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兩聲脆響,就見身穿鳄甲的鄂煥以疾如虎豹的速度一個騰跳,躍到四個食客的桌子上,照着大胡子就是兩個耳光,直接将大胡子扇得耳鼻出血,木凳上坐不穩,一個趔趄倒地。
蒼啷啷,頓時另三位食客顧不得倒地的大胡子,抽出佩劍二話不說,齊齊朝鄂煥刺去。
鄂煥仗着有鳄甲護身,半蹲桌上直接用胳膊擋開三劍,驚得旁邊幾張桌子坐着的食客目瞪口呆,誰也沒見過這麽兇悍的人物啊,用肉身擋劍,說實在的,鄂煥的長相還真長的不入流,脾氣卻火爆的可以。
又是呯的一聲,鄂煥用手臂擋開三劍後,照準對面的一位食客當胸一拳,直接将高大的食客一拳砸到地上。
陳文心想壞了壞了,這下惹事了,初到龍門棧,還沒摸清行道,就被粗爆性子的鄂煥給攪了,既然打都打了,斷然沒有縮頭的道理。
劉琦卻一臉的風輕雲淡,眼睛打量着櫃台邊的老闆娘,對鄂煥的打鬥及入住客棧的賓客們視若無睹。
陳文見劉琦沒有要制止劉琦的意思,想必是要以強悍征服龍門鎮的三教九流,也就手按佩劍眼睛兇狠地環顧客棧四周,護在劉琦的身旁,防止客棧裏射出冷箭。
由于聽到劉琦要包下龍門客棧的話,裏面刀劍聲起時,十位銅人衛士突然列隊龍門客棧前,手持怪刃兵器,兇神惡煞地把守住客棧大門,迅速将客棧包圍,進入一級戰備,客棧食客隻許出不許進,把江陵十三钗也直接晾在了客棧的大石頭邊上。
“額滴神啊,打,打,嘻嘻,誰輸了誰賠哈。”見鄂煥與四位食客打得起勁,而身爲領頭公子模樣的年輕後生卻不阻止,高高櫃台邊上的老闆娘發話了,扭着水蛇腰說着風涼話朝年輕後生劉琦這邊走過來。
“掌櫃的,他們不懂禮數,他們陪。”劉琦指了指已陸續被鄂煥全打趴下躺在地上疼得哼哼唧唧莽撞的大漢,朝看上去年約二十上下的老闆娘淡然一笑。
老闆娘年紀不算大,卻風韻十足,可能見慣了鎮上打殺的場面,一臉柔媚、波瀾不驚的樣子,這般年紀的女子能做客棧的老闆娘,勢必有過人的本事。
“這位公子爺,您在理,他們陪,他們陪。”老闆娘嘻笑着,晃動着前胸,波滔洶湧般欲貼近劉琦。
“哼。”陳文劍出半鞘,攔住老闆娘,誰知道這老闆娘是好人還壞人呢,若一不小心被老闆娘靠近公子使下壞就後悔莫及了。
“額滴神啊……”老闆娘一驚,停止蓮步,“咋滴這般不近人情啦。”
“官府辦公,此棧暫充公用,事畢交還。”劉琦對這風塵輕佻的老闆娘并不感興趣,冷冷道。
老闆娘止步,笑道:“喲,公子爺,您住店可以,包店也行,說什麽征店官用,象您這般有錢的公子,不會是想賴幾個房錢?”
“你以爲本公子開玩笑的麽?”劉琦忽然間對這個女人有點厭惡了,想象着電影新龍門客棧裏的驚險劇情,将眼前的女子與早期的大美女林青霞一比,這個女子明顯落了下乘,盡是風塵氣,媚俗氣,劉琦頓時失去了與該女子交談下去的興趣。
可老闆娘卻并沒看出劉琦的本意,以爲劉琦是在挑情,語氣尖酸起來:“公子爺,您是外地來的,龍門鎮乃三不管地帶,盡是死人墓葬,天下那麽多吃不飽穿不暖找不到老婆睡的黎民百姓你不管,要到這裏來管死人堆?還官府辦公,說笑話你。告訴這位公子爺,在這龍門鎮除了我孫二娘,就沒有官府二字。”
“孫二娘?”劉琦驚了下,脫口而出,不會那麽巧的,施耐庵先生的《水浒傳》中的人物開黑店卻又爲人豪俠仗義的母夜叉孫二娘、菜園子張青的老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也是穿越的主兒?
“孫二娘,正是孫某。”老闆娘扭動腰肢,甚爲得意,以爲報出大名便将劉琦給鎮住了。
“張青呢?”劉琦連着眨巴了幾下眼睛,有點不置信眼前的情境,看來穿越的世界有點亂套,緊盯孫二娘試探着問道。
孫二娘被劉琦問得丈二金鋼摸不着頭腦,反問道:“張青……張青是誰?”
劉琦見孫二娘莫名其妙的樣子,便知眼前的老闆娘自報門戶叫孫二娘隻是巧合而已,并非什麽南宋穿越而來的娘們,放下心來,岔開話題,笑問:“哦,孫二娘啊,久仰,那孫大娘呢?”
“嘻嘻,哪有什麽孫大娘,本姑娘被人稱道很二,便有人戲稱二娘,叫着叫着就出名了。”
“哈哈,有趣。”劉琦再次打量下眼前的孫二娘,卻見孫二娘系一條鮮紅生絹裙,擦一臉胭脂鉛粉,敞開胸脯,露出半邊ru.溝,眉目傳情,風韻挺足的,不覺間劉琦春心萌動,盯着孫二娘白白的胸脯,啧啧了下:“孫掌櫃家的男人呢?”
孫二娘嗔道:“公子爺,你是沒吃肉的眼睛,本姑娘還是女兒身呢。”
“切,誰信呢?”劉琦心一動,能在盜匪橫行、妓館遍布的龍門鎮,一個二十歲的弱女子能保住女兒身,那還真是天下第一樁奇事。
“切,誰稀罕你信呢。”孫二娘掩下嘴巴卟哧一笑,不以爲然,指了指地下躺着的四位粗壯的漢子:“你們這群飯桶,四打一都打不過,陪錢。”
“是,是,是。”被鄂煥扇了兩個大耳光扇得滿臉滿鼻子鮮血的絡腮胡子戰戰戰兢兢地扶着桌子角爬起來,唯唯諾諾,從身上掏了一陣,扭扭捏捏地摸出兩紋錢來,怯懦道:“孫掌櫃的,身上沒,沒了,今天貨沒賣出去,先賒着。”
“好說。”孫二娘打了個響指,便見有個跑堂的店小二捧着帳簿、算盤、筆硯過來,孫二娘拿起一支小狼毫沾了下墨水,邊說邊在帳簿上筆走遊龍,念念有詞:“酒資紋銀一兩二錢,六隻盤四隻碗紋銀二兩三錢,桌凳維修紋銀八錢,誤工費……”
孫二娘報着數,記着帳,絡腮胡子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片刻記好,孫二娘将筆一擲:“連形象損失費在内共計紋銀十兩八錢,十日内還本帶息十二兩,逾期小命不保。畫押。”
“孫掌櫃的,能不能,少,少點?”絡腮胡子的汗都被孫二娘算出來了,不敢看劉琦,小心地問道。
“哼,不識好歹,你們個大男人隻帶二紋錢還想吃霸王餐?難道你不知道弱國無外交嗎?你有申辯的權利嗎?認了,等你啥時能勝過這位公子爺時再來讨價。”孫二娘鄙夷地哼了聲,柳眉倒豎,不高興起來。
“是是。”絡腮胡子顫抖着手将孫二娘遞過來的帳簿極不情願地給簽了,用手抹掉滿面門的血污,臨走前不望朝劉琦拱手抱拳:“公子爺,對不住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劉琦輕聲一笑,也是極有風度地抱拳還禮。
“咱們走。”絡腮胡子叫上三位同伴,最後朝孫二娘敞開的前胸貪婪地瞄了眼,邊走邊嘀咕:“十二兩銀子啊,我的天,看來咱們兄弟又要在死人墓裏幹上幾個通宵了。”
絡腮胡子一離開,客棧恢複了平靜,雖然經過一番打鬥,也不見食客離去,恐怕這些食客也都是些見過風lang的江洋大盜,沒事人似的照樣喝起酒劃起拳來。
孫二娘抖了抖胸脯,眼前一團雪白晃得劉琦眼暈,抛給劉琦一個媚笑:“這位公子爺,打個商量好不?”
劉琦謙道:“孫二娘不必客氣,有話請講。”
孫二娘婉爾一笑,指了指環坐大堂的賓客:“公子爺,你也看到了,大家外出求财,圖個安樂,剛才官府征公的話還請公子爺收回。二層樓上有二十間上好的廂房就全包給公子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什麽話,公子說的話還有收回的道理嗎?”陳文眼一瞪,見孫二娘賣弄風情迷惑公子劉琦就有氣。
“天子金口玉牙還能朝令夕改,公子爺包上二層又不影響什麽,一樓大廳還得有生意要做,大家都是英雄好漢,相互關照下,也未必不可。”孫二娘并不惱,對陳文倒是沒有脾氣,依然以禮相待。
“這……”陳文也是知書達理之人,孫二娘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得饒人處且饒人,要是将一樓的這些食客給得罪了,恐怕江陵的盜墓之行又會徒增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了。
“呵,你的地盤你作主,就依了二娘。”劉琦輕柔地改下稱呼,去了孫字,試圖與孫二娘套個近乎,念念不忘孫二娘剛才自稱女兒身的話,心想不管重生前的前荊州花花公子劉琦是怎樣的玩女人,而重生後的劉琦還沒碰過哪個女人,從某種角度上說還算童子身,若孫二娘果真是女兒身的話,倒也不虧,倘于遠在千裏之外的江陵與孫二娘狂度秋宵一刻也算是金.童.玉.女,人間美事一樁啊。
“還是這位公子爺通情達理。公子,樓上請。”孫二娘又是一陣莺語燕聲,聽得劉琦心癢難耐,恨不得即刻便與孫二娘在龍門客棧的二層樓上來個鴛鴦戲水,了卻重生三國還是處男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