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老謀深算的父子兩人

第188章 老謀深算的父子兩人

聽到這話。

嬴政一愣,一瞬後,表情變得複雜,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自己的兒子叫自己父王而開心,還是被稱之爲老奸巨猾而無奈了。

“臭小子。”

“沒大沒小。”

“什麽老奸巨猾?”

“這是王道。”

嬴政沒好氣的笑罵道。

不過。

随着趙玄這一聲父王稱呼的改變,讓嬴政的心底格外的受用,充滿了喜悅。

自己的兒子。

終于真正的接受自己了。

“呵呵。”

趙玄笑了一聲,眼中盡是笑意。

對于嬴政對自己的一切,趙玄又怎會不知道。

千古一帝秦始皇,威嚴如天,可是在自己面前他就是一個付出真心的父親。

“我準備将你娘葬入王陵,以後與我同陵。”

“明日,我們一家去黃橋一趟吧。”嬴政溫聲說道。

“恩。”

趙玄點了點頭。

然後。

看向了自己的一雙兒女。

“旭兒,沐兒。”

“爹告訴你們。”

“你們面前的阿爺是伱們親生的大父,是你們的至親,以後你們要好好的孝敬他。”趙玄蹲下來,溫聲的說道。

“不是一直以來就是嗎?”

趙旭單純的問道。

自從全家到了鹹陽後,趙旭幾乎就一直在宮中,在他的心裏,嬴政就是他的親人。

“對,一直以來就是。”

趙玄溫和的說道。

“阿爺。”

“我要抱抱。”

趙沐跑到了嬴政身邊,舉起了雙手。

“好,好。”

“阿爺抱抱。”嬴政慈祥的道。

……

相府。

王绾回來後,屏退了左右,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房中。

“大王。”

“你真的狠啊。”

“趙玄竟然是你的兒子。”

“你竟然将趙玄一直隐藏到了大秦一統天下,天下一統,外患皆除,内憂就算不得什麽了,如此将趙玄的身份公開也不怕任何的變故,好算計,好籌劃。”

“這麽多年了,原本我以爲看透了你,但沒想到還是在你的掌控。”

“扶蘇公子…呵呵,長公子,這麽多年的選擇,傾覆全力,終究就是一個笑話。”

王绾癱坐在地上,老臉上帶着無盡的挫敗。

原本,他的頭發還有許多黑發,但是此刻全部都變得花白,白發蒼蒼。

“唉。”

王绾歎息了一口氣,緩步坐在了位置上。

拿起了兩份空白的竹簡,拿起刻刀就在上面刻字。

過了許久後。

兩份竹簡都被王绾刻滿了字。

“來人。”

王绾聲音無力的喊道。

“相爺。”

相府管事快步推開門走了進來,臉上盡是擔憂。

“這一份竹簡給扶蘇公子送去,務必親自交到扶蘇公子的手中,至于這一份,呈奏大王,不可耽誤。”王绾一臉無神的道。

“諾。”

管事恭敬的回道,捧着兩份竹簡,快步轉身離開了。

在他走後。

王绾走到了一旁的劍架邊上,老臉上帶着一種不甘,但也有一種苦澀無奈。

咻的一聲。

他拔出了利劍,看着那鋒利的劍刃,王绾眼中有着一種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可違。

“王權啊,當真是天下最可怕的存在。”

“哈哈…”

王绾慘笑了一聲,劍落在了自己的脖頸上,狠狠的一劃。

頓時。

脖頸斷裂,鮮血直流。

而王绾也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如嬴政所言,王绾是一個聰明人,今日在朝堂上他那般瘋狂就注定了他的取死之道。

如若他僅僅是爲了分封制,僅僅是支持扶蘇,嬴政罷了他的相位就足可了。

但,他竟然還敢诟病自己的妻子,這是屬于嬴政的禁忌,絕不會寬恕。

他如若不想體面的去死,那嬴政會給他體面,順便給他全族體面。

如若他體面了,那他全族可存。

胡亥府。

“你說什麽?”

“趙玄那混賬是父王的兒子?我大秦長公子?”

“不,這絕不可能。”

“趙玄不過是一個山野出生的賤民罷了,他怎麽可能會是我王族貴胄?”

胡亥瞪大眼睛,湧現了驚恐,不可思議。

他身邊的趙高也是一樣,目光之中帶着驚色。

“難怪,這一切難怪啊。”

“難怪大王對趙玄的兒子那般恩寵,難怪因爲一件小事他就将我貶了,一切都是因爲趙玄是他的兒子。”

“從頭到尾。”

“當日貶我,對諸公子告誡,全部都是在給趙玄鋪路。”

“還有當日章台宮召見王翦他們那些重臣,全部都是爲趙玄。”

“好,當真是厲害,大王之心,深不可測啊。”

“這件事竟然到了現在才說出來。”

趙高臉上湧現了一種憤怒,恨意,還有不甘。

自從當初被貶下中車府令的官位後,他對嬴政充滿了恨,對趙玄也是一樣。

“公子。”

“這些都是真的。”

“今日在朝堂之上,原本王绾上奏立扶蘇爲太子,朝堂許多扶蘇一脈的朝臣都附議,所有人都覺得大王會立扶蘇爲太子。”

“但不成想,大王竟然當朝宣布了趙玄的身份,并且直接宣布冊立趙玄爲太子,擇吉日行冊封大典。”

“而且還将趙玄母親夏玉房追封爲王後。”

這個效忠于胡亥的朝臣帶着萬般無奈的道。

“爲了這趙玄。”

“大王當真是煞費苦心啊。”

“追封爲後,嫡長子。”

“冊封太子,位分足夠,功勳足夠,順理成章。”

趙高臉色陰狠的道。

“老師。”

“趙玄已經被冊封爲太子了,隻要他掌監國大權,我們就徹底沒有活路了。”

“怎麽辦?”

“難道我們隻能坐以待斃不成?”

胡亥驚慌的看着趙高問道。

“大王何時行冊封大典?”

趙高陰沉着臉,看着這個朝臣道。

“這個還沒有昭告,不過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朝臣恭敬回道。

“密切關注,隻要冊封之期下來,立刻來禀告。”趙高沉聲道。

“諾。”

朝臣恭敬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老師,難道你有什麽辦法對付趙玄?”

“可現在他如日中天,根本沒有機會要他的命。”胡亥看着趙高問道。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而且,早在一年多以前,我就已經下手了。”

“大王,活不了多久了。”

“至于趙玄,哼哼,有些人會比我們對他更加的頭疼。”

“隻要他們父子死了,那就是機會了。”

趙高臉上出現了陰冷之色,整個大殿也在一瞬間冷了下來,充滿了寒意。

而胡亥聽到了這話後,雙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趙高。

聽到自己的父王活不了多久了,他的心都是猛地一顫,他覺得趙高已經瘋了,下意識的,他就想開口去駁斥,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是沒有說出來,隻有一種期待。

“如果父王和趙玄死了,憑老師的能力肯定能夠幫我登位的。”

想到這,胡亥的心中充滿了期盼。

扶蘇府。

“公子,你可不能一蹶不振啊。”

“雖然大王下诏冊立趙玄爲太子,但你的身份也不差,你仍是我大秦的公子,朝堂上諸多朝臣也都支持你,如果你都徹底放棄了,那就真的完了。”

“趙玄是什麽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是從軍中一路殺到現在的,鐵石心腸,如果讓他真正監國掌政了,他隻怕不會放過公子。”

姚賈站在大殿内,一臉無奈的對着扶蘇勸說道。

現在王绾已經倒下了,爲了避嫌,他甚至在散朝後都沒有去相府去看王绾,不僅是他,原本屬于王绾一黨的朝臣也都無一人敢去看。

今日朝堂之上,任誰都能夠看出嬴政對王绾的怒。

如果再去與王绾相交,後果難料。

所以姚賈在散朝後就來到了扶蘇府,勸說扶蘇。

他現在唯一的靠山就是扶蘇了,如果扶蘇都自暴自棄了,那如果以後趙玄清算他,他就真的完了。

如今天下已經是大秦的天下了,他能夠逃到哪裏去?難道要逃到那蠻夷之地?

這一點姚賈是不願的。

而在姚賈的面前。

扶蘇一臉挫敗的坐在地上,臉上已經喪失了一切鬥志。

“父王已經下诏了,大哥不久後就将成爲我大秦的監國太子。”

“抛開政見不提,大哥是最爲相像父王的,無論是手腕還是能力,他爲太子,的确遠遠超過我。”

“更何況。”

“于位分,他爲長,更是嫡。”

“父王已經下诏,我如何還能去與他争?你是陷我與不忠不義不孝?”

扶蘇平靜的說道。

在曆史上的扶蘇,本就是這種性格,他深受儒家的熏陶,忠孝禮儀刻入他的心中,他的父王既的诏谕既是君令也是父命,他又如何會違背?

要不然。

在曆史上,在坐擁三十萬蒙家軍時,他就不會被一道诏谕賜死他就真的自盡了。

“公子。”

看着扶蘇完全放棄的樣子,姚賈臉上盡是不甘。

如果不是身份有别,他甚至會直接動怒了。

這時。

“公子。”

“相府送來了一封書信,乃是王相親筆。”

公子府管事來到大殿内,手中捧着一部竹簡。

這管事前腳剛剛踏入,嬴傒後腳就走到了大殿内。

“給我吧。”

嬴傒對着管事道。

“是。”

管事不敢拒絕,将書信交給了嬴傒。

“關閉殿門,本君要與公子商談密事,任何人不得進來。”嬴傒對着管事道。

“是。”

管事躬身一拜,立刻退了出去,關閉了殿門。

“渭陽君,你來得正好。”

“快來勸勸公子。”

姚賈看到嬴傒,立刻喊道。

“渭陽君,你來做什麽?”

“我知道你的來意,你也無需勸我什麽了。”

“父王心意已定,而且憑大哥的功績,他足可勝任這太子之位,我争不過他,也沒有資格去與他争。”

“诏谕已定,我扶蘇不僅身爲人子,更是臣子,不容違背。”

“也拜托你轉告那些支持我的朝臣們,往後,理當以忠君爲上,不可再參與黨争,太子監國,更不得陰奉陽違。”

看着嬴傒來到,扶蘇緩緩開口道。

“公子,我并非是來勸你去争的。”

“如今木已成舟,不可能改變了。”

“大王既已下诏,我沒有那般愚蠢。”

嬴傒緩緩開口道。

聞聲。

扶蘇也并沒有什麽意外之色。

對于朝堂而言,對于自己大哥趙玄而言,大局已定,無從更改。

曾經支持的那些朝臣們大多已經避嫌,不敢來了,嬴傒能夠再來已經不錯了。

不過姚賈卻是非常的失望。

他深知王绾和嬴傒一樣,是一個死命支持扶蘇成爲太子的人,可如今竟然也放棄了。

“這是王相的書信,或者說,也是遺言。”

“請公子一閱吧。”

嬴傒将手中的竹簡對着扶蘇一遞。

“你說什麽?”

“遺言?”

“王相怎麽了?”

聽聞這話,扶蘇臉色一變,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着嬴傒。

“今日朝堂上那般,王相那般沖撞大王,公子以爲大王會放過王相?”嬴傒苦笑着說道。

“父王要賜死王相?”

“不,不行,我立刻進攻去求見父王,懇求父王赦免王相,就算今日王相沖撞了父王,可王相于我大秦,于父王都是勞苦功高,怎能因爲這小小的一事就被賜死?”

扶蘇當即就要向着殿外走去,入宮面見。

“公子。”

“不必去了。”

嬴傒搖了搖頭。

“爲何?”

“難道你想讓我眼睜睜的看着王相被賜死?”扶蘇咬牙道。

“大王沒有下诏賜死,是王相自缢了。”嬴傒說道。

“這是爲何?”

“就因爲今日朝堂上的沖撞,王相就自缢了?這是爲何?”

“王相何故如此啊?”扶蘇不解的道。

“公子。”

“你太過小看王權的可怕了。”

“大王要殺人,何須開口?何須親自動刀?”

嬴傒帶着一種苦意的道。

在昔日嬴政初繼位時,作爲曾經的權勢頂峰,他清楚知道在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的嬴政有多麽可怕。

掌權後。

他一步步将昔日的權勢人物清理了,昔日不可一世的宗室被剝離出了朝堂,失去了權勢,僅僅是偏安于宗廟之中。

聽到嬴傒的話。

扶蘇沉默了。

沒有再開口說什麽,隻是默默的将嬴傒手中的竹簡接了過來。

打來竹簡一看。

“老臣王绾拜上,臨終遺言,贈予扶蘇公子。”

“秦武君趙玄,爲大王長子,此事始料未及,以趙玄之軍功,以趙玄能力,以大王對趙玄的恩寵,想要改變大王立趙玄爲太子已經斷無可爲,公子也切不可違逆诏谕,與趙玄爲敵,否則,後果難料。”

“王族之中無親情,如若公子選擇爲敵,趙玄絕不會留情,他與大王是一類人,冷酷無情。”

“但趙玄雖冷酷,也不會輕易背負殺害兄弟之名,隻要扶蘇不與他爲敵,未來趙玄也會給予公子活路,不會太過,正如老臣所言,趙玄與大王是一類人,他不會輕易被情緒影響,更是一個重感情的人,隻要不與他爲敵,一切無慮。”

“其二,老臣還有一法,可讓公子施行自身抱負,施行仁政,施行公子想要的國策。”

“如若繼續沿用自古傳承的分封制,的确弊端極大,于大秦未來必有大損,數百年後,大秦就将成爲另一個周國。”

“當日奏明分封制,老臣也是有着私心,想要乘機獲利,福澤子孫,但老臣小看了大王心中對分封制的厭惡,故而先古傳承的分封制已然不可取,大王定然不會同意。。”

“但老臣有一國策,也爲另一種分封制雛形,如若可行,将會給予公子立足之地,安身之地。”

“分封制弊端在于百年,甚至數百年後王族弱,諸侯不臣,淪入周國後塵,但如若将分封制改變,隻分封于王族公子,那天下各路諸侯皆是嬴姓王族,王族之中,那還談何不忠不臣?”

“分封王族于天下,可定天下,可爲大秦鎮天下。”

“可保大秦萬世之根基。”

“此乃老臣苦思之法,隻爲給予扶蘇公子創造一條真正生路。”

“王绾,拜上。”

“如若日後公子有能力,爲老臣照拂一番族人,老臣在九泉之下,感激不盡。”

竹簡上的話到這裏就結束了。

但是扶蘇的神情卻是無比的沉重。

過去了許久後。

“公子,王相說了什麽?”姚賈試探的問道。

“你們自己看吧。”

扶蘇将手中的竹簡對着兩人一遞。

姚賈立刻接了過來,嬴傒也湊近一看。

當看完後。

姚賈臉上浮起了喜色:“王相之策,當真乃是奇策,此法的确可行,對于外臣,大王始終是有防備,擔心大秦步入周國覆滅之景,但分封諸子鎮天下,大王或許會同意。”

如果這個成了。

那他就可以跟随扶蘇一起去封國,甚至可以成爲封國的丞相,擺脫對趙玄的恐懼了。

“此法的确可行。”

嬴傒也點了點頭。

不過。

他卻沒有感到太多的高興。

如果這等分封王族的分封制施行,姚賈等人或許可以随扶蘇一起去封國,但他卻去不了。

因爲他知道嬴政對他的恨,對宗室的恨。

嬴政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和宗室離開的。

“公子。”

“你對我一片赤誠,我豈會讓你失望?”

“這一次,就讓我用命來助你一次吧。”

“終究,嬴政不會讓我們活。”

“趙玄更不會讓我們活。”

嬴傒心底慘笑了一聲。

章台宮内。

嬴政和趙玄站在了天下沙盤前。

“玄兒。”

“如今,這天下終究凝一了。”

“我們父子完成了千古未有人完成的壯舉。”

“大秦既天下,天下既大秦。”

“百年,數百年,千年,萬年以後,縱我大秦不存,但你我父子的名字将永遠随着炎黃的存在而傳承。”

嬴政指着這天下沙盤,無比霸氣的說道。

“是啊。”

“天下,後世,會永遠銘記的。”

“無論過去多長時間,隻要天地不毀,我們父子的名字将會名垂萬古。”

趙玄點了點頭。

這種話,自然不是趙玄的吹噓。

作爲從後世重生而來的人,趙玄又豈不知秦始皇之功,又豈會不知統禦炎黃之功?

縱然過去太多歲月,秦始皇嬴政的名字不會中斷流傳。

除非有人将炎黃滅族。

但那可能嗎?

不過。

作爲曾經曆史的旁觀者,如今卻是親眼見證了這一個大秦時代的開啓,甚至還親手促成了這大一統的成就。

“不過。”

“如若父王覺得這就是真正的天下,那就大錯特錯了。”

趙玄話音一轉,臉上浮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聞聲。

嬴政一愣,看着趙玄:“臭小子,話不要說一半,天下難道不是這般?那些蠻夷異域之地也算天下?”

“父王覺得我大秦疆域占據了天下大地的幾分?”趙玄淡淡一笑,反問道。

這一個世界。

嚴格來說,并不是趙玄身處的那個世界,因爲這個世界并非地球,而是一個天圓地方的世界。

“孤的疆域,當占天下的九成,剩下的一成便是那異域蠻夷之地。”嬴政霸氣的說道。

“呵呵。”

趙玄笑着搖了搖頭。

“你這是什麽樣子?”

“難道孤說的不對?”

一看趙玄這帶着幾分嘲笑的樣子,嬴政有些惱怒的道。

“大秦疆域相對于天下,最多不過是兩三成的疆域罷了。”

“父王,你可不要坐進觀天啊。”趙玄笑着說道。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聽到趙玄的話,嬴政第一個就是不相信。

大秦疆域如今如此龐大,将六國盡滅,疆域盡收,有些人窮其一生都無法将大秦疆域走到,這是何等的龐大?

可自己兒子卻說不到天下大地的兩三成。

這不由得讓嬴政有些挫敗,當然,他也不相信。

“呵呵。”

趙玄也懶得去解釋什麽。

畢竟現在關鍵還是在于對大秦天下的治理,将炎黃徹底歸一,讓大秦變成真正的一體,鐵桶一塊,這樣才能夠讓大秦變成一個戰争機器,征戰天下,征戰諸天。

現在才剛剛滅了六國,天下民心未定,于大秦而言,一切還未掌控。

在這天下未定的情況下就再次出征,那就真的是窮兵黩武了,必然會讓消耗過度的大秦陷入紊亂。

“等等。”

“這臭小子可不是普通人,他還藏着掖着不少東西。”

“比如那武道神通之力。”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我大秦疆域隻是占據了天下的兩三成?”

“可是這怎麽可能?”

看着趙玄這樣子,嬴政心底也不由得的打鼓起來。

自己兒子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而且當日王翦的密報,武道神通之力,嬴政也算見識到了。

看着趙玄如此自信的樣子,又不得讓嬴政不信。

“你這臭小子。”

“說話說一半,有什麽可以證明?”

嬴政沒好氣的問道。

“爲免父王你好高骛遠,兒臣就懶得證明了。”

“等到機會到了,兒臣自然會告訴你。”

趙玄一瞥,笑着回道。

“你這臭小子。”

一聽這話,嬴政自然是被氣得夠嗆。

這就相當于被趙玄勾起了好奇心,結果趙玄不說,讓嬴政心癢癢的很。

原本嬴政覺得自己的王圖霸業3已經到了最頂端,可如今一看,卻還遠遠沒有到啊。

“啓奏大王。”

“相邦府的人送來了一份奏疏,乃是王绾親筆。”

曹甯來到了大殿,恭敬捧着一份竹簡。

“呈上來。”

嬴政恢複了威嚴,一揮手。

“諾。”

曹甯捧着竹簡,緩步向着嬴政走了過來。

“玄兒,你覺得王绾寫了什麽?”嬴政轉過頭,看着趙玄問道。

“應該是一些請求之類的話吧。”

“王绾,或許已經死了。”

“以死換取全族活命。”

趙玄平靜的道。

“呵呵。”

嬴政笑了笑,眼中帶着欣慰,對着曹甯道:“念。”

“諾。”

曹甯哪裏敢怠慢,立刻開口念道:“老臣王绾臨死上奏。”

“今日朝堂之上,老臣無禮沖撞,自知罪孽深重,縱大王仁慈寬恕,老臣也無顔苟活于世間,今,已于府中自行了斷。”

“但在臨死之前,特此上奏。”

“秦武君趙玄,能力出衆,武可定國,能力不俗,治國理政隻需熟悉教導即可,有秦武君爲太子,此乃大王之幸,大秦之幸,可延我大秦百年國運。”

“老臣無能,利欲熏心,做出了沖撞大王之舉,更以此诟病秦武君之母,此乃不可赦大罪。”

“老臣故以死謝罪,但老臣族人與此事無關,還請大王寬恕,饒恕老臣全族。”

“老臣,拜上。”

念完。

曹甯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是心中卻是震驚無比。

剛剛趙玄的話在他耳邊響起。

“秦武君,當真是另一個大王。”

“竟也料到了王绾的上奏。”曹甯心底驚駭想到。

“呵呵。”

“這老東西還算聰明,知道給自己體面。”

“而且爲了不讓孤遷怒他全族,還在這臨死之言誇你一番。”嬴政淡淡一笑。

“要不說父王老奸巨猾。”趙玄笑着誇獎道。

曹甯一聽這話,渾身一顫。

“你這臭小子。”

“如果孤是老奸巨猾,你就是一個小狐狸。”嬴政大笑着道。

“大王與秦武君父子之間,當真如同真正的民間父子,而不像是王族君臣啊。”曹甯暗自抹了一把汗。

他在宮中也有很久了。

在趙高爲中車府令時,他沒有機會近身侍奉,但是也知道大王的威嚴,誰敢與大王如此說話啊?

那不是掉腦袋的結局?

“啓奏大王。”

“禦膳房那個是不是要處置了?”

曹甯恭敬的問道。

“無需打草驚蛇。”

“讓他繼續。”

嬴政冷笑了一聲。

“老奴明白。”

“請大王放心,宮中那些人都已經被老奴監視住了,隻要他們敢動,就可一網打盡。”曹甯恭敬道。

“曹甯,你很不錯。”

“深得孤心。”

“而且一心爲孤,沒有私心。”

“孤要的就是你這種人。”

嬴政看着曹甯勉勵道。

“爲大王效忠,此乃老奴畢生榮耀。”

曹甯激動的跪了下來。

“好了。”

“退下吧。”

嬴政擺了擺手。

“諾。”

曹甯一拜,激動的退了下去。

在他離開後。

“玄兒,看到沒有?”

“這,就是王權。”

“一言一語的勉勵,也爲王權馭下之道。”

“同樣,朝堂之上的臣子制衡,也爲馭下之道。”

嬴政對着趙玄教導道。

“明白。”

趙玄點了點頭。

王權的可怕,也是莫過于此了。

“你可知道剛剛他禀告的是何事?”嬴政笑着問道。

趙玄沉默了一刻,忽然想到了什麽:“禦膳房負責父王的膳食,難道是趙高以前留下的人在膳食之中動了手腳?”

“哈哈哈。”

“好,好。”

“不愧是孤的兒子。”

“僅僅是從禦膳房三個字就推斷出來了。”

嬴政欣慰的大笑了起來。

“趙高他真的敢?”

趙玄有些詫異。

在曆史上。

趙高也是在秦始皇死後才敢作妖,可如今秦始皇可還沒有死呢,他竟然就敢作妖了?

這着實是有些膽大妄爲了。

“權利動人心。”

“趙高是一個對權勢極爲看重的人。”

“孤貶了他,他又如何不恨?”

“以前他掌内宮時,羽翼遍布,雖然清理了諸多,但還有殘存,而且有些的隐藏的很深,孤以黑冰台在王宮布控,自然能夠掌控他們的情況。”

“爲了報複孤,他不惜在膳食之中下毒,隻不過第一日就被孤發現了。”嬴政冷笑了一聲。

“如此看來,父王是在放長線釣大魚。”趙玄立刻會意了。

“是啊。”

“孤,等的就是他們全部暴露出來,一網打盡。”

“趙高下毒,根本就是想要孤死,甚至想要旭兒他們死。”

“孤,絕不會讓他死的那麽簡單,還有那些與他合謀的,甚至是那逆子,孤,不會放過。”

嬴政眼中閃過利芒。

宮中膳食,可不僅僅是嬴政一人吃,自從有了孫子和孫女後,幾乎都是爺孫一起用膳,毒自己也就罷了,他竟然還想謀劃自己的孫兒。

嬴政絕不容。

“他們要麽不動,要麽就會動徹底。”

“以父王來看,他們會何時動手?”趙玄點了點頭。

嬴政笑了笑,臉上的自信和霸氣顯然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玄兒,你覺得他們會準備在何處動手?”嬴政笑着反問道。

“如今鹹陽一切都在父王掌控之下。”

“但唯獨一處,父王不想去,也不願去。”

……

PS:八千字到,求月票,求推薦票,感激不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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