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語璇這話,尤其是聽到“主人”二字時,若瞳的眼中露出了明顯的厭惡,“姑娘,明人不說暗話。既要合作,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是東魏國派到齊冶楊身邊的細作。”
“……”東魏國?
聽到這話,上語璇的心猛地被擊了一下,如果若瞳真的是東魏國派去潛伏在齊冶楊身邊細作,那麽……
“這一屋子的東西,是我們東魏的萬千将士用性命保下來,以供我們太子他日複國的。”
話已經說到了這一句,上語璇沒有理由再懷疑若瞳是齊冶楊派來試探她的,若若瞳當真是東魏國的人,那麽和若瞳聯手将魏君殘救出來,肯定是最好的一條路。
隻要救出魏君殘,那麽她便不用再受齊冶楊控制。
至于齊冶楊給她下的毒,雖然竹優塵信不過,但是她有一種直覺,竹優塵不會看着她毒發身亡。
原本已經進入了死胡同,卻因爲若瞳的突然倒戈,而讓形勢一片明朗。
隻要,隻要在慕予寒大婚之前,将魏君殘救出來,那麽她便可以不用再對他下毒了,那麽她就可以帶着寶寶……離開了。
“你想我們如何合作?”上語璇伸手問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卻聽若瞳道,“每月十五,太子身上的毒便會發作,但這日也是他唯一一日恢複神智的時候,我們要等的就是這個月的十五,到時我們裏應外合,加上太子自身的武功,定能将太子救出來。而姑娘所中之毒,我會想辦法将解藥偷出來。”
若瞳的最後一句話無疑是雪中送炭,若真的能成功,上語璇便是連竹優塵都不必再去找了。
兩人達成了一緻之後,便将十五那日具體的措施、保障、退路全都商量了出來,看到若瞳那精心制定的計劃,上語璇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少年的腦子。
第一次相遇時,看到年紀輕輕就成爲聖冶賭坊的二當家的若瞳,她便知道這個少年不簡單,卻沒想到他竟是潛伏在齊冶楊那種陰險狡詐的狐狸身邊多年的細作。
天知道,要取得齊冶楊的信任有多難。
商量過後,爲了以防萬一,兩人又制定了三套臨時的應對計劃,因此若瞳知道齊冶楊做事總是留有好幾手,想從他的手裏把人救出來,必須得小心謹慎的設置好要走的每一步,也必須得留幾條後路。
一切都商量好了,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若是在不去見齊冶楊,定是會被懷疑的,于是兩人便急忙出去尋了輛馬車。
在路上,因爲害怕兩人的對話被外面趕馬車的馬車夫聽到,兩人便用手語交流。
若瞳告訴上語璇,魏君殘已經醒了,這些天一直被關在一處密室之中,而這次密室他是知道的。
上語璇真是由衷的佩服若瞳,他這細作當的可比她成功的多的多,想起若瞳對于人參有着某種獨特的喜好,上語璇便将前段時間收集來的一顆人參送給了他。
若瞳不客氣的接了過去,笑着比劃道,“竹神醫一直說,太子把他給吃窮了,這根人參應該夠太子撐一段時間了。”
“這是給魏君殘的?”上語璇有些錯愕,她從不知魏君殘還有吃人參之事。
若瞳點了點頭,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笑,“這些年,太子的身子一直靠人參掉着,一個月沒有一顆是難以支撐下去的。想必姑娘和竹神醫也認識了不少時日了,可有發覺,他對銀錢有種獨特的偏執愛好。”
上語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竹優塵确實很愛錢,就連打仗也不忘了賺錢,難道他賺錢就是爲了個魏君殘買人參?
“雖然這個密室有足夠的财富,可這兒畢竟是個見不得光的地方,所以,替太子買人參的錢,隻能靠我們自己賺了。”若瞳看出上語璇已經猜出來了,有些好笑的揮了揮方才上語璇送她的人參,露出了一抹笑意比劃道,“幸好,我這身份方便,經常有人給我送些人參。”
上語璇聞言也笑了起來,要是齊冶楊知道若瞳用他的勢力之便,替魏君殘暗中搜羅人參,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吐血。
“姑娘,你可能不知,太子醒了之後,一直在找你。”若瞳突然轉移了話題,說魏君殘在找她,還真是讓上語璇的笑僵在半空中。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姑娘若是哪一日,太子的病好了,毒也解了,我希望你能離開他。”
上語璇望着若瞳的比劃出的這句話,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她也從未想過要留在他的身邊,笑着點了點頭,開玩笑似的比劃道,“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離他遠遠的。”
“姑娘,我知道我這話是殘忍了點,但是你放心,等太子好了,再也用不到我的時候,你若是用得到我,我定生死相随,報答你。”
望着若瞳那張漂亮的臉蛋染上了一抹從未有股的嚴謹認真,上語璇雙眸亮閃閃的望着若瞳,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比劃着道,“像你這樣的人才,要真願意跟着我,那我可是賺大了。”
若瞳也笑了,他知道上語璇是在同他開玩笑,可他卻并未和他自己開玩笑。
他們接下來做的事,那是掉腦袋的,哪怕是出了一點點的小差錯,都會萬劫不複。
在上語璇這麽一個外人,願意爲了他的太子殿下冒生命危險的時候,他卻還在對她說,等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請她離開。
他是爲了他的殿下好,可對上語璇來說,又何嘗不殘忍?
所以,等一切都結束了,若她真的離開,他會一路陪着她;若她一意孤行定要留在魏君殘的身邊,他能做的隻有——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