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和尚’,你沒覺得不對嗎,”羅星翼對沙俊龍說道。
“早就感覺到了,這是要拖延時間啊,”沙俊龍說道。
“沒有意義啊,正面一得手,解救了人質,破壞了幹擾,我們就全力打阻擊了,到時候增援部隊也會趕到,本來是要準備打我們埋伏,這麽做明顯不對勁,”羅星翼說道。
“是啊,”沙俊龍說道,“一定是有什麽不對,”
羅星翼點了點頭,然後向外射出了一個短點射。
“不好,”沙俊龍突然叫了起來,“這是陷阱,”
羅星翼也突然醒悟過來:“趕緊讓他們撤退,”
羅星翼說完從地上爬起來準備撤退。
不過羅星翼一頭就栽倒在了地上。
“啊,”
“靠,怎麽了,”沙俊龍回頭看了一眼問道。
“我中彈了,”羅星翼摸了一下屁股,一摸一手的血。
“文潔,搶救,我掩護,”沙俊龍趕緊讓文潔去給羅星翼止血。
這個時候敵人的火力突然猛烈起來,而這邊因爲失去了兩把槍的火力而火力大大削弱之後,沙俊龍被壓制的一動都不能動。
……
經過一番戰鬥,高飛的面前隻剩下最後一個敵人。
高飛從掩體後面探出身子迅速瞄準這個敵人準備扣動扳機,但是這個敵人已經倒下。
一發子彈從後面飛過來,搶在高飛前面将這名恐怖分子擊倒。
高飛回頭看了看,隐隐約約看見了王朝陽坐在後面的山頭上的灌木叢後面豎了豎大拇指。
高飛向着王朝陽的方向也豎了豎大拇指。
“消滅他們,”向羽喊着就開始向前推進了。
海軍陸戰隊迅速開始推進,試圖消滅前面的恐怖分子。
海軍陸戰隊開始進行S型運動,交替掩護向前躍進。
沒有重火力的恐怖分子開始向後撤退。
高飛和夜清魂一起對着雜貨鋪的門踹了一腳,直接一起沖了進去。
但是當高飛和夜清魂沖進去的時候兩個人發現木屋裏根本就沒有恐怖分子的影子。
而這個時候,沖進去的高飛和夜清魂才發現一地坐着的人質的身上都有炸彈,而且全部都是定時炸彈,時間已經進入了二十秒以内的倒計時。
“不好,快跑,”高飛一看這個情況,拉上夜清魂就往回跑。
“Shit,”夜清魂也看看形勢已經到了千鈞一發的關頭,顧不得許多,拔腿就和高飛往回跑。
“恐怖分子撤退了,”沙俊龍說道。
“幹,我的屁股,”羅星翼被文潔弄疼了,于是叫了一下。
“嘿,您老人家還知道打标點符号啊,”沙俊龍抓住機會調戲了一下羅星翼。
但是這個時候,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了起來,讓毫無準備的三名特種兵直接坐在了地上。
于是沙俊龍和文潔就看見羅星翼又華麗麗地從地上彈了起來。
“啊,”
羅星翼的屁股上又傳來了一聲劇痛。
“别‘啊’了,趕緊過去看看什麽情況,”沙俊龍把羅星翼扶住了說道。
三個人趕緊往爆炸地點趕去。
海軍陸戰隊也因爲這一聲爆炸全體趴在了地上。
而在爆炸發生的時候,高飛已經拉着夜清魂跑出了十多米,但是高飛剛剛在裏面目測了一下,裏面的炸藥足足有十多斤。
雜貨鋪裏有三十多個人,老老少少全部都是被蒙着眼,手綁在背後,還堵着嘴關在雜貨鋪裏,身上都綁着一個炸藥包。
爆炸發生的時候高飛拉着夜清魂就地卧倒,避免被沖擊波帶出來的碎片殺傷。
在如此近的距離,這麽多的炸藥一起爆炸,能不能活下去隻能是聽天由命靠運氣了。
在卧倒的時候高飛和夜清魂的腦海裏不可遏制地想到了關在雜貨鋪裏的那些村民。
高飛突然覺得一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壓在了自己的心頭,那些被關押着,無法掙脫,無法呼救,無法看見的村民就這樣在無邊的黑暗中走到了生命的鏡頭。
高飛很想救他們,但是他做不到,二十秒的時間根本就不夠拆除炸彈。
高飛隻能選擇自爆,選擇帶着夜清魂逃走。
趴在地上,一個影子始終在夜清魂眼前晃,那是一個瘦弱的女孩,夜清魂在沖進雜貨鋪的第一時間就看見了窩在奶奶懷裏的她。
藏民特有的黝黑幹裂的皮膚,紅撲撲的臉蛋,瘦弱的身材在夜清魂的腦海中久久無法消散。
夜清魂無法忘記那個全身纏滿了炸彈身影,更無法忘記她的臉上那未幹的淚痕,還是那樣年輕的生命卻要爲一場本不屬于她的戰争付出生命中無法承受的代價。
夜清魂和高飛也無法忘記被綁着的人中的一個穿着警服的女警,她應該是附近派出所的片警,今天很不湊巧地趕上了,夜清魂和高飛無法忘記她趴在地上,用身體壓住身上纏着的炸藥的樣子。
忠于祖國,忠于人民。
這是特種部隊的宗旨。
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
這是人民警察的宗旨。
如果必要,如果能夠,特種兵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人民群衆的生命,去捍衛自己的祖國,自己的人民。
而一名好警察在這種情況下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護人民群衆。
爆炸的沖擊波猛烈地從高飛和夜清魂的背上吹過,夾雜着爆炸的熱量。
高飛用一隻手按着夜清魂的背免得她起身被飛來的高速碎片擊中。
爆炸的劇烈火光被王朝陽和林雪看得清清楚楚。
“趕緊,我們要過去,”王朝陽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站了起來。
旁邊的海軍陸戰隊士官趕緊上來扶住了王朝陽。
“快,我們過去,”王朝陽說完就向着村莊走去。
海軍陸戰隊的士官隻好扶着王朝陽走向村莊。
林雪也在另一名士官的攙扶下跟了上來。
爆炸平息之後,趴在地上的海軍陸戰隊“龍鲨”分隊也趕緊爬起來向着雜貨鋪的方向移動。
沙俊龍也扶着羅星翼趕了過去,留下文潔一個人警戒左翼。
高飛晃了晃頭,抖掉了身上的塵土,然後爬起來坐在地上,把夜清魂也拉了起來。
高飛看到夜清魂的臉上竟然有兩道晶瑩的淚痕。
高飛和夜清魂坐在地上看着被完全炸平了,隻剩下一片燃燒着的殘垣斷壁和一片焦黑的冒着灰煙的焦土。
“天啊,”夜清魂很難以接受眼前的顯示,趴在高飛的懷裏哭了起來。
死亡對于特種兵們來說并不可怕,但是面對生死的這種無能爲力的挫敗感卻是很可怕的。
聚攏過來的特種兵們看着爆炸後的慘景以及那些依稀可辨的燒成炭化的屍體都沉默了,有的還默默摘掉了頭盔。
而在爆炸之後無線電通信也恢複了。
“通知基地,這裏需要善後,”向羽小聲對身邊的通信兵說道。
“是,”通信兵點了點頭走到一邊去了。
“收攏部隊,”向羽又對另一個士官說道。
“是,”士官點點頭去通知所有人集合了。
王朝陽走過來看了看。
有時候,意志的力量很強大,剛剛還像是死狗一樣的王朝陽這個時候已經準備活剝了卡拉羅夫了。
王朝陽走到爆炸現場看了看,隐隐約約王朝陽看到了一些燒焦的人體和被炸碎的人體組織,還有一些紡織物燃燒的殘體。
“這裏面有多少人,”王朝陽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全村村民,”高飛說道。
“Fuck,”王朝陽狠狠地罵了一句。
“派人跟上撤退的恐怖分子,”高飛吼道。
“不行,”王朝陽喊道,“如果我們追擊一定會中埋伏的,”
“那怎麽辦,”
“原地待命,”
“就這麽算了,”向羽問道。
“從來就沒有算了,隻是換個方向進攻,”王朝陽說道。
“Shit,”羅星翼被沙俊龍扶着走過來了。
“這是怎麽了,”李佳淩跑過去幫忙扶住了羅星翼。
“額……呵呵,沒事,沒事,”
被李佳淩這一扶,羅星翼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了。
“報告,直升機已經上路了,”通信兵向向羽報告道。
“知道了,高飛,直升機上路了,”向羽向高飛說道。
“原地待命,”高飛心有不甘地說道。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王朝陽走到高飛的邊上說道。
夜清魂看了看高飛和王朝陽,然後小聲地招呼文潔、林盼盼趕緊弄點熱食給王朝陽和林雪補充一下能量。
現在的王朝陽的狀态是一種透支的狀态,所以如果王朝陽這股勁過去那就危險了,所以要馬上補充熱量。
其他的特種兵各自找地方休息。
雖然天氣寒冷,但是特種兵們并沒有到屋子裏休息,因爲實在是找不到理由進屋。
“你沒事吧,趕緊讓我給你處理一下,”李佳淩對羅星翼說道。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等下回基地處理就是了,”羅星翼驚得趕緊說道。
“屁話,你這是槍傷,”
“沒事,真沒事,我皮厚,”羅星翼一邊落荒而逃一邊說道。
“算了,不管他,沒啥事,就是顆流彈,”沙俊龍攔着李佳淩說道。
“搞不懂你們這些兵,”李佳淩嘟着嘴往地上一坐不管了。
“呵呵,我們這些作死的兵啊,”沙俊龍感歎了一句就走開了。
這些兵确實是在作死,爲了那些簡單到用幾個漢字就可以表達出來的理由就不管不顧的去找死,這絕對是找死,哪裏有戰鬥就往哪裏去。
确實該死,真的該死,每個人都該死,每個人都得死,但是在死之前,最重要的是把更該死的人送上絞刑架、斷頭台,讓他們在地獄想起來都會覺得肝顫。
而那些簡單的理由就是海軍陸戰隊說的:“海軍陸戰隊窮,窮得隻剩戰友,海軍陸戰隊傲,因爲他們有戰友,”
不僅僅是海軍陸戰隊,任何一個兵都不會忘記自己的戰友,不抛棄、不放棄。
每一個新兵在結束新兵訓練,戴上下等兵軍銜,換上制式軍常服,成爲一名真正的解放軍戰士的時候都會聽到班長說這樣一句話:“隻要你穿着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裝,我就會爲你擋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