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是一個曆史悠久,存在歲月非常漫長的古老城池,沒有人知道它起源哪個年代。
黑色的古城超級巨大,全都是以墨色晶石鑄成,烏光閃爍,如一座宏偉的天城降落在凡間。城牆高足有上百米,密布陣紋,一望而知是一處重地。
天元古城之外存在一座石山,是片不毛之地,有無盡秘密,相傳太陰古皇曾在這裏常住,留下了無窮傳說。
石山聳立,寸草不生,一片焦灼,如受過最嚴重的太陽真火炙烤,紅土都熔化過,結晶赤紅如火,哪怕過去百萬年,還隐隐透着高溫。
近日的天元古城很是熱鬧,據說太陰神教的神子與金烏族十太子陸鴉相約在此城會面同遊。
太陰神子,紫薇太陰神教的一代天驕,在當世享有盛名,據說是天賦最強的幾人之一。
金烏一族近些年來風頭正勁,老金烏王閉關兩千多年,名聲反而越來越大,關鍵原因就是在于,這一代的金烏族竟然出了十尊太子。
金烏一族的老王,子嗣絕不少,但是唯有達到聖主級,才有資格被稱作太子。往昔年代,有兩三個太子的金烏族就很強大了。
末法時代,天地規則大變,強者遠不如蠻荒前多與可怕,可金烏一族卻一反常态,迎來了一個讓人不敢相信的盛世,一門十太子,各個威懾大地,所行所過之處人人避退。
天元石山,太陰人皇閉關之地,一行人緩步而行遍覽山景。這是一個頗有些奇異的組合,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帶着三個年紀不一的女孩。
這三個女孩當中最小的那個,亦步亦趨的跟在青年的右側,粉雕玉琢的很是可愛。另外一邊則是個青澀的少女,但也有了傾世神女的風姿。
他們三人身後相距一步左右,還有一個美人跟随,身材婀娜,肌膚雪白,紫霧遮體,輕紗蒙面,雖然隻是朦胧流露風情,但絕對是人間絕色。
龍女遙望着前方那晶紅發亮的岩壁,好奇道:“相傳太陰古皇不是修行太陰真經,至柔至陰,怎麽會造成了這樣的景象?”
“陰陽相生相克,太陰至極可生陽,極盡而變,陰陽變化,太陰太陽,同濟稱皇。”
言寬的話并沒有讓龍女滿意,她隻是平淡的點了點頭。雖然說已經她接受自己被帶到紫薇暫時無法回歸的現實,但不代表她會和言寬妥協。畢竟侍女什麽的,太過于羞恥了。
“你們可知,最近的金烏族鬧翻天了,據說赤陽道人死了。”
“赤陽道人,就是金烏王的幼弟,據說天賦不下金烏族十太子,而且早早成了絕頂大能,屬于老輩的存在了。”
“這樣的存在怎麽會突然死了,金烏六太子陸鴉來此,難道是爲了調查他的死因?”
“你們都别猜了,太陰神子和金烏六太子出現了。”
“這兩位會面,有沒有可能是要分個高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是一場大戰。”
“不大可能,他們都是一時翹楚,沒有把握力壓對方,不會輕易開戰。”
“我說你們幾個别擠了,遠遠看着還行,那幾位可不是好脾性的。”
衆人議論間都很敬畏,太陰神子端木明、金烏六太子陸鴉都是紫微古星域的翹楚,分處在不同的大洲,名動天下,且都有天大的來頭。
就在這時,幾道太陽真火劃空而過,璀璨奪目,降落下來幾名金色羽衣的年輕人,一個個皆生有黃金長發,如神金鑄成的一樣,有金色火焰缭繞,連眸子都是金色的。
“金烏族的強者到了,六太子陸鴉也來了。”
衆人的目光紛紛彙聚到當中最爲璀璨的那道身影,陸鴉如一尊黃金聖靈降世,雄偉而懾人,黃金長發飛舞,流動金光,金色瞳孔射出如利劍一樣的神芒,黃金之氣彌漫,金色火焰跳動。
金烏一族十位太子,一個比一個強,當中之最,當屬老六陸鴉,讓許多教主都要低頭。
這是一隻讓人害怕的金烏,在年幼時就撕過蛟龍,殺過天鵬,天賦異禀。他自身實力極度強大,且有兄弟十人,一齊出動,天下誰人敢惹?
此時,他一出現,自然驚動了很多人,連活化石都心頭一跳,各方教主都要平輩視之,盡管他還很年輕。
許多女修士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陸鴉還沒有道侶,據說金烏族的老王還在爲其挑選,不少古教的天之驕女都有一些想法。
“陸鴉太子……”
天元古城這邊一些本土勢力連忙上前巴結迎接金烏族的人,不敢有一絲失禮。許多大人物都出來了,主動與金烏族的人打招呼,足已看出該族的強勢,讓人忌憚到了何等地步。
年青一代更是有不少人上前見禮,許多人都是執晚輩之禮,在陸鴉面前無比拘謹。
“轟!”
數道至陰至柔、無比黑暗的力量從天而降,這是太陰聖力。虛空之中仿佛多出幾個宇宙黑洞,數道身影從黑洞之中現身,太陰神教的強者也到了。
“太陰神子。”
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出現,臉色白如雪,與其服飾形成鮮明的對比,靜靜地站在那裏,冷冽而寒氣襲人。
“端木兄,好久不見。”
先前在一衆教主面前不假辭色的陸鴉在看到這人的時候熱情相迎,兩人靠近的刹那,虛空之中光明與黑暗争輝,似是二者在暗鬥。
“陸鴉太子,伱風采依舊啊!”
太陰神子端木明淡然一笑,他們二人的臉上都帶着禮節性的笑容,寒暄交談間彼此試探着。
端木明與陸鴉遊覽天元石山,身後跟随着一群大能教主和更多的看熱鬧的,來到了那處晶紅岩壁,陸鴉面帶驚歎,“端木兄,這邊太陰先輩的閉關之處吧,陰極生陽,當真是造化玄奇。”
端木明笑着道:“前輩手段,我等現今遠不可及,不過以其爲目标,争成道路,乃是我輩的志向。”
“端木兄好氣魄,放眼這四海諸洲,能讓我陸鴉佩服的人不多,端木兄便是其一。”
陸鴉和端木明的對話雖然有互相吹捧之嫌,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确是當今紫薇最出彩的年輕強者之二。
“罪逆之後端木明。”
就在太陰神教和金烏族的人言笑晏晏之際,一個突兀的聲音在場中響起,所有人臉上的笑容一僵,人群唰唰讓開了一條道路,露出了言寬四人。
言寬目視着太陰神子端木明,朗聲道:“昔年,罪逆端木氏,謀害太陰人皇後人,篡奪太陰傳承。此爲大罪,人族共誅。”
“這事情是真的嗎?”
有年輕強者不明真相,忙的請教老輩人物。
“這事情倒是真的,但當年紫薇頂級傳承都沒一人發聲,這麽多年過去了,居然有人翻舊賬。”
“這人是腦子有問題吧,都過去這麽多年的事情,現在的太陰神教才是人皇正統。”
“嘿嘿!當年那件事,紫薇頂尖的傳承都脫不了幹系,他們會出面才是怪事了。”
“兄弟知曉什麽隐秘,低調點,細說,細說。”
“當年最後一代人皇嫡傳乃是聖賢,一尊修行古皇經煉就聖兵的遠古聖人,怎麽可能被輕易的背叛而死。”
“當年那一場大變,充滿了血腥與背叛。太陰古教出了位聖人,本來有望再度君臨紫薇,所以引來了忌憚。”
“當時其餘的頂尖傳承一開始或是沒準備趕盡殺絕的,隻是想要遏制太陰一脈的發展,卻沒想端木氏那麽狠。”
衆人議論紛紛,端木明的臉色鐵青,當面被人揭短,提起先祖不光彩的往事,這可不是很好的體驗。這麽多年來太陰神教日盛,現如今更是紫薇頂尖勢力,早已沒有人敢這樣議論此事了。
端木明的聲音低沉,渾身逐漸散起黑暗的暮霭,“你是何人,有什麽資格議論我太陰一脈的家事。”
“家事?背主之奴,叛逆之後,你們可沒資格稱自己是太陰一脈傳人。”
言寬的聲音冰冷,根本不在乎端木明周身那越發強大的太陰聖力,“當年太陰太陽兩位古皇對紫薇人族何等用心,皇經古寶傳承無數,造就人族興盛輝煌。
你端木氏本爲太陰門下弟子,有心自成一脈,太陰古教也不會反對,畢竟這種事情古史之上早已有之。但你們卻背叛了太陰聖人的信任,謀篡道統,迫害人皇後人,罪大惡極。”
“狂妄!我教無罪,更容不得你這等蝼蟻污蔑。”
端木明怒喝出手,黑色的大手像是從宇宙黑洞中探出的,強絕而可怕,一震之下,十方皆滅,黑暗過處吞噬一切,什麽都不複存在了。
“轟……”
紫霧朦胧湧現,龍女飛身出現在言寬三人的身前,她什麽也沒有說,隻是伸出手指一點,皇血沸騰,那根手指快速放大,直擊而下,瞬間破開了黑暗擊退了端木明。
端木明飛身後撤,黑色霧霭彙聚,其人如立身在永恒的黑暗中,森寒刺骨的太陰聖力洶湧,他的聲音也很冰寒,“你又是什麽人。”
“你的太陰之力,不純。”
龍女遙望黑暗當中的端木明,眼神當中帶着鄙夷與輕視。身爲太古皇的後人,對于這種背叛迫害皇族嫡血的家夥,她自然是看不起的。
“可笑,你将會爲此付出代價!”
端木明陰冷的聲音在天空回蕩,黑色的雲在蒸騰,一種至陰至寒的氣息在彌漫,弗遠不至,冰森刺骨。
這是太陰聖力,一種最本源的力量,對它的運用,最早可追溯到太古年間,有神鬼莫測的表現。
可惜太陰古皇坐化後,他的傳承被篡奪,紫薇上的後人被殺了個幹淨,另一族取而代之,竊寶經爲己用,而今早已失了真意,越用越偏,越練越邪。
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意一息間彌漫天上地下,仿佛凍結了永恒。無盡遠處的觀戰修士依然忍不住顫抖,渾身哆嗦,部分人承受不住這種森寒更加遠離。
天地間出現了一片無比可怕的景象,高山與雲霧全部凝結了,成爲了漆黑的冰峰,寒氣襲人,讓人的骨頭都要裂開。太陰聖力,至陰至柔,冰封一切,化萬物生機爲死地。
“龍吟動九天!”
皇女大喝,演化出一道紫色真龍盤繞,如同一座蛇盤山似的,在空中堆積在一起,每一節軀體都發紫光,而後極速律動,與天地共鳴。
聲聲龍吟傳出,遠空所有人都發懵,心神都要粉碎了,所有人都果斷倒退至更遠處。
“這女子是什麽人,完全沒聽說過,爲何如此強大。”
“方才那一聲龍吟好似真龍顯世,難道說世間真的有龍。”
紫色的真龍在盤繞,軀體在有規律的抖動,體勢與道音共動,這是一種至強的攻擊。
黑暗陰冷的天地不斷搖蕩,太陰神子的臉色驟變。
“毀滅吧!”
龍女冷笑,渾身都發出紫光,她張口吐出一道紫華,燦爛奪目,噴薄在了紫龍之上,讓它氣息更盛了。
紫氣沖破天地,幾乎是要打穿黑暗牢籠擊碎端木明的一切反抗,虛空頓時間什麽都不可見了,唯有皇道龍氣與紫光在洶湧。
璀璨的碰撞,劇烈的沖擊,太陰聖力與皇道龍氣在碰撞,同樣是古皇經文,但差距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噗……”
太陰神子端木明在對抗中毫無懸念的落敗,頓時遭到反噬重創,一口血霧彌散在天空。紫華如水,洶湧澎湃,瞬間摧毀了天空的黑暗天地。
他的身影快速墜落大地,重重的砸到了一處不毛之地上,地面上晶紅一片,與他的點點血迹混合,紅的刺眼。
“轟……”
端木明氣急之下一腳跺地,卻見一股澎湃的火道神力從大地下升騰,又一次将他彈飛到了遠處。
“罪逆之後果然是大惡之輩,膽敢損毀人皇古迹,罪無可恕。”
言寬的聲音還在回蕩,人影已經出現在了太陰教衆人的身旁,隻是一揮袖間,跟随太陰神子而來的那群太陰教大能頓時飛出,如滾地葫蘆一般和端木明砸到了一起。
言寬目視着他們,平淡道:“錯誤哪怕過去再久,也依舊是錯的,永遠不可能變成正确的。而隻要是錯誤,就必須,撥亂反正。
太陰神教,該清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