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現在這個鬼,他還沖着你笑哦。
也就鹧鸪菜他從小習武,血氣旺盛膽氣超人,否則今天被千鶴笑一下,不被吓破膽,都得吓出病來。
“那就好,那就好,您老繼續……”讪讪放下手臂,鹧鸪菜退後兩步。
千鶴收起笑容,舉起手上的勾魂幡,沖着王一飛的頭頂輕輕拍了一下。
唰!
一道人型虛影,突然從床尾摔到地上。
“哎呀!我架車啊!!!!”
王一飛那把特殊的唐僧聲,直接在衆人的腦海裏響起。
在場除了早有準備的丁雲峰,其他人都被老王的尖叫吓得不輕。
“老王,起身。”過去拉起王一飛的魂魄,丁雲峰指着自己:“看看,是我,丁雲峰啊。”
“阿峰,怎麽連你也糗掉了?
哇,這裏烏漆嘛黑,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王一飛顯然還沒回過神,他隻知道自己這次可能糗掉了。
丁雲峰拉着王一飛走到病床的旁邊,指着魂魄離體,暫時處于假死狀态的他,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大緻講了一遍。
“拜見鬼差大人,這次麻煩您了。
等我還陽之後,每月初一十五,我一定擺足三牲和五果,再燒多多的紙錢供奉您……”
生意人王一飛,他在定下神後,第一件事,就是拉關系。
眼見這個家夥沖着千鶴連連躬身,其他人都是哭笑不得。
千鶴懶得理會王一飛,他從袖裏掏出一支線香插在床頭:“如果這支香燒盡,他的魂體還不歸位,我就要帶他下去提前報到了。”
“那我就長話短說,阿峰,今日件事是這樣的……”王一飛猛然起身,語速飛快将自己在滿漢樓與黎城談崩,然後出門上車不久,就在山頂道發生車禍整個過程講了一遍。
“總之,你要小心,我這次出事,肯定是那邊搞的鬼……”話說一半,王一飛後悔看向千鶴:“鬼差大人,我這句話不是針對您,千萬别誤會哈。”
“↑=(ο`*)))唉,真是夠龜毛的!
阿峰,這道符給你,等下問完,你叫他躺回去,然後将符燒了,随便加點柚子水給他灌下去就能醒過來了。”千鶴塞給丁雲峰一張黑符,手上的勾魂幡對着地面嘩啦一下,開出一個通道跳了下去:“你林師伯Call我,我先回去了。”
“阿峰,鬼差大人他好似對我有點誤解,你要幫我解釋啊……”王一飛拉住丁雲峰的手臂,急得魂體都有點不穩了。
丁雲峰連忙安慰他:“我師父他生前大氣,死後自然不是小氣鬼。
老王,你放心啦,如果他真是生氣了,就不會留下這張符救你了……”
從丁雲峰口中得知,自己這次差點被對面害成植物人,王一飛氣得床尾的指示燈都綠了。
“阿寶!”
“Uncle王,我在這裏。”
“扪心自問,我倆夫婦這些年對你點樣?”
“好過個仔!”
“好!我現在有事求你。”
“不要講個求字,Uncle王,你有事盡管吩咐。”
“很好,我想你在24小時内,将厲家、黎家……
以上一共七個家族在中環,所有臨街的商鋪全部砸掉,有沒問題?”
“沒……”看着躺屍在床上,渾身插了很多管子的王一飛,鹧鸪菜阖眸深吸一口氣,再次睜眼,沉聲回道:“沒問題!”
“那好,等我醒後之後,你就去喊我老婆入來,我會讓她帶着王氏集團,全力支持你的。”王一飛吩咐完,目光轉向丁雲峰:“阿峰,你别怪我推阿寶入江湖。
王氏集團價值幾百億港币。
我們兩公婆,沒兒又沒女。
如果這次我真是變成植物人,一旦我老婆被他們扳倒,阿寶他身爲我的契侄,那幫人同樣不會放過他的。
人家已經欺上門來,甚至連制造意外這種陰招都使出來,我們王家再不反擊,怕是連退都沒得退了。”
“峰哥,對唔住,福星偵探社,你可能要搵人來接手了。
Uncle王他講的沒錯,黑白兩道,個個都知我是王一飛的侄兒。
這些年,我不打着他這支旗,也沒今天的生活……”王寶有些不敢直視丁雲峰,如果論起恩義,峰哥待他同樣不薄的。
丁雲峰哈哈一笑,拍了拍王寶寬厚的肩膀:“死胖子,你是不是忘記,我丁雲峰很多兄弟都是混社團的啊?
今日好彩阿強、阿坤、大傻他們都沒在場。
否則,就你這幾句話,那幫撲街肯定以爲,你平日對他們有多嫌棄呢!”
看到王寶滿臉尴尬,占米恰時開口,順便幫他解圍:“峰哥,香差不多了。”
王一飛驚恐看着床頭晦暗的香頭,趕緊躲回軀體:“阿峰,快點快點,我的錢還沒賺夠,現在還不想死呢。”
“急咩急,你先當下植物啦,等我搵人搞到柚子葉燒水,再燒符救你醒……”丁雲峰話還沒說完,魂魄歸位的王一飛,意識就陷入黑暗之中。
……
王一飛是地産大王,突然車禍住院,港島的媒體,不管正經還是不正經,一窩蜂都跑來養和醫院外面等消息。
就在丁雲峰過來的期間,醫院外面,大概來了十幾個自稱老王私生子的男女,他們争相對着攝像頭和話筒,宣布自己對王氏集團擁有合法的繼承權。
哇,大熱點啊!
百億豪門争産+外加可能牽扯到三代人的恩怨情仇???
寫頭條,夠料幾個禮拜;
編成劇,最少幾百劇集。
而就在這幫無良娛記嗨翻天的時候。
全場高潮出現了——自王百萬一案之後,脫離王家自立的湯朱迪來了。
冷着一張臉,朱迪姐帶着幾個人高馬大的龍盾保镖,氣勢洶洶殺到醫院大門口。
一雙三白眼,冷冷掃了一下全場,朱迪姐輕飄飄揮了揮手:“先夫沒有兄弟姐妹的,将這幫冒牌貨給我打出去。”
“是!”幾個龍盾保镖應聲出手,三下兩除二,将這幫癡心妄想的家夥趕跑。
與此同時,醫院33樓。
飲了符水醒來的王百萬,他顫悠悠張開嘴巴:“好痛。
阿峰,你點解不等我的傷口愈合,拔掉這些管,再救醒我呢?”
“哎呀老公,痛算咩啊?
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不是阿峰他在下面有關系,你這次一定變成植物人了。”王太抹完自己的眼淚,又幫老公抹了一把。
王一飛雙眼無神望着天花闆:“養和醫院的特級病房,每日最少3000元,我個心好痛啊……”
這話一出,原本悲傷的空氣,突然間靜了下來。
丁雲峰、占米、黃大文、陳耀慶和王寶:( ̄ェ ̄;)
萬幸,就在這個時候,湯朱迪哒哒哒走了進來。
衆人寒暄過後,聽知事情經過的朱迪姐,當場掏出大哥大就想Call城寨的拳手出來搞事,不過,被丁雲峰及時攔了下來。
“朱迪,今日你不該來的。
外面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這裏,他們想睇着我王一飛幾時能夠咽氣。
你現在來了,就脫不了身啦。”王一飛看着兒媳婦歎道。
湯朱迪緊緊摟住婆婆:“王寶隻是你的契侄,他都躲不過,我難道就躲得開?有殺錯,無放過,一向都是他們的作風!
你們二老可能不知道,樓下的醫院大門口,已經圍着十幾個人,準備等你死後出來當孝子賢孫呢!”
“咳咳咳,這幫混賬!
我還未死,就派一幫蛋散出來謀我的家産……”王一飛氣得差點再次植物過去。
他吃力舉起右手:“阿寶,你馬上接管王氏集團旗下各家公司的保安隊,然後安排一幫人過來守住這裏,接着你就去做事。
老婆,你全力幫阿寶,要用人脈,要用鈔票,别省了,再省下去,我們兩公婆要被人家嚼碎吞啦!”
努力講完這番話,王一飛他雙眼一閉,沉沉睡了過去。
丁雲峰上前檢查一下,留下護士照顧他,帶着其他人走出病房。
“峰哥,那我就去做事了。”王寶在黃大文起草的福星偵探社股權轉賣書上面簽好名字,走到丁雲峰面前說道。
丁雲峰遞給他一支華子,微笑問他:“Uncle王一直以來,他都不注重培養安保力量。
現在你想靠王氏集團各個公司的保安做事,肯定不行的。”
“峰哥,你有什麽建議,我聽您的。”王寶接着香煙,掏出打火機先給丁雲峰點上。
丁雲峰擡頭望向九龍城寨的方向:“現在急于用人,你隻能選現成的用。而我在城寨那邊,正好有一批最兇最惡的人。”
“城寨?峰哥,你是指,豪哥他當年留在港島的義群殘部?”王寶瞪大雙眼,臉上充滿震驚。
丁雲峰微笑看着王寶:“豪哥當年創立的義群,脫胎于潮州幫以及城寨各個勢力的刀手。
後來肥仔超出獄,有一部分意志不堅定,就脫離義群投入他的麾下。
後面豪哥同鬼佬亨利和顔童翻臉,他提前安排最忠心的手下護送兩個阿嫂和小斌他們過去蛙島定居,他們身上,還帶着義群的海底。
而留在港島這邊的義群,死的死,散的散,外圍藍燈籠,基本都在我名下各個産業下開工搵食。
至于骨幹,其中有人轉了正行,也有人堅持要走粉,被我安排人手,送去人間蒸發……”
聽着丁雲峰曆數義群這十來年的發展,王寶既激動,又震驚。
他不是蠢人,知道峰哥竟然能夠精準安排義群裏面的刺頭消失,那麽峰哥的手上,必定握有那份被人帶去蛙島的義群海底!
“别以爲我篩選過,剩下就是好人。鹧鸪菜,你應該知道,在港島這個地方,好人很難有好下場的。”丁雲峰敲敲煙灰,靠着欄杆笑道:“對了,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峰哥,您别講笑了,您叫我茶壺都得啊!”王寶咧嘴大笑,霸氣如獅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他當年初遇丁雲峰時候的憨厚。
“嘿嘿,怎麽樣,有沒興趣接手義群剩下這幫人?
我先講好了,雖然他們很多方面都要靠着我丁雲峰食飯,但是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我從來都不會強人所難。
你能不能收服他們,除了要去赤柱見過豪哥,得到他的承認;
你還要上城寨生死擂,打得他們服氣才可以。
我最多,提供你一個上位的機會而已。”丁雲峰搭着王寶肩膀,低聲笑道。
王寶眯着雙眼,一口氣抽掉半截華子:“我這邊沒問題!
峰哥,我想請您盡快安排,因爲王家現在岌岌可危,我需要人,也需要時間。
如果我不争氣,這次死在城寨擂台上,那是我王寶技不如人。
如果我僥幸成了,那就是天佑我可以報答Uncle王一直以來的關照!”
“那你最好能成!
義群窩在城寨十年,他們真是等急了。
如果你罩不住,我看,你要全屍都難!
我不怕坦白同你講,當初借着洛哥的力量,義群差點成爲港島第一社團。
豪哥他最威的時候,探長和有錢老都要給他面子。
所以有很多人,趁着那次廉政風暴以及四大探長退出舞台,合力逼着義群殘部入城寨。
這次有人不講規矩,我終于有理由放出這群惡狼。
成了,你就是貪狼王寶,不成,你就是茶壺鹧鸪菜了。”
王寶握緊雙拳:“貪狼?峰哥,這個就是你幫我起的綽号嗎?”
“這年頭,出來混的,你不起個響亮點的哚,就算搵人講數都要先輸三分氣勢啦。
怎麽,貪狼你不中意啊,要不,我們換成胖虎?”丁雲峰玩味看着王寶。
王寶哭笑不得:“不了不了,我看貪狼就不錯,胖虎這麽響亮的綽号,還是留給其他的兄弟吧。”
“那行,現在你跟我去赤柱,想接義群,豪哥他這一關,肯定要過的。”
……
半個鍾頭後。
伍世豪氣喘籲籲從圓桌退了下來,看着站在上面的王寶:“洪拳,分定寸?
胖子,有兩套哈,居然能夠打赢我在獄中進修得來的詠春!”
“豪哥,是您提攜後進,故意讓我而已。”王寶讪讪收起架勢,在一幫獄警的起哄聲中,跳下臨時擺出的圓桌擂台。
伍世豪滋滋抽着大威遞來的雪茄,拐着傷腿走了上來,右臂用力搭上王寶的肩膀:“撲領母!
赢就是赢,輸就是輸!
我伍世豪需要晚輩幫忙掩飾?
如果換在十年前啊,我可能還會喊聲再來過。
現在同你打不到10分鍾,看我的喘氣聲,還響過幾十年前,同葉問交手那個患有哮喘的洪震南。
哎,老了,江湖是你們這幫後生仔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