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江力最後一句讓老黑心裏一抽:江先生這是在責怪我窮根問底麽?當下趕緊的收了那份心思,還是那句話,自己也算是韋局的半個徒弟,又有什麽不滿意的呢?熬吧,真要有機會來了,韋局可真沒虧待過底下人的。
黑皮這越聽,汗就越多,老天呐,這家夥竟然直接叫那韋金剛爲老頭子?可見這個江先生跟韋金剛的關系是非同一般,誰個不知道韋金剛疾惡如仇啊?剛剛要是韋金剛在場,如果見自己這麽污蔑江先生,那自己以後怎麽在火車站混?還是趕緊卷鋪蓋走人,有多遠就躲多遠吧。
韋老頭因爲姓韋,加之又一直是鐵面冷眼的,就被人取了個韋馱金剛的綽号,簡稱韋金剛,也有叫他黑金剛的,并不是說他黑,韋老頭其實長得不黑,相反,他還算是長得白皙的,這是形容他像黑臉包公一樣,火眼金睛下,任何犯罪分子都從遁形。
其實怨不得老黑他們多猜疑,本來韋老頭就膝下子,聽說以前倒是有生過兩個,但都先後夭折了,在那就連大人都吃不飽飯的年月裏,夭折一兩個嬰兒也是常事,如果那倆嬰兒沒殁了的的話,大概也隻比江力大個十來歲吧,是以,江力一出現,而且一開口就叫韋老頭爲“老頭子”,就由不得老黑他們以爲江力是韋老頭在外面偷偷收養的養子了呢,哪個老人不寂寞的?膝下子,去孤兒院裏領養一兩個也是正常。又或者,江力是韋老頭老家兄弟的晚輩或是鄰裏晚輩也不一定。[
“聽到沒?以後你給我悠着點,眼睛放亮點,也不知道你這小子的眼睛是咋長的,常年在火車站混,竟然連江先生這樣的你都敢潑髒水。”老黑狠狠的給黑皮的腿彎來了一腳,踹得老黑一個趔趄,腿一彎,差點就跪了下來,他也就勢的連連向江力鞠躬:
“謝謝江先生大人大量,謝謝郝警官既往不咎,以後我黑皮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做人。”
“放什麽屁呢?既往不咎?你想得倒是美,美得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我告訴你,招子放亮點,讓你那幾個人盯死點,等哪天火車站太平了,那才是既往不咎。走吧,走得遠遠的,看見你就煩!”老黑擡起手,做勢就要打黑皮,黑皮趕緊的一縮脖子,一溜小跑的就走了。
敢情這黑皮還是個線人身份?江力有點明白了,任何一個城市的火車站,那都是魚蛇混雜的,如果隻靠警察自己,還真不好掌控這麽一大片區域,因此就有了線人的出現,像是老黑這種,找找熟人買買票賺點差價的吃擦邊球飯的人,疑就是線人的最佳人選,難怪許多火車站裏,除非到了年節或春運了,警察才會下狠手的打擊那些倒票的,平時則是睜一眼閉一眼,有所求就必須得有所予,否則平白故的,誰願意成天的蹲在火車站裏幫你警察盯着人?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但卻是極其的少數。
現在總算明白了,老黑把這黑皮铐了,也是有苦肉計在裏面的,這是演給自己看的,隻是作爲演員之一的黑皮尚不明白而已。不過,也隻有這樣,才會演得真實,不是麽?以黑皮那樣的眼光,如果真要他主動配合,說不定就搞砸了。
“看來,郝警官你們也辛苦呐,老頭子昨天說,你們整個分局,也就不到百号的警力,卻要管着這麽大的地方,人來人往的,每天人流量怕是好幾萬吧?”江力撓了撓後腦勺,“既然這樣,那就不占用郝警官的時間啦,正好,再有一個多小時,就該剪票了,我還要去大超市逛逛,買點東西,回見。”
“那好,江先生您去忙,對了,這是我的名片,江先生您拿着,萬一哪天再到琨湖來,韋局又出門去了的話,您就找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老黑見江力拔腿就要走,趕緊的攔下,遞了張名片過去給江力,自然也就順便遞一張給趙龐了。
江力笑笑,接過了名片,當場把老黑的電話給存到電話裏去了,這才收起名片,笑道:“也好,總不能老擡老頭子出來,真要被他知道我拿了他的名頭在外狐假虎威,他肯定又要克扣我的東西了。”
趙龐也學了江力的樣,直接把老黑的電話号碼存到手機裏,然後又遞了一張自己的名片過去,“郝警官若是有空到鹭島,一定給我電話,讓趙某人盡一盡地主之誼,今天要不是郝警官火眼如炬,差點就造成了我和江老弟的誤會了。”
江力一暼,趙龐遞過去的名片卻是普通的紙做的了,心下就有了結論,趙龐他老媽是大概是屬于那種有那麽點虛榮心的,而趙龐自己呢,才是真正内斂的,對他老媽的話也不是真個言聽計從,還是有些許的小動作的。
老黑遞名片的主要目的還是爲了和趙龐搭上線,明擺着的麽,如果江力還要來琨湖,肯定會事前和老頭子聯系,那麽江力真要是老頭子的晚輩的話,老頭子自然也會把江力的事情安排的妥妥的,有他老黑的名片和沒有都是一個樣。
但對于趙龐明顯就不是如此了,從其穿着來看,家裏至少也是個富貴人家,産業不小,自己在警察的崗位上,再幹個幾年,如果不能上去,那就隻能就在這個位置上等退休,與其如此,還不如到時候找個退路,尋家大企業,安安穩穩的做個保安主管,收入起碼是目前的好多倍,老了也不用愁了。
幾人分手告别,江力則背着自己的工作包往火車站南邊的大超市走去,他得把工作包都用他今後将會用到的日常用品給填滿來,這麽一回去,起碼就能把這一趟來回琨湖的車票錢給省下來,要不這麽省的話,就以這樣的速度,他自己那點錢估計攪個一年半載的就要花光了。
以前江力到琨湖的時候,也曾經和出租車司機聊過天,在司機的口中,如果你在琨湖有自己的住房,一天三餐都在家裏吃,那麽一家三口,有個三四千就能過得很滋潤,因爲琨湖夠大,全國的眼光都盯着這裏,物價稍微有那麽一點的波動,就會影響到全國,所以,在琨湖,一般百姓家庭經常要買的東西都要比其他地方便宜不少,皇城也是如此。但如果你要是天天都在外面下館子吃,經常上ktv等地方消費,那就是一個月有兩三萬也不夠你用的。
看來得抓緊把館子開起來了,不然的話,長此以往,最後自己搞個不好要落到個窮光蛋的地步。
等江力背了滿當當的工作包回到候車室的時候,還沒開始剪票,但許多的旅客已經開始排隊了,剪票也就幾分鍾之後的事情,他很自覺的排在了隊伍後面,就聽得一聲:“江先生,江先生。”回頭四處看去,卻是黑皮從遠處一溜小跑的跑了過來。
“怎麽?又有什麽事?”江力皺了皺眉,打心眼裏,他是不大願意和黑皮這樣的人有什麽交集的。
“沒什麽事,就是老爺子給您在貴賓候車室打了招呼,這不,郝老大就讓我過來領着您過去,不用在這裏排隊了,多累啊。”在許多人的面前,黑皮就不再稱呼老黑爲郝警官了。
“那龐哥呢?”[
“他也在那,他本來就有資格進去,本來趙哥就想幫您搞個位的,可有老爺子插手,他就插不上手啦。”黑皮點頭哈腰的,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眼前可是個小神呢,至少在這火車站的一畝三分地裏,就是個小神,能輕易的找到連他這個常年混在火車站的人都找不着的牛站長,還能讓郝警官對他言聽計從的,這樣的小祖宗,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跟了黑皮來到貴賓候車室,這裏是已經開始剪票了,趙龐卻是沒走,在等着江力,看見江力進來,就笑道“江老弟要再不來,我可就要打電話騷擾你了哦。我都忘了,車票錢沒給你,等會上車給你啊。”說完,他瞄了一眼火車票,臉色古怪的盯着江力看了一眼。
江力搖了搖頭,趙龐就沒事人似的,跟着江力剪了票走了,江力給自己買的票是内部票,給趙龐的自然也是内部票,商務車廂的票價,竟然要比普通二等座的還要便宜許多,難怪趙龐會那樣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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