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一次。
馬車很快就到了聖冶賭坊,若瞳又恢複了他那清冷的猶如木偶般的模樣,帶着上語璇朝樓上走了去。
然而,這次上語璇并未在房間裏見到齊冶楊,她見到的竟然是魏君殘。
魏君殘已經醒了,此時正坐在桌前,一襲紅袍披散在地上,望着他面前的一架琴,他的神情很專注,眼底竟有一種上語璇從未見過的嗜殺和霸氣,手指輕動,琴聲也在他的手中漸漸墨化而開,随着手上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琴聲仿若千軍萬馬,奔騰在了戰場之上。
上語璇聽到這樣的琴聲,頓時就吓到了,也顧不得許多,抽出鳳鞭就朝那架琴揮了過去。
“叮”的一聲刺耳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琴聲應聲而斷。
魏君殘眼底的那抹氣勢也在瞬間消失殆盡,眼底隻剩下一抹憤怒的童真,此時正擡起頭盯着那毀了他的琴的罪魁禍首。
然而,當他看到上語璇之後,眼底的憤怒頓時就消散了,驚喜之情溢于言表,但也隻維持了一秒鍾,便變成了一副冷漠的模樣,裝作不認得上語璇一般。
上語璇隻是被這琴聲中帶着的氣勢給吓到了,若是被齊冶楊聽見,她真的不知道他會不會當場要了魏君殘的命,以絕後患。
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出任何猜錯。
看出了魏君殘那孩子般的别扭,上語璇心底不知是何滋味,隻是朝他走了過去。
魏君殘見上語璇朝他走了過來,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但那雙紅色的瞳孔中流露出的情緒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他竟有些……緊張。
上語璇走到了魏君殘的面前,望着他緊繃的側臉,完美的融合了冷峻與妖娆二詞,聽他的琴聲,看他剛才的眼神,他這般的人若是不曾中毒,若是不曾變成如今這樣,如今就絕不會是西齊、北慕、南秦三國鼎立了。
魏君殘,你那時候知道潛伏在你身邊的上語璇是細作嗎?
若是知道,你又爲何會将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魏君殘見上語璇一直盯着他瞧,也不說話,竟不知不覺中被她瞧的臉紅了起來,甚是氣惱的站了起來,瞪住了上語璇。
上語璇也被他這一瞪給瞪的吓了一跳,卻見魏君殘已經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重新坐了回去,用背對住了上語璇。
她是做什麽了嗎?
上語璇望着舉止奇怪的魏君殘,心裏有些莫名,但看到他好好的站在這裏,而且還會瞪自己,看來齊冶楊并沒有爲難他,便也就放心了。
雖然不知魏君殘在生她的什麽氣,但上語璇還是放緩了動作,拉過了魏君殘的手,在他的手上寫道,“你在這兒在待幾天,我很快就會帶你離開的。”
“……”魏君殘望了上語璇一眼,他不知道上語璇這話是什麽意思,但他知道上語璇又想丢下他一個人,伸手就拉住了上語璇的手,聲音有些稚氣的命令道,“你,不準走。”
“我沒有要走,你聽話在這兒再待幾日。你餓了沒?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上語璇放柔了眸光,輕柔的在他的手上寫道,她知道他現在就是個孩子心性,就和連馨差不多,得哄着。
魏君殘聽到這話,緊繃的臉部才微微放緩了下來,望着上語璇道,“我要吃上次的東西。”
“好,我去給你做。”上語璇寫完之後,就站起了身,臨走前特意叮囑道,“以後在這裏的時候都不要再彈琴了。”
魏君殘目不轉睛的望住了她,上語璇被盯的有些尴尬,扭過臉在他的手上寫道,“你以後隻能彈琴給我聽,否則我不給你做吃的了。”
魏君殘聽了之後,竟然一本正經的望着上語璇的臉道,“以後,隻彈給你,聽。”
上語璇隻覺得魏君殘這話說的怪異,但也沒有深究,她很清楚齊冶楊不會無緣無故的讓她和魏君殘單獨相處的,所以有些話她不能多說,有些事更是不能給他留下任何懷疑的可能。
上語璇出了房門,卻沒有見到若瞳,見到的是另一名長相清秀的少年,那名少年見上語璇出來了,便對上語璇道,“姑娘,主人讓我帶你去見他。”
上語璇點了點頭,跟着那名少年走了。
那名少年将上語璇帶到了聖冶賭坊後院,對着上語璇道,“主人就在前面,奴才先告退了。”
上語璇從不知聖冶賭坊的後院竟然還有一片桃花林,此時的齊冶楊正站在一張石桌前,背對着她,望着那一片桃花林。
如今已經快到秋天了,桃花早已落了,若是仔細瞧,倒是看得見一些結在桃樹上的小桃子。
上語璇朝齊冶楊走了過去,見他在這裏微微松了口氣,至少齊冶楊沒聽到剛才魏君殘琴聲中的那股氣勢。
“啞兒,桃子快熟了。”在上語璇走到他面前之前之前,齊冶楊背對着她,突然開了口。
她又不是瞎子,她自然看的到桃子快熟了。
“啞兒,你似乎并未按照本皇子的要求去做,你說本皇子是否該收回自己的話,讓魏君殘再沉睡過去呢?”
上語璇聽着齊冶楊這雲淡風輕的話,心裏卻掀起了萬千風浪,若是魏君殘再次沉睡過去,那麽她們的計劃定然會受到影響。
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上語璇朝前邁了兩步,站在了齊冶楊的面前,盯着他的臉比劃道,“我就是因爲聽了你的話,才被北慕的太後下令關起來的,什麽叫我并未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齊冶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若非得這般說,我也沒辦法。你也告訴你,你若再逼我,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