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蛇基押着邊緣人離去,男人婆和藍保接着又從機場一位保潔員的垃圾桶裏面,翻到一份有關白手套的登機記錄複印件,以及負責接機的賓館汽車。
“麗晶酒店?
這幫鬼佬,真是識得享受!
坐頭等艙,住五星級賓館。”男人婆對着藍保揮了揮手:“走,過去麗晶盯着這個撲街。”
是:麗晶酒店。
不是:麗晶大賓館!
男人婆和藍保走進一家金碧輝煌,裝飾豪華的大酒店,二人直奔服務台,拍出證件,要求開一間在白手套隔壁的房間。
“不好意思,兩位阿Sir。
你們這個要求,我們無法答應。
因爲,這是侵犯顧客隐私的行爲。
如果你們想要我們配合,勞煩回去開張公文再來吧。”大堂經理是個戴着金邊眼鏡的青年,開口就頂得私下辦案的兩人無法應答。
拉着罵罵咧咧的男人婆走出酒店,藍保掏出大哥大:“不如,讓我打個電話給黃Sir,請他開張公文過來頂着先。”
“你傻啊?
叫黃胖子開公文,萬一那四眼田雞打電話去大館咨詢,不得鬧得人盡皆知?”男人婆接過大哥大,飛快按了一串号碼出去。
淺水灣,丁家大宅。
丁雲峰剛與楊領導通完電話,收到一些有關安南的秘密情報。
占米敲門來報,男人婆追蹤白手套去到麗晶酒店,卻得不到酒店方的配合。
“麗晶酒店,那是威爾遜家族的産業。
背後有鬼佬撐腰,他們的員工,肯定不給一個高級督察和一個督察的面子了。”丁雲峰想了一下,抓起聽筒撥通魯濱孫的電話。
魯濱孫不愧是以人脈著稱的老一輩華商,大約過了十來分鍾,他就回電,說搞定了。
與此同時。
站在酒店門外的男人婆和藍保,也被之前給他們閉門羹吃的大堂經理迎了進去。
“兩位阿Sir,405房間已經開好了,這是房卡,請收好。
如有丢失,伱們可以打我這張名片上的電話号碼,我會即刻過去幫你們開門的。”
面對這個突然熱情起來的家夥,藍保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男人婆哼了一聲,一把搶過房卡,拉着老公大步走向電梯。
“經理,這兩個差佬有乜來頭啊?
住在404那位,可是我們酒店的VIP,我們這樣做,萬一……”一個長相靓麗的前台,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四眼田雞轉身翻開顧客入住登記本,用筆将男人婆兩人的入住記錄畫掉:“沒有萬一,因爲剛剛下令讓我做事的人,是我們總部的一位大股東。
你們幾人給我記住,今天的405房間沒人入住。
假如事後有人過問,你們可以說是我喝醉寫錯了,知道沒?”
“知道了,經理。”
……
下面人幾乎無解的局面,對于上面的人來說,可能破局隻需一通電話。
丁雲峰與魯濱孫約好下次飯局的時間,本來準備過去荃灣,看看那條以羅湖爲中心的陸上通道。
誰知臨行出門,就接到靓坤打來的電話。
“金剛想見我?”丁雲峰有些意外,不過,對這位《最佳拍檔》系列電影的主角,他還是有點好奇的。
帶着占米,丁雲峰轉道前來靓坤設在銅鑼灣的夜色酒吧。
“峰哥,占米哥。”看門的洪興打手,望見丁雲峰的賓利座駕,一個進去通報,一個上來迎接。
丁雲峰丢了一根香煙給他:“你家大佬呢?”
“坤哥在裏邊面試演員。”
“又在面試?他那兩粒腎不要了?”占米大吃一驚,明知峰哥要來,靓坤居然還在玩小明星,看來,這是欠收拾了。
丁雲峰闆着臉不說話,大步走進酒吧。
占米瞪了一眼這個隻識把門,不知嘴巴也要把門的洪興仔:“你還愣着做什麽?
爬水管,上去叫阿坤下樓啊!
你和他說峰哥來了,已經走到大廳了?”
“啊?占米哥,面試男演員都不用上樓的,坤哥他一向在大廳解決的。”洪興打手抓抓腦袋,一臉的不解。
男演員!!!
在大廳!!!
占米倒抽了一口涼氣,阿坤這個撲街,什麽時候玩得這麽Open了?
推開面前這個說話九不搭八的洪興仔,占米大聲喊着峰哥留步,腳步飛快追了上去。
一進酒吧大門,占米就看到靓坤右手抓着一個青年人的頭發,對方雙臂被綁在背後,屈膝跪在地面。
太辣眼睛了!
占米忍着惡心,搶一步走到丁雲峰面前:“峰哥,您先出去透透氣,讓我擺平阿坤這個撲街先……”
“占米,怎麽好些天不見,一進門就在峰哥面前給我下眼藥?
哦,是不是最近火氣大了,不如讓我Call幾個小明星……”手上還抓着金剛的頭發,靓坤對着占米擠眉弄眼,表情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占米呐呐聲指着靓坤:“阿坤,我尊重你的個人口味,不過也請你尊重一下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
等我和峰哥走後,你要怎麽搞都行。
現在我要求你收斂一點,否則,大家兄弟沒得做!”
“吖,我都不知你在說些什麽?”
靓坤一頭霧水,直到他看到占米滿臉厭惡,手上的大哥大電話,不斷在他胯部和金剛臉部徘徊……
“我挑!”靓坤吓了一大跳,急忙将金剛踹到一邊:“峰哥,你們可别誤會啊!
我靓坤真不是玻璃來的,我是見到這個金剛幾有明星相,準備勸他簽約我那家公司而已。”
“行了行了,亂七八糟。”丁雲峰就近找了一張沙發坐下:“還不快點将金剛帶過來?他不是說要見我?我時間很寶貴,快點啊。”
“來了來了。”靓坤不敢多嘴,親自将金剛拖了過來。
金剛剛剛差點被強制簽下十幾部愛情動作片,這會見到丁雲峰治得住靓坤,果斷認慫求饒,表示願将搶來的鑽石,換取自己的小命。
“我要鑽石做什麽?
如果我想要吞下這批貨,在你被洪興刮到那一刻,少不了吃上一頓嚴刑拷問。”丁雲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鑽石沒有興趣。
金剛表情一僵,瞅了一眼靓坤,有點急智的他,膝行幾步,看着丁雲峰喊道:“丁生,你讓幾大社團刮我出來,既不要鑽石,又不将我交給警隊。
看來我對您一定有利用的價值,您想我做什麽,我保證答應,現在我隻想換個地方待着,我不想被人爆屎忽啊。”
“喂,我剛剛強調過了,我靓坤不是玻璃啊,你個撲街懷疑我的性取向,你是不是想死啊?”靓坤氣得跳腳。
丁雲峰橫了他一眼,指着吧台那邊的高腳凳:“滾去那邊,一睇到你,我就心煩。”
“哦。”靓坤一臉沮喪,垂着腦袋,走開幾步。
占米忍着笑容,嘴巴無聲開阖——該死。
靓坤臉色很黑,回了一根中指。
懶得理睬那兩個家夥的友善交流,丁雲峰揮手讓洪興仔給金剛松綁:“醒目,我的确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
聽到丁雲峰要求自己轉做污點證人,用這單鑽石案,把過來港島辦事的白手套拉下水。
金剛想都不想,果斷答應下來。
“很明智的選擇,你放心,我會請律師幫你打官司。
最多去赤柱關上一段時間,監獄裏面我會打招呼的,屆時有人會關照你。
你是一個人才,小偷小摸可惜了。
這次趁機會洗洗底,将來出獄,你不妨考慮一下過來幫我做事?
我丁雲峰爲人如何,相信你也是有所耳聞。
當我的手下,相信不會委屈你。”丁雲峰開口招攬。
金剛身手不如亞洲飛鷹,可他懂得改裝很多奇奇古怪的道具。
尤其在爆破方面,金剛的天賦,可能比大灰熊手下的啞巴還強,将來給飛鷹做個副手,絕對沒有問題!
經過這次吃虧,金剛深知沒有後台,自己一人再強,也是小蝦米。
因此,他想都不想,十分幹脆答應下來:“可太好了,丁先生,我願意幫您做事。
隻是我還有一個拍檔名叫糊塗蟲,現在他得罪了一個綽号狂人的黑道大哥,我想請您幫我保下他。”
“行。占米,你馬上打電話收風,看道上誰與這個狂人認識,找關系搞定這件事情。”丁雲峰知道,這個糊塗蟲就是廢物,可既然金剛開口了,總不能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他。
占米打了幾個電話,很快表情凝重走了回來:“金剛,節哀吧。
你的朋友糊塗蟲,一個鍾頭前,在七重天西餐廳被狂人逮到了。
他已經糗掉了,屍體我叫人收去火葬場,如果你還想見他最後一面,我可以開車帶你過去。”
“啊?糊塗蟲……”金剛悲呼出聲,緊緊握住拳頭:“你放心,我們是最佳拍檔,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丁雲峰對着二人揮了揮手:“我等下讓阿坤送我回去,占米你帶金剛去見他朋友最後一面。至于那個狂人……”
頓了頓,丁雲峰看着金剛:“你是要我幫你報仇,還是想自己親自動手?”
“丁生,不用麻煩你了,這件事情,我自己會搞定的。”出乎衆人預料,金剛選了後者。
“行,你有什麽需要,随時可以向占米提。你先去忙吧,其他事情,等幫我擺平白手套再說。”
“多謝。”
目送金剛倆人出門,靓坤抓抓下巴:“看不出來,這個飛賊挺講道義的。”
“你一個賣片的,也不比人家做賊高尚到哪去。
話說,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影響?
日夜都在面試演員,搞得整個江湖都知你靓坤腎虧!
這一次,連占米都懷疑你大白天在大廳當衆做事,差點鬧出大笑話來。”丁雲峰恨鐵不成鋼看着靓坤。
靓坤聳聳肩膀:“峰哥,你可千萬别聽外面的人亂傳,我在沒譜,也不能當衆做出這種混賬事來,更不用說對方還是一個男的。”
“可我怎麽聽說,你不僅把巴閉給做掉了,還當着他死不瞑目的屍體,用他的馬子當衆瀉火?”
“啊這……”靓坤撓撓褲裆:“那撲街當年不還我的錢,利滾利到上個月,一共足足6600萬。
他說沒錢還,我隻能取他條命咯。
至于他馬子的事,那個女人自己主動的,我沒逼她啊。”靓坤連忙解釋。
丁雲峰稍微提了一句,看到靓坤表情很慌張,敲打目的達到,果斷岔開話題:“你那些破事,自己注意!
都是做龍頭的人了,如果你的哚臭,洪興這塊牌子也就不亮了。
還有,我可是聽人說,蔣震次子蔣天養,已從暹羅回來了。
如果洪興有超一半的堂主撐着他,以蔣天養的身份,他是有資格拉你下來,自己頂上去的。”
“蔣天養?”談到正事,靓坤收起笑容,換上一副陰鸷的表情:“那個二世祖,吃喝玩樂還成。
奪權,他一個人可玩不轉。”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我就不再提醒你了。”丁雲峰點頭起身,大步行出酒吧。
靓坤亦步亦趨跟在後面,叫人開了一部奔馳過來。
車子剛剛停穩,靓坤上前拉開車門換下司機:“峰哥,你準備去哪裏?”
“去荃灣。”
“好。”
一路無話。
車子剛剛停穩,丁雲峰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一馬當先走進祠堂,他拉開一線天面前的椅子坐下:“前輩,羅湖那邊已經開始運貨了,你可有想送給家人的信件或者物品?”
“什麽家人啊?我這種人,被當成死了,我老家的人,才會安全。”一線天語調很平,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重若千鈞。
丁雲峰沒有再勸,對方出身藍衣社。
這是一個很敏感的部門,如果暴露行蹤,一定會生出許多的波折。
換個話題,丁雲峰問起這段時間的施工,可有發生什麽特殊事件。
“還有什麽大家夥啊……
上次在黃山村,你一言不合就把一位勾魂使者請上來。
結果隔日,方圓二百公裏的妖魔鬼怪全部移民了。
要不然,你當一條路,僅用幾個月就能修得出來?”一線天掏出火柴,嘩啦一下,自己點上。
丁雲峰啞然失笑,幸虧這句台詞出自一線天,并非千鶴自己說出來的,否則,鍾發白肯定得告侵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