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被囚車押運至葉縣,一路上不少百姓見到了,也有不少世家見到了。
于是乎,南方各大世家,覺得荊州這波做得果斷且有魄力,對荊州的看好是又多了幾分。
而北方各世家,見着荊州這雷厲風行的手段,又聽聞南方各州都已準備推行冬麥夏稻之法,他們實在是羨慕至極,私底下,又暗戳戳的派人接觸荊州方面的人。
……
邺城。
曹操歎口氣,他沒有想到,益州會這麽快落入荊州之手。
而且,劉璋還是被如此“大禮”給送到了葉縣。
這對一方諸侯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了啊。
可偏偏……南方各州,對荊州的這一行爲都表示了默認。
沒有人跳出來指責,沒有人站出來主持正義……甚至,不少地方都是舉着雙手雙腳贊成。
如今,他還沒有辦法分兵南下。
袁紹的地盤他還沒全盤接收呢,袁紹那幾個兒子,把家業敗光……他總得替袁紹好好教訓一下他們才是。
“奉孝,”曹操看向了郭嘉,“荊州那邊的棋子,如何了?”
郭嘉歎氣,“有一些用,但……不完全有用。”
曹操:……
“荊州各大世家,被楚安那頭以利益捆綁在一起,聽聞……他們還造了一個什麽蒸汽艦,可以行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歇,已有不少世家拿了船,開始在各州貿易。”
“一日十二時辰不停?”曹操皺着眉,“夜間又如何行船?”
郭嘉搖頭,他表示這也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于是搖頭,“因此,那船可一日行千裏,江東之地,估計也動不了了。”
曹操越發頭疼了,雖然北方這幾個州他一點都不擔心,可南方那頭,越來越難搞了。
“江東就沒辦法對付那船?”
“或許有,或許沒有,荊州楚安造的那船,速度着實太快了些。”郭嘉歎氣,“聽聞,其船體高聳,其行之時,嗚咽有聲,長拖黑煙,江東那邊的水軍……追之不及。”
“若是橫船于水面呢?”
“那被撞碎的……定是江東軍。”郭嘉苦笑,“楚安那邊的造船廠說了,一年内……保修。”
曹操愣,保修?
好吧,字面意思也能理解,确實……對荊州那邊優勢很大。
“如今江東各世族,越發的蠢蠢欲動了。”郭嘉也是無奈。
好不容易,江東得了冬麥夏稻的法子,孫權那邊能稍稍安穩些。
結果今年六月多,荊州的船開始在大江上橫行。
江東水軍都一點辦法沒有。
于是,江東世家們……又開始打算兩頭倒了。
孫權那邊,壓力如今是巨大。
即便是他們這頭,壓力也大。
因爲荊州有了那般利器,他們就不得不防範來自于水面的敵人。
曹操,也感受到了壓力。
“可有辦法破壞其蒸汽船隻?”
郭嘉微微搖頭,“很難,根據下頭的人觀察,楚安那邊的船廠本就是重兵布防,碼頭處……又是各家重兵布防。”
“不能損毀嗎?”
郭嘉也歎氣,他也想啊,但是……人手都進不去啊。
即便是涉水摸到船底,能鑿沉一艘,那其他呢?
想到這些,郭嘉不由的咳了幾聲。
“奉孝怎的今年如此早就開始身體不适了?”曹操無奈,開始擔心起自己的這位謀士來。
郭嘉平緩了一番,而後道,“冀州在北,氣候稍涼了一些。這段時日,嘉會就荊州做一次分析,爲主公尋找一條能克制他們的路來。”
“辛苦奉孝了。”
……
江東。
孫權站在城門樓上,看着荊州那些橫行無忌的蒸汽樓船,氣得個仰倒。
那些船,以十數艘爲隊伍,前方兩艘大樓船開道,中間跟着幾艘小的快舟,隊伍後方又以樓船斷尾。
樓船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那嗚嗚的聲音,傳得也很遠,聽得他心煩不已。
“公瑾……這種船隻,我等當真拿不到嗎?”
周瑜歎氣,“需花極高的代價。”
孫權咬牙,“無論如何,要拿一艘下來,仿造也好,如何也罷,若再這般下去……我江東何來天險可言?”
周瑜想了想,點頭,“那瑜便與豫章的幾個世家……談一談交易吧。”
“不能出兵?”
周瑜看了孫權一眼,這真是被氣到頭昏了吧?
揚州之地,會稽、豫章都落入荊州手中,柴桑又有霍峻在……江東怎麽出兵?
說實話,即便是他,這時候也稍稍感到了絕望,荊州那邊,一直在冒出一些很新的東西。
對民生、商業、兵士戰鬥力有極強的助益。
其他地方,都得跟在荊州後頭才能有這些……
再有個幾年下去,壓根都無需荊州出兵,江東人心向背,自有學那益州世家的人……直接把舊主綁了,送到荊州。
事實就是這麽現實。
現在就是孫氏的大本營吳郡……都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可見荊州弄出來這些事物的影響力之大了。
若不是……效忠于孫權,他也會建議周氏,與荊州合作……
可惜,立場到底不同。
“不能出兵。”于是,周瑜道。
孫權臉色更沉了,“就無對抗之法?”
周瑜搖頭歎氣,“很難。”
“難道就看着荊州吞我揚州?”
周瑜這才開口,“聽聞,劉表病倒,荊州事務決于劉琮……劉琦于豫章,至今不得回襄陽侍疾。”
孫權眯了眯眼睛,“理解了。”
于是,一封奏表,上至許昌。
言後将軍、荊州牧劉表病重,無法理事,豫章太守劉琦爲其長子,理應回荊州侍疾。
爲漢家天下故,爲荊州安穩計,請天子封劉琦接任荊州牧。
許昌那邊給回複已經是八月份的事兒了,隻不過……也隻是說劉琦回鄉侍疾乃是理所應當,至于荊州牧的人選,還需上一任荊州牧指定雲雲。
于是,劉琦拿着天子給的回複,在一群“心腹”的擁護下,雄赳赳,氣昂昂的往襄陽趕。
……
襄陽。
劉琮聽了消息,大驚。
這才發現,原本支持自己的那些個人,此時……竟都沉默了!
“阿凝,我……這該如何是好?”劉琮抓着自己的媳婦兒問。
自己的媳婦兒,到底是蔡瑁的親閨女,是自家母親的親侄女。
蔡凝看着此時慌亂無比的劉琮,内心歎氣,“夫君放心……即便是大兄回了襄陽,也做不了什麽。”
劉琮眼神一亮,是啊,他都被架空了呢,難道劉琦回來還能不被架空?
他的确不需要做什麽。
隻要等着劉琦……自己退去就行。
可……劉琦到底是手裏拿着天子的旨意啊!
……
劉琦騎在馬上,看着眼前的襄陽城,想到重病的劉表,悲從中來。
進了城,入了府,見到了躺在床上無法自理的劉表,便開始放聲大哭,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父親,是兒不孝,未能及早回來看父親,爲父親侍疾啊!是兒不孝!”
便是劉表,也閉上眼睛,流了不少眼淚來。
他這模樣,到底内心有多絕望,唯有自己清楚。
他到底曾是太學八駿之一,當年單騎入荊州,與各世家周旋,也還得了荊州一個安穩。
他還敢重用身爲女子的黃月英,推廣冬麥夏稻之法,又令楚紙、書籍大行其道。
甚至,他野望過那個位置。
他有着天子手書,承擔着複興漢室的重任。
他怎麽可以就如此無所作爲啊!
一旁的蔡夫人,此刻見到劉琦,聽着對方那情真意切的話,倒也心裏好受。
劉表是真的愛她,她也是真的以劉表爲天。
可劉表病後,兒子一個比一個的不孝順……如今回來個她不喜歡的長子,可又能如何?
對方到底是奉了天子的旨意回來的。
至少,相比起兩個小的,劉琦這情義也是真的。
不多時,劉琦又對着蔡夫人磕頭,哭道,“兒不孝,令母親辛苦至此,父親一病,若非母親操勞……”
是啊,如果不是蔡夫人還替劉表操勞,那這時候的劉表,絕不是全須全尾的。
今日第一章,如題,求各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