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受了張虎的槍刺,劉忠的腳也跛了,不知道此時襄陽公子府拆府建廟的事辦得怎麽樣了,要是管家劉忠見到堂外甥劉琦如此的威武,才幾月功夫,便在新野擁有了民衆的愛戴,擁有了近三千軍隊,管家劉忠保證會興奮得整天合不擾嘴來。
“好,丁管家就留在縣衙作文書,伴在張師爺身邊,好好爲官辦事,别苦了新野的百姓。”劉即當即給丁四封官。
“謝公子。”丁四滿心歡喜,自是知道文書乃是主帥的從事,相當于助理,是主帥身邊親近重要的人物。
丁四被劉琦封了文書之職,見張二麻子沒有動彈,心中甚急,趕緊悄悄碰了下張二麻子。
張二麻子自然懂得丁四的用意,忍着劇痛接受了劉琦的任命,道:“謝公子擡愛,張二定當在公子門下效犬馬之勞。”
“哈哈,張師爺,你我同爲官,勿要效我一人之勞,當爲天下百姓謀福啊。”劉琦說笑間,朝陳文使了個眼色。
陳文當即朝陳武用手一揮,陳武毫不客氣地帶着近千官兵趾高氣揚地開進張二麻子的莊院,迅速将棄械投降的莊丁給控制了,全部趕到莊院的開闊處等待劉琦處置。
張二麻子獨眼右眼眼睜睜見陳武接收了莊院裏一千多名莊丁,歎了口氣,既然要降就要降得徹底些,以後在公子劉琦帳下共事,還須脫胎換骨了。
“管家,趕緊得将府中花名冊呈于公子,收編家丁、開倉放糧,事不宜遲啊。”張二麻子忍着砸瞎了左眼的疼痛吩咐丁四,既然降了,就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來。
凡人都稱公子,看來劉琦公子的名頭可比縣令或别駕從事大多了,曾在關外紅極一時的綠林好漢張二麻子由衷敬服地稱呼劉琦爲公子了。
劉琦也習慣了人們的稱呼公子,公子之稱,顯得少了些官威,多了些親民,比起稱呼神馬官職來要親切自然些。
“張師爺,先回府休養。府中用度暫作個登記,待我收了李大的莊院再與師爺閑叙。”劉琦感受到了張二麻子的痛苦狀,将暫作充公換成了暫作登記的說法,看似委婉,卻是十分的直露,不是充公又何必登記呢?
須臾,張二麻子的管家丁四捧來一大堆莊院的帳冊,地契、戶籍、錢糧等一一在冊,劉琦倒不擔心丁四報假帳隐瞞家産,當張二麻子成爲了新野縣令的張師爺後,家産自然充公了,隐瞞也隐瞞不到哪裏去,劉琦的法度很嚴的,想必沒人敢冒着被斬的風險去蒙騙新來的強悍的縣令。
劉琦并不看帳目,指使陳文接收土豪的财産,安慰幾句張二麻子後,從土豪莊院的内宅再步向陳武看押的近千投降的莊丁。
俗話說,趁熱打鐵,劉琦朝鄧芝說道:“伯苗兄,速将這千名莊丁收編,分化到二百鐵甲兵中去,分兵一半包圍土豪李大的莊院,若有不降者,格殺勿論。”
鄧芝應聲是,跑步向前,朝陳武說了幾句話,便見陳武朝受降的莊丁人群走去,自然莊丁讓出一條道來。
“以這條道爲分界線,左邊的充軍由鄧将軍管,即刻同鐵甲兵圍攻土豪李大;右邊的充軍歸文将軍管,即刻開倉放糧。”陳武很是霸道,分兵也無章法,也不點人數,就這麽三下兩下便将張二麻子手下的一千多名莊丁給收編了。
由此劉琦手下的官兵多至兩千多人,象陳文、陳武這樣的偏将都可升任到千人督了,千人督也就是牙将,牙将比起偏将的名頭來,是實打實的将軍了,象三國演義中常山趙子龍在磐河之戰解救了公孫瓒後初仕公孫瓒時就任過牙将的。
劉琦除了當場給負荊請罪被城民砸得頭破血流的張二麻子封了個師爺,給張二麻子的管家丁四封了個文書的官職外,并不好當場給手下的将士封官許願,但興奮的将士們自然期待公子劉琦發達了,自然就有自己的一份美好前程了。
爲了防此張二麻子玩陰謀有嘩變,劉琦留了個心眼,挑了十位精銳衛士護衛受傷的張師爺,名爲護衛,實爲軟禁,并将張二麻子的管家丁四支開,帶在身邊去說降土豪李大,即刻發兵,或圍攻或招安鵝城中最後一個算得上有頭有臉又有名氣的李大土豪。
劉琦留下混了一百鐵甲兵的五百莊丁在張二麻子的宅院開倉放糧,并親率剛收編的兩家土豪的莊丁一千五百餘人及千餘猴子兵浩浩蕩蕩殺向土豪李大的莊院處。
三面戰鼓依然擂得震天響,喊口号的士兵不再喊着什麽“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而是一千多名官兵齊齊高喊“公子威武,強軍必勝”,喊聲将整個雪封的新野大地都給震醒了。
當劉琦的官兵殺向土豪李大的莊院時,早有李大的護院莊丁一撥撥急惶惶地跑向茫然不知所措站立于莊院門口的李大報告:
“報,新野令公子劉琦已招降了張二麻子。”
“報,近兩千鐵甲官兵,另一千猴子兵于千米外奔宅院而來。”
“報,張二麻子的宅院正在開倉放糧,大批糧食運往城門救濟,城中佃民在城門口排起了長龍。”
“報,官兵離宅院還有八百米。”
“報……”
一聲聲報,将世代地主出身的本鄉本土的土豪李大報得心驚肉跳,擁着莊院千餘莊丁或戰或和舉棋不定。
李大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有些紳士風度,靠祖上的陰德坐擁新野萬畝良田,佃戶數占了新野戶口總人數的一半,對佃戶雖然盤剝的厲害,但莊院裏卻不曾餓死過人,這一點在鵝城的三大土豪中也是有些口碑。
所謂土豪,就是擁有大量土地租給佃戶的大地主,并不是每個土豪都無惡不作,象李大這樣稍有些良心的大量圈地的大土豪在三國爲數不少,對羽翼未豐的劉琦來說,要想一下子将東漢的土豪打倒赢得天下民心還不現實。
“報,官兵在六百米處……”又有莊丁急急來報,李大将手一撣,“都退,不用再報了。”說着,褪下皮帽與皮襖,身着單衣大步走出院門十米,正欲吩咐大開院門,卻見張二麻子的管家丁四在兩個官兵的護衛下快馬趕來,後面六百米外鬥志昂揚的幾千官兵正高喊“公子威武、強軍必勝”的口号殺氣騰騰而來。
三騎快馬在李大的面前停下,丁四下馬,朝李大一拱手,直截了當:“李老爺,青天縣令公子劉琦仁德愛民,乃皇室宗親,新野有公子主政乃萬民之福。我家老爺義舉受安,已在公子門下榮任師爺,吾亦謀得文書一職。老爺命我速來告知李老爺勿與官府作對,免得塗炭生靈,佃戶遭秧。不知李老爺意下如何?”
“丁文書,李某也有此意,不知公子劉琦待莊丁如何?”李大眼睛一亮,如今世道,常有土匪作亂,偶見佃戶造反,若有個強悍的縣令作靠山,受官府招安,能升官,免憂慮,不也是好事一件嗎?很淺顯的道理,既然鬥不過官府,爲免殺戮,招安便是唯一的途徑了。
丁四見鵝城的最大地主李大恭恭敬敬,臉上已有喜色,看來在公子劉琦的官府門下當官,哪怕一個文書,都這般受人尊重,老爺張二麻子的抉擇是對的了。
“公子劉琦宅心仁厚,愛民如子,手下将士忠勇赤誠,已得萬民敬仰,必是龍騰虎躍之主。除了那不識時務的肥頭大耳落了個人頭高挑竹杆的下場外,我家老爺義舉投誠,公子劉琦待府中上下優厚禮遇,莊丁即刻正了名份,成爲官兵吃軍糧享奉祿,沒有人受非禮虐待,且皆有封賞。我看公子劉琦是要想将新野建成一座襄陽的。”
丁四在李大的面前真心地稱頌了一番劉琦,竟然高瞻遠矚地預料到了劉琦的施政藍圖,言下之意,公子劉琦可不是一般的官兒,是有大氣魄的,要将冷清的新野建成繁華的襄陽,正缺大量的人才與有識之士,識時務者爲俊傑,此時不降,就将後悔莫及了。
李大整下身上單薄衣衫,主意已定,朝丁四一抱拳,神色嚴肅,道:“丁文書一席話,開宗明義,道出民心所向,令李某茅塞頓開,煩請丁文書回禀公子縣令,李某即刻大開院門恭迎公子入府。”
“好,李老爺果然是開明之人。”丁四朝李大拱手回禮,爲自己三言兩語将李大說降感到興奮,這可是在公子門下任文書的第一天就立了大功一件啊。
丁四沒有片刻耽誤,叫兩個衛兵就地等候,心情激動地上馬揚鞭奔向近百米外行軍的劉琦,離劉琦二十幾步外滾鞍下馬,興沖沖小跑到劉琦面前,躬身将李大接受官府招安之事禀報。
劉琦誇贊了幾句丁四,爲表官府誠心招安,便命近三千官兵(含千餘猴兵)原地待命,停了口号,領着鄧芝前來接收土豪李大的招安,陳春、陳夏四衛将緊随其後。
李大見到官兵于五百米開外停軍不動,偃旗息鼓,又見高大英俊的公子劉琦隻帶了幾個随從衛士徒步而來,如此禮遇,可見公子劉琦的誠心招安了,李大的心裏頓時感到一陣暢快,好有膽色的大公子啊,此人必是當世俊傑,人中之龍啊。
心裏思想着,李大腳下加勁,低了頭躬腰迎向劉琦,一沒注意被石塊絆了個趔趄欲摔倒之際,劉琦手疾眼快将李大扶住,先聲奪人:“素聞李公樂善好施,名傳百裏,本公子神仰已久,今日得見李公,果然仁厚開明之士,幸會幸會啊。”
沒想到來打土豪剿匪的強悍縣令公子劉琦這般的随和親切,禁不住誇的李大臉一紅,唯唯諾諾:“公子過譽了,李某有眼無珠,不及拜訪公子實在有罪啊,院門已開,莊丁器械已棄,恭請公子府内訓話。”
“哈哈,訓話不敢當,李公請。”想着鵝城的最後一家大土豪李大被成功招安,鵝城雪夜一戰,自是戰果豐碩,劉琦不由哈哈大笑,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