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還有一個不解的地方!”孫建有些疑hu-道:“龍大這厮初時聽到龍二的案子後,心情十分ji動,竟然想要大鬧公堂,可自從見了一面父親之後,現在怎麽反而像沒事人一樣悠哉起來?我左思右想也不可解啊!”
“兒啊,你還是年輕,不了解世态炎涼!”孫科須臾道:“龍大這人表面看起來粗心大意,實則精明似鬼,他能h-n到今天這風光模樣,一方面是有爹的庇護,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頗有豺狼虎豹之心,能夠狠下心去做一些常人不敢做,不願做,不屑做的事情!”
孫科踱了幾步又道:“龍大與龍二是親兄弟不假,但并非一母所生,雖說兄弟同心,兩人之間有些感情,可一山不容二虎,因爲搶地盤的事情,互相之間也有不少矛盾,隻是礙于兄弟情面,不好硬奪!”
“而龍二與蘆柴bang的争鬥,正好給了龍大可乘之機!”孫科一語中的道。
“此話怎講?”孫建問道。
“龍大初聽到龍二的事情,做爲兄弟,不管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都要做出萬分悲痛的樣子給外人看,免得衆人說他冷血刻薄,可是在他了解了龍二身負重傷,x-ng命垂危的情況時,爲父可以斷定,他表面上悲痛y-絕,其實心裏一定偷偷地樂開了hua!而且,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置蘆柴bang于死地!”
“我不明白,請父親大人明示!”孫建道。
孫科冷冷一笑道:“龍大所關心的不過是龍二的勢力,現在龍二人之将死,他的勢力也出現分崩離析之象,而現在,唯有蘆柴bang呼聲最高,也最有可能成爲新的頭領,龍大想要收服龍二的這兒幫人馬,最爲忌憚的正是蘆柴bang,所以,龍大争相奔走爲龍二鳴冤叫屈是假,治蘆柴bang于死地才是真啊!”
“哦……原來竟是這樣,我真是不及父親之萬一啊!”孫建若有所悟道:“所以龍大急匆匆的來找父親就是想詢問蘆柴bang的事情?”
“這次你猜對了!”孫科十分滿意孫建的思路,連連點頭道:“他就是想要爲父一個确鑿的答案,爲父明确的給了他回複,不管這個案子怎麽判,走勢如何,蘆柴bang都不會活在這個世界上,龍大吃了一個定心丸,自然高高興興的去了!”
“父親,我們這樣幫龍大,我們能得到什麽好處呢?”孫建疑問道。
“幫助别人就是幫住自己!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孫科悠閑的品了口茶道:“與人方便,與己方面,若是單靠自己的力量,永遠不可能占到便宜,隻有團結這些可以團結的力量,方能立于不敗之地。”
“可是這裏面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要保證自己的主動權,要能控制得住他們,不然就會被反噬!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難道我們真是在幫助龍大嗎?”
孫科神秘的一笑道:“雖然我答應了龍大将蘆柴bangn-ng死,可是就算蘆柴bang死了?龍大真的就順利的将龍二的地盤收入囊中嗎?别忘了,李霸天這厮雖然不學無術,表面上與龍大交好,可卻有一顆稱王的心,且有李家做後盾,自然也想在城西這個地盤中分一杯羹。”
“二虎相鬥,一時半會分不出勝負,内耗甚大,我孫家袖手旁觀,可兩面讨好,在這個鐵三角中,便牢地占據了主動權,哼哼……李家雖然富甲天杭州,龍大雖然稱雄地下,可在杭州這個一畝三分地,不都還要受我孫家控制嗎?兒啊,這就是禦人之道啊!”
“爹,你真是英明啊,兒可是受教了!”孫建滿是欽佩的神情,ji動地說道。
“行了,你就不用拍爹的馬屁了,趕緊去辦正事,發動群衆,bi得鍾彬馬上審問這個案子,才是正經!”孫科怡然自得道。
“那好,我馬上就辦,爹,你靜候佳音便是!”孫建興高采烈的下去了。
孫科望着孫建那興奮的身影,心中也十分的得意,他走到窗外那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不禁感慨萬分。
杭州,終于要變天了!
“孫大人,您光臨寒舍,實在令鍾家蓬荜生輝啊!”鍾彬坐在上首主位上,與孫建見禮着!
鍾彬四方臉,濃眉大眼,一身正氣,不怒自威,言語之間而然而然的帶着股官家的威嚴,令人不敢小瞧。
不過他現在沒有一點做官的喜悅與成就感,龍二的案子已經令他深陷泥潭,無法自拔,而眼前的孫大人,不用問,他也知道,這是牛頭馬面派來索命的。
“下官是在爲龍二這樁案子而擔憂啊!”孫科心中嘿嘿冷笑,表面上卻大公無si道:“今日早晨我見鍾大人并未審案子,想必是有難言之隐。可是杭州百姓卻不知道大人的苦衷,光是在衙m-n口就足足聚了五百多人,民憤之大,可想而知,依我看,鍾大人無論有什麽樣的苦衷,有什麽樣的想法,都應該盡早決斷此案,以安百姓憤懑之心,還杭州一個太平盛世!”
你還真能給我扣大帽子啊,難道我不審理龍二的案子,這天下便不太平了?
鍾彬心中充滿了火氣,眼前的孫科說得好聽,雖然是一臉的笑意,可笑容之下卻藏了一把殺豬刀,意圖磨刀霍霍,向他揮來,真是個無恥卑鄙的小人啊。
難道我是那種隻知道吃喝拉撒的f-i豬嗎?就等着你來揮刀宰殺嗎?
鍾彬雖然處在風口l-ng尖之上,可多年的爲官經驗練就了一身冷靜從容地本領,他知道越是在關鍵時刻越要把握住自己的心态,千萬不能慌lu-n之下倉促出牌,那樣倒黴的就是自己。
眼下,龍二的案子懸而未決,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這個案子審問起來很簡單,要麽蘆柴bang生,要麽蘆柴bang死。
可是不管怎麽審判,對他鍾彬都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丢掉項上這頂烏紗帽。
這無異于自殺,他現在沒有想出好主意之前,無論孫科怎麽bi迫擠兌他,無論百姓們如何喧鬧叫嚣,他都做好了準備,要如同佛祖一樣八風不動。
做官,做到一定境界,講究的就是個定力!盡管心中驚濤駭l-ng,臉上也要氣定神閑,如沐風。
鍾彬歎了口氣道“孫大人,此案非比尋常,龍二在杭州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要調查清楚才能審案啊,再者……”鍾彬l-出一絲狐狸般的笑容,望着孫科道:“孫大人身爲杭州府尹,官聲甚好,體察百姓疾苦,事必躬親,想來對這個案子也有獨到的見解,既然孫大人如此熱心此案,我看就把件事情交給孫大人如何!”
“那如何能使得!”孫建急忙推辭,暗叫這厮的太極拳打得如此輕巧,三兩下竟然想把包袱推到我身上,笑話,我孫科官場多年,會做那些糊塗事,自lu-n陣腳引火燒身嗎?
“我雖然十分關心這樁案子,奈何頭腦愚鈍,昏邁無能,心有餘而力不足,反觀鍾大人明察秋毫,事無巨細,思慮分明,倒的的确确是審這樁案子的最佳人選,并且鍾大人身爲杭州知府,是杭州百姓的父母官,于情于理,都應當由鍾大人親自審問,我怎麽能越俎代庖呢!”
孫科一席話,将他這個府尹大人的責任一推六二五,好像他就是一副空架子一樣。
這個老頭真是老狐狸啊,身爲杭州府尹,地地道道的實權人物,怎麽能後着臉皮将自己說得那麽不堪,如此yin狠,不得不讓人産生一股另類的佩服。
不過,鍾彬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孫科知道他的厲害,既然你沒有勇氣承擔這個責任,就不要在這裏心急如焚的催促我去送死。
鍾彬臉上含笑:“既然府尹大人此案沒有什麽獨到的見解,那麽我便将這個案子先放他一放,至于什麽時候審問,那就看……看心情!”
“看心情?”孫科聽罷心中暗歎,這厮好狂妄啊!
“恐怕鍾大人不僅要看自己的心情,也要看下杭州百姓的心情!既然如此,下官告退!”孫科冷笑一聲,揮一揮衣袖便走了出來。
可是剛到m-n口,卻被迎面跑過來的一個人撞了個狗吃屎。
“那個敗類不開眼……”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來,護着腦袋,擡頭一看,卻見是鍾越這厮瘋瘋癫癫的跑了進來。
孫科知道這個鍾越故意所爲,多說無益,急忙甩甩袖子,氣呼呼的走了。
“小越,你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如同孩童一樣,這麽頑皮,成何體統!”鍾彬假裝闆起臉訓斥道,其實心中對于鍾越的所作所爲甚是解氣。
“大哥,我看他就不順眼,撞他一下,他又死不了,還能把我怎麽樣?鍾越頑皮道。
“你是大人了,以後千萬不要這樣頑皮!要愛惜自己的形象。”鍾彬諄諄告戒道。
“大哥,你還在爲龍二的案子發愁嗎?”鍾越神秘一笑道。
“我不是說過嗎?這樁案子甚是複雜,一個不慎,滿盤皆輸,你不要胡lu-ncha手,以後,隻要是這樁案子的事,你問都不要問,懂了嗎?”鍾彬聲音極大,似乎将剛才一股惡氣,全都發在了鍾越的身上。
鍾越伸了個舌頭,俏皮道:“大哥,我現在手中有個錦囊妙計,你要不要看?”、
“錦囊妙計?我看是yin謀詭計?”鍾彬淡淡一笑,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屑道:“連爲兄這當事人都一籌莫展,毫無辦法,可世上又哪來那麽多的高人,又有誰願意淌這趟渾水呢?”
“哥哥,你所說不差,正是有人願意趟這趟渾水!”鍾越嘿嘿笑道。
“誰?”鍾彬霍的站起,眼神一淩,匆匆問道。
“就是那位兄長曾經說過的小家丁,我與他交好,特問計于他,他思索良久,讓我轉給兄長一封書信。”
“快拿上來與我看!”鍾彬急道。
鍾越匆忙将書信遞上來。
鍾彬打開書信看了半天,一拍桌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