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在主持人口中,聽到好幾個熟人的名字。
丁雲峰略微驚訝,這一次的亞洲賭王大賽,還真把周邊地區知名賭徒吸引過來了。
陳金城這個時候,也是擺平對手得到第二輪淘汰賽的資格,他拄着手杖走了過來:“丁生,怎麽樣,可有發現那個叫做嚴真和大軍的人?”
“目前還沒看到。
不過,特異功能運用在賭牌上,不一定要親自下場。
如果功力夠的話,他們可以在觀衆席,隔空發功幫下場的人變牌的。”丁雲峰婉拒陳金城的雪茄,自己掏出華子點上,看出此老還有點将信将疑,他微笑岔開話題:“剛剛聽到廣播,聰明他二叔撲街了。”
陳金城苦笑搖了搖頭:“正常啦,早在我預料之中,阿松那兩招,連洪光都擺不平,更何況高進?
我隻是沒想到,那家夥,糗到連次名出線位都拿不到而已。”
提起陳松這個家族裏面,賭術最水的成員。
陳金城面上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因爲在參賽之前,陳松大發厥詞,反對陳家和丁雲峰聯手,還堅持要以蛙島賭王的身份和立場出賽。
現在第一輪就被人淘汰掉,真是把臉從蛙島丢到新加坡了。
“好了,不提那個丢人現眼的玩意了。丁生,不如我們過去看看聰明的情況?”
“好哇,一起走。”丁雲峰無所謂點了點頭,與陳金城并肩而行。
爲了避免互相幹擾,大賽包了一家豪華酒店舉辦,僅是初賽,就分爲3層樓3個不同的大廳。
除了參賽者、裁判、以及每位參賽者自帶那名觀衆,可以有資格進大廳觀戰,就剩下少數,類似丁雲峰這樣被冢本家族邀請過來的特殊嘉賓,才可以帶幾個人進去。
而這樣一場同賭有關的盛事,肯定不止僅是吸引到以上這些人。
撈偏門的勢力,走單幫的散人。
一個二個,在這幾日,全部擠來爪哇島。
雖然這些人沒資格進去大廳觀戰,但是守在大賽舉辦酒店的走廊,也能等到大人物出現,看看有沒辦法得到這些上位者的青眼,就此一步登天嘛。
賭魔陳金城身爲南洋賭壇上知名的坐地虎,剛從參賽大廳走出來,就引起這些有心人的矚目。
而有資格同他并肩而行的丁雲峰,更是引起這些人的好奇。
等他們打聽到,這個男子,就是港島黑白兩道吃得開的丁先生,個個争先恐後靠攏上來。
“陳老,在下的大馬徐家,經營橡膠園和藥品……”
“丁先生,我能幫您殺人,給我一個機會……”
……
有混黑、混灰的‘成功人士’,想通過陳金城的關系,認識丁雲峰;
也有賭徒槍手打手,想要毛遂自薦,希望能在丁雲峰的手下混碗飯吃;
除了以上這些,更多的還是一些姿色不錯的年輕女子,隔得老遠,就沖着這邊搔首弄姿。
陳金城面挂笑容,拉着丁雲峰的手臂走向電梯,二人周圍,有陳家的保镖護着,将這幫牛鬼蛇神攔在外面。
羅賓探長個子小,走在人群裏面毫不起眼。
這老頭雙手插兜,吹着口哨,看上去漫不經心,實際上,他隐于墨鏡後面的雙眼,卻警惕觀察着周圍。
出道一個甲子以上,探長什麽場面沒見過?
如果扶桑人要搞事,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這不!
提防什麽,就來什麽。
走到電梯門口,一個穿着酒店服務生制服的男子,滿臉笑容按開電梯的同時,還很有禮貌躬身行禮。
可在羅賓探長眼裏,此人趁着彎腰,背于腰後的右手,已經摸出一把裝有消音器的袖珍手槍。
腳步加快,一閃而過。
羅賓探長從隊伍的最後,突然走到丁雲峰和陳金城的面前:“借過借過,讓一下我老人家哈。”
八嘎!
哪冒出來的矮子?
假扮成爲服務生的槍手,對于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羅賓探長很惱火。
因爲探長身高矮小,剛好攔住他爲了保持躬身,原本已經很有限的視野。
“啊!我九十幾歲了,插個隊而已,你居然罵我?”羅賓探長震驚摘下墨鏡,定定看着這個槍手。
“……”扶桑槍手一臉懵逼,可不等他開口解釋。
羅賓探長已經對着他的下巴,揮出一記上勾拳。
啪!
幹癟瘦小的拳頭,帶起一陣惡風狠狠擊中這個倒黴槍手的下巴。
站在周圍的丁雲峰和陳金城,很清晰聽到一聲牙酸的骨裂聲。
原本半躬身的酒店服務生,如果将他的動作放慢一倍,那麽就能看到他的面頰,在挨了羅賓探長拳頭那一瞬間徹底變形的經過。
砰!
身高一米八的青年人,被身高不足一米五的老頭一拳轟得雙腿離地,整個人後仰摔在地上。
背部先落地,砸得酒店走廊地闆微微震動,同時還有一把裝有消音器的手槍,滴溜溜在光可鑒人的地闆上面轉動。
“哇!不是吧,就爲了提防電梯插隊,居然需要帶槍上崗啊!”羅賓探長一腳踩住手槍,雙手叉腰,仰頭大喊。
開幕不到半天,居然就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酒店管理層、國際賭協,雙雙派人過來,經過一番簡單的調查,服務生身份很快就被核實,還在雜物間找到被人打暈扒去衣服的酒店員工。
酒店管理層,當場就給酒店Boss打電話彙報情況;
國際賭協的人,也是請來這次大賽的那位仲裁者。
“丁先生,陳先生,這件事情,我們保證盡快查清,給兩位一個交代的。”國際賭協,綽号鐵面判官的仲裁者,走到丁雲峰二人面前說道。
陳金城冷笑一聲:“老何,不用這麽麻煩了。
是誰派的人,我和丁生心中有數的!
可别說我不給賭協的面子,你們要求不能帶槍,我們答應了,要求保镖不能帶進大廳,我們也答應了。
可眼下人家都把殺手埋伏到電梯門口這種必經之處,那麽抱歉,接下來幾天,如果還要我們繼續參賽,我得帶點人在身邊,免得桌上的輸赢沒确定,我的腦袋先開花了。”
“老陳,别說氣話。你這不是難爲我嗎?”鐵面判官苦笑攔住陳金城,幹脆順勢走進電梯。
丁雲峰微笑帶着羅賓等人走了進來,有陳金城這種賭壇老家夥在場,與國際賭協打交道的事,輪不到他操心。
陳金城哼了一聲:“我難爲伱?衆目睽睽之下發生這種事,你覺得捂得住?
我不怕告訴你,就算陳家肯賣你的面子,參賽其他人你也搞不定的。
扶桑鬼子就是扶桑鬼子,别以爲我不知道他們打什麽主意。
先淘汰陳松,再把我做掉。
接着一路護送聰明進決賽,逼他上桌把陳家名下的賭船輸掉是不是?”
“老陳,你陳家和冢本家的恩怨,你别沖我說啊!
你是知道規矩的,國際賭協,一向隻是提供平台,提供牌局仲裁,我們不站位的。”鐵面判官暗叫棘手,同時也在内心将冢本安康罵個狗血淋頭。
上次做事這麽沒品,還是南棒國舉辦的一次賭賽。
丁雲峰這個時候,也算看出國際賭協這幫家夥的做事風格了。
輕咳一聲,峰哥将鐵面判官的注意力拉了過來:“何老,你這樣讓我們很難辦啊!
既要我們賣你的面子,冒着生命的危險,去遵守大賽那點狗屁規則。
又不肯稍微偏下屁股,豈不是把我丁雲峰和陳老架起來當做扶桑人練槍的靶子了?
喂,事情做到這麽難看了。
那要不要我掏2塊4毛錢,先給我倆各自買顆子彈,托您送去冢本家的手上啊?”
“丁先生,這……”鐵面判官被丁雲峰頂了這一句,面色陣青陣白,一瞬間詞窮了。
陳金城右手夾着雪茄,發紅的煙頭,戳到老何鼻子前面:“面子?規矩?
剛剛老夫差點被人槍殺啊!
是槍殺啊,你特麽懂不懂這兩字的份量。
我把話放在這裏了,要麽我立即退賽,要麽你就得在合适的時機表現表現。
否則的話,老夫死也要拖你當個墊背下去。”
……
叮!
從3樓升到9樓,又從9樓升到3樓,往複好幾次的電梯,終于停在6樓了。
丁雲峰、陳金城和鐵面判官說說笑笑走了出來,羅賓探長和阿友等人跟在後面,氣氛十分和諧,讓收到風,守在各層電梯出口,等着第一手情報的各方人馬大失所望。
“好好好,多謝兩位體諒。”鐵面判官對在場的賭協員工和冢本家族成員打了一個眼色,笑容滿臉,分别同丁雲峰和陳金城握手。
丁雲峰一臉愧疚:“行走社會這麽多年,難免結下幾個仇家,好彩我的人發現及時,這次沒有誤傷到無辜的人,何老,給你們添麻煩了。”
“好說好說,丁生不用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國際賭協敢承辦這種賽事,什麽大場面沒有遇到過?
小事一樁,我估計已經處理好了。”鐵面判官用力與丁雲峰握手,扭身看着旁邊那個剛才最先趕去現場的手下:“怎麽樣,五分鍾過去了。
可别告訴老夫,你們還沒查出那個人的身份啊。”
國際賭協這人也機靈,一聽就猜出上面和這兩位談妥了。
他看了一下丁雲峰,再看看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陳金城,試探回道:“回仲裁者的話,已經查出來了,是一個緬邦的殺手,收了丁先生仇家的錢……”
“閉嘴!你懂不懂做人?
應該先反思我們在安保問題上面的疏忽。
什麽收到丁先生仇家的錢,說得好像起因在丁先生身上一樣。
滾一邊去,丢人現眼的玩意。”鐵面判官兩條刀眉立了起來。
喝退手下的同時,鐵面判官暗暗感慨,這一屆不行啊,雖然懂得看風向,卻不曉得說話的藝術。
丁雲峰和陳金城沒有糾纏這些小問題,帶着人手走向位于6樓的參賽大廳。
等到他們這幫人走後,冢本家族的人,趕緊靠近鐵面判官,話還沒說,一張支票已經塞進對方的衣兜:“何老先生,這次讓您受累了!
我家少爺說了,隻要您能夠穩住丁雲峰和陳金城,待到大賽結束,冢本家族,還有厚禮奉上。”
“哎,你轉告冢本英二,既然決定在賭桌上面解決問題,就别出這些上不了台面的陰招了。
國際賭協雖然收了你們的錢,但是也不能做得太過分,失去公信力。知道了嗎?”
“嗨!請您放心,類似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會再次發生了!”
“希望吧。”
……
拍拍衣兜裏面的支票,鐵面判官闆着臉,大步走回電梯,返回位于9樓的臨時辦公室。
關上房門,他将支票掏出來,定神一看,100萬美金。
“小氣吧啦。”将支票收好,鐵面判官探手在另外一個衣兜,掏出一張紫色紙符,面色十分難看。
這符,讓他回想起剛剛電梯停下之前,那個站在丁雲峰身後,帶着圓框眼鏡,長相有點呆,造型有些邋遢的男子。
“居然還帶了一個華國的道士在身邊,老冢本啊,你别怪我收錢不辦事,實在是錢和命比起來,但凡正常人,肯定選命啦。”
……
“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陳聰明艱難戰到最後,終于以微弱的優勢,拿下所在小組第二名,成功出線。
全程在觀衆席陪着他的黃師虎,一臉疲勞捏了捏鼻梁,對于沖到自己面前的陳聰明,他連看一眼都懶。
“瑪德,我出道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極品。
虧你還是出生在賭術世家呢,玩牌居然能夠菜到這種程度。”黃師虎捂着臉,旁邊放着一本筆記和一隻鋼筆,本子上空白一片。
陳聰明嘿了一聲:“喂,你以爲我很容易啊!
你也不想想,這次有資格參賽的,哪個不是一方高手啊!
對了對了,你不是負責收集情報的嗎?怎麽樣,寫了多少啊?”
“寫條毛,四隻菜雞互啄,浪費筆墨嗎?”黃師虎無語看着陳聰明:“如果換我上去,五分鍾内就擺平他們出線了。
你特麽賭了五十分鍾,我都打了兩頓瞌睡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