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古地,最爲激烈的大碰撞當中,言寬直接被震飛出去,與屍骸仙帝直接交手的一擊,比先前與黑暗物質所化的生靈大戰,還要更爲激烈的多,也要危險的多。
他感覺身體劇痛,同時也看到了,那屍骸仙帝也是廢了極大的氣力才用出這等力量。
黑暗的源頭,朦胧的灰色光幕當中,屍骸仙帝直接從帝座上猛力坐了起來,身上綁縛着的秩序神鏈嘩啦啦作響,最後繃的筆直。他在吟誦咒語,口中噴吐出殺光,要擊斃言寬和石昊。
雖然這不是正面的交鋒大戰,但是卻極度兇險。最終,石昊和言寬聯手,擋住了他的攻勢,沒有讓他奪取諸天萬界的天地精粹。
石昊的内心頗爲不平靜,這個詭異的生靈分明隻剩下殘體,僅剩下一些執念,還被綁着,困在那裏,有光幕鎮壓,面對兩尊準仙帝合力,都還能保持優勢,發揮出這種力量,實在可怕。
言寬也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一點也不敢放松。如果屍骸仙帝真正的活着,全盛狀态出世,簡直是不可想象。
“我爲仙帝,身雖隕落,但你等與吾爲敵,注定要身死道消。”
漆黑的殘體冷幽幽開口,帶着無邊的寒意。
“你若有本事,那就殺出來好了。”
石昊冷冷的回應道,言寬幹脆就懶得回話,各自參悟起了先前大戰時的收獲,有仙帝經文,也有他們各自對于前路的探索。
屍骸仙帝雖強,但此刻隻是殘體,被壓制在那裏,強行掙動,消耗巨大,現在又要沉眠了。他身上的秩序神鏈鎖困着他,讓他在漫長歲月中都在沉眠中度過。
歲月悠悠,石昊在這裏悟道超過十萬年,各自有了驚人的蛻變,自身實力在增長,體魄又一次進化了。
準仙帝圓滿締結仙胎,能夠發生一次驚人的蛻變,幾乎能登臨仙帝境,但第一次嘗試突破仙帝境,幾乎都會遭遇失敗。昔年的滅世老人,後來的石昊、言寬,無一例外都是這樣。
但是第二次蛻變開始,又在準仙帝的基礎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次不僅是觸及到了仙帝的門檻,甚至一度跨進去了,險些成功立足。
但是最後關頭,言寬和石昊都是果斷退出,因爲還差了一些火候,遠沒有水到渠成,強行沖關的話,多半會死。
言寬有了一些感悟,心中若有所思,“事不過三,若有第三次蛻變,當可水到渠成。”
“有眉目了。”
石昊也在自語,他在創法,開拓自己的體系,并研究蓋世無敵之法。
接下來的數萬年裏,石昊和言寬循着各自的感悟演法,大道氣息暴漲,他們體内的潛力之門被進一步發掘開啓,将一些變化演繹到極緻。
石昊的以身爲種,言寬的煉化萬物爲帝火之道,各自有了驚世的變化。
石昊的以身爲種演繹到極緻,到了最後,他整個人都化成了一粒種子,遠遠望去,神秘莫測。那是大道結成的種子,在内部有一個人,在參悟大道,在演繹自己的無敵法。
而言寬的法修行到極緻,則是化身成爲一縷神秘的帝火,焚穿古今未來,又有無盡大道氣息,火焰中有無窮帝影,言寬端坐諸天萬界之上,乃是至高無上的主宰者。
“他化自在?這是怎麽回事?”
仙帝的氣息在彌漫,當石昊将近完功時,他很震驚,有些發呆,因爲他所演繹出的無敵法爲……他化自在。
這神秘的法,來源自一滴神秘的血,在很久以前就被他掌握,這幾萬年來,他開拓自己的大道,并推演無敵法,這是從根本上,從源頭上開始的,進行開創。
他經曆各種蛻變,種種演繹而成的,結果功成的刹那,終極升華,到頭來他發現,自己所開創之法的極緻演繹,竟然是早就已經掌握的他化自在大法,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怎會如此?”
石昊不解,他開創的法到頭來竟然是他化自在?從源頭開始演繹,而後蛻變,最後極盡升華,這樣才成功。
這法很特别,開創的途中如同鳳凰涅槃,經曆一次大蛻變後才顯露真正的奧妙,可是,最終成形後……卻又是熟悉的法。
“仙帝淩駕時空之上,諸天萬界混沌時空唯一,乃是諸世大羅,他化自在之血,就是你爲大羅的憑借……”
言寬向蹙眉的石昊如此說道,身上開始散出一縷縷火光,不僅是向着時空的上遊,更多的是貫通那獨斷萬古的屏障,往着時空的下遊而去。
諸世大羅,諸天大羅,諸天萬界永恒唯一,這種層次的存在,于諸天萬界無盡時空永恒,自然要将自身印記散于無盡時空,保證自身永遠強大且可以不斷歸來。
終極古地深處,屍骸仙帝的殘體再度被驚醒了,眸子越發的陰冷,冷聲道:“扼殺天才,隻手遮天,違背我的意志唯有死!”
他的目光奇異無比,原本是深邃如黑洞,黑幽幽的無比可怕,此刻竟露出點點金光,他整個人忽然坐起,再次将身上的秩序神鏈繃的筆直。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這頭龐大的生靈的眸子中,射出兩道神虹,金燦燦中亦纏繞着烏光,向着神廟激射而去。
“轟!”
接引古殿的神廟當中,那團光之中的生靈,屍骸仙帝相對純潔的部分元神和殘體進行激烈對抗。
“你我本是同源,今日合該歸一。”
屍骸仙帝如此說道,而最古神廟中的那縷元神印記,聞言後一震,像是一下子被這種大道符文沖擊的覺醒了,記憶起不少事。
“轟!”
就在它即将和那兩道光束糾纏爲一體的時候,一縷帝火爆發,從那最古神廟深處沖湧而出,言寬的身影也瞬息而至,将屍骸仙帝射出的兩道光束給鎮壓煉化掉了。
“吼!”
元神印記咆哮,突然爆發無量光,可是四方都是火海,哪怕是它有準仙帝之威,也擋不住言寬早有預料的鎮壓。
言寬冷漠的鎮壓住大羅劍胎和爛木箱所化的神廟,漫天帝火煉化一切,這裏光雨璀璨,到處都是。
自始至終,他都在防備着爛木箱内的元神印記,因爲這是屬于屍骸仙帝的另外一半。
雖然說是說,這是相對純淨一些的元神,但從原著中這元神印記的表現來看,它也有着和屍骸一般的執念,那就是讓自身重新洗禮恢複正常。
“我早就知曉它的來曆,又怎麽可能給你真正合一的機會。”
言寬目視着遠方黑暗中的屍骸仙帝冷冷的道,後者施展出這一手,又是消耗了不少氣力,與他冷冷對視。
神廟之中散發出淡淡金光,于火海之中浮沉,元神印記憶起前塵往事,再度發出聲音,“想不到啊,我又回歸了此地,我還是我,你卻已經不是你。
烏光閃動,那帝座上的屍骸殘體開口道:“談什麽區别,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金光閃動,那元神印記說道:“當年我才踏足帝道,道行不穩固,由被黑暗破體而入,爲了保住真靈,我自困于此,鎖住自己的殘體。”
屍骸殘體冷漠的說道:“部分元神離去了,你還帶走了部分軀體。”
金光内再度響起聲音,“爲的是自救,留下一部分純淨的血肉與神魂,有朝一日可以恢複。”
屍骸殘體冷笑道:“純淨?都早已被侵蝕了,何來純淨一說!”
屍骸仙帝的部分元神和殘體執念對話,大緻還原了昔年的往事。
無盡歲月之前,這位諸天萬界第一帝初步踏足仙帝領域,還沒有穩固,便發生了意外,有黑暗之力破體而入,他的神魂與肉身都被腐蝕了。
當時還算是有理智的他,果斷斬掉了部分看起來還算純淨的軀體和元神,令之遠去。而後又将自己真身鎖在這裏,這是他自己鎮壓了自己。
他意識到,自己出了大問題,所以才這麽做,怕會給世間帶來大禍,同時也是爲了讓自身能和在無盡歲月中解決掉侵蝕恢複過來,這算是執念。
但是很明顯,留下的這部分屍骸殘體失控了,雖然執念尚存,但卻選擇了一種最可怕的方式來蛻變出自身的黑暗,完全是與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馳。
“我讓你們離去,你們不走,而今麻煩大了,多半要殒落在此了。”
神廟之内金光閃閃,這是屍骸仙帝另外部分相對純淨的元神在說話,它其實也被侵蝕了,但還有一些理性,并沒有徹底的失控。
“你們覺得,我殺你們不易是嗎,其實很容易的,哪怕你是來自未來歲月的強者,但仙帝可以幹涉歲月,收束一切,徹底抹殺……”
屍骸殘體的瞳孔重新化成了烏黑色,黑洞洞。無邊火海之中,有一口劍胎橫空,爆發出無量光,散發仙帝氣機,而後朝着石昊猛然斬去,是大羅劍胎,屬于屍骸仙帝的帝劍。
劍胎璀璨,其淩厲之勢,撕裂了萬古諸天,威能極緻強大,萬物爲之生,爲之滅,爲之興,爲之衰,它覆蓋了歲月長河。這一刻,仙帝威勢綻放,浩瀚莫測。
諸天開辟,諸界潰滅。此際,天地開阖、乾坤崩潰的場面,如同界海中的浪花,無窮無盡,濤生濤滅,太浩瀚了,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它的威力至高無上,前所未有,真正影響到了萬物,影響到了萬靈,影響到了萬界。
這若是十多萬年前,言寬隻是第一次蛻變仙胎,初涉準仙帝圓滿,就算是早有準備也很難躲避過去,仙帝之威太過可怕。
不過他如今已數次蛻變,更是曾踏足進仙帝領域,雖然又退出了,但實力的确強大了許多。
第一時間,言寬的身影化成光焰,從原地消失了。
他的道法蓋世,戰力驚天動地,一瞬間躲避了出去,在虛空中幻滅,在開天辟地間行走,屹立在天地盡頭。
然而下一刻,大羅劍胎依舊向他刺來,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就在眼前,離他更近了,冰冷的劍鋒快觸碰到了他的肌體。
這很詭異,非常不對勁,他已經挪移出去,遠遁到天邊,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又回歸原點,依舊在離開前的那一刻,那一個原本的位置。
“師父,小心!”
石昊向着言寬呼喚提醒,他很想幹涉卻又沒辦法,因爲詭異的是,兩個人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影響,根本無法離開原地。哪怕隻是相隔了一點點距離,但卻宛如咫尺天涯。
“轟!”
言寬的帝軀瞬間化爲億萬縷火光,他的身影在火海之中若隐若現,冷冷的目視着屍骸仙帝,“你殺不了我,我的印記早就散于無盡時空。”
“呵呵……仙帝可以從歲月因果上抹殺一切,哪怕你不屬于這片古史,來自未來……怎麽回事……”
屍骸仙帝正準備先滅殺掉嘴硬的言寬,忽然他發現根本無法把控言寬的“命運”,因爲在時空的下遊,有一股力量截斷了一切,他根本無法去幹涉。
而更爲關鍵的是,言寬就是來自“未來”的時空,屬于那一片古史,根基在那兒,就算是在“現在”抹殺再多次,也是沒有多少意義。
“你感知到了吧!有人比你更強,他隔斷了歲月,更是鎮壓了你和一切的黑暗。”
言寬的話讓屍骸仙帝有些繃不住了,大羅劍胎瘋狂亂舞,那至高的仙帝劍氣透發而至,傷到了言寬的肉身,但卻根本滅不了他的本源。
“轟!”
言寬渾身綻放無量光,又一次從原地消失了,打破虛空,得見永恒,他離開了這裏,浮現于宇宙盡頭。
然而下一刻,他再次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那劍胎依舊在眼前,他又是出現在原本的位置。屍骸仙帝根本不放過他,不讓他重聚軀體。
這是仙帝的場域,逆溯時間,将人限制在這寂靜的時空中,讓他脫離不了這個點。哪怕言寬和石昊縱橫無敵,逃遁了出去,但依舊會被拉回這個點。
屍骸仙帝雖然斬滅不了未來言寬的印記,但不願讓他再度重聚真身,想要用這種無限循環的手段,一點點磨滅掉言寬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