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老人魏孛稍稍沉吟了片刻,而後道:“這個自然是有的,不過,你父母乃是奇人,他們所結交的朋友,也都是些脾氣古怪之輩,比如我。你進入内門之後,并不需要去刻意尋覓他們,他們也不會因爲與你父母關系要好,就一定會待見你。當然,他們即便是不會怎麽善待你,至少也不會爲難你。”
“前輩可認識月婵?”鄭辰試探性地問道。
“怎麽?你見過月婵?”守墓老人魏孛當即反問一句,顯得有些急切。
“呃……見過,她似乎與我父母也有些交情。”鄭辰不明白魏孛爲何如此表情,先是頓了頓,而後說道。
“哎!”
魏孛先是沉沉地歎息一聲,随後才道:“月婵此女,天賦極高,即便是你身懷逆脈,以後将會有可能登峰造極,可若是與月婵對比來看,隻怕是還有差距的。隻是,此女雖然有着令人恐怖的修煉天賦,但性子冰冷,脾氣也怎麽好,在内門時,經常因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收斂些。”
鄭辰早就聽聞,月婵有着無人能及的修煉速度,而且還是性情淡漠,即便是同門弟子,她也是視其性命如草芥。
“如今的月婵隻怕是早已晉入仙師之境,先天變異靈體的根骨,一旦成長起來,真不是能以常理來度量的。若是以後在内門你遇到此女,最好避而遠之,她在内門可是有着連長老都沒有的待遇,即便是殺了人,也不會受到責罰。要不了太多年,以月婵之天賦,必定能夠成爲我落霞門的中流砥柱。”魏孛唏噓不已地說道。
“那月婵是先天變異靈體?”鄭辰愕然地道。
“不錯!即便先天靈體也是億萬人中難覓一個,一旦出現,縱是那些實力強橫無比的大宗門也會竭盡全力将之納入門牆,就連仙帝級高手都想收之爲徒。而先天變異靈體,則更是萬古難尋,堪稱是上天的寵兒,有着得天獨厚的修煉天賦,根骨與體質卻是連龍鳳都要羨慕。”魏孛語氣铿锵地解釋道。
其實不用魏孛解釋,作爲一名修士,很少有人不知道先天靈體的。身懷先天靈體者,天生與本系靈力契合,修煉速度奇快無比,而且不會出現尋常修士在修煉中的瓶頸,隻要功力足夠,突破境界毫無桎梏。而先天變異靈體則更加恐怖,不僅擁有着先天靈體的一切優勢,而且還不是隻身懷一種屬性,最少也身懷兩種屬性,甚至可能身懷兩種以上的靈根屬性。
也就是說,身懷先天變異靈體者,一旦修煉有成,則至少有着兩位身懷先天靈體修士的實力,甚至更強。而對比起尋常修士來,一位身懷先天變異靈體者,在同境界之中幾乎是無敵的存在,即便是越級挑戰,也不在話下。
以前鄭辰隻是聽說,月婵的天賦與實力十分恐怖,卻是沒有想到會如此恐怖!
“前輩想來也不是平庸之輩,怎麽會去守那墓地呢?”鄭辰回神之後,不解地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日後你會聽說的。老夫如今身負難愈之傷,隻是苟延殘喘罷了,能夠在那墓地渡過餘日,也算是一種福分了。”魏孛搖頭苦笑應道。
“負傷了?是何種傷害?”鄭辰關切地問道。魏孛雖然此時落魄,可以前必定是内門的高手,而且本身有着仙士級的強悍實力,若是受了一般傷,内門的那些高手絕對不會坐視他郁郁而終。
落霞門雖然是已經沒落到三流,可傳承了無數年,底蘊豐厚,連落霞門都無法解決的傷害,絕對不簡單。
“呵呵,老夫身上之傷,隻能勉強限制,卻不能徹底根除,即便是有那傳說中的神丹,隻怕是也無濟于事,你就不要打聽了。”魏孛笑着說道。
“莫非是靈魂創傷?”鄭辰似有所悟地問道。
“不僅有靈魂創傷,還有仙嬰也行将潰散。在十幾年前,我中了化生魔符,才落得如今這般田地。此事,與你無關,你還是好好盤算下進入内門之後的事情。”魏孛不以爲意地敷衍了一句。
“化生魔符?是不是與那化生魔宗有些關系?”鄭辰皺着眉頭問道。
“也罷,既然你有興趣,我便告訴你吧。化生魔符乃是魔道之中,一種十分歹毒的符咒,分爲九個品階,我中的乃是六品化生魔符,即便是仙宗級高手也難以将之抹去,也隻有仙帝級高手才有可能以強橫的仙力将之驅散。原本向我打下化生魔符的修士可以将這魔符從我身上弄走,可那修士已經被我擊殺,而想要請動一位仙帝,莫說是我,就算是以如今落霞門的面子,也絕對難以辦到。最爲關鍵的是,這魔符已經在我身上近二十年,若不是有内門幾位長老聯手将之限制,隻怕是我早就形神俱滅了,縱然如此,這些年來,我的仙嬰已經被腐蝕得孱弱不堪,靈魂更是如那風中殘燭,随時都可能熄滅。”魏孛有些頹然與無奈地解釋道。
“前輩還沒有說,那化生魔符是不是化生魔宗之物?”鄭辰執着地追問道。
“呵呵,不錯,正是化生魔宗之物。”魏孛也沒有隐瞞,笑着道。
“前輩怎麽會也惹了化生魔宗之人呢?”鄭辰不解地問道。
“關于這個,你就不要再問了,日後你自然會知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一會兒便有人來接你入内門,我先走了,若是得空,就來墓地看看吧。”魏孛說到此處,便是站直身軀,繼而向石室之門行去。
“前輩,你大概還能堅持多久?”鄭辰也站了起來,咬了咬嘴唇,倔強地問道。
魏孛轉過身來,道:“最多十年。”
言語過後,魏孛便是沒有再多盤桓,緩步離去。魏孛自然明白鄭辰的意思,知道鄭辰是想要幫助自己,雖然有些天方夜譚,但老人也多少有些感動與欣慰。
果然,在魏孛離開不到一盞茶時間,便是有一位穿着儒衫的修士來到,說是奉命帶領鄭辰進入内門。
随意地收拾了下,鄭辰就與那儒衫修士一道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