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才能符合人倫之道,否則,便會被稱爲瘋、傻、癡、呆。
假如天王老子說出這樣的話來,沒有人會反對與懷疑,更沒有人覺得這是在吹牛皮扯虎皮,誰是讓人家是天王老子呢!
他的身份和地位決定了言語的分量,也保證了他能言必出,行必果,說得出,做得到。
可是陳小九的話很明顯的脫離了正常的軌道,說出的話與他的家丁身份相差十萬八千裏還
帶拐彎。
小家丁與天王老子之間的距離有多遠?恐怕是無窮遠。
可一個小家丁竟然搶了天王老子的台詞,這麽多麽大的諷刺與嘲笑?
總之,這句話在天王老子嘴裏說出來是平靜如常的表述,在陳小九嘴裏吐出來就是狂妄自大的輕浮!
李霸天、龍大與孫建均氣得怒極而笑,尤其是李霸天的兩個棋壇高手,笑的前仰後合,竟然直不起腰來。
陳冰沒想到自己的一句随口之言引起這麽大的效果,見李霸天雖然笑着,可是笑容中帶了些許的陰冷,在他旁邊有位五大三粗的漢子,面容間依稀有些龍二的輪廓,應該就是龍二的大哥龍大,至于剩下的一位華服公子必定是孫建無疑!
他推開了與他熊抱的朱吾能,與李霸天等人相互之間對視良久,可是李霸天的兩位賓客仍在開懷大笑,弄得他心裏着實有點窩火,不就吹了一點點的牛皮,兩位至于這麽誇張嗎?他遙望着李霸天的兩位門客道:“兩位狗兄,真不好意思,讓您賤笑了!”
“你這厮,恁的辱沒了斯文?你說誰是狗?”其中一位名叫韓泰的棋手叫嚣道:“我韓泰好歹是天運棋社的副會長,即是韓墨荀大家的高徒,也是他的第十八代遠方表侄,論身份地位,哪一點不比你強?你這厮憑什麽說我是狗?”
當他說出這些話時,周圍那些妓女一聽他是韓墨荀的高徒,望着他的眼神明顯變得熱烈起來,韓泰感受到周圍豔羨的目光,不禁有些得意,細長的腦袋更是高擡了幾分,
你個拉大旗扯虎皮的狗東西,連你師傅都是我的手下敗将,你神氣個屁呀,陳冰覺得有些好笑,望着那些妓女一副争相獻殷勤的模樣,心中不禁感歎,名人效應,果然名不虛傳。
陳并沒有暴漏他與韓墨荀的交手經曆,本着尊老愛幼的心思想給韓墨荀留下幾分面子,他裝作思索的問着韓泰道:“你若不是狗,爲什麽要跟着肉包子後面跑?”
“你說誰是肉包子?”韓泰争辯道。
“你跟着誰,誰便是肉包子!”陳冰順水推舟道。
“你胡說什麽,李公子可不是肉包子!”韓泰口不擇言道。
“不是肉包子,難道是菜包子?”陳冰裝模作樣反問道。
“李公子也不是菜包子!”韓泰争辯着。
“那是什麽包子?”陳冰又嬉笑着問道。
“是……是那個……”韓泰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在無形之中掉進了陳小九的的包子陷阱,争辯也不是,不争辯也不是,他在進退維谷之際,偷偷看了一眼李霸天那威猛的目光,趕緊把頭轉到一邊去,再也不敢接話。
“陳小九,你這縮頭烏龜終于過來了,不用你跟我鬥嘴,我不妨告訴你,今天我要讓你囫囵個兒來,五馬分屍的走,你信不信?”李霸天是一臉的怒容,在見到陳冰的一瞬間,神情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平靜,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該死的陳小九,一定不能輕易地放過他,不給他扒掉一層皮,我就不是李霸天。
“好說好說。”陳冰一點不在意李霸天的威脅,開什麽玩笑,我陳小九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不光是朱家城西分店的三掌櫃,還是櫻木軍團的老大哥,你想分我的屍?我不分你的屍就不錯了,你這厮也不看清一下形勢。
他望着李霸天,突然發飙道:“你以爲普天之下皆你爹,四海之内皆你娘嗎?青天白日的,竟然敢這麽赤裸裸的威脅我,你當我們這位府尹大人的公子是空氣嗎?即使你把府尹大人的公子當成空氣,難道還敢把知府大人的弟弟當成空氣?”
陳冰抓住機會,幹脆利落的把這頂濫用武力、威脅诽謗的大帽子結結實實的扣在了李霸天的頭上。
孫建是個冷靜沉着的人,這個事情再争辯下去隻會讓李霸天陷入被動的境地,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他望着伶牙俐齒的陳冰,心中暗暗譏笑着李霸天的沖動莽撞,趕忙向他使了個眼色道:“都是戲言,不必當真,千萬莫傷了和氣!”一雙眼睛卻又狠狠地剜了一眼一臉嬉笑的鍾越。
這個陳小九還真是厲害呀,鍾越搖着頭笑望着他,心中對他是即佩服又鄙視,佩服的陳小九的伶牙俐齒,一針見血,鄙視的卻是陳小九在不經意之間又在他與孫建之間劃上了一道不顯眼的鴻溝。
這厮,果然不厚道也!
葉吟風一臉同情的看着鍾越,心中越發覺得有些好笑,陳小九這厮竟然幾句話就把鍾越這個無關緊要的公子哥饒了進去,這分急智,豈是一般能有的。
其實陳冰一句“隻要有了我,一切都不要怕!”的閃亮登場,着實使葉吟風驚呆了半天,
雖然他表面上故作鎮靜,可心裏卻認爲陳冰的話不以爲然,或者這是陳小九不了解實際情況的盲目自信。
士農工商,三教九流,雖說行行出狀元,那也隻是局限在一定的範圍内,小家丁跨行做棋手,那屬于業餘愛好,就算下的再好,那也是業餘的,和真正的棋手比起來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經過剛才陳小九與李霸天及其黨羽的一番唇槍舌戰,葉吟風現在又改變了他的判斷,他認爲陳小九剛才的話隻是說對了一半。
同時也在心裏默默承認,此人不是大愚大癡,便是大智大賢!除此之外,别無他意。
象棋的靈魂在于一個“悟”字,若是沒有悟性,就算下一輩子棋,也隻是個臭棋簍子,越下越臭。
而陳小九剛才的一系列見縫插針,機智靈敏,上綱上線的表現,明顯是在這個“悟”字上有着獨到的見解。由此觀出,這個陳小九在象棋上一定有着深厚的造詣,他有着令他自信的理由。
葉吟風雖然承認了陳小九的靈性和悟性,但他認爲陳小九隻對了一半,至于爲什麽說對了一半,這源于葉吟風對自己的超級自信。
象棋是大燕朝的國棋,也是文士們培養情操的一門深厚學問,其中的殺伐決斷頗具模拟戰争的氛圍,是文臣武将們的必修課。
葉吟風在十六歲便是稱霸國子監的象棋國手,并且是二十歲就可以和當朝執宰們一分高下的天生奇才。就連一向吝啬誇獎自己的父親葉閣老都連聲贊揚他是年青一代棋行天下的佼佼者。
他心中充滿着自信,以他的這種履曆,這種棋壇生涯,如果今天他不在這裏出現,說不定這個陳小九指不定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可是誰讓冤家路窄呢,既然他在這裏,斷斷沒有讓陳小九稱王稱霸的理由。
他一臉玩味的笑望着義憤填膺的陳冰,也不聲張,靜觀其變。
朱吾能視陳小九爲救命稻草,趕緊拉着他走到棋盤旁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小九,隻要你能幫我過五關,斬六将,我使勁砸銀子,讓醉鄉樓的四大花旦:春雨、夏荷、秋香、冬梅四個姐妹一起來服侍你,保證讓你今夜無比銷魂。”
陳冰聽着前半句還覺十分開心,心想這朱公子還是那老一讨招數,不過卻正對了他的胃口,可是在聽到最後面“冬梅”這個名字時,心中一陣惡寒,趕緊說道:“那傳說中的冬梅姑娘,是不是長着兩撇誘人的小胡子?”
朱吾能一臉驚喜道:“小九,你怎麽知道,那可是醉鄉樓的極品啊,正好給你享用。”
陳冰吓得差點尿了褲子,想着這冬梅姑娘長得如此“出類拔萃,巧奪天工”,想來春雨、夏荷、秋香三人也必不輸于她,趕忙道:“多些朱公子好意,這四位當花旦如此尊榮,小九可消受不起,還是一并賜給小六子嘗鮮!”
朱吾能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卻一臉壞笑望着陳冰道:“你個小九,一提到女人,你果然就糊塗了,我剛剛逗你玩呢。我說的冬梅可不是小六子那厮喜歡的那個長着兩撇胡子的冬梅,小六子的冬梅又豈是一般人能想受得了的!瞧把你吓得慫樣。”
你個死豬,竟然擺了我一道,我都不稀得說你,陳小九心裏強烈的鄙視了朱吾能一下。
“此四大花旦可是人間少有,地上難尋,還都是一身清白的青倌人呢!”朱吾能輕輕淫@笑道:“你若是能把這四位花旦弄到手,朱吾能我可就服了你了!”
陳冰心中一陣高興,這次他的鮮花三十六計與禦女七十二變終于有用武之地了。
二人正在竊竊私語的讨論着四大花旦,忽聽一個小丫鬟清脆的喊道:“各位公子,時辰已到,請将破解排局的答案送到我這裏來!”
這一句話宛如驚雷一樣,劈得朱吾能心驚肉跳,他使勁推了一把陳小九,哆哆嗦嗦道:“小九,還不趕緊給我解出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