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劉璋在押送途中,直對蒯越言:劉益州乃漢室宗親,爾等爲利奪其益州,非仁;吾同爲宗親,既救不得,亦不忍見之。故,不得将其送至襄陽。
蒯越:……
無奈之下,與蔡夫人一商議請示,便派人讓送劉璋的隊伍去葉縣先待着了,免得到了襄陽還得徒增笑話。
但這情況,他也不得不與黃月英再說一說,便再是修書一封。
……
此時的成都,關羽終于與蔡瑁會師,得知其中一系列變故,心裏也不免有些擔心。
出了這般變故,可見荊州内部不穩。
荊州内部不穩……自家大哥那兒也就不安穩。
這對他們兄弟的發展,沒有好處,對未來匡扶漢室,也無好處啊。
劉表一病倒,便是各種牛鬼蛇神都要出來混上一混了。
關羽内心再次如此感慨,随後又不得不放下這些,因爲……他得好好鎮着益州。
鎮着益州的同時,還得按照黃月英的要求,大力推廣冬麥夏稻的法子,拜訪益州有才之士,修訂蜀律,同時待得一切完善後,盡可能的将益州世家打散,推廣計口受田制度。
所以,關羽沒有太大時間去感慨什麽。
他不是益州人,想要在益州做好黃月英交代的這些事,那得費上不少功夫。
當然,這些事情蔡瑁都不知道。
蔡瑁隻知道荊州要把益州收到囊中,關羽就得好好整合一番才能形成戰鬥力。
至于益州世家的結果,他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擔心。
因爲這些世家他都不熟,且……即便有朝一日荊州世家們也到了這個地步,他仍然不會擔心。
畢竟,黃月英是他外甥女。
他蔡家,到底是豪族,連荊州牧都得懼怕幾分的豪族。
他又有何可以懼怕的呢?
“如此,辛苦雲長坐鎮益州了,待得掃除其餘幾個不臣之地,瑁便要先行班師了。”
“無妨,蔡将軍自去便是。”關羽摸着胡子,笑着道,“如今益州各世家均欲及早推廣冬麥夏稻之法,又欲及時修建青灰路……隻會配合關某,而不會給關某下絆子。”
蔡瑁也是笑着點頭。
……
楚安。
黃月英收到了蒯越的信件,對于劉琮的反應,那隻有一個詞,無語。
劉表到底是怎麽養兒子的。
劉琦拉胯也就算了。
劉琮好不容易有了些長進還是拉胯。
哪有靠仁德能争天下的?
作爲一方諸侯,可以仁德,但是要有武力手段,沒有武力手段的仁德,隻是軟弱。
就好像前期的劉備,沒有強大的武力手段,在哪裏都是站不住腳。
即便有仁德之名又如何?還不是各處爲家,連個落腳之處都是别人給的。
所以,她實在不太理解劉琮現在的腦回路。
荊州不整合南方各州,等着曹操打過來舉手投降嗎?
好吧,雖然曆史上也是這麽演的,但那是劉琮無可選擇。
但是在此時,蔡瑁、蒯越以及一衆荊州世家,都不看好曹操,難道還有人會如曆史上一般勸說劉琮投曹?
她是真不知道張允到底和劉琮洗了什麽,能把劉琮的腦子帶歪成這樣。
但這些,都是鐵闆釘釘的告訴她一個事實:
劉琮這人,她已經無法争取了。
她得啓用她一開始就準備好計劃了,原本……她這計劃還因爲劉琮有所修改的,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這些事,黃月英也都再一次的告知了諸葛亮結果,對方隻是笑着點頭表示知曉,也沒有說些其他什麽話。
黃月英知道,在諸葛亮看來,劉表一家子……也很難扶得起來。
本就不抱有期待,當然就不會有所失望。
“還是兄長看得透徹。”黃月英不得不感慨。
諸葛亮失笑,“阿楚礙于身份,有些束縛,在所難免。”
黃月英很認同的點頭。
有一說一,如果劉表一家子不是她家親戚的話……她還真沒這麽多顧慮。
不過,對方既然不接受,那就沒有辦法了。
她的前路,可不止劉琮這一個選擇。
……
七月中,押送劉璋的車馬,才到了葉縣。
劉備聞之,急忙出城迎接,而後,就看到了被押在一個巨大囚車之中的劉璋。
一時間,劉備也愣了。
雖說,對外名義來說,劉璋是“自己”發布了那罪己的檄文,但實際上……劉璋就是被荊州算計了。
結果,被算計的劉璋,竟然是一路以囚犯之禮運到荊州的?
此時,押送劉璋的隊伍負責人也對着劉備見了禮,奉上了關羽的信件以及襄陽那邊的命令。
全部看完後,劉備沉默。
按照關羽的說法,劉璋的罪責……的确是有的。
守土不盡職,也不能平衡地方,更不能改進民生……可以說是屍位素餐。
且,荊州需要劉璋這一路被囚車押送的作秀。
唯有如此,荊州才是把這一場代天子牧守益州的戲……也給做了下去。
簡而言之,這手段……極大的增強了荊州的政治地位。
是以,劉備沉默了。
不能因爲一個人的平庸,就把所有罪責都推到這人身上。
可……若這樣的做法是對所有百姓有利,他心中似乎又能接受了一些。
再看襄陽那邊的信件,他便清楚……到底爲何把劉璋送至葉縣了。
劉琮……真的和黃月英他們關系鬧僵了。
這讓他也有些擔心。
“主公心有不忍?”一旁,徐庶見着劉備的表情變化,便是知曉劉備心中所想。
劉備點頭,“是不忍,益州成這般模樣……并不全是一個人的過錯。”
徐庶于是也點頭贊同,随即又道,“可他坐在了益州牧的位置,那就是他的錯了。”
劉備看着徐庶,緩了幾秒鍾,才理解了徐庶的意思。
的确,劉璋做不好益州牧不是他一個人的錯,可正因爲如此,他自知自己做不好,便該及時尋求賢才或者自請下野,把事情做好才是。
“元直說的是。”劉備接受了這個說法,接着便沒有着急令人請劉璋出囚車。
至少,不能在這麽多百姓面前放劉璋出來。
……
囚車上。
劉璋早已麻木。
一路從益州被押送到荊州,除去吃喝不愁外,他連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被限制的死死的。
如今到了葉縣,他也親眼看了看這座聞名天下的堅城,又見到了押送自己的侍衛隊長對着另一中年男子行禮,便知道,自己終于要下囚車了。
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包括,也聽了自己的那些罪己的話術。
簡單來說,荊州需要這一場政治作秀來确定在南方的領導地位。
同樣的,荊州也需要真正的整合南方各州的力量去對付曹操。
可惜,他未曾早些看清楚形勢……還指着劉表父子能在平定益州内部一些勢力後繼續讓他安穩的當個州牧呢。
早知今日,他便把這益州牧的位置,早給讓出去了。
……
葉縣百姓們對着囚車指指點點。
“聽說這是益州牧呢!”
“州牧那大的官!”
“咋還坐囚車呢!”
“嗨……做官沒做好呗!沒讓自己管的百姓吃飽飯!”
“啊?那要按這般标準……豈不是全天下幾乎所有官都得坐囚車哦!”
“就是啊……可咱們葉縣的官肯定不用!”
“哈哈哈哈!”
這些話,劉璋聽得清楚,本就蒼白的面色……更蒼白了。
這些人什麽意思,竟無階級之分,以下犯上?
這讓他堂堂漢室宗親的臉面放到何處?
好在,車馬沒停多久就進了城,随後,他被安置在了一個小院中。
他也終于是,下了囚車。
他孤身一人被囚車押送至此,還不知家人如何呢,心中悲戚,隻覺得與荊州這仇……不共戴天。
可他還未再多想,便見得自己幾個兒子齊齊整整的出現,跑着過來抱着他哭。
“父親,您可終于是到了啊!”
今日份的。
這幾天在外地,着實有些忙,更新上不及時。
待得之後回上海,會及時補上。
月末了,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