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刺史府,王安然又找來了段保全,把要出關的事說了,段保全也傻眼了,出關剿匪可是大大不妙的事,一點都不滋潤了。
段保全把消息傳下去後,差役們盡數臉綠,本來還想着好好發筆小财,去各個大财主家享受享受,現在卻變成了去關外看青草,青草沒看到呢,他們的臉就先綠了。
命令下達了,那就必須執行,王安然隻能帶着這一大群的差役出關,而且因爲金牛催得急,還得立即就動身,不能等到第二天,否則會讓金牛認爲他辦事拖拉,不盡力爲上司分憂呢!
順路王安然又回了趟家,和父母說了出關的事,怕父母着急,隻說是去保護行商,隻是在邊牆外面轉轉,沒啥危險,王多孫和馮氏卻仍擔心,囑咐他小心些。
臨走之時,王安然找出了那一大包的蒙汗藥,以防不時之需。
再次出關,路過軍營時,卻見到了鄭從虎,鄭從虎剛剛從外面回來,聽王安然要去草原上巡視,他先是一愣,又聽王安然說是去剿匪,他哈哈大笑。
鄭從虎道:“兄弟,金刺史竟然派你去剿匪,這不是開玩笑麽,這也不是你們該管的事兒啊!再說,他以爲草原上的那些強盜,和城裏那些偷雞摸狗的小賊似的,官差一瞪眼,他們就能害怕?我跟你說,你們帶的這些鐵鎖啥的,小心鎖不上強盜,反倒讓強盜們把你給鎖了。”
王安然發愁道:“誰說不是呢,可大人有令,我卻不能不從啊!”他不好和鄭從虎說李隆基的事。
鄭從虎道:“估計是金刺史爲了提高政績,讓你們去草原上轉一圈,然後他好上報,說在他的指揮之下,關外強盜少了很多。兄弟你不必擔心,現在草原上的強盜少了很多,你又帶了這麽多的人,不會有危險的。”
王安然奇道:“那個響鈴王呢,他不是就在涼州附近嗎?”
鄭從虎笑道:“正因爲這個大強盜來了,所以小強盜才少了很多,黑吃黑,強盜們爲搶地盤互相亂打,折騰得挺歡,我這不還剛去了巡邏麽,往外走了三四十裏,半個強盜也沒碰到。要我說啊,強盜們内讧也好,省了咱們多少的事!”
王安然大喜,道:“響鈴王正忙着?那就好,他忙他的,以後有機會再修理他,這次就放他一馬!”
鄭從虎道:“就算響鈴王想錢想瘋了,他也不會劫這麽一大隊官差的,兄弟你就放心好了。”
王安然說起了鄭從豹的事,鄭從虎大吃一驚,他剛回來,尚未回營,還不知自己的三弟私奔了,竟還是私奔到他這裏,謝了王安然之後,急忙趕回營房,去修理鄭從豹了。
帶着大隊,磨磨蹭蹭地往草原上走,因得知李隆基要從靈州那邊來,王安然便帶着大隊往東邊走。
靈州和涼州在東西方向基本處于一條直線上,如果從靈州到涼州,要麽繞向西南,順着官道走,這比較繞遠,要麽從草原上直插過來,這樣走比較近,李隆基要欣賞一下草原風光,那必是從東面來的,這點是不會錯的。
差役們見是往東面走的,這才放下了心,要是往西面走,危險性很大,那裏是絲綢之路,行商衆多,強盜自然也多,可往東面走就沒啥大事了,行商少,危險性自然也就小了。…。
當晚在草原上紮帳篷過夜,其實沒走出多遠,離着軍營不過三十來裏地,萬一出事,也好立刻跑去軍營,估計響鈴王再大膽,也不敢追到軍營裏去的。
一晚無話,第二天又往東走,仍舊風平浪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此後三天時間,也都是啥事沒有,差役們膽子便又大了起來,不再戰戰怯怯的了,晚上也能睡得着覺了,路上見到有行商,甚至還要檢查一下,收些好處。
靈州方向,有一隊二十來人的小商隊正往涼州方向進發,爲首的是兩個年輕人,都是不到二十的年紀,雖是普通行商打扮,但衣飾精美,如果非用一個詞來形容他二人,那就隻能用氣宇軒昂來形容了。
這兩人正是臨淄郡王李隆基和震遠侯慕容果敢,他們兩個從長安出發,先去了靈州,又再趕往涼州,手下帶着的随從雖然不多,可個個都是武藝高強的死士,這些死士作戰經驗豐富,均号稱以一當百,雖然這是自誇之詞,可二十來個死士對陣二百以下的敵人,打赢不敢保證,可保護李隆基和慕容果敢成功脫身,卻是半點問題沒有的。
大周朝涼靈一線還算是安定,敢和天朝叫闆的草原部落還沒有,能集合起二百人以上的大盜夥也沒有,所以從安全方面考慮,李隆基帶的這些人還是足夠用的。
騎在馬上,眼望着一望無際的草原,李隆基長長地吸了口氣,笑道:“這天蒼蒼野茫茫的景象,在長安是看不到的,隻有在這真正的草原上,才能看到如此美景啊!”
慕容果敢道:“是啊,來到這草原上,心胸也變得開闊了,真想永遠在這草原上放馬奔馳。”
李隆基卻笑道:“我才不信你能扔下那長安的溫柔鄉,永遠在草原上騎馬亂跑呢!”
慕容果敢指向遠處一座小丘,道:“可以在高處立上一座大帳,裏面養上幾十個各族美女,夜夜笙歌,豈不美哉,要想享受溫柔,不一定非要回長安的。”
李隆基想的卻不是溫柔鄉,他正值年少,還沒到頹廢的時候,聽慕容果敢這般說,點了點頭,道:“我日後如能在草原上立一座金帳,那便要天下萬國的首領來朝,拜服在我的腳下。”
慕容果敢一挑大拇指,贊道:“好王爺,果然有志向!如果王爺真能在草原上立下金帳,那小弟願爲執金吾,爲王爺守帳門!”
李隆基哈哈大笑,拍了拍慕容果敢的肩膀,道:“會有那麽一天的。”笑畢,又道:“對了,你那個沒過門的娘子,是涼州刺史的女兒,叫什麽來着?”
“叫金秀巧,聽人說她長得貌美如花,我不知真假,這次去涼州,打算順便看看,要是真的漂亮,那我就答應下這門親事,要是傳言有虛,哼,那就讓金牛自己留着!”慕容果敢答道,顯然這位長安小侯爺并不把金牛這個刺史放在眼裏。
李隆基道:“你想着美人,我卻想着美食,很想嘗嘗涼州的特産啃的雞。”
慕容果敢笑道:“是啊,那啃的雞還真的有名,那家叫大排檔的飯鋪也算了得,能把名頭打得這般響,西北之地的人都知道,怕是過不了多久,連長安和洛陽也會知道,難不成那啃的雞真有那麽好吃?”
“好不好吃,去了便知,名頭這麽響的飯鋪,就算是長安也沒有幾家,定要好好看看,如果啃的雞真的如傳言般好吃,那咱們便把廚子帶去洛陽,獻給皇祖母,讓她老人家也嘗個新。”李隆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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