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朝大家笑了笑,卻見劉氏領着黃舞蝶氣呼呼地進來,管家劉忠、陳文、陳武、文岱幾人趕緊招呼聲夫人,又稱呼下黃下姐便識趣離開。
劉氏急急道:“侄兒,我已知曉你進城時遭誰所害。”
劉琦似乎并不關心姑姑劉氏所說之事,見是黃舞蝶身背弓箭、提了個大包來,禮貌地朝劉氏叫聲姑姑後,便用柔情的目光望了眼黃舞蝶,說道:“師妹,你咋和姑姑在一起?”
黃舞蝶見劉琦身上并未受傷,放下心來,輕聲嘟了句:“公子,你瘦了。”語氣中滿是關心與愛憐,聽得劉琦心裏就象是冬日的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何止舒服一詞能形容?
有姑姑劉氏在場,劉琦不敢嘻皮笑臉,端正了身形,道:“謝師妹關心。”
劉氏見劉琦隻顧着與黃舞蝶說話,對自己漠不關心,心裏雖氣又喜,心想好你個小侄子,見到美女就分心了,不過黃舞蝶确實是劉氏喜歡的類型,也就有氣也不氣了,故意輕咳了兩聲,說道:“公子,姑姑跟你說話呢。”
劉琦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哦,姑姑,你剛才說什麽來着,知道有人害我?沒有啊,我這不好好的嘛。”
劉氏嗔了眼劉琦,說道:“别扯,我和黃小姐都知道了,你是遭蔡瑁暗害的,姑姑已告訴你父親了,讓他爲你作主。”
劉琦故作驚慌之色,連連擺手,說道:“打住,打住。姑姑不要亂講,蔡将軍乃吾大舅,怎能謀害外甥?根本沒有的事,此事到此爲止,切勿外傳。”
“那錦袍大氅怎麽回事?”劉氏與黃舞蝶異口同聲。
劉琦見兩個女人這般關心自己,心裏還是暖融融的,隻是這男人之間的事讓女人摻合了就麻煩了,沒想到劉氏竟然瞞了自己就先去劉表處告狀了,這不是要将劉表與蔡瑁的矛盾激化嗎?此時南方宗賊作亂,劉表還需倚仗蔡瑁,将劉琦與蔡瑁之間的仇恨怨殺擺出來是不明智的。
“師妹,真對不住。那件大氅我很喜愛,常穿身上,不料回襄陽途中遭遇猛虎襲擊,後又遇小股山匪,便弄得一身血污,破了錦袍,真是過意不去。”劉琦覺得有必要向兩個關愛自己的女人解釋一番,免得今後她們亂說引起蔡瑁對這兩個女人的怨恨。
劉琦見劉氏與黃舞蝶瞪大眼睛認真聽着,便知道這兩個女人相信了自己說的話。劉琦暗自得意,對于女人,隻要拿出足夠的誠心與關心來,其實女人是挺好哄也挺好騙的。
“真的嗎?”劉氏與黃舞蝶又是異口同聲,十分地有默契,說完後兩人相視一笑,對于都在心裏極爲關愛的大公子劉琦,當然希望劉琦能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你是我姑姑,你是我師妹,都是我親近的人,我有必要騙你們麽?”劉琦認認真真的回答,趕緊轉過話題,“我知道師妹的裁縫手藝是襄陽城最有名的,不知道那件大氅還能縫補嗎?我去叫環兒取來。”
劉氏朝黃舞蝶會心一笑道:“不用取了,我都将那件大氅拿到黃小姐成衣鋪裏去了,這不一同過來給你量身再做一件大紅的衣裳爲你壓壓驚,以後别在外打打殺殺了,讓姑姑好生擔心。”
“是,讓姑姑擔心了,下回不會了。”劉琦朝劉氏施一禮,誠懇至極。
“嗯,不說那些個事了,黃小姐來給侄兒量體裁衣。”劉氏拉着黃舞蝶的手,朝黃舞蝶使了個眼色。
黃舞蝶臉一紅,小聲應道:“是,姑姑。”
姑姑?劉琦瞪大了眼睛望了下臉龐飛紅的黃舞蝶,有點懵了,怎麽黃舞蝶喊起劉氏爲姑姑來了?不對啊,黃舞蝶應該稱呼劉氏爲夫人才對,所謂夫人,就是對嫁與人夫的婦人或對年長女子的尊稱,怎麽黃舞蝶會和自己一樣喊劉氏爲姑姑呢?這種喊法,貌似劉氏默認了黃舞蝶爲劉琦的媳婦一樣,搞不懂這兩個女人在搞什麽名堂。
“你愣着幹嘛,轉過身去。”黃舞蝶察覺到了劉琦異樣的神色,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燙,仗着劉氏在場,黃舞蝶聲音大了起來,取出了随身攜帶的軟皮卷尺,強行給劉琦量起尺寸來。
劉氏也在一旁幫襯,兩個女人将個劉琦撥弄得團團轉。
在黃舞蝶量體時,劉琦想到了長江邊上捕殺的鳄魚皮,若此時拿出來讓黃舞蝶量身訂制一套鳄甲的話正合時宜,于是劉琦笑道:“師妹,我有一些特殊的料子,不知能裁不?”
劉氏接話道:“去拿來啊,黃小姐可是女娲下凡,沒有縫補不了的衣物。”
“是。”劉琦朝一直站在門口酸溜溜望着劉氏和黃舞蝶的環兒喊道:“環兒,請文兄将鳄皮帶來。”
環兒應聲出門去請陳文,而此時的環兒自劉琦的姑姑來到公子府中後,便有意無意地與劉琦保持了距離,特别是在劉琦的年輕漂亮的小姑在身旁時,從不靠近。
過不多時,便見陳文風風火火地提了一大包曬幹的鳄魚皮來,在小廳裏一古腦倒了出來,将劉氏吓了一跳,指着地上活靈活現難看死了的一張張鳄魚皮,說道:“你們要這東西幹嘛?”
“姑姑,這是長江鳄,皮厚堅韌,刀槍不入,要是穿上一件鳄魚皮做的鳄甲,既輕松又靈便,打起仗來,便不怕歹人謀害了。”
“哦,原來這樣,那黃小姐趕緊給公子做一件呗。”
劉琦趕忙拉過陳文,說道:“我已經量過了,文兄也來量一件。”
陳文推辭,說道:“公子,鳄甲珍貴,還是留着公子做件大氣的。”
劉琦笑道:“哈哈,我都估摸好了,這些鳄皮可做兩套鳄甲,加之江陵那套再改改,正好大哥、二哥,還有我,三人一人一套,穿上鳄甲,才好征戰天下,匡扶漢室,文兄就不用推托了。”
陳文見劉琦一片好心,推辭不掉,也就由着黃舞蝶量了尺寸。
劉氏見劉琦爽朗大笑,問道:“大哥,二哥?侄兒,我沒聽懂啊?”
陳文朝劉氏一拱手,低聲道:“夫人,我與公子,還有當陽縣令蔣琬義結金蘭,拜爲結義兄弟,蔣琬爲大哥,我老二,公子排行最小。外人不知,對外仍稱三弟爲公子,我與大哥力佐公子,匡扶漢室,過不多久,大哥也将前來襄陽投奔公子了。”
劉氏愣了一陣,嘴裏喃喃道:“好呀,匡扶漢室好呀。”說着望向陳文的眼光多了幾分柔媚,心裏忽然湧現一種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怪,令劉氏都羞愧得不敢再往下想。
劉氏能想到的,很明白的道理,劉氏是不可能永遠待字閨中的。劉氏要想長期留在公子劉琦的身邊,必得有個留下的理由,而文韬武略兼備的陳文竟然是劉琦的結義二哥……
陳文托了句:“夫人深明大義,令文敬仰。”
劉氏趕緊掩飾:“來來來,既然你是我侄兒的二哥,也是我的侄兒了,黃小姐來與陳文量體裁衣。”
劉琦感覺到了劉氏望向陳文目光的異樣,也感覺到了陳文面對劉氏的矜持,忽然有種預感,恐怕劉氏與陳文之間有戲,若真是這樣,倒是件好事,那這個姑姑就可以一直留在自己身邊了,結義兄弟陳文也将因了姑姑的原因更加死心塌地地扶佐自己了。
劉琦知道,年輕漂亮的小姑對自己再關愛再溫柔那也畢竟是親姑,不可以亂想更不可以亂來的,若推給兄弟陳文的話,那就另當别論了……
“公子,快來幫我。”容不得劉琦細想,黃舞蝶一聲嬌喚,打破了劉琦的奇思妙想,卻見黃舞蝶拿出了裁縫剪刀吃力的剪着鳄皮,而鳄皮仍紋絲不動,哪能一把普通的剪刀能剪破呢。
劉琦見此情景,向劉氏與黃舞蝶調侃了句:“姑姑,黃小姐,你看是,連女娲的神剪都剪不破,這鳄甲穿在打仗的男人身上是不是可保長命百歲啊。”
劉氏急了:“别笑,快幫黃小姐啊。”
陳文道:“夫人,鳄皮刀劍不入,沒用的。”
劉氏道:“侄兄,府中衛士都說你鬼點子多,你可有妙法?”
陳文瞄了眼劉氏,覺得劉氏特别的美,湧上一股表現欲來,說道:“夫人過獎了。區區一場鳄皮自不在話下,公子隻須一劍便可。”
劉氏又望眼劉琦,道:“這麽神,侄兒行麽?”
陳文指了指劉琦腰懸的勾踐劍,淡然道:“公子當然行,世上從來無一事可以難倒公子。黃小姐可在鳄皮上作記号,公子自有辦法破開鳄皮。”
聽了陳文的話,黃舞蝶半信半疑,将剪刀放回布袋,掏出了塊類似顔料的塊狀物,在幾張鳄皮上三下兩下便畫出了裁割鳄皮的幾十道白色線條。
“你們閃開,看我的。”劉琦沒有更多廢話,站在幾張鳄魚皮中間,大緻估摸了先割後割哪道白線,稍一運氣,抽出勾踐劍,便見寒光一閃,劉琦劍指鳄皮,劍走遊龍,就聽陣陣鳄皮被利劍割裂的聲音,此情此景将劉氏與黃舞蝶驚得目瞪口呆,心中驚奇萬分,好一把寶劍啊!
從江陵盜挖王陵取得的勾踐劍已經在進襄陽城時見過血了,經過執劍與城門守卒一番厮殺的磨合期,劉琦使起勾踐劍來基本上得心應手了,指那劃那,但見鳄皮白色标示處被勾踐劍割開的地方,線條齊整優美,沒有半點差池,令人歎爲觀止。
劉琦一口氣将刀槍不入的鳄魚皮割開後,氣定神閑,對陳文說道:“文兄,将鳄皮收了,待會與姑姑、師妹一起用過午膳後,送去成衣鋪,這鳄甲的事就拜托師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