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凰放下馬車布幔稍稍舒了口氣。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自己吓自己,搞得不好也是會吓死的。
馬車緩緩地出了城,守城侍衛看是醫聯會的人,并沒有多加盤問,行程十分順利。
出了城後便是開闊的一片官道。
玄凰的心情便像這廣闊的天地般,舒爽了起來。
出城沒多久,玄凰便試着用意識上的一縷聯系,與魔獸靈魂傳音,叫了小鳳小虎好多聲都沒回應,不由皺起了眉峰,“怎麽出了東都依然沒反應。”
“會不會是出什麽意外了?”
小綠龍插嘴道,“你個烏鴉嘴,就不會說些好話嘛?玄凰已經很擔心了。”
“你個殘廢龍,就你會拍馬屁。”
“你說誰殘廢?”小綠嗷一聲巨吼,幸好隻是在空間内發作,要不然這一片地都要震三震。
很明顯小白被吓到了,隔了一會兒才委屈地叫道,“玄凰玄凰,殘廢龍吼我!”
“你才是殘廢,你全家都是殘廢!”小綠炸毛尖叫。
小白不依不饒道,“你不是殘廢,怎麽連飛都飛不起來?每次飛不到一會兒便從天而墜,跌得七暈八素。”
“你才殘廢,你才飛不起來!”
“好了好了。”玄凰皺起了眉頭,才好的心情,又給他倆吵得煩躁不已。
倆小聽出她語聲中的不耐,頓了頓道,“玄凰你放心吧,蕭雲宸那個妖孽能有什麽事情?不是還有黑龍跟着呢嘛。”
小綠龍忍不住辯駁,“這可不一定,你又不是沒看到楚臨風那家夥有多狠。先是一劍狂掃,接着又是三支奪命箭。蕭雲宸也不過是個肉體凡胎的人而已,就算強大如黑龍,也挂彩受傷了。那還是世上最堅固、最強壯的龍族呢!”
玄凰洶湧的眼波黯淡地沉了沉。
小白叽喳炸毛了,“不是說要安慰玄凰嘛,你這算哪門子安慰,有你這麽說話的?”
“好了别吵了。”玄凰也知道倆小是爲了安慰她,出于好意,但是她此刻心裏真得很煩很亂很想安靜。
目光透過窗外,遠遠地落在煙塵滾滾的道路上。
焦躁複雜的心情一掠而過後,此刻竟是一片說不出的甯靜平和。
其實根本沒什麽好怕的。
她的雲宸,無論經曆什麽,到最終依然會平安無事的回到她身邊。
她信他,就是這般無條件的相信,他有這個能耐,确保他自己的安全無虞。
縱使退一萬步講,她的雲宸可能會在有朝一日不幸地離她而去了……
但那又如何?又如何?
頂多是黃泉再見,隻是換一個地方與他重逢罷了!
上天下地上山下海,縱使生死,也不可能将他們的心拆開!
如此堅定信念後,玄凰一掃心中所有的恐懼焦躁,反而一臉盈然笑意。
身旁的慕容白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問道,“程兄弟,可是想到什麽高興的事了嘛?”
玄凰抿着嘴角,沖他一點頭,“隻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不足爲道。”
“程兄弟想到的事一定是和煉藥有關的吧。”這位憨直的慕容白小子,還一徑以爲她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帝王煉藥師。
其實說到真正煉藥的根基,慕容白比玄凰懂得不知道有多多少。他是貨真價實的煉藥聖師,她是半吊子帝王煉藥師,兩者根本無法比較,嘿嘿。
一路上,慕容白也試着興緻勃勃地與玄凰讨論煉藥,但玄凰始終是興緻缺缺的樣子。
慕容白末了也不敢多問什麽,生怕得罪了這位傑出的帝王煉藥師,心中還在暗想,或許自己言辭呆闆不讨喜,帝王煉藥師不屑跟自己讨論。
他哪裏知道,玄凰不是不屑,而是不敢,生怕自己一張嘴,風馬牛不相及的,立刻就漏了老底。對于真正的煉藥,她可是一竅不通的……
玄凰哪裏會瞧不起慕容白,對于真正有才能的人,玄凰素來尊敬的很。
這慕容白年歲不到三十,能在煉藥方面有這般成就,已經算得上是天賦極高之人了,玄凰怎麽可能看不起他,慕容白還真是多想了。
東都城外廣闊的官道上行了一日,臨晚時衆人在野外紮營安置。
初夏的夜,晚風甚是輕柔,叢林中一點一點的螢火蟲飄來蕩去,爲這迷蒙夜色點綴了不少情趣。
衆人圍坐在升起的火堆前,支架上吊着酒與烤肉。
小白小綠在空間裏饞的直咽口水,幾次要出來都給玄凰阻止了。
“明天我們就要進入有魔獸出沒的叢林區域了。雖然比較危險,但從這裏過去,能夠較快地抵達下一個城鎮。”慕容白淡淡地說道,“大家不必擔心,我們隊伍中有一名九星武宗,兩名十二星武靈師,三名七星武靈師,還有不少好手。區區叢林,隻要大家按着秩序不亂跑,應該沒什麽危險難度。”
“而且我們走的是叢林邊緣地帶,隻要不往深裏去,不會有任何風險,隻是大家一定要跟上隊伍,切忌單人胡亂行動。”慕容白放完話便離開人群,走到白眉老頭旁低語數聲。
玄凰不能冒險讓他們露面,她現在的身份是程雲蕭,一個帝王煉藥師,最好還是隐藏她的天境五星武尊身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曾經在逆天同學身邊露過面的魔獸,自然也不可出來。
天境凝氣成兵的逆天破日火焰刀太顯眼,用了便漏了底,這個也不能用,九元真火分身最好也少用。
玄凰想想就頭疼,現在這個什麽都不好用的狀态,還是裝弱的好。
玄凰從昨日起便到鐵匠鋪随便買了把普通的鐵劍背在身後,就裝成個普通劍武士的樣子,跟着大隊走。
原本她還想出了城就離開呢,後來一問慕容白,醫學院的下一站是西昌國都盛京城,正好順路,也就不必再大費周章想理由找借口單獨行動了,而且大隊人馬的速度也不算弱,預計三五天應該能抵達西昌境内。
“臭小子,請你喝酒。”丁玥這姑娘突地來到她身邊,重重一拍她肩膀。
玄凰接過她遞來的酒壺,與她手中的壺輕輕一碰,仰頭豪飲一壺,纖手微微一反轉,壺口向下,示意一滴不剩,目光注視丁姑娘,頗有挑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