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是休息日,東方翼晨練結束後,就匆忙趕來金門城給他師父當應援。
徐星光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東方翼的嗓音其實很好辨别。
徐星光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見到站在藥王雕像前面,左手捧着一杯水果飲品,右手舉着‘逢考必過’小旗子的東方翼。
不用上學,東方翼今天就沒穿學院的制服。
他穿了件深綠色的短袖長T,做舊款式的牛仔闊腿褲,褲腳拖地,配上那頭挑染紫色的過耳長發,活脫脫一個顯眼包。
徐星光什麽穿搭風格沒見過?
她不理解,但他尊重少年人的獨特審美。
徐星光不是很想靠近那個顯眼包,但東方翼一眼鎖定她的存在,趕緊屁颠颠地跑過來。
“師父,題目難不難,寫了這麽久的試卷,你手酸不酸?累不累?”東方翼趕緊将果茶遞給徐星光,“這是我去市區購買的水果茶,全金門城就這一家飲品店用的是真材實料。”
“是青提口味,師父你嘗嘗。”
徐星光更喜歡櫻桃,但她也不是挑三揀四的人,不好浪費東方翼一番苦心,這才一隻手捧過飲品,小口地喝。
東方翼将小旗子往褲兜裏一揣,趕緊幫徐星光捏胳膊捏肩膀,嘴裏念念有詞:“我特意在網上學了幾招專業的肩頸按摩放松手法,我給師父按一按。”
“.”
徐星光眨了眨眼睛,想說并不累,但發現東方翼的按摩力道很舒服,便又止住了。
“行了。”徐星光抖掉手臂上那隻手,頭也不回地朝前走。
東方翼趕緊追上來,跟徐星光說:“師父,這是藥王雕像,聽說拜一拜就能逢考必過,你要不要拜拜?”
東方翼隻知道徐星光是個古武高手,卻不清楚她在醫學領域的實力,就想着拜一拜藥王雕像,順利通過筆試。
“拜他做什麽。”徐星光神色漠然,“拜他不如拜條狗。”
東方翼錯愕不已。
他小跑着去追徐星光,問她是不是對藥王有意見,徐星光卻連多提藥王這兩個字都覺得髒了嘴巴。
徐星光準備搭公交車去城門,東方翼卻說:“我爸爸今天休息,他特意開車送我來的,師父跟我一起回去吧。”
徐星光沒見過東方翼的爸爸,出于各方面考慮,才點頭同意了。
東方陶安不知道徐星光什麽時候考完試,就坐在車裏寫小說。東方陶安是個網絡作者,寫古武傳奇故事,屬于沒什麽名氣但瘾卻很大的那種。
他走到哪裏都帶着他那本寫小說的掌上筆記本,這會兒,他就坐在公園石桌旁寫小說。
他戴着跟電腦配套的眼鏡,雙手無線鍵盤上飛快地輸入,發出一陣陣石子音效。
徐星光一看這架勢,就猜到了東方陶安在做什麽。“你父親在創作?”
東方翼摸了摸頭,無語望天,“對,我爸就愛寫小說,沒多少粉絲,他書友粉絲榜前三名,是我和我媽,還有我姐。”
“師父,你怎麽知道我爸是在搞創作?”他真有些好奇。
“我在俗世界,也是一名小說創作者。”
東方翼歎道:“好有緣。師父,你是不是很厲害的作家?”東方翼對徐星光有濾鏡,總覺得她做什麽都是最優秀的。
“算不上。”徐星光不敢自稱厲害,客觀地說:“我寫懸疑故事,在同年齡作者中算是小有成就,但跟那些創作出懸疑巨作的前輩們相比,就還差了一大截。”
“單論作家影響力跟成就,我的母親就要比我厲害許多。”
“哇,原來師父出生在文學世家。”想到師父和她母親都是有成就的作家,而自己的父親寫了十多年小說,還處于爲愛發電的程度,便有些羞赧。
“我父親沒有你們那麽優秀,但我覺得他寫的故事很吸引人,我是他的忠實讀者。”東方翼提到父親,是一副仰慕的口吻。
徐星光颔首說:“隻要有人欣賞,那麽你父親的作品,就不是毫無價值。”
聽到這話,東方翼輕快地笑了起來。
“爸!”他朝東方陶安招手。
東方陶安摘掉眼鏡,擡頭朝他們看過來。
這就筆試結束了?
徐星光不認識東方陶安,但東方陶安在知道東方翼拜了徐星光當師父,成日裏跟着她學習古武後,就特意躲在暗處觀察過徐星光。
他認出徐星光後,下意識關掉掌上電腦,将鍵盤跟電腦裝進公文包後,這才起身朝他倆走過來。
距離交卷時間還有三分鍾,徐星光應該是提前交卷了。
不愧是塔南長老的學生,就是聰明。
東方陶安主動向徐星光伸出右手,那隻手掌骨寬大,有習武之人的繭。“徐醫師,你好,我是小翼的父親,我叫東方陶安。”
“陶安先生好。”徐星光跟他握手的瞬間,便察覺到他掌心中内力不穩,這是沒有經過專業系統訓練,練習的古武路子太雜導緻的。
“陶安先生體内武力紊亂,建議沒必要所有古武秘籍都練。”她手腕微一用力,便将東方陶安的右手翻轉過來,手背朝上。
她盯着東方陶安手背跟手臂之間的筋脈走向,又說:“着重練習防禦類秘籍,會更合适。”
東方陶安聽得心驚不已。
隻有内行古武高手,才能隻通過肌膚觸碰準确判斷出對方的内力情況。
“徐醫師,您有推薦的修煉秘籍嗎?”東方家族兩百多年沒有出現過真正的古武高手了,東方陶安是個野路子,學的很雜,一通瞎練。
他什麽都會一點,但什麽都隻會一點。
古武造詣一般也就算了,身體還被折騰得快要廢了。
他也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樣,但卻找不到好的辦法,就一拖再拖。
見徐星光隻握握手就看出了自己身體的毛病,還給出了實用的建議,東方陶安就知道徐星光是真正的古武高手。
在她生活過的夏國時代,幾乎全民都在修習古武,也不一定是爲了成爲個中高手,單純爲了強身健體。
那時候,各武館跟藏書室都能找到正統的古武入門修習手冊,隻有古武世家的高深修煉秘籍才不會被外傳。
徐星光并不清楚如今神武界還流傳着多少古武秘籍。但出身于東方家族的東方陶安都找不到正統的古武修習手冊,想來早就失傳了。
“中渝聯盟現在還有武館嗎?”
東方翼和東方陶安同時搖頭,“沒有。”
東方陶安說:“甚至帝王城都沒有正規的武館了,隻有幾棟古武博物展覽館。”
“看來古武已經徹底失傳了。”想到曾經盛極一時,引領風騷的古武,如今竟沒落到連一家古武館都找不到的地步了,徐星光心裏有些難受。
她吸了口果茶,說:“過幾天,我讓小翼帶一本修煉冊子給陶安先生。”正巧,冥家軍團的戰士也可以按照那冊子來修習。
古武失傳了,但古武高手還沒死完。
她跟霍聞安還活着,就不會讓這一門文化徹底失傳。
東方陶安聽到這話,眼前一亮,趕緊跟徐星光道謝。“多謝徐醫師。”
“别急着謝我,比起修習古武,你現在更應該好好調理你的身體。”徐星光盯着東方陶安那有些外突的筋脈,說:“你現在就是個被吹多了氣的皮球,再一味地修習古武,會暴斃身亡。”
“先放氣,再修習古武,才是正确做法。”
聞言,東方翼替他父親解釋:“塔南長老先前給我爸開過幾個藥方,我爸已經在治療身體了。”
徐星光問起藥方來,東方陶安趕緊将藥方詳細說了一遍。
說完,他問徐星光:“徐醫師,塔南長老開的這藥方,應該沒問題吧?”
“塔南長老是醫行高深的老前輩,這藥方自然沒問題,隻是,她給你開的藥方中有好幾味藥都可以更換成效果更好的藥材。”
徐星光随口說了三樣具有相同作用,但藥效更強,副作用更少的藥材。
東方陶安做的就是售賣藥材的生意,對徐星光說的這幾種藥材并不陌生,“都是極品藥材啊。”
極品藥材,一株就要二十萬銀币起步了。
他這身子,少說也要用上好幾株才能徹底治愈。
咬了咬牙,東方陶安才說:“聽徐醫師的,我換藥試試看。徐醫師,沒其他事的話,咱們就先回武原鎮吧。”
“好。”
上車後,東方翼才向父親說起徐星光也是作家的事來。
當東方陶安得知徐星光竟然也是一名頗有成就的懸疑作家後,看徐星光的目光更像是在看夜空中最閃亮的那顆星星。
“徐醫師,您真是讓人驚喜不斷。”怪不得小翼這小子,成天将師父挂在嘴邊。
這麽優秀的師父,哪個徒弟能不驕傲?
“陶安先生寫什麽類型的故事?”
提到創作,東方陶安少了幾分拘謹,跟徐星光侃侃而談。“我麽?我就閑着沒事瞎寫,寫了好幾部作品,雖然都無人問津,但我卻是樂在其中。”
“我喜歡寫古武江湖,寫舍己爲人的俠義故事”東方陶安像是換了個人,說起話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東方翼一臉無奈地聽着,都替他爸爸羞得臉紅。
反倒是徐星光始終保持着一副耐心傾聽,且認真附和,時不時還會發表幾句自己見地。
他倆相談甚歡,像是一對忘年交。
東方翼一隻手撐着下颌,無聊地給冥瀾發消息:【哥,好無聊。】
冥瀾:【無聊就來農田噴藥。】
東方翼假裝看不見,不回消息了。
東方陶安和徐星光越聊越盎然,腦子裏瞬間湧出來好些靈感,他頓時就有種想要就地将車降落,掏出電腦現場寫稿的沖動。
回到武原鎮,東方陶安将洗衣機裏烘幹的衣服取出來疊好,就端了杯咖啡進書房埋頭創作去了。
東方翼一臉麻木地坐在院子裏,望着那些練功樁,心道:很好,又有一部古武神作即将誕生了。
*
另一邊,徐星光回到武原鎮,先去了趟18号藥田。
見冥瀾給藥材噴藥,挺有模有樣,她就心安理得地走到塔南長老的門崗裏坐下,一邊喝茶一邊用掌上電腦寫着什麽東西。
臨近傍晚,冥瀾才拖着沉重的腳鐐,背着噴藥壺,一臉疲憊地從藥田大門走出來。
他取下噴藥壺,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一臉麻木地看着門崗裏面悠哉喝茶的徐星光。
太子爺頭一次幹這種苦活,真是半條命都快沒了。
徐星光自顧自地敲打鍵盤,卻是根本就不将他放在心上。
冥瀾緩了會兒,洗了手,慢吞吞走進門崗,站在徐星光身邊看了會兒,發現她不是在破解别人的防火牆,而是在書寫文件。
他沒戴電腦眼鏡,徐星光關閉了外部投放模式,他不知道徐星光究竟在寫什麽東西。
冥瀾靠着門框,舔着幹燥的唇瓣,問她:“星光姐姐,你在寫什麽?”
“古武入門修煉手冊。”徐星光說。
冥瀾狂喜。
他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林飄飄是公認的古武超級強者。據說在那個強者如雲的時代,就連第五家族跟倉族的第一強者,都沒能在她手裏讨到半點好處。
“我看影視劇裏,那些頂尖古武強者,能修煉到神魂合一的境界,是不是?”
“神魂合一?”徐星光搖頭,一心二用,一邊快速編寫文件,一邊跟冥瀾科普:“這個說法不對。我們修習古武,本質就是通過冥想定神,去仔細感應自己肉身中的每一條經絡血脈。”
“無論人類,野獸,植物,還是風雨,我們都是世界的一部分。當我們能正确清晰認清我們身體的偉大之處、弱小之處、神奇之處後,就能通過操控經絡血脈,極大程度調動我們體内隐藏的潛能。”
“用我們的潛能力,去獲得自然力量的幫助,而古武修習者所能獲得的自然力量的強弱,就體現在我們古武段位上。”
“頂尖超級強者,能操控風,操控雨,甚至是移山填海。”
“影視劇中所說的神魂合一,其實就是古武修習者進入深度冥想狀态後,我們的精神脫離我們的肉體,與自然界融爲一體,成功号召到自然之力的幫助。”
冥瀾聽得一愣一愣的。
“竟是這樣.”他低頭去看自己的手,看手就是手,他完全不敢想象在頂尖古武強者的眼裏,看到的會是什麽。
“星光姐姐。”冥瀾問徐星光:“在你眼裏,你看到的你是什麽?”
徐星光摘掉電腦眼鏡,将雙手舉起來伸到眼前。
她盯着那雙細長勻稱但并不孱弱的十指,平靜地說道:“看到了血肉,看到了一團團交錯縱橫的經脈血管,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花,直插雲霄蒼古的樹,看到拂面而來的風”
她的話,冥瀾聽得似懂非懂。
徐星光直直地盯着冥瀾,高深玄奧地說:“人類,遠沒有人類以爲的那麽強大,我們死後,也不過是一堆滋養萬物的肥料。”
“當你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時候,就是你被大自然淘汰的時候。每一個真正強大的古武高手,他們一定是對大自然心懷敬畏之心的信徒。”
聽到這些話,冥瀾的心裏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
那東西出現得突然,消失得又太快,冥瀾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抓它,它就不見了。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許久,才蹙眉說道:“你是認爲,當超強力者認爲自己獲得異能力,就能所向披靡,就能主宰世間生靈生死的那一刻,他們其實就錯了。”
“可,爲什麽他們還存在着?”
冥瀾的眼神透露出一種無力的憤怒,他質問徐星光:“爲什麽平民的生活越來越絕望悲慘,而超強力者依然在統治這個世界?”
徐星光冷靜得有些過分,她說:“大自然正在引誘他們走向滅亡,你還沒看到嗎?”
冥瀾一愣。
想到神武界眼下面臨的食物嚴重匮乏,饑荒即将爆發,人族将要毀滅的地獄結局,冥瀾瞬間無話可說,滿口澀然。
見冥瀾一副深受震撼,倍感懊惱心痛的樣子,徐星光更犀利地剖析道:“超強力者帶着幸存者平民遷移至三大陸,他們本可以在這片安全廣袤的世界繁衍生息,延續文明。可他們又做了些什麽?”
“屠殺綠血人族,壓榨平民百姓,大肆破壞土地資源,一味盲目追求發展超強科技。本末倒置,從一開始就錯了!”
“如今落得了個食物嚴重匮乏的結局,也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你們神武界手握王炸,卻打出了最爛的一局牌。而被你們稱之爲‘感染區’的俗世界,他們身處地獄,握着最爛的牌,卻打出最漂亮的牌。”
“大自然正在淘汰整個神武界,你還看不到嗎?”
冥瀾滿臉慘白。
他突然轉身逃了。
冥瀾蹲在18号藥田斜坡下的小溪流旁,他用撿來的石頭在水面打水漂,盯着波動的浪花圈,冥瀾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恐懼’。
他曾以爲,神武界滅亡離他是一件很遙遠的事,今日才悚然發現,原來神武界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他看不到一線能拯救神武界的希望。
突然,一顆小樹枝砸到了他的肩膀,冥瀾轉身擡頭,就看見了站在斜坡上的徐星光。
她手裏腳下踩着那個飛行平衡器,問他:“回不回?”
冥瀾趕緊站起身來,拎着沉重的腳鐐往坡上爬。
徐星光盯着他那狗爬式的樣子,笑話他:“長得比誰都高,本事比誰都小。”
冥瀾想到比他小了好幾歲,卻比他更厲害的東方翼,沒底氣反駁徐星光這話。
冥瀾購買了一台飛行平衡器,他本打算給徐星光也換一台,但徐星光說沒必要,她已經用慣了東方翼的那個。
兩人踩着平衡儀飛回武原鎮,冥瀾自然而然地接過徐星光的飛行器,帶去院子裏的充電樁蓄電。
他走進屋,就聽徐星光說:“神武界變成現在這樣,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爲此感到羞愧。但你身爲一名超強力者,應當正确使用你的異能力,去保護那些需要你保護的人。”
被她開導,冥瀾心情好受了些。
徐星光花了五六個小時才編寫好古武新手練習手冊,她将這份文檔分别發給霍聞安和冥楓。
霍聞安收到這份文檔,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
他叫來小翹,跟他吩咐道:“我傳給了你一份文件,你将它編訂成書冊,發給百澤界所有百姓。”
小翹打開智腦,查看文件。
“古武入門修煉冊?”小翹有些詫異。
“掌舵。”他對霍聞安改了稱呼,不再稱呼他爲099了。“島上全體平民,都要修習古武嗎?”
霍聞安搖頭,“不是全體平民。”
小翹正想細問究竟哪些群體的人需要修習古武,就聽到霍聞安說:“所有人,包括超強力者,連你在内,都要修習。”
“啊?”小翹的粉毛都翹了起來。
“爲何?”小翹想不明白。
鄭沁的辦公室就在霍聞安的辦公室外面,大門沒關,他倆的談話都被鄭沁聽見了。
鄭沁一邊辦公,頭也不擡地說:“掌舵是什麽?那是領航者,他們能嗅到藏在海水中的冰山氣息。别問,問就是他的安排自有道理。”
小翹翻白眼,見霍聞安不想多說,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路過鄭沁桌子面前,他停下來,嘲笑他:“你個馬屁精。”
鄭沁朝他吐舌頭,“你個人妖。”
小翹冷笑,“信不信,脫了褲子,老子比你的大。”
鄭沁挑釁一笑,激他:“那你現場脫了看看,不敢脫的是孫子。”
一支鋼筆突然從霍聞安辦公室飛出來,筆尖徑直插入堅硬的桌面。“要不,您二位都脫光了,去外面讓大家給你們比一比?”
盯着那根筆直插在桌面的鋼筆,小翹腳底抹油溜了,鄭沁也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嘴。
半晌,屋内才再次傳來霍聞安的聲音:“鄭沁,收拾一下,你明天跟嬴叔一起出發。”
鄭沁歪着頭,一臉迷茫地問道:“我也去中渝聯盟學醫嗎?”嬴子堯明天就要被派去藥王城學醫了。
他年紀大了,又是黑戶,藥王醫學院跟神武醫學院都不肯收他,隻有萬象醫學院招生條件最寬松,不嫌棄他是個黑戶。
霍聞安花了一筆錢,給嬴子堯買了個上學的機會。
霍聞安:“你去東洋聯盟科技學院計算機系報道。”
鄭沁一聽到‘東洋聯盟’就恨,除了恨,還有懼。“我也要去上學嗎?”
“不,你去打雜。”
鄭沁:“.”
他比嬴子堯更慘!
嬴叔好歹還是個學生,他卻隻能以雜工身份混入科技學院偷師學藝。
寶子們,六千字看着累不累?是分成三千一章比較好,還是不分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