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領城市的時候,墨西哥政府軍和當地居民進行了“堅決的抵抗”,“戰鬥”持續了一整天。所以海軍陸戰隊進城的時候,看見城市的燈柱上都挂滿了忠貞不屈的墨西哥人,整個城市的白人差不多都死絕了。
特瓦特佩克負責人一臉委屈:“我制止過了,我們領導層成員都制止過了,但是群衆的憤怒無法阻擋。陳将軍,這裏的華人和當地人的矛盾由來已久,早就在爆發邊緣了,我們不動手,遲早也要發生托雷翁那樣的慘劇,區别就在于哪邊被屠殺而已。我們光是按照林大人的意思保護起印第安人和黑人就已經盡全力了,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擔任遠征軍總司令的陳海輝也沒辦法,隻能給林有德發電報,林有德的回電也很無奈:“屠了就屠了,現在一等強國手裏誰沒有點血債。”
緊接着,林有德的宣傳機器開組了馬力,開始宣揚“特萬特佩克激戰”,強調戰況的激烈和華人方面也遭受了“慘重的損失”。
輿論戰進行的同時,登陸的部隊開始按計劃沿着鐵路線向誇察誇爾科斯前進,而完成了護航任務的海軍艦隊則沿着海岸線北上,直達墨西哥在太平洋沿岸的第一大港曼薩尼約,路上還順便殲滅了來打醬油的墨西哥僅有的海上力量。
這個時候,中華聯邦政府才正式對墨西哥宣戰,時間是1907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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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薩尼約港灣,艦隊雲集。
霸主号正在用高音喇叭對城市喊話:“我軍将于1月2日淩晨零點開始,對城市進行炮火覆蓋,請各位盡快離開城市。重複,我軍将于1月2日淩晨零點開始,對城市進行炮火覆蓋,請各位盡快離開城市……”
中華聯邦海軍的特點是戰列艦少,至今隻有兩艘,但裝巡特别多。而這些裝巡都采用林有德小船扛大炮的思想,隻在艦體最寬的中部安裝了兩聯裝的重型艦炮,爲了保證射擊時的穩定,艦體的中部都被設計得比一般裝巡更肥大,水下部分還有穩定用的邊條。
這種船的作戰思路就是,用天眼在遠距離發現敵人,然後配合小型火控神算在兩萬米以上的距離和敵人進行艦炮對射。因此它們有着足以保持交戰距離的機動能力,和足以在遠距離摧毀大部分敵艦的重炮。
由大量這樣的裝巡組成的艦隊,在對不會動的陸上目标進行火力覆蓋的時候效果會非常的驚人,遠不是其他各國那隻有中型艦炮的裝巡艦隊能比的。
至于爲什麽不直接轟,林有德這是準備制造恐慌,人死了就是死了,難民卻可以給政府造成巨大的壓力,給民間制造動搖的情緒。
中華聯邦的海軍艦隊就在曼薩尼約港外喊了一天的話,一邊喊還一邊試射校準,在港内的海水中炸起條條水柱。
西岸時間1907年1月2日淩晨零點,中國艦隊開始炮擊曼薩尼約,從零點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半,發射重型艦炮炮彈數萬發,整個城市直接被打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的火光和遮天蔽日的濃煙,讓太陽都爲之失色。
那些沒有聽從勸告離開城市的居民大半都死在了炮擊中,剩下的都屁滾尿流的滾出了城市,将恐懼和不安擴散開去。
把曼薩尼約炸成一片火海之後,聯邦海軍艦隊繼續北上,每到一個比較大型的港口城市就停下來,開一天廣播,然後把城市炸成廢墟。什麽馬薩特蘭啊洛斯莫奇啊全給炸成了死城,到了瓜伊馬斯的時候,艦隊還沒開廣播,當地人就已經跑光了,大中午的整個城市一點炊煙都看不見。…。
英國報紙這樣評價海軍的行動:“且不管特萬特佩克的真相如何,中華聯邦海軍的報複行動,顯然已經超過了文明社會可以容忍的極限,讓人不禁想起當年蒙古鐵騎在歐洲犯下的滔天罪行,如果不制止林有德的野心,西方文明必将遭到慘重的打擊。”
墨西哥政府可沒有英國人的餘裕,對墨西哥的獨裁者何塞·德·拉·克魯茲·波菲利奧·迪亞斯·莫裏來說,慘重的打擊已經到來了。墨西哥整個西岸的工業區擦不多都被毀了,而且居住在沿海地區的居民甭管是不是有名的港口,全都因爲害怕遭到炮擊而向内陸逃去,在加上中國人會登陸,用屠殺來爲托雷翁城血案複仇的謠言大肆傳播,整個墨西哥西岸全部處于恐慌之中。
更糟糕的是,各方面的情報都表明,登陸的中國軍隊正在快速向東推進,再不采取行動,墨西哥的國土将被切成一大一小的兩部分。
最後,波菲裏奧·迪亞斯決定在誇察誇爾科斯到特萬特佩克之間的鐵路線上,一個叫做伊達歌蒂特蘭的小城鎮集結部隊,阻止中國軍隊的攻勢。迪亞斯受過相當完備的軍事教育,他認爲中國人在短時間内不可能動員很多的部隊,加上運力的限制,現在正在進攻的中國軍隊兵力大緻在7000到一萬之間。
實際上這個估算并沒有太大的誤差,但他沒有想到中國人投入了新式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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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歌蒂特蘭城有兩個值得防守的理由。
其一,這裏設有大型的列車供應中心,可以爲經過的列車補充燃煤、水和提供檢修,其二,這個城市位于誇察誇爾科斯河岸邊,有河作爲屏障防守難度大幅度降低——雖然這河隻有三百多米的寬度。
弗朗哥·弗朗西斯科将軍于1月4日下午率領匆忙拼湊起來的一萬餘墨西哥軍隊趕到這個小鎮,一面建造防禦攻勢,一面等待墨西哥城方面承諾的神姬支援。
但迪亞斯承諾的最遲1月5日夜間就能抵達的神姬增援,直到1月6日都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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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将軍,我和墨西哥城方面确認過了,神姬部隊确實由鐵路出發了。中央政府正在确認是否是鐵路運輸方面出了問題。我們的電報線被那幫可惡的中國移民給切斷了,無線電報也遭到幹擾,連中央政府也無法完全掌握狀況……”
弗朗哥一臉嚴肅的對前來報告的參謀點點頭,道:“繼續和中央政府保持聯絡,我一定要确認神姬部隊的狀況,我要知道他們究竟到了哪裏。另外,抓緊收集中國軍隊推進進度的情報。”
自從四天前科迪勒拉山系隘口處的阿爾莫洛亞城失守後,墨西哥方面就完全失去了中國軍隊的動向,鐵路線上各個有電報的城鎮幾乎同一時間失去音訊,因此沒人知道中國人到底推進到了哪裏。
戰争中最忌諱的就是這種情況,難怪弗朗哥此時如坐針氈。
“沿着鐵路線西進偵查的騎兵部隊有什麽報告?”他問自己的騎兵指揮官。
年齡和弗朗哥差不多的上校搖搖頭:“這兩天我們連續派出了六支騎兵偵察隊,除了第一支在向西前進50公裏後順利折回之外,其他五支部隊都音信全無。”
“你難道想說他們已經到了距離這裏五十公裏的地方嗎?這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在四天内前進三百公裏,這絕不可能!”…。
說着弗朗哥低頭看着地圖,片刻之後他用手中的馬鞭往地圖上一指,說:“再往這個方向派出騎兵,另外聯絡我們北面的福拉多爵士,讓他注意下中國人是否往他們那邊去了,進攻誇察誇爾科斯可能是中國人的佯動!”
就在這時候,一名傳令兵氣喘籲籲的沖進弗朗哥簡陋的指揮室。
“騎兵,騎兵回來了!”
弗朗哥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他一把拿起擺在地圖桌上的長劍,一面往腰間插一面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弗朗哥剛出門,就看見一名渾身是血趴在馬上的騎兵搖搖晃晃的順着小鎮的主幹道來到他跟前,那批黑馬跑得渾身是汗,毛皮光亮得像抹了一層蠟。
一看到弗朗哥,那騎手就掙紮着向這位司令官伸出手,兩眼就像金魚一樣暴突着,他張開嘴巴,竭盡全力擠出聲音:“……騎……中國……騎……”
在擠出這兩個詞之後,他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一翻白眼就滾下馬去。
“騎……”弗朗哥看都沒看那名死去的戰士,他托着下巴,“難道說,中國人投入了騎兵?這……”
這時候,旁邊教堂頂上的瞭望哨大喊:“西南方向,發現大量煙塵!可能是大規模的騎兵軍團!”
弗朗哥一愣,随即抽出腰間的指揮刀,大吼:“準備戰鬥!”
話音未落瞭望哨再次高喊:“觀察到神姬升空的光芒!數量隻有幾個!”
這下弗朗哥終于确定中國人真的使用了騎兵部隊:在快速穿插進攻的騎兵部隊中配備幾名神姬來對付防禦方的将風甲,這種戰術雖然不常見,但也絕不是什麽中國人獨創的新戰法,當年法國的拿破侖就用過這招,庫圖佐夫随後還以顔色。這個典故在這個時空的軍事界,可是人盡皆知。
“不要慌!”弗朗哥對周圍聽到有神姬而顯出動搖神色的士兵說道,“對面這幾個神姬是來對付我們的将風甲的,我們隻要粉碎敵人騎兵的進攻,這幾名神姬自然就會撤退!将風甲部隊拿出你們的氣勢來!給我拖住中國人的神姬!其他人立刻進入外圍陣地!”
在弗朗哥和其他軍官的努力下,墨西哥人的軍心穩定下來,士兵們開始集合,并且開向小鎮外緣還在構築中的防禦陣地。
弗朗哥自己也帶着參謀和傳令兵,來到小鎮西南方觀察敵情。
然後弗朗哥和自己的騎兵指揮官都發現情況不太對勁。
“煙塵太大了,”騎兵指揮官給出了自己的專業意見,“隻是放馬小跑的話,一支萬人左右的騎兵軍根本不可能弄出這麽大的煙塵,沖鋒的時候倒有可能,可在這樣遠的距離上沖鋒,不等到我們面前他們的馬就會精疲力竭。”
這個時候,空中的中國神姬已經開始居高臨下的對将風甲射擊——顯然她們隻穿戴了便于騎馬的輕裝甲,不敢貿然落入駐守了萬餘墨西哥軍的小鎮,否則墨西哥軍配發的符文彈藥足夠她們喝一壺的。
這說明弗朗哥的判斷基本正确。
可任憑弗朗哥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出來遠處的中國騎兵大隊的指揮官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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