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陽、林雪、夜清魂穿過空蕩蕩的車廂,來到乘警的身後,向裏面觀望。
車廂裏一排排的座椅是視野最大的障礙。劫匪也很有經驗,沒有站在過道上,而是坐在座椅上。從椅子後面探出個頭來和這邊的警察喊話。
感覺到背後有人,乘警長回頭看了看。
看到是三個特種兵到了,乘警長站直了身子,伸出手:“你們可算來了。”
“來一趟可不容易。”王朝陽握了握乘警長的手,“裏面情況如何?”
“裏面現在是有五名劫匪,沒有槍,但是可能有炸彈。”
“沒有槍?”王朝陽問道。
“沒有。”
劫匪的手上有沒有槍,處置起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對手有槍的話,特種部隊就可以直接開槍射殺了。但是對手沒有槍的話,特種部隊也不能随意開槍。
“我去列車長那邊看看。”王朝陽皺皺眉頭,暫時沒有定下決心。
自己這方隻有三個人,要想在不開槍的情況下制住對手五個人确實是有難度了,尤其是在列車車廂這樣狹窄地方。
如果這五個劫匪靠的很近可能還有機會,但是如果是分散開,那麽就比較麻煩了。 王朝陽找到列車長。列車長就在旁邊的一個車廂。
這個車廂現在擠滿了人,是從那邊的兩節車廂疏散過來的人。
車廂裏鬧哄哄的,不少人都在訴說自己剛剛的經曆,讨論事态的進展。這種聲音其實是讓人很不舒服的,聽不清楚你說什麽又不停地說,就像是蒼蠅一樣,讓人很不爽。要麽不說,要麽大聲說出來,讓所有人都聽清楚,不然會很煩躁。
“請大家安靜一下,保持鎮定,我們确保大家的安全,希望大家配合我們的工作。”王朝陽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
車廂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看着這個剛剛走進來的全副武裝解放軍。
“我們是中國陸軍特種兵,我保證大家安全,希望大家安靜,配合我們。”王朝陽又說了一遍,“現在,請大家坐下,坐不下的去其他車廂,保持通道的暢通。”
說完,王朝陽拉着列車長進了乘務員休息室。
“劫匪什麽情況?”王朝陽問道。
“五個人,都是拿的短刀。”列車長答道。
“刀子是怎麽帶上火車的?你們怎麽回事?難道有内鬼?”
“他們帶的都是水果刀。”
“水果刀也可以殺人,他們肯定開刃了。炸彈又是怎麽回事?”
“據說是有炸彈,但是不知道是怎麽帶上車的。”
“有沒有人看到那個炸彈?”王朝陽問道。
“有,我幫你叫他進來。”
列車長說完走出去,不一會兒就領着一個瘦高個子的男人走進來。因爲個子太高。所以這個家夥進入狹小的乘務員休息室顯得很是困難。
“你叫什麽名字?”王朝陽看了看他滑稽的樣子,想起了陳小春版《鹿鼎記》裏的胖頭陀。
“李炫輝。”這個家夥恭恭敬敬地說。
“你說你看見炸彈了?”王朝陽抱着槍坐下來問道。
“哦,是這個樣子的。我當時吧,就坐到那節車廂。突然就有幾個人站起來,他們大喊:‘都不許動!我們隻圖财,不索命。想活命的都給我老老實實的。’當時車廂裏就打亂了,所有的人都在跑,向兩邊車廂跑。您不知道,那場面,喲喂……我跟您說啊……”
“說重點!”王朝陽不耐煩地打斷他,現在可不是聽他說單口相聲的時候。
“他們中的一個跳到椅子上,拉開自己的衣服,路出裏面的一排圓筒喊:‘都不許動!再動我炸死你們。’但是沒人聽他們的,都跑了。”李炫輝吓了一跳,然後說道。
“圓筒?你确定那就是炸彈?”王朝陽皺了皺眉毛。
“聽他們的意思,那個應該是炸彈。而且上面還有花花綠綠的電線。”
“你看到起爆器了麽?”
“沒有。”李炫輝搖搖頭說。
“你沒有逃跑麽?怎麽知道這麽多?”王朝陽覺得這才是這個家夥的話裏最大的破綻。
“我不是坐在中間的麽?我咋不想跑啊?我跟您說,我的腿都吓得直發軟。當時人多啊,我想跑都沒辦法,所以落在後面了,不過還好是跑掉了,還有幾個沒有跑掉的。你說這幾個家夥也真的是笨,居然沒跑掉,不過是幾把水果刀。”
“好了,你說這些對他們有幫助麽?大家都是中國人,不要在邊上說風涼話。不過是幾把水果刀?那你跑什麽?記住,以後如果提不出什麽有意義的東西就不要在邊上說風涼話。”
王朝陽一句“不過是幾把水果刀?那你跑什麽?”直接就把李炫輝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不知說什麽好。
“好了,你先出去吧。林雪、夜清魂,向我靠攏。”王朝陽站起來,從李炫輝的身邊擠過去,同時在無線電裏呼叫林雪和夜清魂。
三個人在隔壁車廂中間碰頭了。
乘警還在那頭和劫持犯對峙。
“乘警長!”王朝陽喊了一聲,沖乘警長招了招手。
乘警長很快地就過來了。
“他們什麽要求?據說他們一開始隻是搶劫,怎麽就整成劫車了?”王朝陽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應該是搶劫不成,還被困住了,所以劫持人質想要劫持列車。他們要求列車停車,然後讓他們帶着人質走。”
“也就是說他們搶劫失敗,想要逃走。”
“是這個意思。”乘警長說。
“絕對不能答應他們的要求,你們先拖住他們。我們準備強攻了。”王朝陽對乘警長說道。
“好。”乘警長起身回到了車廂門的位置,交代另外兩名乘警繼續談判拖延時間,然後又回來了。
“高飛,其他部隊在什麽位置了。”王朝陽呼叫高飛。
“‘影子’在路上了,還有十分鍾。不過我想說的是我們還有幾分鍾就到火車站了,你們動作要快一點。”
“成都的部隊呢?”
“他們已經到了,但是到不了車上,你們隻能靠自己了。”
“好的,知道了,我們開始行動了。”王朝陽挂斷了連線,“對手有五個,手持開刃的水果刀,有一定的威脅,他們疑似有炸彈,但是沒有發現他們有起爆器估計爲假炸彈。他們劫持了三名人質。這就是目前的态勢。我們現在看不到他們的情況,我們不能開槍,我準備放他們下車,在他們下車的時候制伏他們。”
“怎麽做?”林雪和夜清魂問道。
“我馬上讓司機停車,我到車下埋伏,你們從車廂通道過去,埋伏在連結部,他們開始下車的時候我就行動,我一動你們就搞定剩下的人。”
“連結部太狹小了,讓林雪跟你一起下去,你們負責車下的戰鬥,車上面我一個人負責。”夜清魂指了指火車車廂的連結部說道。
“也行,林雪跟我一起下車,對付第二個下車的人。乘警負責把人質保護好,給夜清魂騰出地方來。夜清魂,你把第三個扔下車就可以了,我來搞定。剩下兩個你負責收拾了。下手狠一點,打暈了算。”王朝陽咬了咬嘴唇說道。
“好!”林雪、夜清魂、乘警長同時點了點頭。
“現在準備!”王朝陽說完走向了車門。
爲了不暴露自己的意圖,王朝陽和林雪肯定是不能按照常規從車門下去了。因爲從門上下去是要經過車廂過道的門的,也就是現在乘警在談判的位置。這個門如果打開而且還走過去兩個人的話,對面車廂的劫匪是不可能看不見的。
不過火車兩頭的車窗都是可以打開的,王朝陽和林雪可以悄悄翻出去。
王朝陽讓乘警長打開車窗之後一腳跨了上去,然後讓乘警長通知司機停車。
别看火車那麽大個頭,還是在滑不溜秋的鋼軌上跑,但是火車刹車還是很靈敏。火車重量很大,摩擦力足以讓火車在很滑的鋼軌上很短距離的就刹住。
不過如果是正常行車的話就得幾百米了,好在車上出事之後列車的速度就降到了五十公裏每小時,緊急刹車之後隻用了幾十米就停住了。
火車剛剛停穩王朝陽和林雪就先後跳下了車,到下一節車廂的門口埋伏起來。
“裏面的人聽着,我們答應你們的要求,現在你們可以下車了,但是你們要保證不傷害人質。”乘警長朝着對面喊道。
對面的劫匪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列車爲什麽突然停車,聽到乘警長這麽一喊都把四處張望的目光彙聚了過來。
“你說的是真的?”
“都把車給你們停下了,你說呢?”
“那……那……那你把門給我打開。”一個劫匪用刀架着一個人質的脖子,站了起來,走到走廊的中間,對着這邊說。
乘警長拉開門,走過連結部,把車門打開了,拉起擋闆,把下車的樓梯亮出來。
夜清魂蹲在地上,接着乘警長的身體掩護走到了對面車廂的另一側車門。
打開車門之後,乘警長站在另一側車門,擋住夜清魂。
劫匪小心翼翼地張望了一下,确實沒有看到什麽異常。
另外兩個乘警也沒有再關上門,他們已經随時準備沖上去解救人質了。
乘警長似乎看出了劫匪的心思,于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這幾位下車。
乘警長還向後退了一步。
不過劫匪頭子還沒有完全打消顧慮。
“我沒有帶槍啦。乘警哪有槍啊?”乘警長癟了癟嘴,拉起來自己的上衣,露出自己白花花啤酒肚和些許紅内褲。乘警長還原地轉了一圈。
這麽一來,對面的劫匪似乎才算是放下心了,開始架着人質慢慢走過來。
乘警長做了一個眼色,王朝陽和林雪立刻就在車門外面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