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城寨,鬼手劉診所,丁雲峰、苦力強、占米、飛機等人,或站或坐,時不時擡頭看向緊閉的鐵門。
“峰哥,這位兄弟是……”苦力強尋城寨熟人借了一套功夫茶具和紅泥小火爐,一邊泡茶一邊問道。
丁雲峰撿起先前鬼手劉落下的早報,并指敲了敲上面的頭條新聞:“這次震驚國際的XX分子襲擊君度酒店案,我是A組的指揮官,李傑是B組的指揮官,隻不過,他的背景比較複雜,我讓洛哥隐去他的存在而已。”
“我挑!”苦力強正用開水洗杯,聞言差點被燙到手指。
占米、飛機等人同樣站了起來,一個個震驚看向鬼手劉的診所。
“巴閉!太巴閉了。
峰哥,難怪您在電話裏面那麽緊張。
這種高手,如果真是死在西貢沙灘上,那就太憋屈了!”苦力強大聲拍着桌子說道。
占米叼着香煙走到鬼手劉診所的窗邊,小心透過窗縫看向裏面:“應該沒問題,鬼手劉在旁邊看着,山雞這撲街握手術刀的手也很穩。”
“他要治不好,我就送他下去給高手陪葬。”飛機掏出狗腿刀說道。
丁雲峰沖他揮了揮手:“真正的高手都很低調,你快收把刀起來啦,無緣無故在城寨亮刀,找死啊?”
飛機哦了一聲,瞪了一眼周圍看着他的城寨居民,然後将刀歸入刀鞘。
苦力強派一個小弟買煙散給圍觀的衆人,當初在福義興混的時候,他經常來城寨做事,
當然知道飛機剛剛的舉動,多少算是犯到城寨的忌諱。
“峰哥,傑哥的肩膀中了一槍。
飛機看傷口判斷出,那是黑星打出來,已經差不多貫穿了,要不要,我現在派人過去西貢收風?”苦力強壓低聲音問道。
丁雲峰眼神微動,緩緩搖了搖頭:“等這件事情熱度過去再說。
阿傑在對岸當過兵,如果被人查到,他幫港島警方搞定君度酒店襲擊案,肯定不是他想見到的。”
“好!那等手術做好,我送傑哥去荃灣大D那裏休養。西貢那邊,我讓幾個親信暗中盯着,有風聲我就通知峰哥您。”
“嗯,就這樣辦……”丁雲峰欣慰點了點頭。
苦力強,終于有所長進,丁雲峰真怕他開口就要派飛機帶人殺進西貢去刮人。
“強哥,強哥!”一個穿着花襯衣綠沙灘褲的馬仔跑了進來:“峰哥,強哥,占米哥,飛機哥……”
叫了一圈人,這個經常在苦力強陀地做事的馬仔,氣喘籲籲說道:“強哥,老頂打電話給你,他要你盡快打回去,他有很重要的事說。”
苦力強聞言看了丁雲峰一眼,快步走向旁邊一個雜貨鋪,撥通和聯勝陀地的電話号碼。
很快,苦力強從肥鄧口中得知,剛剛自己在西貢帶走李傑,吓壞設局想坑李傑,結果反被李傑擺平一船馬仔的瘦骨湘。
現在人家去找東星龍頭出面,又請蔣天生出來做和事老,後天約了和聯勝去雲來茶樓講數一事。
“瑪德,老頂,這種事情同他講乜數啊?
我的朋友被那個瘦骨湘的人打了一槍,我同他這個撲街沒話可講!
正好伱在,我同你報個底,我回去就點齊人馬掃進西貢,講數?等我打完這一仗再說啦!”
剛剛還被丁雲峰在心中誇獎一下的苦力強,握住電話聽筒大聲開噴。
周圍的城寨居民,一個個眼神詭異望着他。
道上在傳,和聯勝最紅的紅棍苦力強,連坐館肥鄧的面子都不太賣。
今天一看,傳言非虛!
敢用這種語氣和社團龍頭說話。
全港島就這麽獨一份了……
“撲街,怎和老人家這樣說話?沒家教。”丁雲峰看不過去了,上前奪過電話聽筒:“鄧伯嗎?
我是丁雲峰啊。
阿強和我在城寨吃香肉火鍋呢,這撲街喝多了,您别怪他。”
一聽丁雲峰在場,電話裏被苦力強頂得差點食救心丹的肥鄧松了一口氣。
“丁Sir,蔣天生剛死老豆,人家頭次開口,這個面子,和聯勝肯定要給的!
要不然傳到道上,那些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和聯勝以大欺細嘛!”
“放心,鄧伯,我會勸阿強的,先挂了,你多多保重。”丁雲峰哈哈一笑,旋即挂了電話。
苦力強郁悶站在旁邊,丁雲峰搖頭歎道:“這麽沖動做什麽?
東星要講數,你去就得了咯!
等講完再派人做事,讓那個瘦骨湘出個意外不就行了。
現在好了,搞得全世界都知強哥你要凸(艹皿艹)翻瘦骨湘,人家萬一真的出事,肯定全算在你的頭上了,傻嗨!”
苦力強自知理虧,好在這個時候,鬼手劉緊閉的鐵門終于打開。
山雞傻笑走了出來:“手術很成功,病人醒來了,峰哥,原來我真的能行呢!”
“山雞,你很不錯,繼續跟着你師父好好學。”丁雲峰拍了拍山雞肩膀,帶着占米走進去。
飛機想要跟上去,結果被苦力強拉住:“傻嗨,傑哥剛剛做完手術,你别進去吵他。”
到底是誰一直吵?
飛機無語看着大佬,連他這種木頭腦子都知道。
社團既然答應對面講數,無論如何,好歹過去應付一下。
誰知,強哥不太聰明,居然在電話裏直接同坐館吵了起來。
丢下外面兩個傻嗨,丁雲峰帶着占米走到李傑床邊,後者苦笑張開幹裂的嘴巴:“丁Sir,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你跟我說這些?你這次怎會惹上東星的?”丁雲峰拉過一張凳子坐下,沉聲問道。
……
經過李傑的口述,丁雲峰知道對方差點死在瘦骨湘手下的經過。
“說來慚愧,這兩天,每當我想起,這次回去在妻兒墓前,終于可以告訴他們,害死他們的兇手已經伏誅,我就有點精神恍惚。
要不然,憑這幫蛋散,豈能逼到我跳海逃生?”李傑一邊打着點滴,一邊苦笑說道。
丁雲峰聞言表示理解,畢竟僅憑一句‘人,一定要靠自己’在人海之中尋訪兇手,李傑這兩年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這條緊繃的弦突然松開,難免有點失神。
要不然,以李傑的謹慎,瘦骨湘頭馬衰皮那一槍,絕對打不中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