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郝警官您看我是這樣的人麽?我黑皮雖然賴,但也是安分守己,不敢說是頂好的公民,至少也是遵紀守法的,這回真是報案,有人騙了這位趙先生的身份證走了。”黑皮被郝警官這麽一戲弄,也是不惱,一改剛剛的嬉皮笑臉,噼哩叭啦的就把江力是如何要了趙龐的身份證,如何進了那四層小樓裏一去不回來的過程說了一遍。
“事情是這樣的麽?”毫警官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趙龐。
“大緻是如此吧,不過我相信江老弟應該不會騙我的身份證去的,隻是這去了這麽長時間了,也沒見人下來,我這朋友心就有點急了。”趙龐見郝警官似乎有點懷疑自己,而且從先前他和黑皮的對話中,可以聽出來,黑皮給人的印象可不好,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呢,誰不找,非要找這麽個人來。
“郝警官,就是他,就是他騙了趙先生的身份證!”黑皮突然拉着郝警官的手臂,指着遠處大喊大叫起來,才叫出口,突然覺得不對勁,是呀,如果是騙了身份證去,那他還回來幹什麽?一下子心裏就有點忐忑不安起來,老天保佑他真個是騙了身份證,不然自己可有樂子瞧了。[
“哎呀,江先生,怎麽樣?票拿到了?”郝警官卻是樂呵呵的沖着從那四層小樓上下來的江力叫了起來,黑皮一聽,壞了,這可砸了,當下偷偷摸摸的就想腳底抹油要開溜,卻被郝警官一把給拽住,喀嚓一聲,铮亮的手铐就铐了上去,“你小子想跑?沒門,回去好好交代吧,你這可是誣陷!”
遠處江力擡頭一看,卻是老黑,他快走兩步:“是老頭子讓你來的?放心呢,票拿到了,倒是讓老黑警官你白跑一趟。”江力不知道老黑的本名,既然韋老頭叫他老黑,自己也跟着這麽叫了。
黑皮的臉色一陣的慘白,天哪,他竟然敢叫郝警官的綽号,他竟然還敢在綽号後面再加上個“警官”的頭銜!而郝警官竟然不惱怒,要知道,如果是小警察敢這麽叫郝警官的話,郝警官怕是一張臉都要黑得擰出墨來了,郝警官長得黑,而且他也因爲長得黑,聽說很是不得老丈母娘的喜歡,因此很不喜歡聽到個黑字,尤其又是加上個警官,那不是暗示說郝警官是個黑警官麽?這可是犯了大忌,是絕對不允許的,郝警官最怕被上級聽到這麽被人叫了,那不就是說他黑心麽?
可看看郝警官,竟然沒事人似的,沖那小子搖了搖手:“不就是跑一趟的事情麽,反正就當巡邏到這裏就是啦,怎麽樣,還順利?老牛沒爲難您吧?他要真敢爲難您,我這就上去幫您讨個說法去。”黑皮臉上的汗珠子已經滾了出來,也真難爲他,大冷天的,竟然冒汗了。
壞了,壞了,郝警官竟然跟那小子說什麽?說“您”,就連他的頂頭上司裏,也沒幾個人有這個待遇呀?這小子究竟是什麽來路?竟然能讓郝警官如此的小心在意,還要去幫他讨說法?日頭真個打西邊出來了嘿!
“沒爲難,老頭子的電話還挺管用,我上去一找到人,一說老頭子叫去的,馬上就吩咐下面的人辦了,本來麽,我想自己去票房拿票的,他非不讓,就讓我在他辦公室裏等着,還有一些手續比較麻煩,又是拍照又是打印等等的,所以費了點時間,龐哥等急了吧?”江力一笑,将手中拿着的兩張車票裏挑了趙龐的那一張出來,并着身份證遞了過去。
老黑将黑皮給铐住的事,江力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心裏一尋思也就知道了這是黑皮倒打一耙的手段,但既然人已經被铐住了,那麽自己也就不用解釋什麽了,而且剛剛大老遠的,他就聽到了趙龐說的那句相信他不會騙身份證的話,因此對趙龐也沒生出什麽惡感,心中反而覺得這種人可交。
如果隻是拿兩張票,那是用不了這麽長的時間的,可韋老頭卻是交代了要給江力一個本本,以後憑這個本本就可以随時想去哪都不用發愁票的事情,這本本其實就是相當于一個工作證,裏面含着的利益可大,因此不能不小心些,必要的照片啊,備案啊什麽的都不能少,江力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拿這種本本的,鐵路系統裏那些頭頭腦腦,手中有點權的,哪個沒有親戚朋友沒這個本本的?多江力一個不多,少江力一個不少。不過就是個本本麽,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爲自己的親人謀一點小小的福利,上面也大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用來倒票的,不會有人揪着這個不放。
不過呢,也正是因爲這個本本可能會被用來倒票,所以發放也是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的,真要不小心,發給了存着用這個謀利益的人,那經手人可就要倒黴了,因此備案什麽的都不能少,還千叮咛萬囑咐,要江力不要把這證件輕易示人,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所以,江力也沒提本本的事,本本早就被他收到工作包裏去了,以後這個工作包,就是江力出門随身要帶的包了。
“嘿嘿,不急不急,哎呀,江老弟,可真不好意思了,你瞧瞧這,哎,我趙龐可真沒臉了。”胖子趙龐一臉的尴尬,黑皮被铐着,又有個警察在身邊,他還真擔心江力誤會他叫來的警察呢。
“我都知道啦,和龐哥關,龐哥你怎麽會找了這麽個癟三來幫你買票啊?”江力斜了被老黑铐着的黑皮一眼,心道,倒是有意思,老黑铐黑皮,還真是一對,不過人家老黑是好心來幫忙,可能是受了韋老頭的指派來的,因此這話可不能說出口。
黑皮臉一垮,可憐兮兮的哀求道:“江先生,是我黑皮狗眼看人低,是我黑皮不識好歹,您大人有大量,就當我黑皮是個屁,行不?”他是看出來了,以老黑對待江力的态度,隻要江力肯不追究,幫他說哪怕是一個字的好話,手上那冷冰冰的大手镯就很有可能卸了去。
每個城市都有這麽一波的**,不是狗眼看人低,就是欺軟怕硬,又或者是幹些見不得人的擦邊球勾當,可以說,他們樂此不疲,也是以此爲謀生的手段。江力不知道趙龐是怎麽找上這個黑皮的,也不知道黑皮究竟和趙龐的關系如何,所以,他看了看趙龐,就看趙龐的态度如何,他才會決定是不是會幫黑皮說兩句話,至于說老黑賣不賣他這個面子,他也不敢保證。
趙龐也爲難,人是他找來的,人家也好心好意的幫他來找站長,雖然沒買到票,但這個忙去是實實在在的幫了,這個人情是實實在在的欠下了的,雖然是沒有欠這個黑皮的情,但跑腿的卻是黑皮;可是,也是黑皮實實在在的誣告了江力,将一盆髒水波向了江力,雖然是沒潑成,反而全反回了黑皮的身上去,可也要想一想,假如眼前的郝警官不認得江力,那麽事情的後果會是如何呢?誰也不敢輕易的就下判斷。
老黑看了看江力,又看了看趙龐,常年在火車站的他眼也毒,自然也是看出了趙龐一身的行頭價格不扉,穿得好,且又不張揚,這樣的人,底蘊也不會差到哪裏去,而且,剛剛趙龐也說了不相信江力會騙他的話,就也有心的賣趙龐一個好。但江力杵在這呢,這可是韋局親**代他過來看看的,一個能跟韋局勾肩搭背走的人,一個敢開口閉口把韋局叫爲老頭子的人,他是絕對不敢得罪的,因此,這事要怎麽個發落,還是最終要看江力的眼色。
江力左看着趙龐心中有點爲難,倒也贊了一聲,是個不錯的,不會因爲黑皮被铐而馬上就和黑皮撇清了關系,不像有些富家子,有功勞是自己的,有過錯是手下人的。就用詢問的口氣問老黑:“老黑警官,你看,如果我這個當事人不追究的話……”
“哈,那還有什麽說的,既然江先生您不追究,那就算這小子走運,也是江先生大人大量,脾氣好,要是韋局的脾氣,嘿嘿,保證讓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黑皮,你給我聽好了,以後讓你那幫人給我收斂點,真要給我惹出點事來,我就把今天這事捅到韋局那裏去,有你好受的!”老黑一聽江力的話,就很是爽快的喀哒一聲,掏出鑰匙把老黑的手腕已經勒出個深紫色印子的手铐摘了下來,這個老黑,下手可真夠狠的,铐個人,至于麽,非要死死的铐到底?江力看那到黑印,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黑皮這雙手,沒休息個三五天,怕是不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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