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冰此時方才把一顆動蕩的心真正的放下,冷靜的對着他們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作壁上觀,等着瞧熱鬧,龍二這件事必将在杭州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你們都要站得遠遠地,裝作老好人一樣,千萬不要惹是生非,給别人抓到了把柄。此刻大事未定,一切未知,牽一發而動全身,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好你們的家人,免得被人下黑手,知道嗎?”
“知道了,九哥,我們現在就回家裝孫子去,你不是說我們不能低頭嗎?現在就讓九哥瞧瞧,我們是英雄也能當,狗熊也能裝!”高宮咧着大嘴吼吼笑着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記住,關鍵時刻,可别掉了鏈子,等風頭過去了,就是兄弟們大展神威的時候!”陳冰拍了高宮一下,又囑咐道。
當下,他們緊鑼密鼓了的計議了半天,定好計劃,便分道揚镳。
櫻木五人組自然回家裝孫子當老實人去了,陳冰則當旁觀者樂得輕松,返回了朱家,而把所有的麻煩與包袱卻全都交給了身高一米五,體重六十斤的蘆柴棒。
如果此時的蘆柴棒得知了陳冰與櫻木都躲到幕後藏了起來,還不得氣得跳腳罵娘。
陳冰一路上思考着這件事可能發生的後果,推演了幾遍,也沒有發現大的漏洞,心裏輕松下來,快要到中午的時間,才堪堪的走回朱家。
剛一進門突然一道黑影閃電般的抓過來,陳冰心裏一驚,以爲龍大過來報仇,伸手就要把電棍掏出來解決了他,可定睛一看,卻是小六子這小子在搞鬼。
“小六子,你慌慌張張的抓住我幹什麽?老大不小了,怎麽像個猴子似地!”陳冰氣得不打一處來,你這混蛋,不知道九哥我正處在心靈最脆弱的時候,受不得驚吓嗎?
小六子急得滿頭大汗,拽着陳冰的手急匆匆道:“九哥,十萬火急,趕緊跟我逛窯子去!”
逛窯子?你小子窮的叮當三響,還有錢逛窯子?最後還不得把我賣到那裏當小白臉?陳冰不以爲然的給小六子個白眼道:“九哥我是個斯文人,妓院那種聲色犬馬的地方,怎麽會是我這種文人去的地方呢!豈不是污了我的名聲!”
小六子這個氣呀,你那名聲,頂風臭十裏,就是不去妓院,也好不到哪裏去,奈何他現在有急事,沒工夫和他磨牙,拉着陳冰袖子道:“大少爺他已經在醉鄉樓了……”
“什麽?”剛說到這裏,陳冰氣得跳起了腳,一甩袖子道:“這個挨千刀的死豬,逛窯子這樣的好事,竟然沒有告訴我,我日他老……”陳冰情緒激動之下,口不擇言,差點把那些混賬話說出來。
小六子被陳冰的話驚得愣在那裏,腦中不斷的過着電,這個陳小九,真是大膽啊,竟然還要上大少爺的老娘,這個想法可是夠前衛的,我怎麽就想不到呢!
小六子見陳冰一臉兇狠的望着他,連忙指着耳朵道:“我耳朵聾,你剛才說什麽,我都沒聽見!”
這小子還真上道,難怪能給豬公子當了這麽多年的跟班,有點見識,陳冰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道:“朱公子到底怎麽了?”
“沒怎麽!”小六子陪着笑道:“大少爺早晨本來要帶着九哥一同去找樂子的,可是一大早就不見了你的影蹤,大少爺等不及,便先走一步,讓我在這裏等你一起過去!”
陳冰心裏還是比較感動,這豬公子到底沒有忘了他,有福同享這門學問做的不錯,可是待他看到小六子急的猴一樣團團亂轉的神态時,卻忽然覺得情形不對,豬公子一定發生什麽事情了,才火急火燎的想起我,哼,你個胖豬,遇到事才想起我,當真不夠意思?他計上心裏,打着哈欠道:“小六子,我今天困得厲害,想要睡一覺,醉鄉樓這樣污穢的地方,怎麽回會是我這種一身正氣的文人去的地方呢!你還是自己去!”
小六子才不信他的鬼話,剛才爲了這件事,還氣得跳腳罵娘呢?這一會就轉了性子?他自動把陳冰的話忽略掉了,趕緊拉住他道:“哎呀,九哥,我都等你很久了,好歹給個面子一起去!”
“一點面子也不給,不去就是不去,說破了大天也不去!”陳冰心裏嘿嘿笑着,我看你小六子這回怎麽辦!
小六子急得滿頭大汗,他臨走時,朱吾能可是十萬火急的交代他,一定要把陳冰帶來,不然就要讓他下崗,可是又想到自己與陳冰的現在的關系過于微妙,怕他埋怨自己,而不來相救,那就後悔莫及,便吩咐小六子無論如何也要把陳冰騙來。
小六子自然害怕的緊,到處找陳冰也找不到,隻好在門口守株待兔,好容易堵住了他,高興萬分,原想騙他與自己趕緊去醉鄉樓完成任務,沒想到這個小子油鹽不進,還他奶奶的裝起了清高,心中對陳冰豎了個中指,陪着笑說道:“九哥,青天白日的,睡覺有什麽意思,醉鄉樓那麽多漂亮的小妞,去和她們睡上一覺才真的爽,趕緊跟我去,九哥!”
陳冰面子上裝的沉着冷靜,心中其實比小六子還急,一聽說醉鄉樓裏有很多美嬌!娘,胯下金剛便有些蠢蠢欲動,并且從小六子的眼神中看出,這朱吾能肯定又是惹貨了,否則這狗日的斷不會想起他。
他又逗着小六子,撓着頭,嘿嘿笑道:“九哥我剛才去逛了逛,相中了一副文房四寶,可奈何兩袖空空,隻好掃興而歸啊,可惜可惜!”
敲詐,赤裸裸的敲詐啊,小六子心中一橫,從兜裏拿出僅有的二兩銀子,心中忍着疼痛,哭喪着臉笑道:“九哥,銀子不夠是嗎?我就這麽多了,這點銀子你先拿去用,若是不夠我再給你想辦法!”
陳冰望着小六子那張又哭又笑的臭臉,心中對他的印象又好上了幾分,一個下人,竟然能爲主子把自己身上僅有的這點銀子拿出來,殊爲不易,無論在品質上還是在忠心上,都讓人不得不生出欽佩之意,這小六子是個潛力股啊!
同時,他也對朱公子更有些刮目相看,一個能讓下人如此忠心耿耿,鞍前馬後伺候的主子,無疑是一個成功的老闆,這小子該不會是扮豬吃虎?陳冰第一次對朱吾能的智商産生了疑問!
他看着小六子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頰,照他的屁股踢了一腳,哈哈一笑道:“小六子,你個狗東西,九哥我是那樣的人嗎?把銀子快快收起來,别污了我的眼睛!”
這一笑,倒另小六子愣在那裏,你個死小九,要銀子也是你,不要銀子也是你,你奶奶的到底想怎麽樣?
“小六子,你就别騙我了!”陳冰冷哼哼道:“朱公子到底遇上什麽事情了,你趕緊告訴我,我好歹是他的教習,學生遇到難處了,我這當師傅的怎麽會袖手旁觀呢!你說出來,我參詳一下!”
小六子如蒙大赦,敢情人家九哥早就識破了他的陰謀,逗我玩呢,他笑着說道:“九哥你早就看出來了,怎麽還逗我?我這裏都快急的火上房了!”
原來今天醉鄉樓來了幾位貴客,此行的目的都是想見識一下紅杏姑娘的容顔,盼望着能有與紅杏姑娘單獨暢飲的機會,可令朱吾能甚爲焦躁的是,李霸天竟然也是幾位貴客之一,因爲這個,朱吾能大發雷霆,火冒三丈,你李霸天要臉蛋沒臉蛋,要文化沒文化,就他媽的有幾個臭錢,也能算得上什麽狗屁貴客?
若說到錢,我朱吾能難道就比你少?好歹我也是富甲杭州的朱家大少爺,論這身段,我和别人比不了,和你李霸天比,怎麽不也比你盤兒靓條兒順,論文才,我好歹還能做個詩,你李霸天大字都不識幾個,算得上什麽夠東西。
朱吾能一氣之下,一大早便來找陳小九一同前去攪局,可沒想到小九這厮竟然不在,他隻好帶着小六子單刀赴會,但是一到醉鄉樓,這小子馬上變傻眼了。
現場來的可不止李霸天這厮,竟然真的有很多貴客,除了富二代,還有本地的官二代,其中還有一位是京城來的官二代。并且每個人都帶了一大幫的智能團,隻有他比較牛b,隻帶了小六子一個歪瓜裂棗。他望着這些達官貴人的公子哥,心中不由得底氣不足。
在他瞧着李霸天那厮的猖狂眼神時,不由得生出一股怒火,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又見李霸天旁邊坐着幾位道貌岸然的文人賓客,心中不由得大呼失算。
這麽多人,真正能與紅杏姑娘閨房談心的人隻有一個,如何能在這些人中脫穎而出,成爲他最爲急迫的一件事。
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他所料,多才多藝的紅杏姑娘派她的貼身丫鬟,給他們每位公子出了一副排局,隻要能解得出來,方能更上一層樓。
朱吾能望着那莫測高深的棋盤,又見李霸天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兩位賓客,又嘲笑着望着朱吾能孤單的身影,放肆的豎起了一根中指。
這可急壞了朱吾能,他馬上就對着小六子喊道:“他奶奶的,陳小九這厮到底在哪裏,小六子,還不趕緊去把他找回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