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寒王府附近,程駿和慕擇天也離開了,離開之前,慕擇天似乎是有什麽話想對上語璇說的,但最終隻是眸光深邃的望了她一眼。
寒王府,這次前去迎親,慕予寒帶走了不少人,原本熱鬧的府邸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上語璇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不過這樣也好,方便了她和外界聯系,也方便了她去找竹優塵,去見齊冶楊和魏君殘。
回房梳洗了下,吃了點東西,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上語璇瞧着時間差不多了,便讓小碗下去休息了。
小碗聽令退了下去,上語璇在确定附近沒有監視她的人之後,換了一身夜行衣,在夜色的掩護下,從府裏溜了出去。
和早上出門後聯系好的丐兒取得了聯系,隻将急需的資料抽出來瞄了一眼,就将他們這一整天收集到的資料藏到了空間手镯中,之後朝昨日的聖冶賭坊走了過去。
昨日并未見到魏君殘,反倒瞧見了一個發酒瘋的齊冶楊。
她今日越想越不對勁,齊冶楊好好的發什麽酒瘋,難不成是爲了阻止她見魏君殘?
聖冶賭坊外,一如昨日,燈火輝煌。
上語璇偷偷的潛到了賭坊的屋頂,尋到了剛才她瞄的那份資料上寫的齊冶楊如今可能在的廂房的屋頂上。
她剛掀開了一片瓦片,就瞧見一個身着白衣、蒙着面紗的女子從廂房内走了出去,上語璇蹙眉望着那背影,總覺得有些熟悉。
正欲探究,房内竟傳來了齊冶楊那慵懶的聲音,“既然來了,與其躲着,倒不如出來陪本皇子喝兩杯。”
上語璇心頭駭了下,正欲從屋頂上下去,卻見一名白衣男子從房内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原來不是說她……
但是,上語璇瞧着那名男子的面容卻是不識,但那裝扮還有走路的姿勢竟讓她覺得有幾分熟悉,腦海裏過濾了一圈,一個身形浮現了出來。
靠,她真的很想罵人,因爲底下那正朝齊冶楊走過去的男子,極有可能是上語璇如今正在尋找的——竹優塵。
搞什麽?
這兩個人何時又混到一起了?
若竹優塵真是齊冶楊的人,那她現在還可以相信誰?
“我今日前來不是陪你喝酒的,是來找你做交易的,相信你會感興趣。”清洌的聲音傳來出來,因爲沒有任何掩飾,所以隻這一句話,上語璇就确定底下那個百分之百是竹優塵了。
交易?
上語璇躲在屋頂上,夜風很涼,吹在她的身上,涼的她的整個心都沉了下去。
她還想再聽下去,聽聽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麽交易,卻因心太軟,一不小心按到了一塊瓦片,發出了“嘎達”一聲清脆的響聲。
上語璇心中大驚,急忙徹回了自己的視線,轉身就跑,幸好兩人都沒有追過來。
不知跑了多久,她終于停了下來,一個人站在這有些漆黑的小巷前,慢慢的蹲了下去,自嘲的勾起了一抹笑,看來還真是沒有什麽人能相信呢?
将空間手镯裏的那幾張紙拿出來,瞧也沒瞧的就直接的撕掉了,既然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好看的?
撕了那些資料,上語璇站起身脫下了身上的夜行衣,換了發型,光明正大的朝聖冶賭坊走了去。
原本還指望找到竹優塵,可以一起想辦法将魏君殘救出來的,如今這般看來,她也就隻能靠她自己了。
她找了個小厮給了他一點銀兩,讓他将一封信交給聖冶賭坊的二當家,若瞳看了這封信定會告訴齊冶楊,她想見他。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若瞳就從聖冶賭坊走了出去,對上語璇道,“姑娘請随我來,主人在裏面等你。”
上語璇邁步就走了進去,竹優塵早就不見了,隻有齊冶楊一個人懶洋洋的躺在那裏,眉宇間帶着意趣的望着她。
瞧見他這邪氣的笑容,她的心裏就不痛快,定然是剛才竹優塵和他達成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他才會這般的瞧着她。
若瞳将上語璇帶進去之後,就退下了。
今日的齊冶楊和昨日的他簡直就是天壤之别,揮了揮手就道,“本皇子就知道,你今日定會回來找本皇子的。”
上語璇的心跳了一下,難不成剛才她躲在屋頂被發現了,可是當時他們誰也沒有追出來。
“明人不說暗話,魏君殘呢?我要見他。”
“一來便是魏君殘,啞兒。”齊冶楊說着站起了身,朝上語璇走了過去,“你說,若是寒王見到你這般模樣,不知是何感想呢?”
上語璇也沒躲閃,雙眸冷厲的盯着他,過了一會兒,齊冶楊勾起了一抹弧度,搖了搖頭道,“罷了,你不就是想見那傻子嗎?”
“若瞳……”齊冶楊說着就對外懶懶的喚了聲道,“帶啞兒姑娘去見她想見的那個人。”
“姑娘,請随我來。”若瞳垂眸說道,上語璇瞥了齊冶楊一眼,跟着若瞳走了出去。
一出房門,若瞳就從懷裏拿出了一塊黑布,說了句,“得罪了。”
上語璇聽懂了他的意思,想來也是,齊冶楊怎會如此輕易的答應讓若瞳帶她去見魏君殘。
蒙上了她的眼睛,即使她見到了魏君殘,也還是不知道他是被關在哪裏。
上語璇自行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後,若瞳遞給了她一根繩子,讓她拉着繩子的一頭,就牽着她往前走了。
一路走走停停,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若瞳的聲音響了起來,“姑娘,到了。”
上語璇聞言摘下了蒙在自己眼睛上的黑布,就瞧見了一間密閉的石室,這兒的構造和以往見到的那些石室并未有何不同,但她不敢确定這兒是否是她以前來過的石室。
“姑娘想見的人,就在裏面。”若瞳望着那間還算寬敞的石室道。
上語璇邁步就朝裏面走了進去,卻見魏君殘一襲紅衣,閉着雙眸,一動不動的躺在一張石床上,她的心頓時就緊了起來,朝魏君殘那兒跑了過去,直到發現他還有呼吸,才松了一口氣。
她伸手搖了搖魏君殘,卻見他依舊沒有蘇醒的趨勢,心底一沉,回過身,冷眸瞪着若瞳比劃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爲何不醒?”
若瞳的眼底閃過了一抹陰影,卻隻是淡然的說道,“主人給魏公子吃了藥物。”
吃了藥?
上語璇霍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齊冶楊的心計确實比她深,給她喂了毒藥,竟然給魏君殘下藥!他大概也想到了自己會不聽他的話,将魏君殘救出去。
上語璇握緊了雙手,又松了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對着若瞳比劃道,“帶我回去見你的主人。”
說完,很是自覺的将黑布蒙在了自己的臉上。
若瞳瞧着上語璇的眼中多了一抹深究,但一切都隻是一閃而過,接下來便又成了一具木偶。
上語璇回到了齊冶楊的房間,摘下了黑布,也沒有說話,隻是望着他。
“人你已經見過了,本皇子并未傷害他分毫,你可滿意?”齊冶楊瞥了眼上語璇冷眸怒視的雙眸,從桌上拿起了一杯酒,輕抿了一口,甚是愉悅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這是個心腸比蛇蠍還毒的男人,上語璇清楚一旦激動了,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要怎樣,你才願意讓他醒過來。”魏君殘不醒,她真的就得聽從齊冶楊的話,一步一步走下去,直到慕予寒大婚,在他的酒裏下毒了。
齊冶楊似乎就是在等着上語璇的這句話,這兩日上語璇的行迹一直有人在按時彙報給他,而讓魏君殘昏迷,也不過是他在看了今日送上來的資料,臨時起的意。
“本皇子要你,成爲慕皇的女人。”
“……”你神經病!
上語璇真想沖上去将他那張邪氣凜然的臉給撕碎了,他到底還想怎麽樣?還嫌這世界被他攪得不夠亂?
而且,居然讓她成爲慕予寒皇兄的女人?
這男人,腦子被驢踢了!
“你做夢!”上語璇咬牙切齒的伸出手比劃道。
誰知,齊冶楊見了一絲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反而笑道,“本皇子并不苛求,隻要慕皇下道聖旨,納你入宮即可。”
“自然,你可以回去考慮考慮,本皇子并非強人所難之人,不過這時間久了,本皇子可不能保證魏君殘能平安無事的醒過來……”
“你要敢動他,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哦?那本皇子拭目以待。”齊冶楊揚了揚眉,對着站在外頭的若瞳道,“帶啞兒姑娘回去,讓她好好考慮考慮。”
上語璇确實有殺了齊冶楊的心,卻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現在的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她咬牙隻能忍着,會有辦法的,她就不信她會一直被他給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