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我的身體怎麽動不了了?”
“他他究竟用了什麽妖術?”
殘劍和飛雪愣住了,驚恐無比。
無論他們怎樣用力,他們的身體都不再受他們的控制,哪怕是移動一步都做不到,口中的毒囊也無法咬破,但是他們的意識還在,這讓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但下一刻。
令他們更加不解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趙玄詭異一笑,忽然用自己手中的劍對着手臂一劃。
“啊。”
趙玄配合的痛叫了一聲,鮮血滴落。
而陳松看到這一幕。
立刻配合的大喊道:“快,将軍受傷了,保護将軍。”
“殺光刺客。”
“保護将軍。”
衆多親衛帶着驚慌之色,迅速向着趙玄靠近,将趙玄完全護在了其中。
“成功了。”
長空掃倒了面前的幾個親衛,餘光一瞥,看到了趙玄手臂已經流血,眼中帶着喜色。
但是看着已經被包圍的殘劍和飛雪,眼底一暗,他知道,這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挽回了。
“撤。”
長空大喊了一聲,迅速撤離。
那些殘存的刺客他根本沒有去理會。
“他他這是在詐傷。”
“他究竟想做什麽?”
“不好。”
“長空以爲我們行刺成功了,根本不知道是趙玄自己所傷,一定會将消息禀回都城,到時候,大王一定會以爲趙玄身死,韓地将亂。”
“完了.”
殘劍和飛雪兩個人的表情變得煞白。
他們作爲趙國頂尖刺客,身手厲害,同樣也很聰明。
看着趙玄自傷行爲,他們自然聯想到了後果,可是縱然他們知道了,想要大聲提醒,可也無濟于事,他們根本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長空飛快離開此地。
而親衛軍也很合時宜的未曾追擊,隻是将那些普通的刺客全部誅殺了。
“速速掩護将軍歸營。”
“将軍中毒了,快找醫師救治将軍。”
“快”
陳松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大叫聲,顯然是太着急了。
這一幕在這官道上,被很多人聽到了。
在親衛軍的護送下。
“受傷”的趙玄被迅速擡回了軍營。
而殘劍和飛雪則是被親衛拿下,直接一同帶回了軍營。
暗處。
一個二層閣樓上,頓弱注視着剛剛刺殺的一幕,臉上有着一種詫異不解。
這一切與他原本所料完全不同。
“不好啊。”
“趙玄竟然被殘劍和飛雪傷了。”
“他們劍刃都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就算是天下最頂尖的神醫也難治。”
“可是,這怎麽會?”
“大王已經密诏通知了趙玄,他應該會對刺客有所防備,可今日爲何會如此?”
頓弱神情凝重,眼前一幕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趙玄一傷,讓他十分詫異。
這本不應該的啊。
“等等。”
頓弱眉頭一凝,眉宇間忽然浮起了思索。
“趙玄早就知道趙國三大刺客行刺,該有所防備卻不防,難道,他在暗中計劃着什麽?”
“趙王行刺趙玄是想讓他死,從而韓地秦軍大亂,然後才有機會讓大秦無法掌控韓地,破了大王的東出戰略。”
“趙玄若死,趙王必然會全力勸魏國進攻韓地,擾大秦之策,但如若趙玄是裝死,引動魏國,那會如何?”
頓弱細細思索着,原本凝重的臉色變化,眼前一亮。
如此一聯想。
他瞬間就想通透,想明白了。
“如果是真的。”
“那趙玄真的就如同大王所言,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大将,他也的确值得大王看重,委以重任。”
“不過此事,還需大王來決斷,畢竟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罷了。”
頓弱心中暗暗想到。
如果趙玄知道此刻頓弱心中所想,一定也會大爲驚訝。
此人竟然能夠從一個細節就推測出了趙玄的全盤計劃。
這也幸虧頓弱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人,否則,這對趙玄而言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随着趙玄被擡回軍營。
整個新鄭城就傳遍了一個消息。
鎮守韓地的主将趙玄遇刺客行刺,中毒不醒,如今已經召集了軍營内全部的醫師救治。
這個消息一出,整個新鄭都沸騰了。
軍營内。
宋勒給趙玄包紮好了手臂上的傷口,裏面自然是敷上了止血散。
“将軍,這傷勢無礙。”
“休養幾天就足以了。”宋勒笑着道。
“轉告夏禦醫,不要忘記我們的計劃。”趙玄對着宋勒笑道。
“請将軍放心。”
“師父沒有忘記。”宋勒立刻回道。
“那就有勞宋醫師了。”
趙玄笑道。
“不耽誤将軍審問刺客了。”
宋勒提起藥箱,離開了營帳。
在趙玄面前。
殘劍和飛雪已經被五花大綁,嘴中的毒囊也被清理。
陳松則是手握佩劍,守在了一旁。
作爲刺客,而且是頂尖刺客,失敗就是死。
如果任務失敗,失手被擒,他們就會咬破毒囊,直接自殺。
但是他們面對了趙玄,直接被趙玄點穴了,他們縱然有很好的身手和反應也無濟于事。
“兩位,感受如何?”
趙玄看着兩人微微一笑。
“哼。”
“秦狗。”
“要殺就殺,我們夫妻絕對不會皺眉頭。”
“可恨沒有殺了你。”
飛雪憤怒的罵道。
“都已經輸了,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
“你能讓本将少一份汗毛?”
趙玄笑着搖了搖頭。
已經失敗了還放狠話,這是擺明的弱者行爲,你越是生氣,這種弱者就越是高興,你越是平靜,他們就越是恐懼。
而趙玄就是要讓他們恐懼。
“你”
被趙玄這話一堵,飛雪被氣得脹紅。
“你早就知道我們要行刺。”
殘劍擡起頭,臉上浮起了一種沉重。
“聰明。”
“本将的确早就知道,要不然又如何有機會花一個多月時間布局。”趙玄笑了笑。
“行刺之事,乃是趙王親自下诏,除了我大趙死士外,再無任何人知曉,你是如何知道的?”殘劍語氣低沉道。
“大秦諜報,滲透天下。”
“你高看了趙國的諜報,小看了大秦諜報。”
“這就是你們行刺失敗的原因。”趙玄笑了笑。
“你好深的心機。”
“假意被我們所傷,讓趙王以爲你行刺成功,讓趙王掉以輕心,甚至舉兵進攻韓地。”殘劍咬着牙道。
啪,啪啪。
趙玄鼓掌起來,笑着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趙偃得知我已經死了的消息後,應該會聯合魏國來進攻韓地吧。”
“機會,不就來了?”
聽着趙玄這笑聲,對于殘劍和飛雪而言,卻是無比的刺耳。
他們來的時候,無比的自信。
作爲趙國頂尖刺客,他們自信沒有人能夠躲過他們的刺殺,甚至連刺殺秦王都有膽,可今天卻折在了秦王麾下的臣子手中。
而且。
還被動淪爲了趙玄手中的棋子。
這讓自尊心很強的他們如何能夠忍受。
“殺了我們吧。”
殘劍臉色變得煞白的道。
“殺你們,的确很簡單。”
“本将揮手間就可做到。”
“但”
趙玄站起來,目光帶着審視的看着兩人:“你們的能力不錯,本将希望你們投效于本将。”
“做夢。”
“要殺就殺。”
“讓我們投效于你,絕無可能。”
“你死了這條心吧。”飛雪憤怒的道。
陳松見此,一聲冷喝:“閉嘴。”
看到這夫妻兩人的抗拒,趙玄也并無意外。
笑了笑,忽然問道:“你們,如何看待這一方天下?”
“若無虎狼暴秦,天下必安。”殘劍冷冷說道。
“真的嗎?”
趙玄輕蔑的一笑。
“說大秦爲暴秦,趙國又算得了什麽?”
“難道你忘記了此番我大秦是爲何動兵的?”
“是你趙國攻燕,我大秦響應燕國求援,才起兵東出,秦爲暴秦,趙又算什麽?”趙玄譏諷反問道。
“你”
殘劍話到嘴邊,無話可說。
“天下自商滅之後,周國立,分封諸侯,自此有着長達近千年的征戰不休。”
“這近千年時間,天下炎黃一族因爲列國戰禍慘死了多少無辜百姓?”
“天下列國,彼此之間征戰不休,如果再這樣下去,還會死多少無辜百姓?”
“暴秦,好一個暴秦。”
“但恰巧就是你們口中的暴秦是如今這時代唯一有機會讓天下歸一,炎黃凝一的。”
“你們刺殺本将是爲了趙國,但你們可想過天下列國原本爲一族,可想過如果天下列國再這樣亂戰下去,終有一日會同族飲恨,異族猖獗?”
“國之大義,本将不屑于與你們多說。”
“但相對于國之大義面前,族群大義,後世子孫安甯才是根本。”
“而如今,唯有大秦才能夠終結同族相殘,止天下同族兵戈相互。”
“你們可曾想過?”
趙玄凝視着兩人,冷冷的道。
語氣之中帶着一種呵斥。
聽到這話。
殘劍和飛雪的臉色變了,似乎趙玄這一套族群大義沖擊到了他們。
“于這天下而言,本将沒有什麽話語權,但于炎黃一族而言,我趙玄當助大秦掃平列國,統禦天下,于此可讓炎黃再無同室操戈。”
“此乃族群大義,他日天下一統,炎黃歸一,天下炎黃一族必明白大秦千秋功績。”
“好了。”
“本将也不想再與你們多說什麽,你們在軍營牢獄好好考慮吧,本将給你們時間考慮。”趙玄對着陳松一擺手。
“來人,帶下去。”
陳松立刻喊來幾個親衛,将這殘劍與飛雪帶離了出去。
但相對于之前的憤怒,此刻的兩人卻是大受沖擊,異常的平靜。
“主上。”
“按照你的吩咐。”
“任嚣三位将軍已經動兵了。”
“一切都按照主上吩咐。”陳松恭敬道。
“此番若是功成,便是滅國之功。”
“陳松,你立刻派人傳信回藍田大營,将我的籌劃禀告上将軍,再由上将軍轉呈,這個機會雖好,但還需大王調兵配合,否則,我一軍之力無法滅魏。”趙玄沉聲道。
“此番主上自作主張,會不會觸怒大王?“陳松擔心的問道。
“無礙。”
趙玄一擺手:“大王已經賜予我全權處置韓地軍務之權,有關動兵,我無需經過藍田大營。”
“大王對主上還真是信任有加。”陳松欽佩道。
“去辦吧。”
趙玄說道。
“諾。”
陳松恭敬退了下去。
營帳内隻留下了趙玄一人。
“局已經布下,就等着趙魏入套了。”
“等再過幾天,讓夏無且在軍營外露一下臉,這一次局就完成成了。”
“秦始皇的貼身禦醫來軍營,那肯定是我中毒太深,命不久矣了。”趙玄臉上露出了冷笑。
局已經布了下來。
剩下的就需要時間來發酵了。
從新鄭傳消息回趙魏,最快速度也要六七天天時間,而傳回鹹陽也差不多。
不過。
大秦對趙魏的威脅太大了。
他們鐵定不會放過這一次機會。
鎮守韓地的主将死,如此大好時機,他們如果錯過了就愚蠢了。
畢竟這局本就是他們設的,趙玄隻不過是順勢而爲罷了。
“趙玄。”
就在趙玄沉思間,夏無且的聲音又從帳外傳了過來。
“讓夏禦醫進來。”趙玄開口道。
營外的親衛這才将夏無且放入。
“聽說你受傷了?無礙吧?”
“趙國刺客行刺,兵器必然淬毒,你讓老夫看看。”夏無且立刻着急的跑了進來。
“讓夏禦醫擔心了。”
“這傷不是刺客所傷,而是我自己。”
看着夏無且這擔憂的樣子,趙玄心底一暖,也是立刻解釋道。
“你這是爲了騙那些刺客?”夏無且立刻明白了。
“戲如果不做足,他們怎麽會上當。”趙玄笑了笑,帶着一種老謀深算的味道。
“你年紀輕輕,心眼可真的不小。”
“逃走的那趙國刺客隻怕都已經功成了。”夏無且感歎的道。
然後就坐在了趙玄的旁邊。
“等再過幾天,隻要夏禦醫在軍營入口晃悠一下入營就可以了。”
“讓隐藏在軍營外的探子看到你是從外入營,這一次的布局就成了。”趙玄笑道。
“你啊。”
“還真的把那些刺客的心思想透了。”夏無且感歎道。
目光凝視着趙玄,看着這與自己女兒年輕時相像的臉,夏無且忍不住了。
“趙玄,你母親真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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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