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迫改變計劃,也就是江力這個得到衆多超級文明大力支持的計劃将要面臨流産,這是江力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但是當面臨着還有黑滋人幸存者的可能時,江力又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依着洛馬星三院老頭子們的思路,如果有黑滋人幸存的話,那是一定要救的。
更何況,江力和銀河行動隊十三太保的人也不是那種冷血情的人。退一萬步,就算大家冷血,可那是黑滋賀馬的同胞和族人,大家能袖手不管嗎?
“黑滋星要去,如果有黑滋人幸存者,要救!還有,就是計劃,也得執行。但這樣會比原來的計劃要艱難得多,你們怕不怕?”沉默良久,江力擡提了頭,掃了大家一眼。[
“有啥好怕的?隊長你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幹。好象到目前爲止,咱們跟着隊長,還沒辦砸過一件事情的吧?”季遼非卻是悠哉遊哉的放過了小花,起身端着杯子走了。
“就是,隊長你想要怎麽做,你盡管下命令就是了。”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都端起了自己的杯子,有的是已經有薩摩的,有的則是拿了空杯子去泡薩摩。
在戰艦上,沒有别的什麽消遣的方式,每天除了訓練和水覺吃飯外,大家的時間幾乎就都在操控室裏度過,偶爾打打牌,消磨一下時間,而能給人帶來愉悅享受的薩摩就成了最受歡迎的飲品,反正多。大家就都拿它當水喝。
洛馬星标準時間的傍晚六點,當戰艦根據标準時間把燈光調爲偏暗一點的時候,萬振流和黑滋荷馬回來了,他們兩個也是沒有什麽發現。
江力下了廚房,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給八名參戰的人戰機小隊的隊員炒了幾個菜,并允許他們喝點酒,這可把人機小隊的隊員高興壞了,自打出了本宇宙之後,他們就沒喝過酒了。可十三個長官同樣沒酒喝,所以哪怕再饞,那也隻能憋着。
十三太保一樣也喝了點酒,算是慶功。不是爲消滅了三架三角飛行器,而是爲了可能有黑滋人幸存者而慶功。
“隊長,我心裏有些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回到戰艦後聽說可能有他們族的幸存者而一直默不作聲的黑滋荷馬喝了幾口酒下去之後,走到江力身邊坐下,嗫嚅着。
“都是兄弟。有啥該說不該說的,說錯了也沒人怪你。隻要不是明知道是錯的還故意去做就行了。”江力拍了拍黑滋賀馬的肩膀,“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隻要有希望,我們大家都不會放棄營救可能的黑滋人幸存者的。”
“可是,就算有幸存者又怎麽樣?如果是百十來号人,那營救他們我沒意見,而且是一馬當先,因爲那是我的族人。可如果是千萬人又怎麽救?回去拉本宇宙的人來和他們幹上一場?犧牲了本宇宙同樣是千萬人的生命來救他們?”黑滋賀馬有點激動。
“繼續說。”本來江力其實是想不讓黑滋賀馬說的。但黑滋賀馬聽懂了他的意思還是執意要說出來,這是他的思想已經經曆過激烈的鬥争做出的判斷了,不讓他說出來,這精神方面可就容易出問題了。
“我們這一次的任務,關系着本宇宙遠超過千萬億的人類,包括那些同樣要随着我們遷徙的各個物種的前途。我知道,這次任務如果完成得好了。那麽本宇宙的遷徙計劃就能更順利。可要是我們暴露了,那麽色天宇宙的人就會加快他們的進度,哪怕本宇宙再做了完全的準備,哪怕我們的科技水平遠超過色天宇宙。同樣要損慘重。所以,我不同意救。”黑滋賀馬咬着牙,手關節已經捏得有點發白了。
其他人雖然是在相互勸着酒,其實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黑滋賀馬的身上,這下聽到黑滋賀馬的話,就都停了下來,全看向了這邊。
江力掃了大家一眼,看到六根天和季遼非他們和幾個人戰機小隊的人的眼神裏都流露出了有同意黑滋賀馬的說法的意思,就招了招手:“大家都過來,聽我講個故事。”
“你們知道,在我的家鄉地球,是個戰争非常多的地方,幾乎每年都有戰争,幾乎每五十年就會有一場大規模的戰争爆發,最大的戰争能把全球一半以上的人口都扯進去。大規模的戰争,死上幾百上千萬人那都是小的了,最近的一次大規模戰争,光是華夏就直接或間接的死了上億人口。”江力呷了一口酒。
“按說,在這樣頻繁的死人的戰争年代,大家對生死應該是習以爲常了,對一些家庭的青壯年都死光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了吧?”
“可是你們知道嗎?爲了不讓一對父母失去他們最後的一個兒子,有一個指揮官下了命令,讓一隊小隊穿越敵人的封鎖線,去把那對夫婦那個當列兵的,在前線的兒子帶離戰場。原因很簡單,因爲那對夫婦已經有兩個兒子死在了戰場上,現在這個列兵,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最後,那個列兵兒子活下來了,但那一個小隊的人全都犧牲了,用幾個人,其中還有一個中尉的生命去換取一個列兵的存活,是不是不合算?如果做簡單的算法,這麽看确實是不劃算。”
“可這是一種信念!一種人性關懷的信念,在信念面前沒有合算不合算的事情,隻要符合這個信念,哪怕是刀山火海,那個小隊的成員明知道這個任務是九死一生,該下的就還是毫不猶豫的要下,因爲他們知道,如果他們家也碰到了這樣的情況,其他人也會毫不猶豫的這麽做!”
“整個本宇宙的人是一個整體,黑滋人雖然不是本宇宙的人,但現在的黑滋家族就是本宇宙的家族,他們的同胞也是本宇宙人的同胞。作爲同胞,我們既然知道了他們可能存在,就不應該放棄!”[
“我在想,今天我們這麽做了,等到哪天,當我們陷入了絕境的時候,我們的同胞也會這麽做的。所以,我決定了,計劃要執行,但人,也一定要救,我想,老頭子們如果知道了我們的決定,一定也會支持的。”江力說的就是拯救大兵瑞恩的故事,這雖然是電影,但這樣的故事在二戰的時候卻是多有發生,可以說這部電影是集合了許多真實的故事的改編。
“說的沒錯,黑滋人就是我們本宇宙人的同胞。如果沒有這種信念,我老萬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而是早就化爲了宇宙塵埃,說不定其中某個分子還會被你們中的某個人呼吸進去,成爲你們身體的一部分。”萬振流在這上面是最有發言權的了。
萬振流的故事,大家都知道,當初萬振流一把的人完全可以不,那麽他就不會死,但正是因爲他了一把,所以萬振流活下來了,而他卻死了。
“你們都明白了?我們要救黑滋人幸存者,不是用多少人換多少人這個簡單的算法,而是因爲,我們要維護的是一個信念,一個不放棄同胞的信念。有這個信念在,我們才能配稱爲人。”江力一口氣把自己杯裏的酒喝完,然後把酒杯放到桌上,斜了大家一眼,走出了餐廳。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黑滋賀馬呆呆的坐在那,良久,他将自己的酒也一口喝光了,将杯子重重一頓:“如果要犧牲,也得我犧牲!”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黑滋!回來,你幹嘛去?”大家都被他的話吓了一跳,這家夥别不是要去找色天人拼命吧?
“放心,我不會那麽傻,我去訓練室。”黑滋賀馬頭也沒回,丢下一句話。
“我也去訓練室。”季遼非嘀咕了一聲,也走了。
“我的工作還沒做完,得抓緊點。”廿長青見黑滋賀馬走了,季遼非也走了,都去了訓練室,就也起身往檢測中心走了。
一時間大家都走了個精光,或是去健身房,或是去自己的崗位上,餐廳裏隻留下小花趴在桌上,不解的看着一個個離去的身影:這幫家夥今天怎麽了?以前可都是吃完才走的,今天可還至少剩了三分之一的菜呢,自己肚皮可沒這麽大啊,消滅不了這麽多東西。
小黃則沒心沒肺的開心的在桌上跳來跳去,這可是第一次它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了。它是肉食的,以前隻吃蟲子,戰艦上也幫它養了不少的面包蟲,可成天吃一種東西,也是會吃膩的啊,嗯,這個不錯,似乎很香的樣子,那個也不錯,看着顔色就喜人,一時間它都不知道該如何下嘴了。
“看來似乎是老頭子們多慮了呢。”空曠的餐廳裏突然響起了聲音,把小花和小黃吓了一跳,互相依偎在一起四下打量着。
“你們兩個小家夥,要吃就趕緊的,我還要收拾這些殘羹剩飯呢。”老船似乎很開心,從艙壁上伸出兩隻機械手,把空的杯碗盤都疊到了一起。
見是機械手,小花和小黃就不害怕了,又見機械手在收拾東西,小花就沖着機械手呲牙咧嘴,鼻孔一皺,“呼呼”的又開始生氣了,小黃則跳到了機械手上,一下一下的啄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