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善于用兵,講究兵貴神速,所以接到聖旨後,動員了一番,兩日後,便開始下手,對長江南岸的唐軍發起攻伐。
在蕪湖城外,有李繼勳和王審琦駐軍三萬精銳人馬,又從楚地征兵兩萬,用五萬人把蕪湖城給圍住,困住了城内的林仁肇。
但是,宋軍也不攻城,就是包圍起來,不讓林仁肇異動和出城。
而曹彬派出衆多猛将,水路、陸路兵法,在采石矶的下遊,搭建浮橋,輸送過去三萬人馬,從東向西,進攻采石矶的營地,而水路兩萬水師,從江面上,也準備對唐軍營地進攻。
就這樣,采石矶的大營,處于腹背受敵的局面。
如果比水師實力,南唐水師絕對不比宋軍水師弱,甚至在戰船、水卒個人能力上,都是南唐水師更強。
但是,宋軍勝在陸地馬步軍強大,騎兵沖鋒,步兵跟進沖殺,在山地中卷土而來,猶如山崩地裂一般。
唐軍沒想到宋軍會繞到了下遊,從他們方位薄弱的陸地後方殺來,倉促迎戰,有些力不從心了。
鄭王李從善聽聞消息大吃一驚,身穿铠甲,帶着一些裨将來到了營盤外的高坡上,遠遠望見宋軍千軍萬馬,從遠處奔騰而來,直奔采矶石大營的後方山坡防線。
三裏外,烽火台已經燃起了狼煙,駐軍在那裏的第一道防線,即将要與宋軍交鋒,硬碰硬了。
這第一道防線,隻有幾千唐軍,此時面對宋軍的沖鋒,感到了一種畏懼和驚恐。
因爲宋軍騎兵太過兇猛,長刀所向,鐵蹄沖鋒,氣勢太過雄壯了。
隻見剛射出幾輪箭矢,還沒有傷到宋軍都少人,那五千騎兵,已經狂奔至眼前,迅速交鋒。
“殺殺殺!”
宋軍騎兵大聲呼嘯,揮舞大刀,不斷劈砍,
“咔嚓咔嚓!”之聲頓時響起,厮殺開始。
唐軍的這批步兵,體格不如北方人強壯,面對身高馬大的宋軍騎兵,唐軍已率先膽怯了。
一個照面,便已經丢盔卸甲,鮮血噴濺,潰不成軍。
遠遠望去,隻見猶如鋼鐵洪流一般沖擊着唐軍,使其不斷的後撤,仿佛孩童一般,根本無從抵抗。
就如同弱小的人類,面臨眼前山崩泥石流的沖擊,個人的力量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不得不說,宋軍的騎兵,确實勇猛過人,兇猛向前,勇不可擋。
“快撤呀,宋軍打來啦,根本抵抗不住!”
“快撤回大營,守不住這道防線了。”
唐軍丢盔卸甲,開始不要命的逃散,因爲隻要慢了,就會被宋軍砍殺。
這幾千唐軍中,馬匹不足三百,無法對抗,步兵甲士掉過頭,都是在撒腿狂奔,但是他們如何能快的過宋軍的鐵奇,于是肉眼可見,唐軍甲士不斷被砍殺,斷頭殘肢,真實血腥和殘酷。
鄭王李從善,站在山坡看到這一幕,感覺到了心驚肉跳,宋軍将士的悍勇,出乎他的意料。
眼下,局面又是前後腹背受敵,李從善何時指揮過這等局面,有些慌了陣腳。
“魏将軍、張将軍,你二人速速拿着本王軍令,帶兵三萬,嚴防這裏,絕不能讓宋軍攻入采石矶大營,否則,營地便無法守住了。
魏明和張铮抱拳道:“是,鄭王殿下。”
二人抱拳,臨危受命,他倆都是都指揮使的職務,算是軍中偏将,帶了麾下幾名都虞侯,快速指揮兵馬,在大營的背靠山地,布置下盾牌陣、槍林陣。
李從善臉色凝重,看着前方唐軍,兵敗如山倒,被宋軍完全壓制了,簡直一邊倒的局面,心中有些憋屈和擔憂。
這才是宋軍的真正實力嗎?
李從善以前在京城内,自诩也翻過兩本兵書,甚至自負有一些治國能力,隻不過被兄長李煜搶先登基了,自己成爲了沒有實權的親王,所以才無法施展抱負。
但是,此時看到這等場面,不禁有一些懷疑,自己能擋得住嗎,可以指揮八萬大軍,守住國運嗎?
“報,啓禀鄭王,江面上宋軍發起的水師進攻!”
“大宋連水師也出動了?”鄭王十分不解,既然宋國既然已經答應了議和,爲何宋軍還要進攻?
他現在還不知蘇宸遇害、唐宋議和已經被廢的消息,所以充滿了疑惑。
“樊烨,你回軍營負責督戰,傳令下去,水師全面迎戰!”
“喏!”麾下的偏将樊烨,抱拳領命,轉身帶人回軍營督戰了。
李從善放心不下這邊的宋軍沖擊,所以留下來。
此時,宋軍還在沖鋒,掩殺在後,在追殺着逃亡的唐軍士卒。
終于,逃兵進入了第二道防線的一箭之地,弓箭手紛紛放箭,以四十五度斜着朝上射出,然後落在一箭之地處,要切斷騎兵的追擊。
但是,騎兵很快就沖過去,冒着箭雨,并不放過逃亡的唐軍,也是作爲一種掩護,這樣唐軍也無法正面射箭。
第二道防線,這已經是采石矶大營背靠的山坡,若是此陣地被宋軍攻破,那麽宋軍便可從山坡向下俯沖,直接馬踏聯營,那種局面出現,采石矶大營就無力回天了。
于是,兩三萬的唐軍站在山坡上,手持長槍,微蹲在地,布成槍陣,要正面迎接宋軍騎兵的沖撞。
“殺啊!”
哪怕前面有槍林、盾牌牆,阻力重重,但宋軍的騎兵,仍然熟視無睹,鐵了心要搏命的打法,勢要沖破這個槍林陣。
隻見第一波騎兵已經沖至,呼嘯而上,緊接着,就看到這些戰馬被唐軍亂槍刺破,上面的宋軍騎士,利用騎馬的沖擊,揮刀向下劈砍,砍飛兩顆人頭滾落,但他自己也被馬下的長槍,刺落于馬背,戰馬和騎士頓時被刺出無數窟窿,完全是自殺式的打法。
但這種氣勢和沖撞力、破壞力,都十分驚人。
幾排的唐軍士兵已經被沖垮,而第二波騎兵再次撲上,要不斷的壓縮唐軍的防線,威懾唐軍的膽氣,徹底在氣勢上壓垮唐軍,這就是宋軍的打法。
李從善看到這一幕,手心都是冷汗,感到了全所未有的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