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起初的毫不在乎,到後來的猶豫不決……
苗志舜隔日十二點前,依舊沒有下定決心,要不要主動打電話給丁雲峰。
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一過中午十二點,丁雲峰直接摘了座機的聽筒。
後面就算陳小生不明就裏,把聽筒挂回去,人在九龍,幾次打不通,開始慌起來的苗志舜,才有機會讓峰哥辦公室的電話發出鈴聲。
可這個時候,丁雲峰已經決定,将還沒調整好心态的阿力推上去。
爲此,丁雲峰還幫阿力買了兩單保險,一單是槍王彭奕行,一單是李傑和天養生開的那個安保公司旗下十名好手。
至于苗志舜?
如果不看大家曾經在黃竹坑做同學的份上,丁雲峰這次連敷衍都懶得應付他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是一個傻逼,就在苗志舜起身披上風衣,決定直接過去觀塘找丁雲峰負荊請罪的時候。
九龍署長胡信,拉着臉走了進來:“苗Sir,怎麽,要出門?”
“署長,我打算請個假。”
“請假?不行!
上面說下個月末,将要派專人調查各大警署的積壓舊案。
我剛剛宣布自我以下,九龍警署這段時間,全部人取消假期,警署在内部開展一輪自查,并且由你苗Sir來當此事的負責人!”
胡信果斷搖頭,開口就讓苗志舜的内心涼了一大截。
查積壓舊案?
這些案子能破,誰不想破了換功勞?
但凡積壓,不是破不了,就是不能破。
這種特麽注定背黑鍋的事情,誰沾上誰倒黴。
根據以往的經驗,這種事情,向來法不責衆,哪用得上内部自查?
胡信多此一舉,擺明想要整他。
“署長,這次任務,我扛不起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點壓力就扛不住,你苗志舜還當什麽差佬?
換成是我年輕的時候,我早搞定了,唉……”胡信嫌棄看了苗志舜一眼,搖頭轉身離開。
苗志舜面色漲紅,卻也不敢開口反駁。
本來他以爲,自己都低頭了,這件事情,肯定能夠過去。
可是,接下來不到一周的時間。
苗志舜第二次被胡信‘委以重任’,派他負責安排警署搬遷,便于騰空,現有警署給輝煌公司的人馬修繕。
這又是一件容易得罪人的差事,苗志舜硬着頭皮安排人手,終于将警署的東西搬去前段時間打掃出來的老警署。
任務完成,得到嘉獎。
可是苗志舜這些年在九龍積攢的人脈,差不多在這件事情上面消耗完了。
拖着疲倦的身軀回到家裏,面對老婆Ellen的關心,苗志舜苦笑不語。
“你這是得罪人了,署長明顯容不下伱啊。”Ellen依舊采用逼問戰術,得知事情經過,對丈夫職場反應的遲鈍感到超級無語。
苗志舜很後悔,他打算再次給丁雲峰打電話。
可惜,這次苗志舜連電話還沒撥通,胡信已經大步進來,把一份文件擺在他的面前。
苗志舜打開看了一眼,發現這是調自己去守九龍水庫的命令。
“署長。這是什麽意思?請問我做錯了什麽,要被你這樣對待?”握着命令,苗志舜大聲質問胡信。
胡信嘴角微動,拉開椅子坐在他的對面:“就憑你不是丁系的人,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我和阿峰一起從黃竹坑出來,我不是丁系的人?”
“真正丁系的人,從來不會違背峰哥任何命令。”
苗志舜聞言詞窮,他沒辦法反駁。
丁雲峰上門邀請,還等他到隔日12點,可惜兩次機會他都沒抓住。
“我會揾阿峰解釋的。”
“随便你,今天你先将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我好任命新的刑事組組長。”
“Yes sir。”忿忿不平立正過後,苗志舜做完手上的工作,飛快開車過來淺水灣揾丁雲峰。
淺水灣,丁家别墅。
丁雲峰用放大鏡看着新界的地圖,施施在一旁爲他削蘋果。
聽到大門方向傳來的争執聲,二人齊齊放下手中的事情。
“丁生,丁太,外面有一個自稱苗志舜的阿Sir。
他說,他和丁生您是好朋友,有事想揾你當面講清楚。”管家過來禀告。
丁雲峰皺起眉頭,對着他揮了揮手:“叫他進來吧。”
“是,丁生。”
……
跟着管家走進客廳,苗志舜呼吸有些雜亂,看到丁雲峰穿着便服走出來,他忍不住沖上前去。
兩個站在丁雲峰身後的保镖,及時上前将他攔下:“這位先生,請您自重。”
丁雲峰揮手示意手下放人,指着沙發說道:“苗Sir,請坐吧。有事,我們慢慢講,大家都是熟人,能幫的事情,我一定幫。”
你以前一直叫我舜哥的……
一聽丁雲峰對自己的稱呼轉變了,苗志舜心中蠻不是滋味。
深吸一口氣,他将自己拒絕當打鼓嶺警署的署長,接下來的日子,在九龍警署處處被胡信打壓……
丁雲峰聽得很認真,等到苗志舜說完。
他緩緩問道:“苗Sir,抱歉,你和同僚發生的摩擦,我沒辦法幫你。”
“丁Sir,我想請您給胡Sir打個電話,告訴他,我苗志舜,依舊還是丁系的人……”
丁雲峰不等苗志舜說完,當場笑着揮了揮手:“苗Sir,你喝多了嗎?哪有什麽丁系,甲系的。
大家都是差佬,你别搞得那麽複雜。”
“丁Sir,大家十來年的兄弟情,今日真要做絕?難道真沒商量?”苗志舜咬着牙關問道。
丁雲峰長歎一口氣,抓起桌上的大哥大打出一個号碼:“喂,老胡,我聽說,你要調苗Sir去守水塘啊?”
“峰哥,這事你别管了,有些人不收拾收拾,他還真以爲靠他自己的能力,就能坐刑事組的辦公室了!
瑪德,不看您的面子,他以爲靠槍法好就能當部門負責人啊?”胡信的聲音從電話裏面傳了出來。
苗志舜坐在丁雲峰對面的沙發,聽得很清楚,尴尬得他差點在地上挖個坑鑽進去。
丁雲峰揉揉眉心:“我沒叫你做事,也沒怪罪他,調去看水塘,實在太過分,重新安排吧,就這樣了,我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