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蘇宸來到白府,是來給白老爺子複診的。自從半個月前,白奉先中毒卧床,不省人事,後來雖然蘇宸和劉神醫聯手治療,清除了白老爺子體内的毒素,但是依舊留下後遺症,半身不遂的毛病還在。
接下來,就是如何治療這個卧床偏癱的難疾了。
蘇宸在白奉先房内,給他把脈聽診後,說道:“脈象趨于穩定,體内毒素基本清空,但是許多神經被麻痹,加上年紀大了,心腦血管堵塞等關系,由于中毒引發了其它疾病,促使了中風的發生。”
白素素和屋内的白家人,根本無法全部聽懂,什麽神經、心腦血管之類的醫學專有詞,在唐末宋初還沒有出現,而且她們又非學醫者,隻能聽個似懂非懂。
“蘇宸,那接下來該如何治療,祖父他……還能治好嗎?”白素素關心詢問。
蘇宸搖頭歎道:“機會不大,隻有四成把握吧。”
白素素的母親甯氏和父親白守仁聞言,都露出驚訝之色,因爲他們私下請過其它郎中,都說很難治愈了,把握不足兩成,這蘇宸竟然說有四成,已經提高了一倍多。
“年輕人,口氣未免太大了吧!”白守仁聞言,有些不相信。
甯氏白了丈夫一眼,道:“蘇公子才學過人,醫術無雙,他既然說有辦法,那必然有辦法了。”
白守仁輕哼道:“光說有是沒用,不論是二成,還是四成,都沒有治好的把握,又有什麽用,隻是大話而已!”
“爹,聽蘇公子把話說完!”白素素在旁安慰勸說。
蘇宸不知道爲何這白守仁對他有一些怨言,難道是因爲父親蘇明遠當年沒有及時回來治好他,所以心存怨恨?
還是……得知他最近已經跟素素退婚,所以做父親的,有責怪之意?
蘇宸并不清楚具體原因,不過看在白素素情面上,并不跟這殘疾的白守仁計較,心平氣和道:“白爺爺半身不遂,在患側僵硬拘攣,舌紅,苔薄黃,脈有弦症,卻不見手足浮腫,說明這個半月服用的補陽還五湯已經起了作用,不過,這個中風較爲複雜,前期那個湯藥對症,到了現在,則要針對剩餘病症,更換藥方了。”
幾人都驚愕了:“更換藥方?”
蘇宸說道:“不錯,可用我最近根據祖傳藥典,研制出的一種新藥方,名爲‘抗栓再造丸’,融合了黃苠、三七、穿山龍、草豆蔻、紅參、丹參、大黃、何首烏、威靈仙等二十九味藥,祛風散寒,理氣豁痰,透栓活絡,能夠有效祛除血栓,對中風、偏癱等有更好效果。”
這哪是他研究出來的,而是後世中醫院最常用的一種治療腦血栓和中風後遺症的藥,隻是被他背下過!
白素素眸光看着蘇宸,詢問道:“宸哥,你新研制的……真的管用嗎?”
“用我的人品擔保!”蘇宸要力證新藥方有大用。
見到三人面面相觑,将信将疑的樣子,他隻好改口說道:“用我的詩詞才名做擔保,你們總能信了吧?”
白素素噗嗤一笑道:“我信得過你,不必如此。”
甯氏也含笑道:“蘇公子醫術高明,咱也是信得過的。”
白守仁則沒有再搭話,本來蘇宸過來救人醫治,就是好心出力,他若是再挑三揀四,未免太不識擡舉了。
雖然因爲殘疾之後,性格變得古怪不少,但基本的好歹,他也能分得清。
蘇宸繼續說道:“可能還要用上艾灸、施針等配合,再服用抗栓再造丸,效果便更好了,一兩個月過去,白老爺子的病情能夠好轉一些,後續能夠神志清明,開口說點話了。”
白素素聞言,臉色有些激動,哪怕平時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這個時候,聽到自己在乎的長輩還能夠開口說話,興奮不已。
“宸哥,謝謝你。”
“沒事!咱們何等關系,道謝太見外了。”蘇宸微微一笑,在場有她父母在,自己不好再張口提銀子的事,大煞風景了。
甯氏聞言,則嘴角溢出笑容,她的目光看着蘇宸,就如同丈母娘看女婿,愈發順眼了。
“蘇公子,接近晌午了,不如留下來用午膳吧。”
“這個……”蘇宸剛要拒絕,但是感受到白素素犀利的目光望來,他頓時順應說道:“那就打擾伯父伯母了。”
甯氏笑着說道:“不打擾,都是一家人,你屢次幫助素素,度過白家的難關,我們還沒有機會宴請緻謝,正好在一起邊吃邊聊。”
蘇宸拱手行禮,事已至此,他隻能留下用膳了,隻是心中還是有點别扭。
甯氏推着丈夫出了房間,蘇宸和白素素對視了一眼,輕聲道:“爲何要留我用膳啊?”
“那你就要問我娘去了。”白素素淡淡一笑,轉身婀娜離開了。
蘇宸算是發現了,這個白素素跟以前剛認識時候的冰冷女神,已經不大一樣了,變得時而狡猾時而可愛,時而腹黑時而溫柔,仿佛有多面孔一般。
反正白素素的心思,蘇宸是猜不透的!
午膳準的很快,因爲白府的大廚不少,接到菜名之後,一炷香的工夫,就做滿了一桌豐盛菜肴。
蘇宸陪着白守仁吃酒,而白素素和甯氏則細嚼慢咽,吃着飯菜。
氣氛有些怪異,蘇宸也不好多說話。
這時候,白守仁自顧地飲了酒,放下酒盅,然後目光看着蘇宸,借着酒勁喝問道:“你小子,對素素退婚了?”
蘇宸聞言,差點噴酒出來,沒想到白守仁會當面在酒桌上質問出來。
“白伯父,這件事,是我和素素經過友好磋商,都覺得這門婚事難以進行,這麽拖着對彼此都沒有好處,而且長輩當初錯誤決定,爲此影響了素素,我這也是爲了她好!”
“爲她好?”白守仁目光轉冷道:“你若真爲她好,這些年便不該藏拙,故意弄得聲名狼藉,纨绔不堪,有意躲避這門婚事,若是你少年時候變現能夠正常一些,或許這門婚事,早就成了。”
蘇宸心中也是無奈:可不是自己藏拙,故意裝作纨绔,而是以前的蘇宸,就是一個纨绔!
白素素大囧,在旁輕聲勸道:“爹,都過去了,我和蘇宸,也許沒有這個緣分。”
“哼,是他沒這個福分!”白守仁冷冷一哼。
甯氏見場面尴尬,岔開話題道:“别說氣話,來,大家繼續吃菜!”
蘇宸聽說白守仁雙腿不能動彈之後,性情大變,跟這母女平時也沒有好臉色,交流出現困難,此時對着他這位外人時,反而在爲他女兒抱不平,可見他也是有些父愛的。
“沒心思吃了,我出去透透氣。”白守仁心情不好,雙手操控着坐下的木輪車,就要離開酒桌。
蘇宸看着他的身形,側歪的坐姿與完整的雙腿,忽然說了一句:“能讓我看一下你腰椎的傷嗎?說不定還有辦法醫治一下。”
白守仁聽到他的話音,忽然停下,雙手有些顫抖,然後一點點轉過身子,目光如劍盯着他,大聲道:“你說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