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氈草草根本就去勸不住了他。
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氈鱿,直接就從門口鑽了出去。
而他才剛出大門,便看到門外密密麻麻的飄着許多族人。
他們都在不斷的做着某些讓人看不懂的運動,就好似正在熟悉這一副身體一般。
此時,這些行爲怪異的族人,已經将他家給牢牢的圍住了。
“你們要幹嘛?”
氈鱿面容嚴肅,大聲的質問道。
外面的堆疊如山的這些章魚,在聽聞氈鱿的質問之後,卻不約而同的沖氈鱿露出了一抹微笑。
看着族人們碩大的身軀上,都在同一時刻,挂着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
氈鱿瞬間感覺自己頭皮發麻。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自己才剛剛守了個夜。
在自己的嚴密觀察下,明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卻好似什麽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所以,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就突然大變樣了?
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的氈鱿,并沒有繼續再和這些族人說些什麽。
面對着未知的威脅,他覺得現在最好的辦法是保存實力。
于是他開始往後退。
隻要退進了屋中,他就能從自己提前安排在屋中的地下通道,迅速離開這裏。
但氈鱿才剛退了一步,卻發現氈草草從屋内飄出來了。
她看着堵在門口的氈鱿,一臉好奇的問道:“你不是要去調查事情嗎?怎麽現在還站在門口啊?”
還不等氈鱿回答,後知後覺的氈草草,此時也發現了周圍的氣氛明顯不對勁。
通過氈鱿與門框的縫隙,她立即就感受着周圍那些無孔不入的惡意目光。
她雖然見過很多市面,但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倏然間,她的身體都因爲害怕不由得的開始應激顫抖。
“親愛的。”
氈草草用顫抖的聲音,沖氈鱿吟喚了一聲。
氈鱿回過頭來看向了氈草草。
他一臉嚴肅的說道:“趕緊走!”
說着,氈鱿便用自己龐大的身軀,直接就将氈草草給杵進了屋中。
在氈鱿剛有動作的刹那,外面的章魚們立馬就動了。
由于他們才獲得章魚的身體,還并未完全掌握湛藍一族的種族能力。
所以隻能驅動着湛藍一族龐大的肉體,直接朝着氈鱿沖了過來。
至少在對應的安排當中,他們表現出來的樣子得是這副模樣。
而身經百戰的氈鱿,面對這種情況根本不慌。
随着他的身體一抖。
他觸手上的吸盤,立即就對外噴出了一團團藍色的光暈。
随着吸盤的噴射,他的整個身子瞬間就射進了屋中。
在他離開之後,一個巨大的氣泡,就出現在他曾經呆過的地方。
下一刻,氈鱿所留下的這個氣泡,直接就炸開了。
爆炸掀起了一陣劇烈的亂流,把周圍這些章魚的陣型給沖散了。
雖然他們隻是幾個呼吸之間,就調整好了身子。
但等他們沖進屋中的時候,屋裏哪裏還有氈鱿和氈草草的影子?
氈草草原本給氈鱿準備好的食物,現在已經被水流卷的到處都是。
看着屋中淩亂的這一幕,章魚甲問到:“人丢了嗎?”
他用手一攤,一個圓圈一般的食物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對于毫無察覺的章魚乙,正在詢問着地面之下的蟲子。
得到了确切消息的他,自顧自的回答道:“丢了,我們沖進來的時間剛好合适,要是再快點的話,估計就碰上他們了。”
其他的章魚,也都開始聯絡起地面之下的蟲族,想看看氈鱿現在都已經到哪裏了。
一旁的章魚甲,舉着手中的食物,頗爲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
他以前就一直是一個美食家。
在每個世界當中體驗不同風味的食物,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
章魚乙看了一眼他手中之物後,回答道:“這是某種母獸的生育器官,因爲鮮嫩多汁口口爆漿,所以多年以來一直備受湛藍一族的喜愛。”
章魚甲頓時就來了性質:“那這玩意兒應該很好吃嗎?”
章魚乙:“好吃是好吃,但是.欸?”
章魚乙話還沒有說完,章魚甲便已經将這個圈圈給丢進了嘴裏。
隻見章魚甲才剛剛咀嚼了兩下,面色立馬就變得鐵青。
他捏着自己的喉嚨,驚叫道:“卧槽.X裏有毒!”
章魚乙無語道:“肯定有毒啊!原本這就是給氈鱿吃的,你爲什麽要吃?”
而章魚甲因爲身受劇毒,已無法再回答他的話。
隻見章魚甲就這麽踉跄了幾步,便的跌倒在地。
看着他不斷抽搐的身子以及七竅流出的藍色血液,便知道他隻能回爐重造了。
見到章魚甲死去了,立馬就有蟲子前來分解他的屍體。
對于蟲族當中偶爾出現的這些奇葩,其他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由于蟲族隻要母巢還在,大家就不會死,所以很多人都極爲擅長作死。
人多了,時不時出現點這種行爲,也是正常的現象。
有人感歎了一句:明明直接沖一波就能把氈鱿拿下的,爲什麽非得演一波?“”
有知情人便說道:“她說她即将從母巢第一高等藝術學院畢業了,所以想要用氈鱿試試看看她的本事。”
“萬一出纰漏呢?”
“就隻有氈鱿一個還活着了,出什麽纰漏我們都兜得住。”
“恩,那就讓她試試?”
“試試就試試。”
地面之下,氈鱿正拖着氈草草迅速前進着。
在這個早就被蟲族發現的通道内部,布滿了蟲族的眼線。
自以爲得手的氈鱿,他的所有逃竄路線,完全就是在蟲族的眼皮子地下進行的。
他們之所以不對氈鱿出手,隻是因爲氈草草的而已。
現在整塊大陸上,就隻有氈鱿這麽一隻章魚了。
根據往期的觀察,氈鱿雖然略有本事,但似乎也沒有什麽能夠改變局勢的恐怖能力。
由于蟲族針對湛藍一族的後手很多,所以氈鱿肯定不會對蟲族的既有的安排構成什麽威脅。
于是大家也就姑且讓氈草草先試試自己的新手段。
氈草草成功了當然很好,不過失敗了也不要緊。
即将來到這塊大陸的蟲族,有足夠的實力将後續産生的一切問題,都給撥回正軌。
地面之下的氈草草,就這麽一臉驚恐的,被氈鱿拉着在通道内繼續的逃竄着。
作爲湛藍一族聰明人之一的氈鱿,此時腦子裏全是問題。
他雖然很聰明,但由于受限于認知。
即便是機智如他,依然沒法在短時間内将這一切給理清楚。
但他知道的是,現在他們湛藍一族的族人,肯定是被某個不清楚的存在給控制了。
想着之前的那個女人把他們族人爆殺,又想起了現在族人們的遭遇,氈鱿的内心頓時感覺一陣荒唐。
數千年來,他們位于中央大陸中心的這些種族,哪裏遭遇過這些事情?
都是他們打别人,哪有被别人當狗殺的時候?
一切的起因,或許都是他們最初争搶的那個東西。
他深知,他族内這些經曆過千百次場戰争的族人,實力和攻擊手段都極爲不俗。
按理說,如果他們是真的因爲方案的問題而發生了叛變,他們不會僅使用如此單一的攻擊手法。
隻有被控制了,他們才會用這樣十分粗糙的手法對他出手。
一路上,即便他一直都在前面開路,但他的餘光始終都鎖定在氈草草的身上。
既然自己的族人們都已經被那個存在控制了,他并不覺得自己的妻子會是那個漏網之魚。
但這麽多年以來,妻子對自己如此之好,并且爲人十分的忠誠。
向來就不和别的章魚娘一樣,會水裏、泥沙裏與他人随意交媾。
她這樣潔身自好的女人極爲難得。
所以,他自始至終都還是抱有着僥幸心理。
萬一妻子沒有被控制呢?萬一妻子就是那個漏網之魚呢?萬一我要是賭對了呢?
現在的他,即便對妻子極爲防備,但依然還是沒有丢下她。
兩人在地面下一陣穿梭。
突然,氈鱿似乎是發現了什麽,身子直接就停下了。
“欸?”
氈草草的身體由于慣性,直接裝在了氈鱿的身上。
面對着二人的親密接觸,氈鱿神經都已經繃緊,卻沒等到某些意外的發生。
氈鱿看着氈草草疑惑的樣子,心裏也十分疑惑。
難道她真的沒有被替換嗎?
而此時的氈草草,完全不知道氈鱿要幹嘛。
隻見氈鱿等了一會兒之後,便望向了滿是貝類和碎石的通道。
在找了一圈後,很快他就發現了自己的目标。
他揮動着自己的觸手,迅速的就在鑲嵌有一個彩色貝殼的位置上,輕易的挖出了一個本就中空的洞穴。
一個漆黑的洞穴裏面濕漉漉的,不知通向何方。
但氈鱿似乎早有安排。
他毫不遲疑的将氈草草往裏面一推,自己也迅速的擠了進去。
他身上的觸手開始猛烈顫動。
滿天的纏手開始泛起藍光,沾起了地面上周圍散落的泥土。
随着觸手的不斷揮動,迅速的将通道上的缺口給補上了。
唯一一根留在外面的觸手,也在不斷的撫平着牆壁。
各種之前被弄掉的碎石和貝類,正在被這根觸手重新被鑲嵌在牆壁的外面。
等外面被氈鱿裝飾的和周圍一樣之後,這根觸手便縮了進去。
下一刻,一塊大小剛好合适的石頭,便一根觸手卷着,由内向外堵住了這個洞口。
在氈鱿的一頓操作之下,光從通道内已經看不出牆壁有任何被挖掘過的痕迹了。
弄完了這一切的氈鱿,也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她覺得,自己進行了如此嚴密的一番僞裝。
如果真的有追蹤而來的敵人,肯定也會順着通道繼續往前,然後被引導到一個完全錯誤的地方吧!
想到這裏,氈鱿的内心也是稍稍安穩了一些。
故意長舒一口氣後的氈鱿,才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此時的氈草草,似乎已經從驚懼當中走出來了。
不過她的神态依然不是十分的自然,應該是剛才被吓到了。
發現氈鱿看向了自己,氈草草立馬就湊了上去。
氈草草的觸手立刻便與氈鱿的觸手纏繞在了一起。
氈草草似乎是想用這種方法,在氈鱿這裏尋求慰藉。
但這卻讓本就十分警惕的氈鱿,渾身都繃緊了。
而氈草草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氈鱿的反應。
她隻是怯怯的望着氈鱿,問道:“我們現在該去哪裏?”
這個問題,也是一下子就把氈鱿給問住了。
“哎!”氈鱿歎了一口氣。
是啊,我們該去哪裏,又能去哪裏呢?
現在族内的所有人,都遭到某個未知存在的操控。
或許活下來的人,就隻有他們倆了。
整個大陸,或許已經變得危機四伏。
他們無論是前往何處,貌似都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他看了一眼四周。
現在看來,他們還不如先躲在地面之下。
偌大的一塊大陸,想要藏個人還不容易嗎?
隻要自己找個隐秘之處藏好,難道他們還能把整塊大陸都給反過來找他嗎?
想到這裏,于是他便和氈草草說道:
“現在外面十分的危險,我們多半是無法逃離這塊大陸的。
所以,我們目前最好是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等過段時間再看情況。”
聽到氈鱿說了一堆等于沒說的内容,氈草草即便覺得他還有很多情況沒有明說,但也隻能随之點點頭。
作爲一個即将實踐自己所學的女人。
她深知在這種時候,不能表現出自己迫切需要知道氈鱿的所想。
畢竟她作爲氈鱿的妻子,隻需要跟着他走就行了。
無論他去了哪裏,都會帶着自己的。
你如果提前一定要問明白,那人家肯定會懷疑你别有所圖的。
明明等會兒大家就會一起去的,爲什麽現在非得問呢?
還偏要提前問的理由是什麽?難道你是想要和誰通風報信嗎?
頂着氈草草這副皮套的女人,可沒有那麽傻。
氈鱿等了一會兒,見氈草草始終沒有繼續詢問的意思,内心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現在氈草草表現出來的語言身體和習慣,都和他記憶中的妻子一模一樣。
他覺得,總不可能有人時刻監視在氈草草的身邊,學習她的一切吧?
他們這一族還不至于淪落成這樣!
心中稍安的氈鱿,便扯着氈草草的觸手說道:“走吧!先去别的地方。”
氈鱿就帶着氈草草,繼續朝着黑氣的洞穴深處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