一句比在慕澤天的胸膛刺上十劍也不足以抵不上的話。
她說,“慕予寒,我殺了你皇兄。”
慕予寒像是被雷擊了般,站在了原地,望着手裏還拿着劍,劍上還染着他的皇兄的鮮血的人。
原來,她一直都是會說話的。
原來,她一直都在騙他。
爲什麽?
爲什麽?
這到底是爲什麽?
慕予寒的心,痛的都快要死過去了,他從未如此絕望,如此撕心裂肺過,那種感覺比在他心口插上幾刀都要來的難受。
夜,很黑,黑的連月光和星光都不見了。
夜,很涼,涼的連知覺和感知都沒有了。
上語璇望着慕予寒那由震驚到冷到骨子裏的眼神,笑的越發的璀璨奪目,她早該知道的,這個男人不會爲了她放棄任何的東西,更不會爲了她做任何的事。
她也早就設想過的,如果她和他的家人都被綁架了,他會救誰,如今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因爲看到慕予寒那越來越冷的眼神,她就知道了。
她殺了他的皇兄,殺了北慕國的皇帝。
他不可能放過她的,不可能的。
可是,怎麽辦?她不能死呢!
上語璇笑着丢掉了手中的劍,她不能死,她還有寶寶,就算慕予寒再恨她,再想要了她的命,她也不能死!
慕予寒望着上語璇的一舉一動,一步步的朝她走了過去,上語璇抽出了鳳鞭,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而就在兩人快要動手時,齊冶楊趕到了,瞧見慕澤天的屍體,他甚是贊賞的贊揚道,“啞兒,本皇子就知道,你不會讓本皇子失望的。”
齊冶楊這話一出,更是在慕予寒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而上語璇在聽到這話後,卻連看也沒往齊冶楊那邊看,她早就知道齊冶楊有多卑鄙的,抓到這種機會,他還不利用,他就不是齊冶楊了。
齊冶楊早就算計好了,隻是他沒算到上語璇竟然會聯合若瞳,将魏君殘救出去,還設計損傷了他幾千名手下,這筆血賬,他不讨回來,豈不是說不過去?
如今的魏君殘已經被若瞳救了出去,他方才趕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了,而正好心裏郁結的時候,那個男人就給他帶來了個好消息。
如此有意思的場面,他怎能錯過?
慕予寒靜靜的望着上語璇,不知爲何,他竟希望她能開口解釋一句,明知道她是在欺騙他,他還是希望她能解釋上一句。
上語璇并不知慕予寒望過來的那層含義,如今所有的事已經成了事實,成了定局。
她隻想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她想離開,可是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可能讓她離開嗎?
他們可能會放過她和孩子嗎?
他們不會的。
而她的抵抗也持續不了多久。
齊冶楊是真的很想将這件事搞大,或者說是置上語璇于死地,又或者是逼迫慕予寒衆叛親離,他來之前,暗中派人通知了慕京所有的官員、皇族。
就在他們三人對峙的時候,那些官員、皇族全都趕到了。
當他們看到慕澤天的屍體時,一個個都震驚的呆愣在了原地,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哭喊聲,哭喊過後,有人看到了上語璇,也有人看到了慕予寒。
“寒王,可是這個妖女殺了我們陛下?”有文官悲恸的問道。
慕予寒沉着眸子沒有回答。
而趕來的官員中,也有上語璇的哥哥,他們是斷然不會相信上語璇動手的,和那些文官就吵了起來。
文官大罵,“紅顔禍水,她就是個妖女!”
結果被上語璇的其中一個哥哥,一腳給踹了出去。
這般的對罵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一名文官爆出一句,“你們這般維護這個妖女,莫不是你們之中有人指使這個妖女暗殺陛下?”
這句話,一下子就将矛頭引向了維護上語璇的那些哥哥,而她的那些哥哥幾乎都是慕淩軍的人,而慕淩軍是慕予寒手下的軍隊。
他這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在暗指慕予寒要造反,要謀朝篡位。
齊冶楊站在一旁一直在看着好戲,在這群官員到達現場之前,他就已經隐了身影,躲了起來。
而那名官員,正是他多年前特意安排到北慕朝廷之中做官,就是爲了今日的。
衆人頓時想起了這段時間上語璇、慕予寒、慕澤天三人之間的绯聞,于是全都按照齊冶楊設想的那個方向想去了。
隻要慕予寒不處置上語璇,那便是慕予寒派上語璇動的手,是想謀朝篡位;就算慕予寒真的把上語璇怎麽樣了,他們也可以說成是慕予寒爲了掩蓋自己的目的,不惜舍棄上語璇這個棋子。
反正,齊冶楊一層一層的布局下來,慕予寒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上語璇聽到這話,也想到了這一層關系,臉上卻依舊帶着笑意,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并沒打算站在這裏聽他們争吵,更沒興趣聽他們講什麽國家的大道理,她隻是靜靜的望着站在人群之中也能耀眼的讓人一看就看到的慕予寒。
他若動手,她定然奉陪到底!
夜裏的風靜靜的吹着,今夜本該是他大婚之夜,卻成了他皇兄喪命之時,更讓他淪爲衆矢之。
慕予寒望着上語璇眼中的決絕,這個女人,似乎比他還要來的殘忍。
擡起手,對準上語璇的那群哥哥就下了命令,“抓起來,關入天牢,擇日問斬!”
此話一出,上語璇的那群哥哥,面面相觑,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邊是慕予寒,一邊是上語璇,一個是國家,一個是親人。
他們若是違抗了慕予寒的命令,那便間接的證明了慕予寒要謀朝篡位,若是不違抗,他們怎麽可能對上語璇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