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語璇聞言,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的,考慮?讓她考慮用慕予寒來換魏君殘嗎?
她憑什麽?她又有什麽本事能用慕予寒來換人?
慕予寒和她之間早就說的一清二楚了,出了陣法之後,他不可能爲了她而放棄北慕國的利益,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相信他不可能爲了她而冒險的。
北慕國和南秦國的戰争在一個月前,慕予寒離開陣法之後,就結束了,這也算是他替她做的事了。
秦漠回了南秦國,她知道秦漠還在到處尋找她的下落,可是她和秦漠,早就已經是兩個過客,以前的一切她不想再計較。
慕予寒帶着她的三妹回了北慕國,聽說已經有登門求親的打算了,隻是因爲戰争剛結束,兩國之間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這件事才沒有正式敲定下來。
但兩國和親,不過一切是早晚的事。
這一個多月,上語璇裝做什麽都不知道,安靜的躲在竹優谷裏,但是她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姑娘,二皇子說,你若是還未考慮好,他會再給你兩日的時間,不過這兩日内,他不敢保證會對魏公子做出什麽事情來。”少年溫潤的聲音就彷佛一顆炸彈般,在上語璇的心口炸出了一個大洞,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魏君殘,若是可以,我真的很想把你救出去。
上語璇閉上了眼睛,心彷佛被人活生生的刮了一刀,那痛深刻的讓她痛不欲生。
齊冶楊這是在讓她選擇嗎?
他根本就沒有給她選擇的餘地。
魏君殘、慕予寒,她隻能選擇一個,明明是該選擇慕予寒的,可是想到魏君殘,她的心就會好痛好痛。
那名少年見上語璇閉上了眼睛,便準備退下去了,而此時上語璇卻猛然睜開了雙眸,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對着他比劃道,“叫齊冶楊過來,我要見他。”
那名少年望了上語璇一眼,低下頭退下了。
上語璇在房間裏坐着,齊冶楊的手段有多殘忍,她不知道,但是魏君殘隻要在齊冶楊的手上多留一天,他的性命便會多一分危險。
既然無法選擇,她現在能做的隻是博弈,她和自己賭一次,也和齊冶楊賭一次,看看這次到底誰輸誰赢。
得知上語璇要見他的消息,齊冶楊很快就讓人過來接上語璇了,瞧瞧這人,明明是叫他過來的,他卻隻是讓人接上語璇過去。
上語璇自然知道齊冶楊這麽做的意思,現在她處于下風,确實是沒條件和能力讓他過來。
跟着那領路的少年就到了一間院落内,齊冶楊正懶懶的倚靠在房内的軟榻上,仿若永遠睡不醒,雙腳不願着地似的。
瞧在上語璇的眼裏,那就是一軟骨頭。
“聽說你想見本皇子,怎麽?可是考慮清楚了?”齊冶楊微微揚起了眉角,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那眸光停留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她的肚子,好像對于上語璇肚子裏的寶寶異常的感興趣。
上語璇讨厭他那像是獵物般盯着自己肚子的眼神,擋住了自己隆起的小腹,對着他就比劃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聽說慕予寒快要大婚了,你這舊情人也該回去湊湊熱鬧了。”齊冶楊笑的邪惡,特别是那雙盯着上語璇小腹,一派妖異的眸光,“啞兒,我要是你,我就不會這般躲着,定是要讓慕予寒給個交代的,我這可是爲了你考慮。”
“咯噔~”心不由自主的停頓了半拍,明知道那是早晚的事,可是從齊冶楊的口中清清楚楚的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會難受。
他果然是……快大婚了呢。
失神隻是片刻的事,上語璇很快就揚起了嘴角,嘲諷的望向了齊冶楊,她要是能說話,絕對會當着他的面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一遍。
還真的是很可笑,慕予寒大婚,齊冶楊又想摻和什麽?他就非得把幾個國家全都攪得雞犬不甯才開心?
“不饒二皇子費心。”上語璇十指輕動,笑的可人,那眼中閃過的光芒,竟讓齊冶楊微微分了神,卻很快的就拉回了他的神智。
連璇兒他都可以舍棄,更何況是這個女人。
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亂了心,沒有!
“看來,你還挺想的開的。”齊冶楊突然起身,飛到了上語璇的面前,勾起她的下颚輕笑道,“不過……”
齊冶楊的話還未說完,上語璇就急速倒退了一步,避開了齊冶楊的手指,還擡起袖子一臉嫌棄的拼命擦拭了兩下。
齊冶楊的眸光頓時就沉了幾分,但很快又笑了起來,“我要你回到慕予寒身邊,在他大婚之日,将這瓶毒藥放進他的合卺酒裏。”
“你說,堂堂寒王死在自己的洞房花燭夜,是不是很有趣呢?你放心,隻要你的手腳幹淨點,沒人會發現是你幹的。”
“慕予寒大婚那日,便是我放了魏君殘的日子。這段時間,隻要你乖乖的,我自然會好好的對待魏君殘的。”
你好卑鄙!
上語璇瞪着齊冶楊,下毒,他竟然讓她給慕予寒下毒,而且還是在他大婚當日。
若是她真的做了,還沒被發現,那麽一切的罪名都會落到她的三妹的頭上,那她三妹絕對難逃一死,而慕予寒一死,北慕國定會揮軍直攻南秦國。
北慕沒了慕予寒,那還叫北慕嗎?
而這時候,齊冶楊隻要稍微動點手腳,甚至是随便找個借口,對北慕出兵,那麽……
最終的結果是什麽?
秦漠根本不是齊冶楊的對手,整塊大陸将會全部歸入西齊國的囊中,就齊冶楊這樣的人,他可能會善待四國的百姓嗎?
他不會的,他絕對不會的!
若是她被發現了,那麽一切的罪名就會歸結到她因愛生恨上,那時候她會怎麽樣?
她會死無葬身之地!
其實,齊冶楊還有另一套計劃,那是上語璇下毒失敗後,他用來對付慕予寒的計劃。
他可不是那種隻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的人。
而且,他真的很喜歡看着兩個相愛的人,相互背叛,相互猜忌的感覺,若是慕予寒發現了上語璇是他派去的人,而且還給他下毒,那是不是會非常非常的有趣呢?
誰讓他從小就是一個注定得不到愛,得不到光明的人。
既然如此,那麽所有的人都陪着他一起下地獄好了。
“齊冶楊,你認爲我會相信你嗎?”上語璇冷靜下來,盯着他一字一句的比劃道,她若真的對慕予寒下了毒,齊冶楊可能放過魏君殘嗎?
慕予寒一死,那麽魏君殘便是他唯一需要忌憚的人,即使現在的魏君殘身中劇毒,隻有小孩子的智力。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就不知我将會用什麽生不如死的方式去折磨魏君殘了。其實,看着他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樣,還真的是挺有趣的……”
齊冶楊重新湊到了上語璇的身前,懶懶的挑了挑眉宇,在上語璇動手傷他之前,身形一閃又回到了他的軟榻上,打了個哈欠道,“本皇子今日累了,你若還需時間考慮的話,那便随你自己了。”
“……”上語璇沒有選擇,一點兒選擇都沒有,明知道是齊冶楊布下的陷阱,她也必須跳下去。
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慕予寒一時半會兒應該還不會大婚,她還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想辦法,想辦法來使齊冶楊的這個詭計破産。
冷靜,隻要冷靜下來,她肯定能想得出辦法的。
“齊冶楊,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每隔四天,我便要見一次魏君殘。”爲了防止齊冶楊說話不算話,在暗地裏用各種方法折磨魏君殘,即使她知道這樣做,會很危險。
齊冶楊眯起了那雙狐狸般上挑的眸子,悄然一笑,“如此說來,你是答應了?”
“是。”上語璇艱難的點下了頭,眼中滿是恨意的盯着齊冶楊。
齊冶楊并不在乎她的眸光,伸手輕輕拍了兩下,很快一名少年就走了進來。
那名少年的手上端着一個盒子,“裏面是我爲你配置的毒藥,四個月後,你若不服食解藥,便會七竅流血而死。”
“我想爲了你腹中的胎兒,你也不是這麽容易讓自己死去的。”
“……”
齊冶楊見上語璇并沒有動手,悄然一笑道,“放心,這藥物對胎兒無害。”
上語璇握緊了雙手,又松了開來,最終還是朝那盒子走了過去,拿起盒子裏那漂亮的仿若珍珠般的藥丸,一口就吞了下去。
齊冶楊,你等着,我早晚讓你自食其果!
“不愧是本皇子看上的人。”齊冶楊望着上語璇眼中透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贊賞,“啞兒,明日本皇子便将你送到慕予寒的身邊去,相信他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等等!”在齊冶楊叫人送她下去之前,上語璇盯着他比劃道,“我還有兩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