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兩個燭離教歸墟強者還在那兒讨論着自家聖女會如何如何拿捏顧長生得到想要的情報，殊不知就在一門之隔她們寄予厚望的聖女兩隻團子都被某個全靠抱路清明大腿的混子拿捏得死死得，自己還捂着嘴不敢發出聲音。
在她們眼中，顧長生的崛起之路都是牢牢綁定了天權古路裏的路清明，雖然不知道他用的什麽辦法聯絡上了搖光域第一天驕，但在外界大多數人看來，他這個劍宗新秀确實有點名不副實的意思。
神，是僞造的。他生涯的首冠，他的榮譽，是混來的。
他，隻是黃毛，是聖女的小偷，打到手抖，全靠隊友。
外面的兩個歸墟大能沒法突破山河圖的屏蔽聽見裏面，可裏面卻是可以聽見外面的。眼瞅着這些家夥居然這麽編排自己，顧長生不自覺地挑了挑眉。
神特麽聖女的小偷…不過這話好像也說得沒錯。但你說我全靠隊友是不是尬黑了？第六峰不是全都是我在carry的？
顧長生：你說的對，但我就是能怼你們家聖女啊。
而且還能輸出得再狠一點。
妖女小姐姐心中叫苦不疊，恨不得沖出去讓外面的兩個人别說了…你們倒是說得開心了，到頭來受傷的隻有我一個人好不好…
而且這種play…很羞恥的！
泡芙妖女媚眼如絲，腳踝處的小鈴铛鈴音清脆。這清脆悅耳的鈴聲一直有規律地響動着，直到被一聲好聽的輕吟徹底蓋過去後，一切才仿佛雨過天晴般平靜了下來。
被懲戒過後的晏兮明顯安分了許多，顧長生坐在椅子上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他似乎察覺到了自己情緒的異樣——明明一開始完全沒打算懲戒妖女的，爲什麽後面還是變成了這樣的結局？
是因爲裴師妹走了，我心裏不開心需要發洩，還是因爲這混沌邪惡的狀态才是我的真實面？
顧長生忽地想起了自己化嬰之時曆經的心魔大劫，那個時候善惡兩念各自控制着他的身體，每一面都相當極端。
善念白得像聖母，估計就是被捅了一刀也能冷靜思考對面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而惡念又狂拽邪惡到無法無天，哪怕走在路上好好的被人看了一眼也會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已有取死之道。然後沖上去和他幹架。
作爲自己進入修仙界認識的第一個人，或許單純可愛的小貔貅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錨點，讓我提醒自己不要偏離本心？如今她走了，我内心的惡開始複蘇擡頭了？
壞了，我要成大反派了？
妖女小姐姐原本在乖巧懂事地幫顧長生清理戰場，心思玲珑的她很快察覺到了顧長生的異樣，遲疑片刻出聲問道：“主人…可是有什麽心事？”
顧長生回過了神來，神色冷漠平靜地望了她一眼：“沒什麽…把衣服穿好起來說話。”
泡芙聖女臉上的殘霞還未褪去，聽見顧長生不肯向自己透露心事不免有些黯然，心說莫非還是櫻桃吃少了？
可我看他這次出貨挺快的啊…
堅信天道酬勤的晏兮暗暗下定了決心回去再買個十幾斤櫻桃來練練嘴。她故作怯生生我見猶憐的模樣，輕手輕腳穿好了衣服。顧長生見她穿戴整齊後這才淡淡道：
“有個問題問你，你們燭離教的那個逃命的功法，是不是叫混沌燭心決？”
晏兮微微一愣，沉吟片刻道：“主人說的可是用本命心燭在危機時刻替死的功法？”
“不錯，就是你之前幾次三番逃脫的那個。”
一提起這個晏兮不免幽怨無比地看了他一眼，心說本小姐要不是淬煉多年的心燭短時間内全都被霍霍光了，我至于會被你給…
冥冥之中的一切似乎都有定數，若不是她的本命心燭有了空窗期，顧長生也不太可能會以下克上抓住晏兮。而晏兮之所以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顧長生的麻煩，除了想知道天權古路的事情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在顧長生身上損失太大，想要找回場子來。
“那個功法喚作陰陽燭心決，是本門上階功法改造而來的。那個上階功法，正是主人口中所說的混沌燭心決。”
顧長生聞言微微一愣，旋即深深蹙起眉頭。燭離教也是源遠流長的一個上古大門派，會根據搖光域的具體環境調整他們原來的功法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畢竟現如今搖光域的所有道統傳承，其實都是經過了第一代人的改造的。
原本的昆侖大界裏結丹隻用一座天宮，便可借此化嬰、歸墟。化嬰也是隻需要一次蛻變就能進階。在昆侖界的傳承裏，天宮多了或是化嬰蛻變次數多了，都會導緻不夠純粹而影響後面的上限。
可是到了搖光域之後，靈氣濃度和環境都不适合原來的法子，諸多大能隻好改用數量彌補質量。雖然更容易修行了，但是上限也相當于被削弱了。
他們的宗門祖師既然能夠改造這混沌燭心決，是不是就說明這功法還在他們手上？
那我要是學了，會不會被誤認爲是偷學功法啊？
“你們宗門内可還存有混沌燭心決的修行功法？”
“不曾。”晏兮搖了搖頭道：“唯一一個會此功法的祖師在創造陰陽燭心決後不久便隕落于一次大戰中的，不曾留下完整版的混沌燭心決。”
“你的意思是…現在就算給你們混沌燭心決，你們也沒辦法修行？”
“不是。”晏兮解釋道：“是混沌燭心決所需要的材料和天材地寶質量太高，祖師們當初也是擔心搖光域貧瘠，無法支撐起後續越來越多燭離教弟子的掠奪修行，所以才創造出了陰陽燭心決給普通弟子修行。”
擔心搖光域貧瘠？顧長生微微一愣，這個理由怎麽聽起來那麽假？你确定這不是打算把一個功法閹割一下分開賣麽？
有錢的高層弟子修煉完整版，沒錢沒地位的就修煉閹割版…從管理的角度上看這樣的安排還挺…挺像是那些仙界高層能幹出來的事情。
顧長生腦海中靈光一現，像是抓住了什麽重點，想要仔細思索的時候卻又發現無從尋覓蹤影。
“主人若是想要此功法，奴家便想法子替你尋來。”晏兮咬着嘴唇楚楚可憐地道：“隻要能爲主人分憂，兮兒就算是被宗門發現免去聖女之位，也甘之如饴。”
顧長生：“？”
罕見！燭離教的聖女就是這麽出賣自己宗門的麽？
“不必了，我還不需要你在這種事情上暴露。”顧長生沉吟片刻忽然又道：“那你覺得，究竟是底蘊至寶混沌燭台對你們燭離教意義大，還是這功法對燭離教作用大？”
“自然是混沌燭台。”晏兮臉色古怪道：“不過那是長遠上來看的，短期内混沌燭台的好處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受益。但混沌燭心決這個功法意義在于可以迅速地極大增強燭離教的戰鬥力。”
顧長生聞言心中了然，似乎已經是做出了某種決定。晏兮見狀不由地心中咯噔一聲，試探性地問道：“主人，您是不打算交還混沌燭台了對麽？”
“你在教我做事？”顧長生微微眯起了眼打量道。
“奴家不敢。”
晏兮迅速垂下了眼簾，眸間的異色一閃而過。不交更好，這樣我就有機會可以通過睡服顧長生來拿到混沌燭台了~
苦心人，天不負！日啖櫻桃三百顆，我就不信顧長生以後看到我腿不會發軟！
某隻罕見妖女心底美滋滋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盤，忽然眼前一個東西一閃而過落到了她的懷裏。她微微一愣看着懷裏流光溢彩的精緻玉簡，玉封上的幾個黑金大字頓時讓她瞪大了眼睛…
這是…這是混沌燭心決的玉簡？
主人這是要獎勵我了麽？
淚目了，真的淚目了，沒想到當絨布球也有苦盡甘來的一天，而且還來得這麽快…
決定了，從明天開始每天六百顆櫻桃的特訓雷打不動，祁寒酥是吧？謝清栀是吧？我卷死你們！
這一刻晏兮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受的委屈都不算什麽了，恨不得當場撲進顧長生的懷裏嬌滴滴地喊上一聲主人。隻可惜顧長生接下來的一番話卻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别想了，這是最基礎的打造心燭胚子的流程，你學會了先替我打造一個胚子，然後我再自己慢慢淬煉。材料什麽的你先墊着，我到時候一起給你。”
燭離教的這特色心燭有一種胚子形态，這是需要花時間和精力打造的，正因如此燭離教弟子内部也會流通這些胚子，甚至隐隐有當成了貨币來使用的趨勢。
晏兮：“……”
當工具人也就算了，你居然還要我自己墊付材料錢？
絨布球也是會生氣的好不好！本小姐曾幾何時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女，你是不是真的以爲我不會翻臉！
“你的表情好像有點不情願？”
“主人看錯了，兮兒心中歡喜得緊。”晏兮無限幽怨地低下了頭，在心中不斷地安慰着自己…
别急别急，都已經開始給功法了，以後給法寶還會遠嗎？我晏某人就要創造一個絨布球崛起的大女主劇本！等我有朝一日翻身了，我一定要讓顧長生天天…舔我！
雖然絨布球這個詞本身就已經和大女主不怎麽沾邊了，但妖女小姐姐還是暗暗握緊了拳頭立下了宏願。
“你也可以給自己打造一個，今後若是你表現好的話，後續的打造功法也不是不能給你。”
這一番畫餅雖然很直白，但是對于一直被顧長生威脅的晏兮意義卻十分不同，她壓抑住心中的歡喜，低眉順眼地應聲道：“全憑主人安排。”
顧長生起身就要離開，末了似乎想起了什麽，遲疑片刻輕聲道：“過幾日便是劍宗的祭劍大會，到時候可能會出現變故，你自己小心。”
“什麽變故？”
“這不是你該問的。你隻要記住我的話就好了。”
“等一下，主人…”晏兮猶豫了一下緩緩道：“主人說的變故，是不是和路清明有關？我最近也聽到了一些傳言…”
“嗯？說來聽聽。”
晏兮一五一十地将最近外界流傳度較爲廣泛的一個說法告訴了顧長生，主要内容無非是有關天權古路背後的大隐秘。傳言古路内有一個死去仙域的終極傳承，誰能得到它就可以問鼎真仙…
顧長生：“……”
神特麽經典大傳承，要不要編一個武林至尊寶刀屠龍的順口溜啊？
“我想這應該是那些三宗五門裏别有用心的人爲了挑動整個搖光域對劍宗的敵視情緒而做的局。”晏兮開口分析道：“目的無非是爲了向劍宗施壓…”
顧長生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如果沒有回溯遠古的那段經曆的話，恐怕他也會和妖女小姐姐做出同樣的推斷，但現在看來…很明顯是有人急了。
……
顧長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推開房門告了個别後便悠然離去，兩個燭離教歸墟大佬連忙上前問道：
“怎麽樣，他怎麽說？”
“額…”
絨布球聖女微微一滞，硬着頭皮開始回憶剛剛顧長生說的那些無關緊要的話：
“他說…過幾天劍宗祭劍大會，讓我們燭離教好好帶禮物去慶賀。”
歸墟大能：“……”
你在裏面磨磨蹭蹭這麽久，就是跑來敲竹杠來的了啊？還打着路清明的旗号？還要不要臉！
“太氣人了，我早就說了這小子不是什麽好人！”
“簡直無恥，下回他再敢來我打斷他的腿！”
……
身後罵罵咧咧的聲音絲毫沒有影響到顧長生單手開高級飛舟的絲滑，他一邊乘坐飛舟一邊思索着下一步的計劃：
既然要用假的天權隐秘來釣魚，那就要讓魚兒有上鈎的沖動，天權古路裏的那塊石頭還得回去再拿一次。
哦對，還有謝青衣那邊還答應了他回溯一次。顧長生剛剛得到了昆侖鏡的使用說明書（中），正是好好研究一下昆侖界的時候。
正直斟酌間，前方一個禦劍踏空的絕色神女的出現讓他的飛舟不由地刹住了。顧長生的視線往前望去，赫然是一直在鬧冷戰的秦無衣攔住了他的飛舟。
顧長生：？
瞧這意思…是打算先低頭認輸了？
那不得來個脫簪待罪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