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齊冶楊竟然如此大膽,而且竹優塵真的和他站在了一塊,兩人就那般光明正大的站在慕予寒的面前,甚至沒有找樣東西把臉給蒙起來。
“寒王,你現在感覺如何?”齊冶楊慵懶的聲音在夜色中飄散了開來,染着一絲邪氣的笑意。
上語璇看不見慕予寒的臉,卻也能想象他如今的模樣,被人如此算計,想必任誰都無法容忍。
“二皇子,你似乎笃定,今日你赢定了。”慕予寒的聲音低沉而帶着一抹讓人心底發寒的性感,淺淺的似乎帶着一縷嘲笑,“你知道本王爲何要娶上語夢?”
“你當真以爲本王不知她是你安排過來的棋子?”
“……”棋子?他早就知道三妹是齊冶楊派來的了?那他爲何還要……
上語璇真的覺得自己像個傻瓜,慕予寒是什麽人,他怎麽可能輕易的相信一個人?
他根本不會讓人知道他什麽時候是真心的,什麽時候又是假意的。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心。
若他知道三妹是齊冶楊的人,那麽他對外宣稱三妹是他找尋多年的心上人,又有幾分是真的?
上語璇捂住心口,突然覺得有點痛,慕予寒,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你當真什麽都可以騙,什麽都可以隐瞞利用嗎?
齊冶楊的表情也出現了片刻的僵硬,繼而又恢複了原本的笑意,慵懶中帶着嘲諷的贊揚道,“寒王不愧爲寒王,即使是心愛的女人都可以親手毀滅,本皇子還真是佩服的無地自容。”
“二皇子,何必說這些假話,當年你爲了毀滅東魏國,暗地裏做過何事,你我心知肚明。”他殘忍,卻還不至于殘忍的像齊冶楊一般喪心病狂。
慕予寒擡起了頭,上語璇隻能聽到他越發刺骨而清冷的聲音,“本王至少不會将心愛的女人bi入絕境,逼得她生不如死。”
“若是本王三年前就遇到了璇兒,絕對不會讓她被你們逼到如此境界!”
慕予寒這話一出,齊冶楊和竹優塵的臉色都幾不可見的出現了皲裂,這些年,上語璇一直是他們心底一個不允許任何人提起的隐秘。
當年的那些事,他們全都是罪魁禍首,逼得上語璇痛苦的忘卻了所有的一切,而他們什麽都不能做,甚至還有去南秦國看她嫁給另一個男人。
“慕予寒,那你該慶幸,你三年前并未遇到璇兒,否則滅國的那個就會是你!”齊冶楊的聲音仿若詛咒般在清冷的夜空飄散不去。
慕予寒卻笑了,“本王不是魏君殘,斷然不會爲了個女人,而置萬千将士和整個國家的百姓于不顧。”
他不會允許祖輩闖下的江山毀于一旦,他隻會掐死那個女人,然後安排好所有的後事,陪她一起死!
上語璇并不知慕予寒心中所想,她聽到的隻是他說出來的那些話,她早就知道慕予寒不可能爲了她放棄北慕國的,她也從未奢望過,可是聽他這般說,她若還是個女人,若還有人性的一點兒自私,她都不會高興的起來。
她沒那麽偉大,真的沒有。
所以,離開他,也是她唯一的選擇。
齊冶楊伸手擄了一把垂落在他自己肩上的銀發,輕笑了起來,“慕予寒,衆人皆言,我狡詐,你冷血。如今看來,這評價還真是中肯的很。”
“本來本皇子還想瞧瞧,你爲了個女人,放棄所有的模樣的,要知道,當年魏君殘可是跪倒在我的面前,求我饒上語璇一命。本以爲今日也能在此見到這一幕的,看來你還真是讓本皇子,失望呢。”
上語璇隻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撞擊了下,魏君殘爲了她,向齊冶楊下跪?
她無法想象那個場景,真的一點兒也無法想象。
明知道他們說的都是以前的上語璇,和她沒有一點兒關系,可不知爲什麽,她的喉嚨竟堵得難受,心又開始不受控制的痛了。
齊冶楊拍了拍手,一個懷着身孕的女子被人用麻布袋給扛了進來,丢到了齊冶楊的腳邊。
慕予寒看到那蒙着臉,卻帶着肚子的女人時,臉色幾不可見的變了變,眼神越發暗沉深邃了起來。
齊冶楊彎下身,将那女人從地上抓了起來,掐住了她的脖子,望着慕予寒又邪又妖的輕笑道,“寒王,既然你如此不在乎的話,那本皇子倒是不介意替你解決了這個麻煩的。”
上語璇即使躲在樹上,血液也因爲氣憤而沸騰了起來,她就知道齊冶楊不會那麽簡單的放過利用她的,隻是她沒想到她跑了,卻讓齊冶楊去别的地方抓了個無辜的孕婦。
齊冶楊他根本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惡魔!
“寒王,你可得考慮清楚了。本皇子也不是什麽心狠手辣的人,隻要你跪在這兒求本皇子饒她一命,再将北慕的五座城池割讓給西齊國,本皇子如此善良之人,自然是會答應放過她的。要知道當年……”
“癡心妄想!”
“哦?”齊冶楊的聲音微微拔高了半分,掐着那女人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度,那女人已經開始喘不上氣來了。
上語璇看的真的很想沖下去,但是她知道她不可以,她絕對不可以讓齊冶楊抓到,就算她自私也好,她不可以讓她的寶寶還沒出世,就死在她的肚子裏。
慕予寒的雙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緊握在了一起,他垂下了眼眸,細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緒。
“寒王,她這肚子裏,有的可是你的骨血。你确定你爲了你的尊嚴和幾座城池,而要置讓她一屍兩命?”齊冶楊的聲音就像是魔咒一般,不停的在每個人的腦海中,飄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