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寒暄過後,丁雲峰在二人的口中得知。
這幾日,既有扶桑那邊趕來的賭壇高手,也有南洋周圍的千術強者上門砸場子,也幸虧他提前派來黃師虎過來幫襯,否則的話,現在陳金城估計已經被迫下場了。
“那個冢本英二在我過來之前,就派人去淺水灣送戰書,
說,如果我想奪回樂家那兩艘船,就得派人參加亞洲賭王大賽。
陳老,有關這個大賽,你應該收到消息了吧?”丁雲峰端起茶杯呡了一口,雙目轉向陳金城。
陳金城推了一下眼鏡:“沒錯,三日前,國際賭協突然通知我,将在半個月後,在大馬舉辦首屆亞洲賭王大賽,大賽得主,能夠獲得1億美金的獎金,他們希望,我們陳家能夠派人參加。
事後,我去找人打聽,原來這次的大賽,就是冢本安康那個老不死贊助發起的。”
“冢本安康又不是賭壇中人,爲何突然發起這樣一個大賽?”陳聰明疑惑問道。
丁雲峰看他一眼,開口解釋:“應該和冢本英二有關。
我聽說,冢本安康最看重這個嫡孫,甚至連當代家主冢本純一郎,也是靠着兒子得到老祖賞識而上位的。
如果冢本英二有意一統周邊地區的賭船行業,那以冢本安康的性格,花錢推他一把,就在情理之中了。”
“我靠,出錢大曬啊?國際賭協,就這麽肯賣一個圈外人的面子?”陳聰明嘴巴微張,明顯是被震驚到了,
黃師虎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麽不肯?
你認爲賭協成立的目的是爲了什麽?
難道爲了維持賭桌上面的公平公正?
我告訴你,但凡任何一個行業協會,不管黑的白的還是灰的,說到底,那都是爲了整合各方資源,消化内部矛盾,分配權力利益。
鬼子願意提供獎金,舉辦就舉辦咯。
這場大賽的期間,僅是外圍,賭協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而且,各方勢力,一些平日裏不方便解決的恩怨,也能借助這場大賽的平台解決掉。
好比樂家那兩艘被冢本家族黑走的賭船,他們不就拿出來,當做引峰哥入局的籌碼了嗎?”
“瑪德,扶桑鬼子好陰險啊,明面上通過國際賭協逼我陳家入局,暗地裏還偷偷派高手過來砸場子打探我們的底細。”陳聰明恍然大悟,他偷偷拉了一下黃師虎的袖子:“喂喂喂,這些天,我差不多漏了七成底了,你還剩下多少啊?”
“啊哈哈哈……”黃師虎仰頭發出一串很浮誇的笑聲,然後在陳聰明希冀的眼神中,突然闆起臉:“不告訴你。”
“嘿,不是吧,連自己人也要瞞着啊……”陳聰明一臉郁悶,就在他拉着黃師虎糾纏的時候。
陳金城闆着臉,沉聲說道:“夠啦,現在談正經事呢,不是搞笑的時候。”
掰直兒子的無厘頭神經,陳金城看着丁雲峰說道:“丁先生,我們陳家是新加坡賭壇龍頭。
就算我很清楚,扶桑人是沖着我那幾艘賭船來的,這場亞洲賭王大賽,陳家也要參加,否則的話,下面的人心就散了。
所以,我決定,父子一起報名……”
“啊?老豆,我這兩把刷子也要下場啊?”
“這次大賽的規則,一個參賽者,隻能分到一張觀衆票。
大家不指望你能入圍,隻想你帶黃師虎入場,方便他幫我們收集一下對手的情報而已。”陳金城沒給兒子留面子,當衆點明用他做炮灰。
陳聰明舉起手臂:“等下等下!峰哥那邊呢?
冢本家族已經給他下戰書了,港島丁先生的名頭,可不差過我們新加坡陳家啊,阿虎不用代表他出戰?”
“确實不用,因爲峰哥的手下,還有一位比我更強的高手。”黃師虎雙眼一閃,意味深長說道。
陳聰明屈指算了起來:“比你強?難道是方真大叔?
沒可能啊,他都宣布半隐退,不再上桌同人賭了……
剩下的錢文迪和金手指,現在他們加起來還不如我……”
“别猜了,那個人,從來沒在賭壇上面出現過,到時你就知道了。”黃師虎對陳聰明打了一個眼色。
陳聰明一擡頭,剛好對上陳金城兩道充滿警告的目光,吓得他連忙閉上嘴巴。
随後,丁雲峰一行,在陳家吃了一桌充滿南洋風味、極爲豐盛的接風宴。
由于陳聰明和黃師虎還得在賭船上面坐鎮,所以飯後,二人飲了兩杯工夫茶,就齊齊起身告退。
“等下,聰明,你帶着劉前輩和風老四一起回去。
一旦陳老報名參加大賽,冢本家族,很有可能派人對你出陰招的。”丁雲峰喊住陳聰明。
一線天和風四應聲站了起來,見到二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性格跳脫的陳聰明讪讪對着他們點了點頭,行到丁雲峰的耳邊說道:“峰哥,不用了吧。
新加坡是我們陳家的地盤,我周圍,明的暗的,二十四小時,幾十個人在保護我的。”
“丁先生,别聽這臭小子胡言亂語。”陳金城掄起手杖,狠狠掃了陳聰明一下。
趁着兒子摸小腿喊痛的期間,他走到一線天和風四面前:“兩位,這段時間,犬子的安危,就有勞你們了。
事後,陳家自有厚禮奉上。”
“不用,我還那小子的人情罷了,沒其他事,我們就先走了。”一線天冷着一張比風四還冷的臉,走到陳聰明面前,拎起他的西裝衣領,步伐穩健走向大門。
風四提着一隻黑色旅行袋跟上去,不過他比老劉好點,臨走還沖其他人一一點頭緻意。
看到一線天竟然用‘那小子’這三個字來稱呼丁雲峰,而且後者還沒反駁。
陳金城就知道,兒子安危不用擔心,自己可以全力以赴,備戰接下來的賭王大賽。
另外一邊。
得知丁雲峰與陳家兵合一處,扶桑東京,一個氣質陰冷,雙眼帶着神經質的青年,他用力揮下手中的高爾夫球杆:“我就說,陳金城那老狐狸,哪來的膽子敢跟我做對?
原來,他是找到這位丁先生做外援……”
“冢本少爺,卑下已經成功說服賭神高進爲我所用。
這次,不管是陳金城還是丁雲峰,他們将在賭桌上,輸得一無所有!”黑虎會會長上村宏次,滿懷信心對着冢本英二說道。
冢本英二手搭涼棚,望着高爾夫球飛去的方向:“爲你所用?
可根據我的消息,半個月前,高進拒絕你提供的住所,堅持回去港島,而且,已經失蹤快半個月了。”
“嗨!”上村宏次立正鞠躬,額頭滲出一層油汗:“冢本少爺,請您放心,我已經派了一個高手追去港島找高進了,而且還動用了山口組在那邊的關系,相信,這兩日就有消息了……”
“那你最好能夠及時找到高進,我在爺爺的面前保證,要通過這次亞洲賭王大賽,赢下周圍地區各個賭壇霸主手中所有的賭船。
如果有個閃失,那我在切腹之前,一定送你們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上路,懂了嗎?”
“嗨!”
……
港島,淺水灣,丁家大宅。
穿着淺色毛衣,水洗牛仔褲,嘴裏還咬着一條煙鬥的龍哥從福特皮卡車上走下來。
“嗨,阿軍,阿國。”
“龍哥,快快請進。”
與王建軍和王建國打過招呼,龍哥滿臉笑容走進丁家别墅,客廳那邊,一個身材高大,西裝革履的男子起身迎了過來,二人眼帶淚花,用力抱在一起。
“小馬,我們好久沒見了。”
“豪哥,是啊,好久沒見。”
二人擁抱了一陣子,憋着笑容,齊齊退後,然後指着對方喊道:“迪龍?”“石一堅?”
沖着對方噓了一聲,二人在衆人笑聲,把臂坐了下來。
王霞動作娴熟沖了三杯工夫茶,微笑招呼二人:“豪哥,小馬哥,請飲茶。”
“阿嫂不用客氣,我們自己來。”宋子豪給邁克·李端了一杯,然後自己端起一杯:“黃大狀,你坐的遠,自己拿哈。”
黃大文微笑掏出華子散了一圈,等到大家飲了幾杯茶後,他打開公文包,取出幾張資料遞給邁克·李:“這是亞洲賭王大賽的資料,石先生你過下目。”
“嗯……”改名石一堅的邁克·李,接過資料飛快看了起來,一會兒後,他表情凝重将資料還給黃大文:“我目前是拉斯維加斯的技術顧問,挂職在凱撒廳名下。
如果我想要參加這個大賽,就必須揾一個在亞洲地區的知名賭場挂職,我才有資格報名。”
前段時間,冢本家族過來淺水灣對丁雲峰下戰書,約他在賭桌上解決樂家兩艘賭船的歸屬。
這件事,迪龍身爲道上最大的情報販子。
他第一時間就收到風,爲此,他特意打電話,将在拉斯維加斯混出‘魔術手’稱号的石一堅/小馬哥叫回來幫忙。
現在得知,參賽還有限制,迪龍放下煙鬥抱怨:“這麽麻煩啊?那去找魯濱孫吧,月亮城,肯定有資格送選手去參賽的……”
“龍哥,很抱歉,你這個辦法走不通了,因爲,月亮城賣給洪光了。”黃大文壓低聲音,對着二人說道。
“賣了?”迪龍和石一堅都是大感意外。
王霞點頭解釋:“沒錯,賣了。
魯濱孫主動和峰哥提的,說他不想繼續開賭,然後峰哥和洛哥談妥,在一個禮拜前,以3億美金的價格,将月亮城轉給洪光了。”
“原來是這樣,那太不湊巧了。”迪龍歎了一口氣,對着石一堅說道:“我的錯,沒和峰哥商量就急匆匆叫你回來,看來這次,是讓你白跑一趟了。”
“不會的。”石一堅回了龍哥一個安慰的目光,對着王霞問道:“小霞姐,如果我沒記錯,大傻在新界那個場子,現在已經做到很大了,讓他推我參賽不就行了。”
“這……”王霞看了一下黃大文,有些爲難解釋道:“小馬哥,那個場子的名額,已經用掉了。”
“啊?用了?用在誰身上?”
“是我!”一個生得斯文白淨,穿着白色西裝,披着白色圍巾的青年,頂着一個發蠟多能讓蒼蠅打滑的大背頭,笑吟吟從二樓客房走了出來。
石一堅皺着眉頭站了起來,右手一翻,一疊撲克嘩啦嘩啦在雙手之間彈動:“你?你是誰?國際知名賭徒我都認識,可我從來沒有見過閣下哦。”
“哎,你以前沒見過,今天不就見到了嗎。”
“未請教。”石一堅彈牌動作越來越快,面色十分認真。
阿星微笑走到他的面前,哈哈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名叫左頌星,綽号:賭~~~~~聖!”
迪龍是内斂的性子,對與阿星這種浮誇風格,有點看不過眼,想到對方是丁雲峰的人,忍不住提醒一句:“靓仔,你可知道,這個綽号,不是一般人背得起的!
上個綽号爲賭聖的人,可是與賀新鬥了幾十年,還創建了賭船王國的聶傲天啊。”
“哦,是嗎?
我不清楚啊,大傻和達叔他們說,這次我要幫峰哥出戰,必須要有一個拉風的造型和一個響亮的綽号。
這一身是大傻、靓坤、苦力強他們幫我弄的,綽号是達叔幫我起的。
其他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聶傲天是什麽人,有誰能幫我科普一下啊?”阿星造型從樓上擺到下面,被迪龍一句話就問破了功。
見到阿星一幅沒見過世面,呆頭呆腦的模樣,蓄勢待發,還想出手試試對方斤兩的石一堅,當場就繃不住了。
收起手上的撲克牌,石一堅對着王霞和黃大文說道:“兩位,我覺得,很有必要馬上聯系峰哥。
如果你們不方便提,就由我自己和他通電話。
這次亞洲賭王大賽,涉及不是一筆小數目,而這位阿星同學,擺下造型,吓唬吓唬賭壇的小白還可以,如果遇到大場面,他罩不住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