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别墅外兩百來米,一部寶馬停在樹蔭下。
桃園的角頭大哥丁宗樹,雙手舉着一隻望遠鏡,目光鎖定伍家别墅!
自從周朝先一行人走進去,他已躲在這裏,足足盯了半個多鍾頭!
“老大,您不用這麽緊張吧?
按照我們打進松林幫兄弟傳出來的消息,周朝先他就湊到2億蛙币而已。
這次的事情,他絕對做不成!”
丁宗樹的一個手下,一邊啃着鳳梨,一邊走到他的身邊。
“凸(艹皿艹),你懂個屁啊!
侯秘書和吳大哥,準備在兩周後組局在楓林閣搓丸仔湯!
如果被周朝先得到這個機會,他以後肯定穩壓我一頭。”丁宗樹頭也不回,不帶好氣說道。
幾個站在他身後的馬仔,紛紛抽了一口涼氣,爲全球變暖出了一份力量。
難怪大哥早上開會回來,一直都是憂心忡忡。
原來是老對手周朝先得到一個起飛的機會呢。
其實!
以伍家别墅爲原點,半徑兩百米内,在等周朝先此行結果的人還大有人在。
譬如!
上午一起浸溫泉,得知西門町去周朝先的場子裏面,輸掉1個億蛙币的那幾個黑道大佬。
得辦成鵝霸子交代的事情,你周朝先才是他的好兄弟!
如果辦不成,那你以街機廳當掩飾,那幾個地下賭場……
大家同是竹聯幫的分堂,我們幫伱發展發展,摻一股,不過分吧?
時間過得很慢……
又過半個鍾頭,伍家别墅,終于有了動靜。
周朝先夫婦——出來了!
不僅他們兩公婆和四個保镖全須全尾從别墅裏面走出來,而且,冷狐謝婉英,居然陪着一個年輕男子,将他們送到大門口!
“靠北!怎麽可能?
黑狼承諾丁雲峰2000萬鷹醬币呢!
這筆錢,折合成蛙币,高達8個億。
周朝先就帶2個億進去,還差着1500萬鷹醬币呢!
就算他丁雲峰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也沒道理會答應啊!”
丁宗樹憤然砸掉望遠鏡,他站在樹蔭下被蚊子咬了一個小時,是準備看周朝先的笑話,不是想要成爲笑話的。
……
周朝先沒有想到,丁雲峰這麽擡舉自己,居然親自送自己出門。
他激動站在丁雲峰面前,堅定做出保證:“丁生,您放心,交代我的事情,我定會在兩年内爲您辦妥的。”
“嗯,你記住就好。
另外,你除了将桃園打成清一色,如果還有時間,你可以找找方便登陸的沙灘或者灘塗。
我有手下在做走私生意,有機會,我介紹你們互相認識。”丁雲峰淡然開口,又砸了一條财路給周朝先。
幸福感太足,發蒙的周朝先,甚至忽略丁先生說的是方便登陸,而不是方便卸貨。
“丁生,你給機會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如果遇到什麽難題,可以過來搵我阿嫂商量。
豪哥他們雖然進去了,可被他派來這邊,哪怕那四條跟着阿水的老蔥都不簡單的。
大場面派不上用場,如果搞什麽暗殺,刺探之類,這裏個個都是人才!”
丁雲峰對這個敢在未來,用直升機吊死侯長官的周朝先,那可是相當看重啊。
以前一直被人當做跑腿或者跟班的周朝先,他還是平生第一次被上位者這麽看重。
忍着心中的激動,他堅定看着丁雲峰點了點頭,然後帶上老婆,轉身上車離開。
這一幕,讓丁宗樹這幫人看到,一個個彷如恰了十隻青檸。
此處不得不提下港島和蛙島的曆史。
兩地都曾被扶桑鬼子占領過:
港島是1941年12月至1945年8月,總共3年零8個月;
蛙島是1895年10月至1945年10月,正好被鬼子霸占50年。
因此,蛙島整個社會,受到扶桑的影響,要比港島社會深得多!
比如同食江湖這碗飯,蛙島這邊,無論四海幫、竹聯幫,還是各地的角頭,從幫會結構到個人綽号,或多或少都帶着一股扶桑味;
而港島的幫派,大部分都是認洪門、青幫這種内地幫會作爲源頭……
打個比方。
港島江湖盤道:兄弟乘的那條船,船上懸得什麽旗,旗上繡的幾條龍,龍頭龍尾朝何方?
蛙島幫會開口:有沒有搞錯!本地幫派真是太沒禮貌了!
如此一來,扶桑特産那套森然的等級制度,同樣被蛙島黑道迎引來用。
丁宗樹聽到丁雲峰被鵝霸子和黑狼宣布是朋友,立即吓得面色發白,連身周那五十幾度的溫泉水都驅不走他心中的寒意。
看到周朝先被吳閉儀認做小弟,打他賭場主意的幾個分堂堂主,紛紛忍住貪念,坐等周朝先做不成這件任務,将來被吳閉儀疏遠,他們才會對他下手。
……
“峰哥,你太過擡舉這個姓周的了。
這種撲街,當初在港島,一抓一大把。
阿水剛剛過來話我知,方圓500米,最少十一波人在關注周朝先的下場呢。”謝婉英看着遠去的車隊,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丁雲峰哈哈大笑:“周朝先他是真小人,要什麽東西,完全擺在臉上。
這種人,其實更加容易打交道。
何況,阿嫂你們在蛙島,如果多一個人照應,我也能放心一些。”
“豪哥他欠你和洛哥太多了。”
“不能這樣講,當年我踏上港島,食的第一口飯,就是在豪哥的家裏。
隔日,豪哥給了我2000塊錢零花。
後面我才知道,當時他的錢,全送給蛇頭,請對方從老家接梅姐和小斌的路費了。
他給我那2000塊錢,其實是連夜搵大耳窿借的。”丁雲峰說起舊事,語氣很唏噓。
看到丁雲峰說着說着,突然叼着香煙,遙望港島方向久久沒動。
謝婉英終于下了一個決心,她快步走回房間,取出一本手工縫制的線裝書。
“阿峰,這本是義群的海底。
豪哥原本想留給小斌的,可我覺得,東西交給你更爲合适。”謝婉英有些不舍摸着義群海底,最終還是将它塞給丁雲峰手中。
看着轉身匆匆走上别墅二樓的謝婉英,丁雲峰用拇指指肚嘩啦一下書頁,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如果他沒有猜錯,阿嫂肯定說謊了。
當初不停念叨要看阿平考上大學的豪哥,他怎麽可能希望自己兒子走上他的老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