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韓墨荀從此多了一件大寶貝,那就是陳冰給他出的那個排局,此排局複雜難測,博大精深,而他本人有對此情有獨鍾,本想稱雄于世,沒想到栽倒了陳冰手裏。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解出這個排局,方能除掉心中的一口惡氣,爲此,忙得每天翻閱古書棋譜,看看能不能找出排局出處,哪還有心思教書育人。
陳冰既然做朱公子的教習,也算是個高級點的伴讀,每日都随着朱吾能一同去讀書。韓墨荀這厮沒病裝病,不來教書,陳冰眼不見,心不煩,樂得清靜。
朱吾能少了韓墨荀那張豬腰子臉的監視,心裏甭提多高興了,連聲感歎是陳冰拯救它于水火之中,打賞陳冰是少不了的。
孔儀秦讀書講道不拘一格,幽默滑稽,尤其是有了陳冰的插科打诨,胡鄒八扯,氣氛更見融洽。朱吾能向孔儀秦學習的是詩詞歌賦,策論國政。而陳冰可猴奸的很,他可記得孔儀秦還有個獨門絕技“禦女七十二變”,每日他總是恬不知恥的向孔儀秦索要獨門絕技,孔儀秦也摳得很,每日就說那麽一點點,吊足了陳冰的胃口,急的陳冰直罵孔儀秦是葛朗台。孔儀秦大肚能撐船,渾不在意,反正他也不知道葛朗台是個什麽狗東西。
一日,陽光明媚,風和日麗,陳冰趁着午休的時間出來尋找靈感,他遊蕩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宛如一隻幺蛾子般左右搖擺,賣弄風騷,正在用孔儀秦教他的搭讪技巧,四處尋找美豔的獵物。
“敢問這位美貌小姐,這塊磚頭可是您掉的嗎?”他瞄準了一個美貌姑娘,心中一喜,拿着一塊磚頭上前問道。
“登徒子,滾遠點。”美貌姑娘疾聲厲色道。
陳冰摸摸鼻子,渾不在意,繼續尋找下一位獵物,可是僅僅一會的功夫,繁華的大街上醒目處已經貼出了告示:各位美女少婦請注意,有位伴讀服飾的“磚頭哥”拿着塊破磚頭到處搭讪美貌女子,經核實,此人爲腦殘智障,遇到請勿驚慌,從容面對。
雙兒遠遠地陳冰後面,心中又氣又羞,羞得是陳冰拿了塊破磚頭到處跟女孩搭讪,實在是有辱斯文,十足的大色狼一個,這可讓她這個嬌俏小丫頭怎麽擡起頭來?氣得是,搭讪哪有用磚頭的?古往今來,聞所未聞!可她又不敢離得太遠,怕陳冰一不小心給走丢了,那就失了做丫鬟的本分。
她看到這個告示,撅起了小嘴道:“公子,你看你一會的功夫惹出了多少的麻煩,現在成了人見人恨的‘磚頭哥’了。”
陳冰瞪着眼前的告示,趕緊把手裏的磚頭扔掉,不禁感歎:“誰能了解本公子的風騷?孔儀秦誤我大事啊!”
“别人笑我忒瘋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陳冰朗聲叫道,他的詩朗誦引來一片圍觀。那日與他鬥棋的白衣書生赫然在列,站在外圍聽着他的詩,心中不心一驚:“好詩啊好詩!此子竟然在詩詞上也有如此造詣,實在難得!”
“讓開,讓開!”忽聽得一陣人仰馬翻,一行騎着高頭大馬的官差衙役就這麽橫刀立馬的出現在陳冰眼前:“把這個細作給我抓起來!”爲首的一人急聲厲色大喝道。
有幾個官差下馬,五花大綁的将陳冰綁了個結實,一行圍觀的老百姓四處逃散。隻有白衣書生和他的随從仍在不遠處瞭望。
陳冰不明所以,眼見這發号施令的人長着一雙三角眼,吊稍眉,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陳冰忙問道:“你是誰?光天化日之下,憑什麽抓我?”
雙兒也急忙護在陳冰面前,大聲道:“你們憑什麽抓人,還有王法嗎?”
“三角眼”一把推開雙兒道:“沒教養的丫頭,還不趕緊滾,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雙兒一看大事不好,連忙跑回朱家通風報信去了。
“三角眼”下馬圍着陳冰走了兩圈,那步伐橫着走,像極了一隻張牙舞爪的螃蟹,他壞笑着道:“我是誰?哼哼!整個杭州城誰不認識我?也就你瞎了狗眼,不認得真菩薩,我就是杭州城大名鼎鼎的吳通判,吳千發。”
吳錢發?你奶奶的有沒有錢發關我的屁事,再說通判應該是正六品的小官,怎麽就如此的狂妄,這麽嚣張無緣無故的抓我?他急忙問道:“吳通判,我所犯何罪,你憑什麽抓我?”
“所犯何罪?還敢裝糊塗?在北方,我們大燕正在與與匈奴苦戰,而你,就是匈奴派到我們大燕的奸細!”
“奸細?這與我何幹?”陳冰現在一頭霧水,北方匈奴與大燕大戰,離此兩千多裏,即使有奸細,也斷不會到這裏來調查探秘!這事也太過于離奇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一頭霧水匆忙道:“你憑什麽說我是奸細?别閃了舌頭!”
吳錢發冷笑道:“你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可有戶籍?可有通關文書?可有親朋好友爲你作證?”
靠,這些還真沒有,他奶奶的,沒想到大燕國也需要身份證,我是個從天而降的大變态,哪裏有我的戶籍?
“我是朱家少公子的教習,乃是個有身份的人,怎麽會做奸細?”
“朱家算得什麽東西,再大,能大得過官衙嗎?你正是利用朱家公子教習的身份作掩護,暗地裏卻是個匈奴派來的纖細,來人,把他給我帶走!”吳錢發發狠道。
當陳冰提出與朱家的關系時,吳錢發表現的竟然不屑一顧,他心裏不禁一怔,壞了,此事絕對是有備而來,事出反常必有妖。憑着朱家的關系網,不可能與官府的人沒有關系,可是這個混賬吳錢發竟然不把朱家放在眼裏,實在是出了大問題啊!可是想到自己在這個世界裏隻得罪過兩個人,那就是李霸天和韓墨荀,難道是他倆個混蛋刁難我?陳冰一頭霧水,現在他兩手空空,一無所有,隻能等着雙兒的朱家的援助了。
白衣公子遠遠地跟在衙役後面,倒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雙兒可是從心裏關心陳冰的,眼見陳冰被抓,他心思混亂,一路小跑,回到朱家趕緊将陳冰被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禀告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聽完,眉頭微微皺起道:“知道了,雙兒,你先下去,不用擔心,待我想個好辦法把陳公子救出來!”
雙兒平時見慣了老夫人的威嚴,也知道老夫人說到做到,絕不食言,見老夫人答應,連忙下去了。
房間内,隻剩下老夫人與朱吾能二人。
朱吾能道:“娘,陳冰對我有大恩,我現在就去想辦法把他弄出來,區區一個吳錢發,我還真不放在眼裏!”說着擡腿就要跑出去。
“敗家子,你給我回來,也不用用你的腦子,如此一個好機會,你都不懂得好好利用!”朱老夫人點着朱吾能的腦袋,笑罵道。
朱吾能懵懂道:“什麽機會?我怎麽不懂娘在說什麽?”
“兒啊,你還是太善良,不似娘這般狡猾狡詐!”老夫人自嘲道,又穩穩的品了品茶,微笑道:“陳冰是個有大才的人,也是我們娘倆以後要重用的棋子,如果就這樣輕輕松松的把他救出來,豈不是浪費了收服他的絕佳機會?”
“娘的意思是…”
“很多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是常理,可是有些事情卻要反其道而行之,要無事化小,小事化大!吾能,你可明白?”
老夫人不等朱吾能回答,接着道:“對于一些人,恩威并用才是王道,吃得大苦,方能記得大恩!你若是這般容易的将他救出來,他便感受不到你的恩德,也記不得你的大恩。而陳冰此人聰明絕頂,異于常人,他日若是控制不住,豈不會鸠占鵲巢,養虎爲患?”
“陳冰不是那樣的人,他古道熱腸,仗義疏财,才高八鬥…”朱吾能急忙辯解道。
“我的兒,你急什麽,娘又沒說不救陳冰,你等娘把話說完!”老夫人喝了口茶又道:“你可知道今天去抓陳冰的是何人?那可是吳千發,這人也就是一潑皮無賴,無什麽大本事,隻會欺負老百姓而已,可是最妙的卻因爲他是李霸天的大姐夫,如此一來。可就是李霸天懷恨在心,蓄意報複陳冰了!”
老夫人喘了口氣又道:“若是陳冰吃了大苦,以他那嫉惡如仇的秉性,以後自然會不惜一切的讨要回來,到時候,陳冰就會成爲我朱家的一把尖刀,所向無敵!”
“娘想的竟然這麽長遠?”朱吾能歎道。
“誰讓娘是一家之主呢,娘有一個妙計,借着這個機會要一石三鳥!破繭成蝶!”
“如何一石三鳥?竟有這等事?”朱吾能問道。
“一要使陳冰對咱們朱家感恩戴德,唯朱家馬首是瞻,二要使陳冰恨上李家,成爲我朱家反制李家的急先鋒。”老夫人沉吟了半響道:“還有最重要的一條,我要讓陳冰永遠臣服在我腳下,永遠做我們的棋子!”<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