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朱平兄弟兩個汗流浃背,膽顫心驚。朱吾能與李家公子這件事本來就是由他們兩個煽風點火引起來的,想憑這個搶奪朱家的話語權,挾朱吾能以令諸侯,還能依靠此事殺殺那個嚣張跋扈的老太婆的威風,又能借此機會讨好李家,得以外援,本是一石三鳥的好計,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被現場出現的一位狗屁不通的混小子一陣狂轟濫炸,全線失守。場中氛圍已經完全被陳冰主導,他們再貶低朱吾能也是自找麻煩,這些苦楚隻有他們自己知道,打掉牙也得往肚子裏咽!
朱平身爲在野黨的當家人,自然是能屈能伸,見風使舵,八面玲珑的人物,他想了想,站起身道:“弟妹,此事是我魯莽了,聽信了李家的一面之詞,其實我一直知道吾能是個重情重義,敢作敢當的好兒男,斷不會做出什麽有悖祖宗家法的事情!”
朱武眼見家兄見風使舵,他當然也獨木難支,也連忙表态:“他奶奶的,李家那厮竟然欺騙我們,把我家吾能侄兒說得如此不堪,我一定要找他們理論,還我吾能侄兒一個清白!”
老夫人冷冷一笑,淩厲的眼神望着朱平道:“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這些大道理相信你們都懂得,凡事要三思後行,怎麽能憑借一點捕風捉影的小事就要張羅着開祠堂審問吾能呢?
朱平一派都羞愧的低下了頭!虎落平陽,龍困淺灘,大丈夫能屈能伸,朱平如是想着!
老夫人環顧四周,一字一頓道:“另外,吾能雖然不堪,那也是三代中的長子,如果沒有登科及第,是會優先繼承朱家大業的!現下你們這麽冤枉吾能,若是吾能也學會了這般指鹿爲馬的手段,将來你們要如何自處?”
老夫人的這句誅心之論宛如晴天霹靂般劈在了在座的各位大掌櫃和朱家遺老身上。劈得在座的各位掌櫃大佬們是心驚膽顫,如坐針氈。老夫人的意思表達的非常明白,今日你們如何欺負朱吾能,朱吾能都會記在心裏,他日待到朱吾能上台必然千百倍的打壓你們,看你們還怎麽嚣張!
一時間,老夫人一派的掌櫃遺老們長舒了一口氣,暗自道:“姜是老的辣,老太婆還是不好惹啊!這寶是押對了!”而朱平一派的在野黨們可都是滿肚子苦水,一大幫人沖着朱平直翻白眼,心中不斷腹诽:“你奶奶的,都是你兩兄弟害的,把我們拉下水!”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朱平朱武兄弟二人汗如雨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天時地利人和,都對自己非常不利!朱平讪讪道:“吾能侄兒大仁大義,至誠至孝,怎麽會将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呢!未來吾能掌管朱家,我等一定竭力輔佐,唯吾能侄兒馬首是瞻!”
“但願!”老夫人品了一口茶,如是道!
還是威脅呀!朱平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冷汗,暗自想道,這個“但願”可是有倆個意思,一個是但願朱吾能會不計前嫌,能給他們一條活路,一個是但願朱平朱武等人能改過自新,維護朱家利益。可謂一石雙鳥,擲地有聲!
可老夫人還沒完,大有乘勝追擊的意思,望着朱平道:“我朱家從無到有,白手起家,隻不過曆時短短兩代而已!如此短的時間内卻積攢了極高的聲望,這實在是我朱家人的驕傲!自問從沒有坑蒙拐騙,沒有做有失人倫公平的買賣”說到這,突然話鋒一轉:“可李家憑什麽欺辱到我朱家的頭上來?憑什麽欺負吾能?難道我妨礙了他們的生意嗎?朱平,你與李家素來交好,關系非同一般,你倒說說是怎麽回事?”
死老太太,你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我什麽時候與李家關系非同一般了?最多隻是見面混個眼熟!但要解釋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李家就是派人去朱平家質問這件事了,你還解釋個屁!朱平憋了一口氣道:“我與李家交情一般,二嫂不要誤會,李家也不是有意找咱們的麻煩,隻是因爲吾能的事…”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老夫人不客氣的打斷了朱平的話:“吾能這件事隻是引子,一個李家想要介入朱家商鋪的一個借口罷了!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朱平,身爲朱家元老,分堂掌櫃,你的大局觀還是要提升啊!”
“是,二嫂教訓的是!”朱平心中無比郁悶,這死老太太是誠心丢我的臉啊!
老太太環顧一下四周道:“李家富甲杭州,涉獵甚廣,其中以藥材,錢莊做的最爲出色,杭州一大半的藥鋪都是李家經營的,利潤豐厚,福運錢莊在江南也是最大的錢莊,在江南各地都有分号!”
說到這裏,老太太重重的一拍桌子:“難道因爲這些我們就要怕他嗎?大家不要忘了,我們朱家的布匹絲綢的染色工藝都是秘傳的,隻有寥寥幾人知道,陶瓷等飾品工藝的配方也是隻有我們朱家的大掌櫃才能知曉,所以,我們一有秘傳配方做根基,二有良好的信譽,三又占有杭州大部分商鋪,怕他何來?”
衆位大掌櫃聽了老夫人的分析,紛紛點頭稱是!
“不過,千裏之堤毀于蟻穴,固若金湯的城池也會被從内部攻破,外賊難入,内鬼難防啊,若是哪位遺老掌櫃們将秘方洩露出去,那可就難說了!”在場的一衆大掌櫃們點頭稱是,紛紛交頭接耳,而後不約而同将目光望向了朱平朱武兄弟!大家都知道這對兄弟與李家較好,也是最有可能把秘方洩露給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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