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隻是笑吟吟的看着關羽,覺得這位将軍性格倒是頗爲可愛。
根據他那好友張松的說法,玄德公更是讓人如沐春風,所以,他也樂意在關羽手下做事。
至少,能讓他看清楚未來的路,到底如何走。
荊州的事兒,關于那位楚安君的各種消息,也早都傳到了益州,各式各樣版本的都有。
但是像他與張松這般,其實都有自己的核實渠道。
誰沒有幾個好友呢?
他的好友之中,便有一人是對那位“小先生”特别推崇,幾年前親眼見着小先生“雄辯”數百學子,令衆人啞口無言。
更是見着爲學宮故,那“小先生”一路奔波勞累,帶着數十車竹簡,回到襄陽。
再後來,便是“小先生”單刀會孫策,計退江東軍了。
一樁樁,一件件……那都是讓他們那群人心潮澎湃,恨不能親身相随,多少人将“小先生”視爲榜樣,又有多少人明裏暗裏的表示過要跟随“小先生”,可都被拒絕。
再接着,便是荊州的各樣變化了。
楚紙與印刷術帶來的變革,他那朋友身爲讀書人,那都是親身經曆的。
青灰路帶來的便捷,他朋友同樣經曆了,而蒸汽艦帶來的利益,他那朋友作爲世家子弟的一份子,更是享受到了。
可當他好友知曉了世上無小先生,僅有楚安君時……心中是如何都接受不了。
這就意味着,輿論所傳,皆是真的。
都是真的……那就說明,那位女郎君,志在天下。
所以,法正等了一段時間,他想看看,被人挑破了此事,這位女郎君會如何回應。
等來的回應,便是左将軍的聲援,楚安君的大手筆道歉。
興建學堂,看似是道歉之舉,實際上……是那女郎君在施恩于荊州所有貧苦百姓,同樣的……也是在爲未來做鋪墊。
待得十年、二十年,這批學堂之中的孩童長成,這荊州……她還會怕誰?
這種深謀遠慮的計策與耐心,是天下少有人能及的……更遑論,出這謀劃的……是一名女郎君啊。
而那左将軍的聲援,來得也是及時,光憑那封檄文,便不知有多少人要投奔于他。
當然,這就意味着……左将軍與那位女郎君的關系,不同一般。
對法正來說,他越是了解黃月英所做的事,心中便越是佩服。
而心裏越是佩服,他就越想看看黃月英到底能走到何等地步。
是呂後?是婦好?還是……王莽!
随便想一想,他便覺得極其有意思,這天下男子啊,都要被一個女子給比下去咯。
腦中思緒百轉,法正被關羽喊了一遭,“孝直怎的發呆了?”
“冬麥夏稻之法,極其玄妙。”法正笑笑,“正是在想,那位居士到底該如何大才,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如此一來,天下無饑馑之憂了。”
關羽贊同點頭,“是啊,不過……居士何等大才孝直是見不到了,但,楚安君何等大才,孝直還有機會見到。”
法正眼神一亮,“哦?”
“葉縣整座城以青灰鑄成,”關羽笑着,“當時築城時,便有那楚安君不少弟子相助……那些個啊,也當真是聰慧機敏,不過小小的人兒,卻是能指揮着民夫們幹活兒……”
于是,關羽又講了一番葉縣造城的事兒。
法正一邊聽,一邊點頭,這位楚安君啊……早有培養手下人的意思了。
她那些個學生與弟子,這時候放到任何地方,怕都是能獨當一面了,何其可怕啊。
“将軍難道不怕這楚安君,其實志在天下嗎?”于是,法正直直的盯着關羽。
關羽一愣,随後笑,“那又如何?孝直難道不見阿楚之所爲?一舉一動,多利于庶民百姓!”
法正眯了眯眼睛,見關羽眼神不曾躲閃,心中感歎……那位女郎君,好手段啊。
竟已經将左将軍這波人……收入麾下了啊!
……
出了州牧府,法正便去安排工作了。
可心中,卻是一直在想黃月英的事兒。
那位的謀劃有些可怕,也不知……她到底是如何能讓左将軍這等英雄之輩都爲其所用的。
這荊州,此時還安穩,怕是她顧及着與那位劉荊州的關系罷了。
……
黃月英是不知道法正這麽想她,要是知道了,嗨……早把法正拉來幹活兒了。
幫着諸葛亮收完了麥子,接着又是翻整田地,而後插秧,于是,她生生的被曬黑了一圈。
這還是黃武說了,她才知曉。
黃月英一咬牙,收割機不夠,還得把插秧播種的農機也整出來啊!
于是,立刻從寶典之中找到了結構圖,将其中一些修改後,将圖紙寄去楚安。
雖然不能保證所有地方都能用上,但能早一步用上,也是早一步對人力的解放啊!
諸葛亮頗爲無奈,“阿楚這會兒曬黑了,待得秋冬多養一養,也就白回來了,不必懼怕,再者……此時寄去圖紙,今歲也是用不上這插秧播種機的……”
黃月英翻了個白眼,“亡羊補牢,也不晚的。”
諸葛亮失笑,無奈點頭,“好。”
“哎……怪我未曾料到來兄長這兒竟是要種田的。”黃月英歎口氣,“也怪我未将那些個皮猴子們帶出來。”
諸葛亮:……很好,這很先生。
“對了,兄長……”
“嗯?”
“此前與兄長說的,關于蜀律之事,還需細細修改商議一番。”黃月英想起了關羽那邊把修訂好的蜀律給寄到了荊州。
荊州這邊,劉琮已經擺爛,益州的事兒,他就是不管。
所以,這事兒隻能落在蒯越身上……但蒯越到底也隻有一個人,修了一部分後,還是把這事兒丢給了黃月英。
“好。”諸葛亮自然應下,而後道,“秦國滅古蜀國與巴國,後始皇帝書同文、車同軌,照道理,巴蜀之地習俗都去得差不多了。”
黃月英想了想,點頭,“的确如此……可奈何,蜀道到底難行啊!”
諸葛亮點頭,“是啊,實在難行,是以……不少地方不通教化,言語更是難通,管理起來,很是麻煩,若要将這些都考慮進去……這蜀律的事兒,可不是一日兩日便可做完的。”
“那就多花些時間。”黃月英道,“畢竟……這是一部地方律法,稍有差錯,損失的便是人命。”
諸葛亮也贊同,所以……這事兒急不得啊。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便忙着修蜀律。
……
北方。
曹操看着裝在木盒中的人頭,哼了一聲,“高幹已死,并州便定了,但仍有烏桓三郡犯上作亂……王琰,本将命你帶人開鑿平虜、泉州二渠以通水運,烏桓三郡若平,你便是首功!”
“諾!”
……
而此時的東面。
甘甯站在船闆上,看着對面的陸地,又看了看陸地上的那些人,眯了眯眼睛,“按照阿楚的說法……咱們已經,到地方了!”
“将軍,是已到了!”
甘甯也是松口氣,這些天好歹沒偏航,于是又道,“王五!修整一番,吃飽喝足,準備登岸!”
“諾!”王五領命而去。
甘甯則是看着岸上那些個服裝奇特的人,輕笑的道了一句,“都是挖礦的好苦力,也不好傷得太過了啊。”
今日份。
明兒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