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嶽縣裏作威作福習慣了的老鼠們顯然是被狠狠打了個措手不及。
它們大抵是真沒見過這種級别的對手。
一開始時，在那五十隻偵查鼠确定了這邊有二十輛人類的車之後，便立刻回去綜合了一下情報，然後由附近區域的鼠王整合出一支大約一萬隻老鼠組成的突擊軍隊。
這鼠王對人類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
一萬隻級别的部隊，也不算少了。
按照這鼠王的計劃，突擊部隊的主要任務是先将這二十輛車裏的電路給咬斷。
這部分任務将會由一千隻訓練有素的專業鼠戰士分爲共計二十支小隊來執行。
每台車都安排上了五十隻鼠戰士，已經足夠有誠意。
至于整支大軍裏的另外九千隻老鼠，便是炮灰，用來分散人類注意力，抑或是趁機發動殺戮突襲所用。
人類一定會反抗，老鼠大軍肯定會有傷亡，但鼠王并不在乎。
在它的鼠巢裏，此時正有近三萬隻幼鼠剛剛出生，最多隻要個二三十天，這些小崽子便能勉強成長起來，成爲更聰明，更有頭腦，更強壯，學習能力也更強的新一代鼠。
現在這些大時代之前出生的老臣子，死也就死了，還便于優勝劣汰，加速種群疊代，早點跟上其他鼠王的步伐。
當然，鼠王也不是真那麽無情無義。它依然衷心地希望自己麾下裏能有更多更聰明的老鼠站出來，哪怕成爲自己的上位鼠王，也沒有關系。
一切爲了種群，一切爲了進化。
隻不過老鼠的數量基數太龐大，鼠王也沒有能力一個一個地去教導，隻能讓普通鼠類自我蛻變。
說白了，足夠聰明，又足夠有潛力的老鼠，總能慢慢找到更好的求生之道，更容易在與人類之間的戰争中堅持下來，活下來。
活得越久的老鼠，自然就能越聰明。
老鼠完全沒有将與人類之間的戰争當成是災難，隻将其視爲一種快速進化的手段。
是以那隻被周遊俘獲的銀色鼠王并沒有外露的情緒，隻盡着自己盡力僞裝以掩護族群能力的責任，直到見到了黑白奶牛貓，才因爲對天敵的本能畏懼而破了功。
這隻鼠王把作戰計劃想得很好，可惜事情從一開始就沒往它想的方向發展。
負責掩護的九千隻下位鼠最先發動突襲。
在過去的康嶽縣裏，面對這般數量的鼠潮，哪怕是數量相等的人類都會陷入驚慌失措的狀态中。
所以康嶽縣裏的鼠王們其實都已經慢慢習慣了這種一窩蜂式的作戰思路，擺明了就是以量取勝，打算靠着更強的繁殖力與人類消耗。
哪怕平均每四三四隻老鼠才能換掉一條人命，對鼠類而言也是賺的。
但這一次，康嶽鼠王見識到了另一種人間真實。
當下位鼠潮靠近到擺放在車隊最外側的十二輛貨卡的最佳射程範圍内時，前一瞬還安靜無聲的停車場裏突然響起第一聲槍響。
這槍響仿佛是短跑比賽的信号槍。
下一瞬，所有車輛的大燈同時打開。
随後，提前懸空到上空的數十架緊急起飛的單人飛艇同時打開了大功率探照礦燈。
将整個停車場裏照耀得通明，恍如白晝。
起碼在這小範圍内，甚至比糧倉廣場那邊的碘鎢燈照得更明亮。
爲了滿足重量略顯超标的礦燈載荷，這些單人飛艇上的駕駛員都壓根沒攜帶任何武器。
他們的任務就是照明。
突如其來的強光環境，不但能幫助站在射擊口的人類戰士瞄準，同時卻也反而有效削弱了鼠類的夜視能力的優勢。
下位鼠的沖鋒勢頭被強光幹擾，爲之一頓。
緊接着，各個箱式貨卡上的射擊口中的遠征軍戰士同時火力全開。
一道道紅色的激光筆的光芒照射在鼠群中。
這些激光筆都在地面按照不同的規律晃動着。
有的激光筆在畫八字形，有的激光筆在畫圓形，也有激光筆在高速地往複上下抑或是左右抖動，還有的激光筆正在持續閃爍。
在這每一道激光筆的光點指引後，往往立刻又會有一個射擊單元的火力傾斜而下。
這是遠征軍作戰參謀部下午時才琢磨出來的大規模夜戰技巧。
将每三個射擊窗口中的火力進行排序編号，組成一個完整的射擊單元。
在戰鬥時，分别處在不同窗口的戰士，将會按照之前約定的攻擊目标，把火力精準覆蓋到按照不同規律照射的激光筆指引的區域。
雖然在不同車輛中的戰士難免出現信号重複的情況，但不同卡車的防區本來就不同，隻要在排定激光筆的信号種類時穿插間隔着排序，便能有效規避重複覆蓋的情況。
又經過一天的調整後，哪怕是新加入進來的一千多戰鬥人員也能在初期的生疏後熟練掌握這種火力諸元簡易分配的方式，有效防止了重複覆蓋引發的火力浪費。
除了紅色激光筆之外，還有大功率并且能制造出大号藍色光斑的藍色激光筆照在地面。
這些藍色激光光斑主要照顧的，是那些站位比較密集的鼠群。
跟随藍色光斑而來的，便不是各種普通的槍械類彈藥，而是各種榴彈發射器的炮彈了。
在短短三十秒不到的交火時間裏，這隻麾下有上萬戰鬥型公鼠的鼠王便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它的九千炮灰，在三十秒内便死了至少兩千隻，可謂慘痛。
那一千隻跟在炮灰中間，抑或是混在裏面試圖靠近車輛的一千精英鼠戰士，也死了超過一百隻。
但靠着這般不惜代價地亡命沖鋒，的确是有鼠戰士和下位炮灰鼠沖到箱式貨卡與内側的普通家用車的車底下。
這些老鼠立刻熟練地試圖順着車輪胎向上攀爬，試圖鑽進各種車輛的發動機艙。
部分下位鼠有點沒頭蒼蠅一般亂撞，找不到方位。
但專業鼠戰士卻不同，它們非常熟悉路線，甚至有的鼠戰士還能熟悉車型，知道不同的車型的發動機艙的洞口在哪，更方便鑽進去。
一直躲藏在遠處牆角，觀察着局面，同時也在持續下達命令的鼠王見狀，心頭稍微放寬了一些。
它認爲，雖然是付出了一些代價，但結果還能承受。
隻要……
正這般想着時，這鼠王立刻心頭微微一震。
原來是它麾下的專業鼠戰士中的不少部分又一頭撞到了各台車輛底部的加壓電網上，被電得劈啪作響，外焦裏嫩。
電網這東西，鼠王以前也曾接觸過。就說現在康嶽糧倉那邊，便有一整套性能強大的防盜電網。
短短十秒之内，大約又有上百隻鼠戰士與數百隻下位炮灰鼠倒在電網之下。
但迄今爲止這還是鼠王第一次在這些可以動的鐵坨坨上遇到電網。
倒得此時，這隻足夠聰明的鼠王已經意識到今天的局面并不簡單了。
如果現在它就立刻下令全面撤退，主動認栽，那麽大約能用再死掉兩千隻麾下爲代價勉強全身而退。
隻可惜，這鼠王似乎沒有杜家村那隻銀色鼠王那般的智慧，并沒有壯士斷腕的果決。
哪怕現在已經損失慘重，但鼠王卻選擇派遣奔跑速度更快的傳訊鼠去往其他地方，向别的鼠王求援，另一邊又命令麾下鼠群繼續加強攻勢。
在如何對付電網這件事上，如今的老鼠也算得經驗豐富。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炮灰去制造接地短路，那麽這玩意兒自然就得歇菜。
老鼠其實并不知道什麽叫短路，也不知道電網歇菜的根本原因是裏面的脈沖發生器要麽因爲持續輸出功率過大而過熱故障，要麽是幹脆保護性跳閘了。老鼠不懂這些原理，但卻知道這思路可行。
不過，如今的遠征軍技術人員早已習慣了老鼠這肉身導電的思路，在靠着電網占過兩輪便宜後，便主動關閉了電網，将進擊的鼠群放到了下一層防線。
遠處的鼠王并不知道這點細節，隻當是自己麾下的勇士們悍不畏死的沖鋒起了作用，叫那可恨的名爲電的玩意兒歇菜了。
鼠王覺得自己距離戰勝已經不遠，似乎僅靠自己就能拿下這群人類。早知道就不向其他鼠王求援了。
在目前鼠王組成的社會秩序裏，與人類的戰争中獲得的戰功非常重要。
哪怕在戰鬥後并沒能得到什麽資源，可隻要能殺死人類，消耗人類的資源，對鼠類來說都是戰功。
老鼠雖然沒有影像記錄的手段，但靠着腦波共鳴的信息共享能力，鼠王之間卻能完整交流整個戰鬥發生的前因後果。
這戰功可以有效提升鼠王在族群内的地位，不但能得到其他鼠王的尊重，甚至還能兼并戰功等級比自己低一些的下位族群。
此外，也有更多的證據表明，如果一個鼠王能攫取到大量戰功，哪怕不與其他鼠群兼并，也不獲得更多資源，但隻要鼠王自己與麾下族群殺死的人類更多，給人類文明造成的傷害更大，智慧水平同樣會在潛移默化中得到提升。
鼠王覺得這次就是自己的好機會。
康嶽縣城裏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如此規模的人類車隊在外部活動，隻要打赢這場仗，鼠王認爲自己或許能一舉躍升爲縣城内的高階鼠王，統領的族群規模也将能擴大到十萬以上。
但時間僅過去不到一分鍾，這鼠王的美夢便宣告破裂。
成功突入到下一層人類防線的精英鼠戰士們依然沒能鑽進車輛發動機艙。
它們遭遇的是加厚再塗抹了混雜了毒鼠強的潤滑油的裝甲。
同時，在這些裝甲的接縫部位，還有着單兵坑，通過車内管道提前鑽來，躲藏在坑中的人類士兵可以從口徑五毫米的洞口中将銳器直接刺出，給路過的老鼠制造殺傷。
除此之外，各台車輛的門闆下方切割出來的“城門”也悍然打開，裝備精良的遠征軍槍手戰士站了出來。
由于停車場區域都有着水泥找平地面，回收彈藥非常方便，所以在近距離交戰的情況下，這些戰士使用的都是高壓氣罐射釘槍。
戰士們沖出來後完全沒考慮過節約彈藥，紛紛将槍械的射擊模式調整爲全功率連發，然後掃射。
這如此兇猛的火力在極短時間内便給鼠群帶來了驚人的殺傷。
第一批戰士隻用了三十秒就打空了高壓氣罐，他們立刻往身後退去。
第二批戰士立刻踏前，續上火力。
在第一批戰士的身後，則是堆放得整整齊齊的備用氣罐。
氣罐更換非常簡單，被設計成了卡扣接口。戰士們隻需要先将舊氣管的接口斷開，然後輕松一拉肩膀上的挂扣，便能讓舊氣罐的夾具松開，舊氣罐自動掉落到下面的更換架上。
随後戰士們再往旁邊走出去一步，稍微蹲下，對準位置，再反向拽動挂扣，背後的夾具便能把新氣罐牢牢固定進卡扣，再緊接着便是将手伸到背後下方，抓住新氣罐的管道，往旁邊對準，又能靠自動扣緊的彈性卡扣把接口連接好。
這一整套高壓氣罐的更換流程，在熟練戰士的手中隻需要數秒，哪怕是生疏的新兵，最長耗時也不會超過二十秒。
當第一批戰士全部完成裝備更換，并向前站到備戰位時，第二批戰士也差不多剛好打空氣罐，又是一輪人員替換。
在前面的戰士進行輪換時，後方的後勤人員也已經将空氣罐更換爲了充滿的新氣罐。
第二批戰士同樣能以最快的速度恢複火力。
那些打空的氣罐也會被一根傳送帶向後輸送。
在車輛的後備箱裏，有12V供電的便攜式車胎氣泵一直開啓着，既能給送回來的空氣罐加氣，也通過聯通的氣管将高壓空氣輸送給安裝在車上的其他連發射釘機炮持續輸出高壓空氣。
這一整套火力輪換的方案出自一名樂來縣武警中隊的後勤班長的手筆。不得不說，這的确大幅加強了人類士兵的火力密度。
在這一分鍾後，鼠王的千隻精英鼠戰士銳減至僅剩不足兩百，下位炮灰鼠則是死到隻剩三千多。
這突然爆發的傷亡太快，太猛了，頃刻間便完全壓過了鼠王的心理預期。
鼠王開始下令撤退，但爲時已晚。
遠征軍提前反守爲攻，打響全面反擊戰。
數千名使用單發式氣罐射釘槍與近戰武器的遠征軍戰士傾巢而出，向着下方正欲調頭就跑的鼠群發起了猛攻。
與此同時，諸多箱式貨卡的後車廂門同時完全打開，可伸縮斜闆傳送帶快速延伸出來，并連接到了地面。
地面裝甲車部隊順着這些斜闆快速撲向地面，向前掃蕩而去，并一直追着鼠王的逃竄部隊沖到了停車場門口。
二十台無人機也提前出動，專門捕殺高空偵查員用夜視望遠鏡提前鎖定的在外圍觀察局勢的老鼠，依靠射擊精度更高，威力更大，殺傷力更強的仿98K型狙擊步槍對其進行獵殺。
以前時，鼠王通常會混在老鼠大部隊中行動。雖然這樣的話可以讓人類幾乎完全無法将鼠王從鼠群中識别出來，但總會有些倒黴的鼠王被人類像是消滅雜兵一樣“誤殺”。
随着鼠類的智慧進化，以當初那隻銀色鼠王爲例，現在的鼠王變得更雞賊，不再輕易去前線涉險，而是更傾向于躲在後方暗中觀察。
在今天白天羅荨意外斬獲銀色鼠王後，周遊與鄧濤便同步更新了戰術。
現在，這一招正見奇效。
那隻倒了血黴的鼠王甚至都沒來得及交代遺言，也沒來得及指定下一任繼承人，便被并不知道它身份的尹燕遠遠一槍爆頭，當場斃命。
此後，這支鼠群部落正式變得群龍無首，原本井然有序的撤退也變成了慌不擇路的混亂大逃亡。
尚且幸存的兩千餘老鼠更是慌不擇路瘋狂逃竄。
遠征軍并未追得太遠，在将這些老鼠驅逐出停車場區域後，便立刻返程。
此時，另一個就住在附近的老鼠部落的鼠王卻才剛剛在傳訊鼠那裏收到求援。
沒什麽好說的，不可能白白放着戰功不要，這位麾下勢力更爲龐大的鼠王立刻決定，全軍出動。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當這支鼠王帶着它的隊伍趕到時，上一波肥羊剛剛逃得幹幹淨淨，一個不留，現場看起來一片安甯祥和。
停車場裏，基層戰鬥人員與工程人員們正在四處收集着射釘槍的彈藥。
打偏了落在地上的還好，撿起來就是，但得益于槍手們日益精準的槍法，導緻很大一部分彈藥根本就嵌入在老鼠的屍體裏，這部分彈藥實在不好收集，所以進度很慢。
在停車場圍牆外負責偵查的哨兵第一時間見到了這支新來的敵人。
新戰情立刻被同步到電話手表群組中，鄧濤所在的指揮車喇叭又接連鳴笛三次。
地面部隊即刻做出調整。
隻穿戴着基礎防具的工程人員即刻返回車内，本來就全副武裝着，也滿裝了彈藥補給的作戰人員則是将各自手中原本已經收撿到一半的東西扔在地上，然後回到車底潛伏起來。
聽着外面再度響起的密集的射釘槍聲，沈苓放下手中的錫焊烙鐵，對一旁扶着零件的周遊說道：“外面又打起來了，你真不出去看看？”
周遊搖頭，“我和濤哥約定過，如果真需要我參戰，他會先給我打電話。如果電話打不通了，他也會在他那輛車上長鳴笛十秒。既然他沒有，那就說明沒這必要。遠征軍是一個集體，自然不可能少了誰就不能轉，也包括我在内。再說一句不那麽中聽的，哪怕哪天我死了，我也希望能有人立刻成長起來，可以接替我的位置。那麽，無論是周家還是樂來縣，都隻失去了一個戰鬥力還算不錯，工作也還算認真負責的人，而不是一下子沒了靈魂。”
周遊說得很是大義凜然，也對外面的人抱持了最大的信心。
但沈苓稍許用狐疑的目光看了看他。
其實從先前這家夥過來時，沈苓本能地就覺得他目的不單純，隻是自己确實也忙，一時間忘了問他到底在想什麽。
時間又過去十餘分鍾，這第二隻鼠王率領的大軍也慘遭滑鐵盧，并在停車場中丢下了多達兩萬餘屍首，才成功撤離。
第二隻鼠王的運氣還算不錯，觀察局勢時藏得夠深，所以并未被無人機部隊快速獵殺。
短短一小時内，前後兩撥老鼠在停車場裏丢下了共計三萬具屍體。
周遊是等到戰鬥結束後才出去看了一眼。
這邊的戰局太過順利，甚至有不少人心頭産生了迷惑。
明明這些老鼠很弱小，人類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将其看似兇猛的進攻打退，可爲什麽同樣是人，康嶽縣府卻總無計可施，更被壓制得連糧倉大門都快出不去。
不過，衆人很快便知道了原因。
本來以爲接連兩撥老鼠折戟沉沙後，今晚該是能睡個安穩覺了，不曾想僅半小時過去，彈藥收集工作才隻做到三分之一的模樣，竟又來了第三波老鼠，數量更多達五萬餘隻。
不僅如此，這第三波老鼠的裝備也更爲精銳。其中部分老鼠更佩戴了做工精良得不像是出自老鼠之口的木質铠甲，甚至有部分老鼠用上了鐵制铠甲。
這些鐵甲可以有效抵擋抑或是偏轉氣罐射釘槍的攻擊。
不僅如此，這些披挂鐵甲的精銳中的精銳尤其狡猾，甚至學會了用嘴叼着鐵棍，然後将鐵棍搭在電網上，并将鐵棍的下端連接到地面而引發短路的操作。
幸好如今遠征軍在移動基站的幫助下擁有了超規格的戰場通訊能力，當第一台車意外發現這短路跳閘的現象後，立即在戰場情報系統裏做了全軍通報。
鄧濤立刻做出臨時調整，派遣出由共計三十名超限者組成的精銳部隊，先強行突到地面。
甚至連今天剛被解救出來的那名被敗類男子蹂躏了很多天之後覺醒超限并複仇成功的女子也主動請纓，加入到了這支精英隊伍。
這名女子名叫曾麗娜，梳洗換裝後看着确實挺漂亮。雖然她命運凄苦，但遠征軍裏并沒有人因着她的遭遇而對她有什麽不好的看法，相反大家都非常溫和，非常照顧她的情緒。
大概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曾麗娜的情緒緩和了許多。
她記住了那位名叫羅荨的遠程大隊長以及專業護士告訴自己的話。
“沒有什麽比活下去更重要。現在時代不一樣，所謂的貞潔根本沒那麽重要。事情已經發生，我們沒辦法回到過去改變曆史，那就隻能讓自己的心情走出來。換一個角度理解，你就把那雜碎當成是一隻蚊子，在你身上紮了幾下，然後伱也給它一巴掌拍死了，就能過去了。再不然，你幹脆就把那玩意兒當成是某天自己上頭了和一個剛認識的人談了一場幾天的畸形戀愛，然後你玩膩了，再把他給宰了，是不是就更舒坦了許多？别說現在了，我就知道在以前的時候，有些女孩子玩得就老花了。現在啊，我給你看看這玩意兒，這可是《指南》，是可以指導咱們人類接下來一切衣食住行的百科說明書。你看着裏面怎麽說男人和女人的事的……”
羅荨的話說得很糙，但奇妙的是恰好貼合了曾麗娜的心境，給她找到了一個最好的台階來忘卻痛苦。
所以，現在曾麗娜決定去擁抱新命運。
她認爲既然自己經曆了命運的拷打，并得到了超限者的能力，也應該向這支隊伍裏的其他人靠齊，拿起手中的刀去投身血與火交織的戰場。
不管是戰死也罷，還是在戰争中繼續蛻變也罷，這樣活着也總算是有點意義，不至于算是白活了這一輩子。
某種程度上，她有求死之心。
在這支特殊部隊投入使用後，第三波老鼠中的精英立刻遭受重創。
老鼠雖有數量優勢，但随着鼠群密度的增加，遠征軍雖然常規彈藥不再充足，但先前一直并未怎麽動用的榴彈類武器開始唱主角。
各種各樣的手抛炸彈也被高強度地用了起來。
在片傷武器的護持下，特種部隊快速快速穿梭于車隊底部，又在無人機空中部隊的掩護與指引下，重點獵殺鐵甲鼠。
等這些鐵甲鼠都死得差不多時，地面部隊再度殺出。
這一次，遠征軍再度變更了武器配備。
厮殺時以近戰武器爲主，再以火藥步槍爲輔。
人類這邊的近戰武器也改變了風格。其中部分絕對力量較強的近戰主力戰士使用的不再是之前的諸多長槍與戰刀，變成了錘頭加了配重的瓜錘。
在瓜錘的面前，老鼠身上的薄皮木甲就有些不夠看了。
人類仗着直立行走動物的體型，以及更好的臂展與行動姿态優勢，在揮動錘頭時可以輪出個大圓，将臂展優勢發揮得淋漓盡緻，同時也能利用旋轉産生更強的沖擊力。
沉重的瓜錘打在老鼠身上，哪怕有木甲的阻擋，也能讓下面的老鼠身受重傷。
此外，鄧濤也終于按照與周遊的約定按下了鳴笛暗号。
周遊走到工程車尾部，站進了人形裝甲之中，再扛起了旋轉刀片式割草機。
一直不曾露出猙獰獠牙的鐵絲掃把掃地車也開動了起來。
……
一個多小時後，伴随第三隻鼠王下令撤退，第三場戰鬥宣告結束。
停車場周邊至少留下了七萬餘具老鼠的屍體。
遠征軍給康嶽縣城裏的老鼠們，來了個敲山震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