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祁寒酥和謝清栀來找過我了。”路清明自然地遞上了一張錦帕,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顧長生心中咯噔一聲,強作鎮定道:“啊?她們去找你了?是不是我們的假扮道侶計劃太成功了,所以她們急了?”
路大帝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哦?是這樣麽?”
“不然還能是怎麽樣?”顧長生當然不可能主動自爆說自己去找了酥酥之後被她的眼淚弄得心軟了。他試探性地問道:“她們找你…說了什麽?”
“你和她們這麽熟,要不你來猜一猜?”
顧長生:“……”
“猜就不必了吧。”顧長生苦着臉道:“其實我和她們也不是很熟…”
“她們跑過來和我說,以後就把你讓給我了,大家還是好姐妹,不能爲了一個男人掐得死去活來。”路清明悠悠道。
“哦對,我們三個還一起建立了一個紙鶴連結。”
“所以…咱們的計劃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路清明沒有正面回答,隻是淡淡道:“後來她們兩個人分開了之後又偷偷找我建立了單獨的紙鶴連結,并且在裏面偷偷說對方的壞話。”
顧長生:“……”
什麽?無間道要在劍宗翻拍了?我這個主演怎麽沒收到消息?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顧長生一臉懵逼,他沒有想到女生宿舍經典三個人四個群聊的事情會發生在他的翅膀們之中…後期要是加上個小貔貅,那不得發展到四個人七個群聊?
“路師姐,這會不會是計呀。”顧長生裝作一臉憂慮地道:“我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來都很忠誠,就怕酥酥師姐和謝師妹跟你玩心眼子啊。”
“你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爲什麽會覺得我看不出來?”路清明反問道。
“那您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将計就計。”路清明嘴角泛起了一絲殘忍的微笑:“我倒是很想看看她們兩個牢不可破的同盟分崩離析互相扯頭發時候的場景。”
顧長生心說你這還用想?直接一黃毛殺兩聖女的毒計用出來,酥酥和小綠茶那還不得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你剛剛去哪裏了?”路清明收斂了幾分笑意,斜着眼輕輕瞥向他狀若無意地道:“裴檸檸好像也不在。”
“唉,别提了,裴師妹被拐騙去天衍宗了。”顧長生歎了口氣道:“她的萬法源體隻有在那邊才能得到穩定,并且發揮潛能的極限,之前天衍宗掌教已經來過一次了。”
路清明如雪的眸光微微一凝,繼續平靜地問道:“那她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短則三五月,長則三五年吧。”顧長生攤了攤手道:“畢竟萬法源體這東西誰也不知道穩定的概率有多少。”
“路師姐…路師姐你怎麽了?”
顧長生伸出手在路大帝眼前晃了晃,似乎是察覺到了她有些失神的模樣。路清明回過神來輕輕低垂下了眼簾,有些遺憾道:“看來近期見不到裴師妹了。”
不行,不能笑,但是…最礙事的家夥已經暫時消失了,照這個樣子接下來支配這頭好人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我會成爲新世界的女主角.jpg
至于祁寒酥和謝清栀?呵,土雞瓦狗聯合起來也就是捆在一起的土雞瓦狗,更别提她們還沒那麽團結了。
“看來你方才的情緒低落就是因爲裴師妹的離去了。”
顧長生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他這點表情變化自然是逃不過路清明的視線的,見到顧長生心事重重的理由好像還另有玄機,路大帝不自覺地輕輕蹙起好看的眉頭。
莫非還有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
“咱們不說這個了…路師姐,最近宗門在籌備祭劍大會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是會出面的,你要小心…”
“小心搖光域的内鬼,是麽?”路清明淡淡道:“掌教已經告訴我了。”
顧長生聞言有些錯愕,不過很快也了然了,他告訴劍宗掌教當年昆侖界的内鬼可能潛伏進了搖光域也有一段時日了,這些天裏他自然不會閑着,一定會用自己的方法去查證,得到确定的答案後告訴路清明這個劍宗的未來希望,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你知道那些是什麽人麽?”路清明開口問道。
顧長生遲疑片刻,緩緩搖頭道:“目前我也不曾知曉,隻知道曾經有一群人破壞了仙域山河圖煉制的進程。”
“以一個仙域煉化爲山河圖?”路清明的眸光也有了幾分錯愕,似乎也對如此操作感到了一絲震撼。
究竟是怎樣瘋狂的家夥,才會想到這麽瘋狂的操作?
“對,而且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顧長生頓了頓後看向了四周,忽然牽起了路清明的手傳送去了天權古路。
突然回到了略顯熟悉的場景,路清明微微一愣,旋即向顧長生投去了一個疑惑的視線。顧長生輕聲道:“最關鍵的是,我們不知道昆侖界的那些大能煉化山河圖的目的是什麽,天衍宗在這裏面究竟扮演了什麽角色?”
“你是懷疑…”路清明似乎明白了顧長生的意思。當年昆侖仙界的幾大仙域接連毀滅,進程實在太快,而他們這一群修仙後裔都是當初逃難到被稱爲蠻荒之地的老弱病殘留下來的,對于當初事件的核心真相知之甚少。
如果煉制山河圖,并不是爲了救世,而是滅世呢?
“你有辦法去查探當初的真相?”
顧長生猶豫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還未開口多說些什麽,路清明便注視着他的雙眸輕輕道:
“我和你一起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像是在征求顧長生的意見,反倒像是平靜地說出了一件類似出門買個早餐之類的小事。
“可是那邊很危險的诶…”
“你一個化嬰和我歸墟講危險?”路清明反問道:“這會不會太荒謬了?”
顧長生:?
怎麽我結丹的時候大家都在歧視結丹,好不容易化嬰了,你們又開始歧視化嬰了呢?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顧長生苦笑道:“路師姐,你别看你現在是歸墟大境的修士,在這裏可以傲視群雄,可到了那邊你跟我一個化嬰的沒什麽兩樣。”
“你也說了我去了和沒去一樣,爲何不讓我去。”路清明平靜問道:“你在怕什麽?”
“我怕咱們倆一起回不來。”顧長生歎氣道:“我這個人雖然沒什麽拯救世界的熱血和夢想,但如果真的有辦法做一點事情可以救很多人的話,我也不會去拒絕。”
“可我不希望爲了這麽一個虛無缥缈的目标犧牲我在乎的人和事,哪怕是一丁點也不行。”
“那好。”路清明點了點頭,目光依舊是那般清幽冷冽:“你拯救世界,我拯救你。”
顧長生:“……”
這是哪裏的中二熱血少年漫裏的台詞,很羞恥的好不好啊…顧長生捂着臉有種想要滿地打滾的沖動,可心底某塊柔軟的地方卻像是被擊中了一般忍不住輕輕顫抖。
壞了,被這姑娘給撩到了!
小貔貅呢,小貔貅回來救一下啊,你家要被偷了!
自打拿到了昆侖玉并且誤打誤撞回溯了上古之後,顧長生就隐隐察覺到了自己對于搖光域的意義可能不止是一個簡單的黃毛大帝那麽簡單。或許當初昆侖仙界面臨的滅頂之災,有朝一日真的會卷土重來。
他所面臨的這條路注定是孤獨的,沒有人可以陪伴他,哪怕是最親近的小貔貅也幫不上多大的忙,可現在忽然有一個姑娘站出來說願意陪你,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假的。
“路師姐,你這樣很犯規的。”
“有麽?”路清明幽幽道:“某種意義上來講因爲是你犯規才對,是你搶了我當救世主的活,我當然要爲自己找一點事情來做。”
顧長生聞言話頭一滞,想反駁卻沒什麽可反駁的…如果他黃毛大帝不出現崛起的話,按照原本的世界線軌迹好像确實應該是路大帝強勢回歸拯救搖光域。
我特娘的還真成了她的替身了?各種意義上都替了?
“我們什麽時候去。”路清明問道:“要不要先一起留下個遺言什麽的。”
“幹嘛說得那麽悲壯,搞得好像咱們倆要殉情似的。”
“我們要是殉情了,最該哭的難道不是祁寒酥她們麽?”
顧長生想象了一下酥酥和小綠茶趴在他的墳頭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忍不住掐滅了這個念頭道:“呸呸呸,誰說咱們要死了?我顧某人可從來沒說過。”
“放心好了路師姐,我可不忍心你這麽漂亮的仙子死在時光長河裏沒有掀起一點浪花,你可是注定要曠古爍今的一代天驕呀!”
“我不漂亮你就忍心看我死了?”路清明忽然冷不丁地問道。
“……”
“路師姐,你這句話是個僞命題。”顧長生求生欲極強地道:“隻要是你,我就不會忍心看你死在我面前…之前那一次我不是已經證明過了麽?”
路大帝的小臉微微一愣,旋即瞬間變得羞惱不已,如雪的眸光透露着淡淡的殺氣:“怎麽,你還想梅開二度再來一次?”
“咳咳…路師姐,我們聊正事。”顧長生取出了昆侖鏡道:“祭劍大會沒有多久了,咱們事不宜遲快點穿越吧。”
“穿越…?”
“就是用這個法寶回溯上古。”顧長生說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偷偷取出了時間節點在這個時候存了個檔。
萬一不小心快暴斃了,還可以讀檔複活呢。
路清明的眼神中掠過了一絲驚疑,不過想到是顧長生,忽然又覺得一切合理了起來。
劍宗第一定律:發現有人在整一種很逆天的活——查看身份——是祁寒酥;
劍宗第二定律:發現有人擁有很逆天的法寶——查看主人——是顧長生;
“那我們走吧。”路清明起身語氣平靜道。
“等等,路師姐你就這麽去?”顧長生臉色古怪道:“咱們可是要去昆侖界,那兒可不是咱們搖光域可以比拟的”
“你有話直說。”
“咱們這趟去可是爲了查明真相,當然要掩人耳目了…爲了不引人注意,我提議咱們的身份可以适當地做一些僞裝…比如你當我的貼身劍侍之類的…”
路清明:“……”
“爲什麽不是你當我的劍侍。”路大帝面無表情地問道:“我歸墟當你化嬰的劍侍合理麽?”
“正常情況當然不合理,但是一旦有了一套衣服之後,一切就合理起來了。”顧長生說着從乾坤袋中取出了當初壓箱底的太初滌塵袍,流光一現穿戴在了身上,呈現出來的赫然是一個豐神俊秀的太初弟子形象。
路清明:“?”
“路師姐有所不知,這是我搞到的一套太初宗門弟子的制服,有了這套衣服,咱們也就相當于有了一個護身符了,畢竟哪個不開眼的敢去挑釁太初宗門的威嚴?”顧長生得意地道:“而作爲高貴的太初宗門弟子,我有一個比我修爲高的劍侍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路清明:“……”
雖然他說得很有道理,但還是好氣…
可惡,被他裝到了!
放在平時心高氣傲的路大帝怎麽可能會答應當顧長生的侍女,但現在似乎并不是在乎這些的好時機。更何況她其實也很想回一趟昆侖仙界,去看看太一劍宗的前身:太初宗門究竟是怎麽樣的輝煌恐怖。
甚至于…說不定還有機會在那邊把太初傳承最重要的太初之氣給入了門?
糾結了片刻後,路大帝艱難地同意了這個請求,不過在她的再三要求之下,顧長生還是把侍女改成了護道者這個聽起來更符合她氣質的身份。
畢竟誰家劍侍要是這麽漂亮,那還修什麽劍?直接光速切割劍宗加入合歡教了好吧!
念頭微微閃過,顧長生牽住了路清明的小手,将一塊昆侖玉嵌入昆侖鏡之上,刹那間白光閃爍,他和路清明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搖光域之中。
在他們二人消失的瞬間,太一劍宗深處某個荒古劍冢裏忽然傳來了一聲幽幽的輕歎,片刻後,太初劍冢又恢複了原本的死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