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九扯着嗓子叫了三遍也不見有一個人出來迎接,他瞥眼偷偷瞧了一下朱吾能紅得發漲的臉龐,忙自圓其說笑道:“估計是夥計們正忙,無人有空來迎接你啊!”
其實這一切都在陳小九的算計之中,以梅文華爲人之狂妄,自當不會看得起朱吾能這樣一瓶不滿半瓶晃的纨绔。再者,他梅文華除了對朱家老夫人心存顧慮,不得不屈尊恭敬外,又瞧得起何人?
而他如此做法,就是要用ji将法,ji起朱吾能僅存的一點鬥志,讓他拿出瘦死駱駝比馬大的氣勢來與梅文華對陣。隻要有了朱吾能在後面胡攪蠻纏的鼎力相助,他說的話也就有了些底氣,才能在衆人面前立威。
想到此處,他嘴角忽然l-出一個玩味的笑意,如果真的會有人來迎接他們的話,多半會是那個左右逢源的二掌櫃高山……
朱吾能雖然裝傻充愣,一臉的不屑一顧。可是,他滿是f-i膘的xiong脯微微顫抖已經暴漏了他心中的澎湃,他站在原地,注視良久,萬般無奈違心說道:“恩,小九說的有理,我們當體諒他們的難處,不用擺什麽架子,還是直接進去!”
正在此時,城西分店m-n口出來一人,人影未到,馬屁卻如一縷香風般飄然而過:“我說今日喜鵲爲何圍在這裏喳喳叫,原來是報喜來了,大少爺與三掌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說話間,一個身高足有九尺的胖子步履輕盈的走來,f-i胖的臉上寫滿了微笑,本就細小的眼睛因爲誇張的笑容眯成了狹窄的一條縫隙,可從眼睛中sh-出的柔情目光卻讓人如沐風。
陳小九見高山這厮現身相迎,微笑的拱了拱手,暗暗盤算自己一語中的。這厮,溜須拍馬的本事堪稱絕學,造詣遠在自己之上!
朱吾能心中如釋重負,雖然梅文華這狗東西眼高于頂,沒有出面相迎,但高山二掌櫃的躬親迎接總算爲他挽回了部分顔面,他擡頭,終于拿捏出一副少爺的派頭道:“我今日得了母親的指令過來視察一番,順便安排一下陳小九的位置!”
高山這厮雖然生就了一個讓人仰視的大塊頭,可是舉手投足之間低眉順眼的神态,像極了跟在主人後面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他一臉媚笑的向二人投去一份友好的眼神,聽見朱吾能說話,忙又道:“大少您來的太及時了,現在店裏事務繁多,又沒有充足的人手,甚是慌lu-n,再者,店中能人又少,耽誤了許多事情,三掌櫃來得正好,能力遠在衆人之上,堪堪解了店中燃眉之急啊!”
陳小九忙點頭微笑着示意了高山一下,算是謝過。心中偷笑,高山啊高山,馬屁拍的及時又到位,一雙谄媚的嚴眼睛中充滿了笑意,偶爾流l-出的一絲詭異笑容更讓人覺得精明。陳小九從來沒有因爲高山的市儈而輕視此人,能在梅文華手下做二掌櫃,除了溜須拍馬這身本事,一定還另有過人之能,否則焉能長久居于梅文華之下?
三人一路微笑寒暄,高山親切而和藹的将二位尊貴的客人迎接進了店中的一個方廳中就座。
朱吾能四周觀看了一眼,觸景生情,這是他朱家的店鋪,他身爲朱老夫人的長子,可是坐在這店中的感覺,竟然如陌生的客人一樣,有着非比尋常的拘束感,這種感覺是因何而來,他心知肚明,不由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陳小九心有靈犀,看出了朱吾能的心思,忙添油加醋向高山詢問道:“二掌櫃,梅大掌櫃在哪裏啊?大少爺難得視察一次,梅掌櫃緣何不出來迎接,難道沒有高低之分嗎?”
高山聽得此言,谄媚的笑臉中竟然出現了一絲玩味,他見左右無人,靠近二人小聲說道:“龍大剛才不知爲何前來,梅大掌櫃正在密室與他攀談呢!”
朱吾能聽聞龍大在此,心中怒極,這個下三濫前些日子還在醉鄉樓與他爲敵,今日竟然又與梅文華狗打連環,實在讓人無法忍受。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滿臉通紅道:“龍大算是什麽東西,一個壞得流膿的下三濫而已,進到朱家的店裏,應當lu-n棍打出,梅大掌櫃竟然還與他在密室攀談,把他看得比我還重要,這還了得,當真失了分寸!”
高山在旁邊傻笑着,一張胖臉轉向陳小九,投來一個無可奈何卻又頗具深意的笑容。
陳小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高山,見他向自己擠眉n-ng眼的神情,忽然莞爾一笑,心中明白,這是高山在暗中向自己傳遞的一個善意的信号。
龍大這厮來與梅文華商量什麽事情,陳小九心知肚明,龍二的行将就木,使頗爲繁華的城西地下勢力出現了真空,龍大借此契機,癡心妄想,獅子大開口,想通過收攏龍二的羽翼完成他的地下霸業,而梅文華與龍二和他的兄弟關系甚好,在這個大蟲吃小蟲的過程中,自然會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龍大此行的目的就在于此,試圖拉攏梅文華而上位。
但估計龍大苦心構造的宏偉藍圖已然落空,陳小九心中冷笑,以蘆柴bang捷足先登之天時,近水樓台之地利,情誼深厚之人和,這兩天的時間,早就将手下的兄弟歸攏的七七八八,剩下的蝦兵蟹将,就算留給龍大又有何妨?
“龍大這厮的面子真大啊,竟然比大少爺的面子還大,啧啧……今日我方才得知,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陳小九推bo助瀾道。
朱吾能聽聞陳小九這一番嘲笑,宛如火上澆油般心ch-o澎湃,心中暗暗琢磨,一會如何給梅文華這厮一個下馬威。
“少爺,您别動怒,梅大掌櫃怎麽會輕視公子呢?想來梅大掌櫃與龍大有要事相商,無法抽身,一會自然出來相見,您先稍等片刻!”高山滿臉嬉笑的解釋着,又招呼夥計給朱吾能與陳小九上茶。
一會的功夫,一個緊繃着臉的夥計端着兩杯茶走來,神情之間極不情願,将茶杯當啷一聲,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一副十分不耐的表情彰顯得淋漓盡緻。
陳小九見此一幕,心中一愣,暗叫這厮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夥計竟然也敢與朱吾能叫闆,又見高山一副鎮定自若,見怪不怪的神情,心中暗想,這個高山在玩什麽詭計?
朱吾能是認得此人的,這個夥計名叫劉海,算是梅文華帳下極爲得力且忠心的狗tui子,凡事以梅文華馬首是瞻,就連脾氣也跟着梅文華學得個馬馬虎虎,目無一切,甚是狂妄。
朱吾能冷笑一聲,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茶,猛然間神s-突變,将一口茶全部吐了出來,又拍的一聲,茶杯摔得粉碎,呲牙咧嘴指着劉海道:“你這厮太也狂妄,竟然給我端過一杯涼茶,你不知我是朱家的大少爺嗎?你吃朱家的,喝朱家的,竟然還敢對我不敬?你算個什麽東西!”
沒想到劉海全然不懼,冷笑一聲道:“什麽朱家大少爺,你擺什麽威風?在我眼中,梅大掌櫃才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身上穿的,口中吃的,全是梅大掌櫃一手賜予我的,朱家?我還真不知道與我有什麽大恩!”
“好得很呐!”朱吾能心口的無名之火熊熊燃燒,那僞裝已久的膽s-終于在瞬間不顧一切的暴漏出來,他憤怒的沖上前去,揚起手掌對着劉海就是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口中怒道:“大膽奴才,狗仗人勢,仗着梅大掌櫃爲你撐腰嗎?好!好!好!你現在就去找梅大掌櫃告狀,看他能奈我如何?”
朱吾能身材f-i大,與李霸天整日奮戰,練就了一副好臂力,憤怒之下出手,狠毒有力,不留餘地,一個巴掌,便将劉海煽的暈頭轉向,不知東南西北。<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