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嬴政這高興的樣子。
蒙骜和尉缭兩人都是非常開心,替嬴政高興。
顯然。
在嬴政的心中,趙玄的地位已經是無可代替的地步了。
嬴政的确有很多的兒女,但是在他心中,那些隻不過是他血脈的發源罷了,對于那些嫔妃,嬴政也沒有什麽感情,隻是走一個繁衍的過場罷了。
但是對于趙玄的母親,從小的陪伴,青梅竹馬,患難與共,這是他視之爲妻的存在。
他與夏玉房所生的兒子,自然也是他真正的兒子,這是當初趙政的兒子,而非嬴政。
這就是其中的意義根本不同之處。
“大王。”
“可爲小姐取名字?”
蒙骜笑着道。
“還沒有。”
“還是等趙玄回來再取名吧。”
嬴政雖然也很想給自己的孫女取名,但想到了還未與趙玄相認,也不知自己兒子是什麽态度,隻能作罷了。
“對了。”
“孤的敕封恩賞诏谕就要發至趙國,辛勝,你親自跑一趟,告訴趙玄他有女兒了。”
嬴政猛地回過神來,對着辛勝道。
“臣領诏。”
辛勝恭敬領命。
“秦王,你抱夠了沒有,輪到老夫了。”
姬延非常着急的道,又伸出了手。
“急什麽?”
“孤一直都在宮中,以後有的是讓你抱着的機會。”
嬴政沒好氣的道。
然後又轉過頭,看着自己的孫女,那叫一個慈愛。
“乖孫女,快些長大,大父帶伱去玩,大父要給你最好的禮物。”
嬴政喃喃說着,有着無限溫情。
其他人看到嬴政這個樣子,也都是會心一笑。
“好在,大王已經把對阿房的一切都轉嫁給了玄兒一家子了,這也是好事。”
“至少,大王已經過了這個檻了。”
夏無且心中想到。
說起來。
他又何嘗不是一樣。
将喪失了女兒的痛掩埋心底,感情全部都放在了自己外孫一家身上。
“孤在趙都時,給趙玄留下了一封信。”
嬴政忽然回過頭,對着衆人說道。
“秦王告訴趙玄他的身世了?”
姬延立刻回過神來,驚訝的道。
夏無且,蒙骜,尉缭三人也面帶震驚之色。
他們都知道嬴政的打算,原本是準備天下一統之後,再與趙玄相認的。
怎麽現在提前了?
“原本,孤不準備現在就與趙玄相認。”
“但是在先師墓前,孤想了太多。”
“未來,充滿變故的太多了。”
“如若孤不與他相認,倘若孤死了,那該如何?”
“這偌大的大秦基業,又該如何?”
“所以孤給他留了一封信,告訴了趙玄,等他歸于鹹陽,孤會告訴他一個真相。”嬴政笑了笑,語氣裏帶着一種灑脫和釋然。
對于他而言。
這個世界沒有多少消息能夠令他忐忑的。
但是想到與自己的兒子相認,嬴政的心中是充滿了忐忑的。
他擔心趙玄會不願,更擔心趙玄會無法接受這個真相,這個事實。
“的确。”
“我們對趙玄的表現,還有大王對趙玄的恩澤,對旭兒的關懷,這些應該都引起了趙玄的懷疑了。”
“與趙玄相認,這是一件好事。”
夏無且笑着說道。
“所以。”
“孤等着那一天。”
“給他一個真相,給他一個交代。”
嬴政目光充滿了堅定之色。
“看來大王心中已經徹底決定了我大秦未來的太子儲君了。”
蒙骜笑了笑,對着嬴政道。
“是啊。”
“孤的那些兒子,又有何人能夠比得上玄兒?”
“玄兒,或許就是蒼天和阿房對孤的恩賜吧。”嬴政沉聲道。
“大王所做的任何決定,蒙家,誓死相随。”
蒙骜躬身對着嬴政一拜。
“尉缭,誓死相随。”尉缭也躬身一拜。
趙國。
如今姑且還稱之爲趙國。
但是再過不久,趙國的國号将葬入曆史之中,趙國疆域将成爲大秦的疆土。
代邊境之地。
兩軍相對。
邊境之外。
十萬計匈奴騎兵來襲,在匈奴騎兵的面前,五萬趙邊軍列陣以待,皆是帶着視死如歸的氣勢。
顯然。
趙國如今遭大秦進攻,哪怕是境外的異族也知曉了。
他們又如何會放棄這個劫掠資源的機會。
十萬騎兵兵臨邊境。
隻不過。
現在他們還未進攻。
“奉我族單于之令。”
“爾等趙軍若降,可入我匈奴狼族享富貴榮華。”
“趙國已經要滅了,再過不久秦國攻來,你們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歸順我匈奴狼族,獲榮華富貴。”
趙邊軍陣前。
一個匈奴将領手持彎刀,對着邊軍主将說道,盡是招攬蠱惑之意。
趙邊軍的厲害。
作爲境外的匈奴是清楚知道的,如果能夠收爲己用,對于他們匈奴而言也有大用。
“我大趙雖将滅。”
“但,吾等乃是炎黃族裔。”
“爾等異族膽敢踏入我炎黃中原一步,殺無赦。”
爲首的趙将怒聲喝道。
“異族犯我炎黃中原,殺無赦。”
五萬趙邊軍騎兵齊聲怒喝道。
他們高舉着手中的長矛,每一個臉上都帶着視死如歸的氣勢。
在李牧将他們留在邊境駐守時,自己喪失了與秦國抗衡的兵力,但他并不後悔,因爲他除了是趙國人,更是一個炎黃人。
如果邊境沒有任何邊軍駐守,異族必然長驅直入,燒殺搶掠。
他李牧雖願以死報國,但絕不會背族。
這是他的恪守。
而這五萬邊軍所面臨的也是一樣。
他們失去了國,待得秦軍來襲時,他們的命運也不知爲何。
但作爲邊軍,以前除了是護衛趙國外,更是護衛炎黃族群免受異族侵害。
如今國将不存,那他們也要爲他們的族群而戰。
“李尚。”
“必死之局,你這是何必呢?”
“歸順我匈奴,享富貴榮華不好嗎?”
這個匈奴将領還有些不死心。
“要麽戰,要麽滾。”
“我李尚,絕不做背棄族群之人。”
“縱死。”
李尚手中長矛一挑,怒道。
“好。”
“機會已經給你了。”
“那你不要後悔。”
看到李尚這番态度,這個匈奴将領也是動怒了,冷冷看了一眼,便轉身歸于本陣。
待得他歸于本陣的一刻。
嗚!!!
一聲号角之聲在這廣袤無邊的草原大地上響徹。
頓時間。
十萬匈奴大軍沸騰了。
發出了陣陣嘶吼。
“殺光這些卑賤的南人。”
“殺。”
“殺光.”
匈奴大軍,動了。
向着趙邊軍沖殺了過去。
整個大地轟然一震。
“兄弟們,你們怕嗎?”
“此戰之後,我邊軍或許徹底不存。”
“沒有人爲我們收屍,沒有人爲我們立墓,我們的家人更沒有撫恤,因爲我們的國已經亡了。”
李尚轉過頭,看着身後的邊軍将士問道。
“爲了炎黃,爲了我炎黃疆域。”
“誓死無悔。”
五萬邊軍齊聲回道,每一個都面帶堅毅,誓死不屈。
“好。”
“你們都是英雄,炎黃的英雄。”
“今日一戰。”
“我李尚與你們戰至最後一刻。”
李尚目光變得淩厲,死死凝視着那些沖來的匈奴大軍。
“大趙邊軍,殺!!“
一聲怒喝。
号令起。
“殺!!”
五萬邊軍帶着視死如歸的氣勢,毅然的向着匈奴大軍迎戰而去。
當相隔不過數十丈的一刻。
“放箭。”
李尚一聲令下。
五萬邊軍彎弓搭箭,放射箭矢。
而他們所面對的匈奴騎兵也是一樣,騎射放箭。
咻咻咻。
咻咻咻。
虛空之上亂箭如雨,向着對方抛射而去,亂箭落下,雙方不計其數的兵卒被亂箭所殺。
趙胡服騎射。
其實也并非趙國獨有。
自古以來。
中原之外的異族騎射之道要遠遠強于炎黃一族。
他們本就是遊牧異族,常年與馬相伴,自然比中原炎黃更善于騎射之道。
而趙國的胡服騎射,之所以稱之爲胡服,也是學的境外異族,取其長處,壯大趙騎兵之力,而趙騎射也的确是學到了異族的精髓,甚至更強。
“爲了炎黃。”
“死戰不退。”
“殺。”
趙邊軍将士嘶吼着,與匈奴大軍短兵相接,搏殺在了一起。
邊境中原草原之上。
大地染血。
每時每刻都有無數士卒性命隕滅當場。
五萬趙邊軍,也可稱之爲炎黃的邊軍,他們用命去阻擋異族入侵。
縱然兵力懸殊,他們無懼。
這一切,都是爲了炎黃,爲了他們身後的炎黃中原,爲了他們身後的炎黃百姓。
爲此。
雖死無憾。
大戰持續。
不知過去了多久。
邊境之外,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遊離的戰馬,充釋着一種死亡氣息籠罩。
匈奴大軍已經将所剩不到萬衆的邊軍團團包圍了。
而且每一個邊軍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傷,許多都是強撐着身體,誓死迎戰。
哪怕是李尚,此刻身上也插着兩根利箭,血流不止。
“李尚,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投降我匈奴狼族,爲我狼族效力,你們可以活命。”
“否則,死路一條。”
匈奴将領指着李尚,再次招攬道。
“哈哈哈。”
“兄弟們,你們怕死嗎?”
李尚吐了一口血痰,大笑着道。
“一命換一命,值。”
“身爲邊軍,職責便是殺異族,異族敢犯境,殺無赦。”
“投降異族,他們也配。”
“吾等炎黃族裔,何懼死?”
李尚周圍的将士紛紛大笑了起來,縱死,他們也有着一種無畏的豪邁之氣。
這,就是炎黃兒郎。
聽到這一個個喊着異族,喊着卑賤的邊軍将士,匈奴将領,還有周圍的匈奴大軍都充滿了陰霾。
“給臉不要臉。”
匈奴将領冷冷道。
“你以爲你們赢了?”
“我們以一命換一命。”
“值。”
李尚大笑着,環視周圍。
地上除了邊軍将士的屍體,還有無數匈奴人的。
以命搏命。
便是如此殘酷。
“殺!”
匈奴将領冷冷喝道。
頓時。
剛剛停下來的匈奴大軍再次開始了對邊軍的沖殺,從四面八方向着邊軍合圍。
“兄弟們。”
“到了陰間,到了地獄。”
“我們再叙。”
李尚大笑一聲,率先沖殺了出去,血戰再起。
兩方大軍再次交戰在了一起。
血肉搏殺。
所有邊軍将士慷慨赴死殺敵。
匈奴大軍哪怕要将五萬邊軍徹底剿滅殆盡,他們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但是這時。
踏踏,踏踏踏。
草原邊境大地忽然間顫動了起來。
看向代地方向。
無數黑甲騎兵迅速向着此間奔赴而來。
“秦國人?”
“怎麽會來得這麽快?”
匈奴将領聽到動靜,猛地向着代地方向一看,頓時間,神情大變,眼睛也瞪大了。
“異族蠻夷,安敢犯我炎黃疆域?”
“大秦銳士。”
“殺。”
“異族,一個不留。”
爲首的一個秦将發出了嘶吼,正是藍田大營王贲。
“風,風,風。”
“大風。”
足有十來萬的大秦騎兵向着匈奴奔赴殺去。
每一個大秦騎兵眼中都閃爍着炙熱的光芒。
對于大秦銳士而言,那些匈奴異族就是活生生的軍功,宰了他們,那就是軍功加身。
“殺。”
王贲叱喝一聲。
大秦騎兵彎弓搭箭,一輪箭雨向着匈奴大軍放射而去。
瞬間奪命無數。
随後。
十萬秦騎拉開,向着匈奴反包抄了過去。
看着匈奴就如同看待獵物一樣。
聽到那風喝之聲。
所有匈奴士卒都愣住了。
一看去,無數秦騎如排山倒海般的壓來。
“秦人騎兵。”
混戰之中的李尚隐約看到了黑甲騎兵,心中卻燃起了一種激動,還有一種輕松感。
自古以來。
中原大地,炎黃列國。
無論内部打得有多麽兇,但是一旦遇到了外敵,那就是真正的兄弟袍澤,凝聚一起抗衡外敵。
縱然秦國原本是他們趙國的敵人,但是面對這些境外異族,那他們就是共禦外敵的袍澤弟兄。
“兄弟們。”
“秦國的大軍來了。”
“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我炎黃疆域沒有在我們的手中丢掉,異族沒有越過邊境。”
“殺光異族,殺。”
李尚瘋狂的嘶吼道。
“殺。”
殘存的趙邊軍嘶吼着,向着匈奴殺去。
忽如其來的秦騎,讓所有匈奴士兵都驚到了。
匈奴将領看到後,臉上湧現了一種不甘,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可奈何。
與趙邊軍血戰了這麽久,付出了數萬計的傷亡,卻什麽都沒有撈到,這是一種挫敗。
“撤,撤軍。”
匈奴将領萬分不甘的喊道。
鳴金之聲也在匈奴大軍響起。
聞聲。
匈奴大軍立刻向着後方草原撤退。
面對忽如其來的秦騎,他們沒有任何辦法去抗衡了,除了撤退外,那就是死了。
“追。”
到手的軍功,王贲卻不願意就此放過。
大喝一聲。
全軍追擊。
哪怕是匈奴大軍狼狽逃竄,秦騎也是放箭收割着他們的性命。
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後。
王贲才下令停止了追擊。
一直追了十裏,沿途皆是匈奴士兵的屍體,還有失去了主人的戰馬正在茫然的亂竄。
而看到秦騎來到。
久站的趙邊軍也沒有任何敵意,而是紛紛翻身下馬,互相依靠着坐在了地上。
似乎對于秦軍來到他們會有何種命運也沒有任何抗拒了。
“上将軍。”
“你交給末将的任務,兄弟們完成了。”
“異族,沒有犯我炎黃中原之境。”
“接下來。”
“末将也會按照你的吩咐,無論秦國要如何對我們,我們都不會反抗。”
李尚靠在戰馬上,擡頭看着天穹,喃喃自語着。
似乎在他的目光之中,李牧正在天上看着他們。
而周圍,秦騎正在逐漸的彙聚,看着這些累倒在地,受傷在地的趙邊軍。
但是。
所有秦騎都沒有對他們動手,而是用一種欽佩的目光看着這些趙邊軍将士。
“上将軍。”
這時。
隻聽見一陣秦騎恭敬高喊,騎兵軍陣分開。
趙玄駕馬而來,緩緩向着那些趙邊軍走去。
當到了他們面前。
趙玄翻身下馬,看着這些累倒,重傷的趙邊軍将士,臉上也浮起了一種敬重之色。
對于這些護衛邊境,保衛炎黃的勇士,趙玄心中也有敬。
對于趙玄而言。
同族之間的兵戈是爲了止内耗,列國分割,必須以兵鋒止戈,但最終的目的也是爲了将炎黃凝爲一體。
殺異族,開創炎黃疆土,開創炎黃強盛,這才是趙玄心中的追求。
“諸位。”
“辛苦了。”
趙玄看着這些邊軍将士,大聲的說道。
聞聲。
活下來的邊軍将士目光紛紛向着趙玄聚集了而來。
“在這一方天下,在這一方炎黃中原大地,或有列國之分,或有敵對之分,或有仇恨,但”
趙玄話音一頓,帶着一種鄭重:“中原列國皆屬于炎黃一族,這一點毋容置疑。”
“諸位爲趙國邊軍,但也是屬于我炎黃的将士,炎黃的兒郎。”
“諸位鎮守我炎黃邊境,抵禦外敵,此乃榮耀,此乃我炎黃之勇。”
“趙玄,代邊境内百萬計炎黃百姓謝諸位的浴血奮戰,謝諸位鎮守我炎黃山河不被外敵踏足,謝諸位保護我炎黃百姓不被異族淩掠。”
“諸位皆是我炎黃的勇士。”
“趙玄替他們向諸位一拜。”
說着。
趙玄雙手合一,躬身對着這些邊軍将士躬身一拜。
這一拜。
并非是拜趙國軍隊,而是拜他們是炎黃的勇士,護衛炎黃疆土,護衛炎黃百姓。
作爲一個從後世重生而來的人,趙玄深刻的知道異族之患,知道異族如豺狼虎豹,一旦讓他們踏入了炎黃的疆域内,他們會毫不客氣的對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殺戮。
匈奴之禍,異族之禍。
乃至于後世的五胡之禍。
這些都深刻的在趙玄的心中。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一直烙印在了趙玄的心底。
“趙玄?”
“秦國上将軍?”
“竟然是他。”
聽到趙玄之名。
這些趙邊軍将士都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趙玄。
隻是數年時間。
趙玄已經不再是昔日微末入伍的那個少年了,如今的他威名響徹中原大地,對于列國而言,特别是他們的權貴,已經是如雷貫耳了。
在列國的軍中也在傳揚着趙玄之名。
聞聲。
李尚掙紮的站了起來,坦然的對着趙玄道:“如果是這樣,趙将軍大可不必如此。”
“正如你所言,秦趙或爲敵,但秦趙與中原列國一樣,同根同源,皆是屬于炎黃一族。”
“我們身爲炎黃一族的軍人,在我們的背後有着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家小,如若讓異族犯境,我們談何爲人?”
聽到這話。
趙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但今日本将這一拜,無關其他,單純是以炎黃百姓的身份謝過你們。”
“若非你們阻擋,異族犯境,後果不堪設想,你們是炎黃的功臣。”
“本将對你們能夠抛開敵對,抵禦外敵,敬佩之。”
這些話,都是趙玄的真心話。
在大秦攻入代地後。
李牧本該将全部的邊軍都調集起來迎戰,給予大秦帶來更大的重創,但是他沒有,哪怕是知道了敗亡之局,他也是将五萬邊軍留在了邊境駐守。
并沒有想着引異族入代地,沒有想着以代地的混亂讓大秦陷入窘迫之局。
而這些邊軍将士也抛棄了國仇,竭盡全力,付出生死的抵禦異族,可見軍人心性。
這,不由得讓趙玄敬。
“如今你們來了。”
“邊境有了大軍鎮守。”
“我們也就無需擔心了。”
“以後,這代地邊境的防禦就是你們秦國的了。”
看了一眼這一望無際的邊境大地,李尚眼中也閃過一抹落寞。
自從入伍開始,他就鎮守着這邊境之地,與異族交戰,殺戮異族,已經有十幾年了。
而如今。
秦軍已經到了這代地邊境,想必他的國已經亡了,他,還有他麾下的将士們已經成了無根之人。
“敢問趙将軍一件事。”
李尚擡起頭,目光懇切。
“說。”趙玄道。
“李牧将軍,如何了?”
李尚聲音有些顫抖的道。
“他死在了亂軍之中,但不可否認,他是一個忠義之将,無論于趙國,還是于炎黃。”
“我敬佩他。”
趙玄如實說道。
“上将軍”
聽到李牧的死訊,李尚眼中留出了淚水。
過去了一會後。
李尚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問道:“如今我所有邊軍弟兄都在此了,趙将軍準備如何處置我們?”
“諸位乃我炎黃勇士,本将又怎會處置。”趙玄沉聲道。
一揮手。
王贲立刻率着衆将來到。
“上将軍。”
衆将齊聲道。
“清理此間戰場,發現活着的異族,殺無赦。”
“發現活着的邊軍将士,全力救治。”
“還有此間的邊軍将士,立刻派醫師救治。”
“不惜一切代價。”
趙玄沉聲道。
“諾。”
王贲立刻應道。
衆将紛紛行動。
帶着麾下部曲清理戰場。
“諸位皆是我炎黃勇士,戍邊忠魂。”
“今日一戰。”
“你等殺死異族無數,乃是大功。”
“本将又爲何要處置你們?”
“雖你們爲趙國軍人,但如今趙不存,但你們的使命還在。”
“以往對于趙降卒,我大秦是以刑徒軍整編入伍,戴罪之身,立功殺敵可解,但你們今日一戰,殺出了我炎黃威勢,本将欽佩,我大秦銳士更欽佩。”
“敢問諸位勇士。”
“你們可願成爲我大秦的銳士?可願與我大秦軍人一起戍邊,鎮守我炎黃中原大地?”
“如若你們願意,你們可享受我大秦銳士的歲俸,可封爵,可拜官。”
“如若你們不願,可歸于鄉土,與親人相伴。”
“本将絕不會刁難諸位。”
趙玄鄭重的對着李尚,對着地上所有的邊軍将士道。
聽到趙玄的話。
所有邊軍都不可思議的看着趙玄,不敢相信趙玄會對他們如此恩待。
“趙将軍此言當真?”
“如若我們歸鄉,你也會放我們離開?”
李尚驚道。
“本将的話,便是軍令。”
“如何選擇,就看你們自己抉擇。”
“不過在此之前,你們還是要先将傷勢養好。”
“王贲将軍。”
“這些勇士就交給你照顧了,全力救治,不可爲難。”趙玄轉過頭對着王贲道。
“諾。”
王贲恭敬領命。
随後。
趙玄就轉過身,緩步離開了。
看着趙玄的背影。
李尚還有衆多邊軍目光之中除了震驚外,也湧現了感激。
秦軍來到。
他們也已經無力抵抗了,對于會有如何命運,他們也都放棄了妄想了,但如今沒想到趙玄居然會如此恩待。
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異族,匈奴。”
趙玄翻身上了戰馬,看着那北境之地,眼中盡是殺意。
“等着吧。”
“再過不久,我會來找你們的。”
“殺你們,我會毫不留情。”
“你們的命在我的眼中如同草芥。”
趙玄心底冷冷想到。
……
距離中原邊境五十裏外。
匈奴敗軍狼狽逃到了此處。
從秦騎追殺之中逃出來的人,每一個都是帶着一種劫後餘生。
“大當戶。”
“秦騎沒有追了。”
“我們撤出來了。”
一個匈奴士兵對着那匈奴将領道。
這個将領惶恐的向着身後看了一眼,确定了沒有秦騎,臉上也是閃過一種劫後餘生。
“秦騎,爲何會比趙邊軍戰力更強?”
“他們的騎射爲何比我族更強?”
匈奴将領神情惶恐的想到。
“大當戶,這一次我們的勇士死傷太多了。”
“至少有一半的勇士留在了南人邊境。”
一個匈奴人禀告道。
匈奴将領環視一看。
所有的手下都是非常的狼狽,而且逃出秦騎追殺的人不到他全部兵力的半數。
可以說是死傷慘重。
“這下回去,我怎麽和單于交代?”
“我十萬勇士,活下來的不到半數,甚至連南人邊境都未曾攻破。”
“該死的秦人。”
“這一次的仇,我記下了。”
匈奴将領臉上有無法交代的惶恐,但更多的還是對秦的恨意。
代地。
大營内。
趙玄與王翦,桓漪在一起商讨下一步動兵。
随着李牧死,邊軍覆滅。
趙國已經沒有什麽力量能夠與大秦抗衡了,徹掌趙境隻是時間問題了。
“代地邊境已掌,而且此戰趙邊軍還重創了異族,短時間内,無需擔心異族來犯了。”
王翦看着代地的地圖說道。
“五萬邊軍,陣亡四萬餘衆,斬異族匈奴近五萬餘衆,幾乎一命換一命。”
“趙邊軍,勇武啊。”
桓漪有些感歎的道。
“這就是我炎黃一族才血性,于内或許列國交鋒,但對外,始終凝聚一心。”
“他們是當之無愧的軍人。”
趙玄充滿贊譽的道。
“李牧也不愧是李牧,縱敵對,但他始終沒有将身爲炎黃族裔的根本丢掉,代城一戰,與李牧麾下大軍交戰,我軍也承受很大的傷亡,但李牧真的無愧于忠義之将,有對趙國的死忠,有對炎黃一族的大義。”王翦鄭重說道。
代城一戰。
大秦有着絕對的兵力優勢,但是面對李牧的誓死迎戰,也是有着很大的傷亡。
趙邊軍,無愧于這一方天下最頂尖戰力的一支。
“一切都過去了。”
“趙,最多三個月内就可全掌了。”趙玄說道。
“一年時間滅趙。”
“我大秦調三大營之力,足夠了。”
“隻不過這一戰之後。”
“我大秦也必須休養生息一段時間,百萬大軍糧草消耗,于我大秦民間的負重太大了。”桓漪說道。
百萬大軍的糧草。
可想而知每日要消耗多少,雖然攻入了趙國有着一些糧草補充,但趙國原本也是國力衰弱,自身難保,根本沒有給大秦解決多少糧草損耗。
若非關中,若非蜀地,若非西境。
大秦糧草根本就不足以維持了。
“果然。”
“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難。”
“秦始皇掃六合,但是于天下的治理,未來必會亂象不斷。”趙玄心中暗道。
就在三人交談時。
“秦王诏。”
“趙玄,王翦,桓漪,三位上将軍速速前來領诏。”
在營帳外,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聞聲。
三人不敢有絲毫怠慢,相視一眼,立刻向着營帳外走去。
入眼。
辛勝帶着一衆禁衛軍,已經來到了大營内。
“辛統領。”
看到辛勝來到,三人都是抱拳見禮。
“秦王诏。”
“三位上将軍聽诏。”
辛勝手捧王诏,十分正色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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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