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楓館長,冥瀾小先生,我們坐着聊吧。”塔南長老招呼着大家坐下。
冥瀾這時才從冥楓身後走出來。
沒有冥楓的腦袋遮擋他的視野,冥瀾一擡頭,就看到站在塔南長老左後方的女子。
對方身穿一件雪青色古法旗袍,冰肌玉骨,烏發用根銀簪子盤得很低,站在那裏不需要做任何動作,就足夠優雅娉婷。
神賜的容顔,更是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
冥瀾長這麽大,沒見過比徐星光還要更貌美的姑娘。她這外形,比神武界那位被譽爲神級美顔戰士的大明星‘容煙’還要更出色幾分。
怪不得在來武原鎮的途中,東方翼一直說那條短視頻沒有拍出徐星光美貌的十分之一。
他當時還不以爲然,覺得東方翼那小子生活在小鎮上,沒見過頂級美女,看到了個長得不錯的就以爲對方是國色天香了。
這下見到了真人,冥瀾才意識到是他沒見識,是他孤陋寡聞,是他錯把國色天香當做胭脂俗粉了。
冥瀾坐下後,仍忍不住偷看徐星光。
菜式還差最後一道沒做好,塔南長老便讓徐星光給冥楓館長倒杯茶。“星光,給你高祖爺爺倒杯茶。”
徐星光是晚輩,又是冥楓的‘玄孫’,倒杯茶還是應該的。
冥楓受寵若驚,一動不敢動。
徐星光将帆布包放在旁邊的空位上,她站起身來,指關節細長的右手端起茶壺,倒了四杯茶。
第一杯遞給冥楓,第二杯給塔南,第三杯給冥瀾。
冥瀾心裏的沖擊感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
得知大美人跟他是同族人,按照輩分,這小美人還得稱呼他一聲曾祖爺爺,他心情又有點微妙。
冥瀾雙手接過茶,沒喝,直接放在了面前的桌上。“诶。”冥瀾晃了晃他那頭挑染成五顔六色的過耳長發,朝徐星光颔首,“小丫頭,多大了?”
包廂内瞬間安靜下來。
塔南長老蹙眉。
冥楓則眼皮狂跳,還輕咳嗽了一聲。
可冥瀾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絕世大美人身上,哪裏在意爺爺的暗示。
他起身挪了挪屁股,在離徐星光僅有一椅之隔的空位上坐下來。冥瀾手指在桌上點了點,一臉傲氣嚣張,倒并不顯盛氣淩人。
等徐星光擡眸朝他看過來,冥瀾這才嘚瑟地對她說:“小丫頭,喊我一聲曾祖爺爺,曾祖爺爺帶你去找那個姓金的丫頭報仇去!”
“有我給你撐腰,甭管對方是金門城城主的女兒,還是金門城城主的祖宗,那都得給你賠禮道歉。往後,保管見到了你繞着走。”
真是沒出息,堂堂神隐大陸帝王城冥家族人,竟被一個小小金門城城主的女兒欺負。
“不過麽,你還不算軟包子,知道還手。”冥瀾看過那段視頻。
在不知道徐星光跟他是本家之前,他還覺得徐星光有些傲氣。從俗世界來到神武界,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不低調點做人就算了,竟然還敢給自己樹敵。
在知道徐星光是冥家族人後,他頓時覺得徐星光是個有骨氣的女孩子,不至于像個軟包子被人捏。
“曾祖爺爺告訴你。”冥瀾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來,告誡徐星光:“以後遇到那不長眼睛的,就直接給我砍,砍不嬴就跑,他若還窮追不舍,你就給我打電話,曾祖爺爺絕對幫你找回場子。”
說罷,冥瀾亮出左手腕,跟徐星光說:“來,咱們加個好友,以後常聯絡。”
“.”
徐星光似笑非笑,但還是配合地打開她的低端款智腦終端,和冥瀾加了好友。
冥瀾瞥了眼她皓白手腕上的破終端,嫌棄地說:“這老掉牙的款式了,你怎麽還在用?”
冥瀾很豪爽,他說:“吃完飯,曾祖爺爺帶你去城裏轉轉,給你買個最新高端款。用這玩意兒,不是丢我冥家的臉麽。”
徐星光盯着冥瀾看了會兒,才說:“你話挺多,跟你爺爺還挺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像他爺爺一樣愛哭鼻子。
聽到徐星光這話,冥楓隻感到丢人現眼,恨不得一腳将冥瀾這個顯眼包踹出包廂。
冥瀾有些得意,“那是,我是我爺爺的親孫子,咱倆能不一樣麽。”冥瀾至今都不知曉,他從小叫到大的爺爺,其實并非爺爺,而是老祖宗。
冥瀾又拿手指輕敲桌面,催促徐星光:“叫聲曾祖爺爺,以後我罩着你。”
曾祖爺爺
徐星光眼神難掩玩味,朝冥楓看過去。
冥楓感到丢臉,低着頭,像是個聾啞了的鹌鹑。徐星光這才笑吟吟地看向冥瀾,微張紅唇,喊道:“花雞。”
“.”
冥瀾臉都黑了,“诶,你這小丫頭,有沒有禮貌教養啊,我給你機會帶你去報仇,你都不知道抓住。”
“你怎麽這麽倔骨頭呢?”冥瀾嫌棄徐星光沒有眼力見,不會來事。
冥楓再也忍不住了,‘蹭’地一下站起來。
趁冥瀾徹底惹怒徐星光之前,他大步走到冥瀾身後,揪住冥瀾的耳朵将他提了起來,“丢人現眼的小混蛋,趕緊給我滾出去!”
冥楓拉着哀嚎的冥瀾走到包廂門口,直接一腳将冥瀾踹了出去,這才回頭向徐星光賠不是,“母”
想到塔南長老在這裏看着,他硬生生将到了嘴邊的‘母親’稱呼噎了回去,硬着頭皮直呼徐星光名字。“星光,那孩子從小就皮,野慣了,說話沒大沒小,你就當他是在放屁。”
徐星光哪裏會跟一個小屁孩見識。
她有些好奇地問:“帝王城的主流審美,現在都這樣嗎?”徐星光搖頭說:“我頭一次見到一個人的頭發,能集齊七彩色。”
這是把葫蘆娃都染到了頭上。
徐星光語氣一本正經,冥楓卻羞惱得燒紅了一張老臉,他咬牙切齒地說:“我回頭就讓他把那頭發剃了。”
塔南長老看着他二人的互動,心裏感到怪異。
冥楓館長這小心翼翼的恭敬态度,怎麽看都不像在面對晚輩,倒像是在讨好祖宗。
這時,侍者魚貫而入,将美食佳肴端上了桌。
這家餐廳是金門城最高端的餐廳了,但他們做的菜,也全都是最簡單的水煮清蒸和低溫煎炸。
塔南長老拿筷子嘗了口清炒藕片,對徐星光說:“這家餐廳口碑不錯的,味道很好,你嘗嘗看。”
冥楓還記得,母親不僅能以武服人,也能以廚藝服人。
神隐帝王爲了吃到母親親手做的菜,還故意裝病呢。
冥楓見徐星光隻嘗了幾口菜,就興緻缺缺地擱下了筷子,便說:“帝王城的菜肴做的算是比較好的,你什麽時候有空,可以去帝王城嘗嘗。”
冥楓太多年沒有嘗到過徐星光的手藝了,又說:“我家有成套的廚具,你可以去我家,自己掌勺。”
點點頭,徐星光說:“等休假吧。”
實習生也有休假的時候,隻是假期不長,但去帝王城走一趟的時間還是有的。
聞言,冥楓館長心花怒放,“你要來,可以提前告訴我,我讓人準備好最新鮮的食材。”
“嗯。”
塔南長老毒辣的老眼在他倆身上轉來轉去,心裏越發覺得微妙古怪。
到底誰才是祖宗啊?
吃過飯後,冥楓再不舍,也還是得跟徐星光道别了。
若不是塔南長老就虎視眈眈地站在前面等徐星光,冥楓真能抱着徐星光痛哭一場,上演一出‘母子難分難舍’的感人戲碼。
徐星光瞧見冥楓眼裏的淚光,有些心累,“不許哭。”一把老骨頭了,怎麽越來越愛哭了。
冥楓吸了吸鼻子,将眼淚憋了回去。
“您說過,您得空了會去帝王城看看,可不能诓我。”冥楓語氣委委屈屈。
徐星光扶額,連連點頭,“嗯,會去,你趕緊走吧,我看着你都心煩了。”
哭哭啼啼的,哪裏有成年人的樣子。
冥楓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直等看不到徐星光了,他這才整理好情緒,去樓下的酒吧找到了冥瀾。
冥瀾看到爺爺,以爲他辦完事了,是來叫自己回帝王城的。
他将酒杯擱在吧台,結了賬,就快步來到門口。“爺爺。”冥瀾搓搓手,問冥楓:“那星光劍你拿到了嗎?”
冥瀾還不知道冥楓的真正目的根本就不是要取走那把劍,而是來認親的。
冥楓盯着燈光下,冥瀾那頭五彩斑斓的過耳長發,他說:“你跟我去個地方。”
冥瀾一頭霧水地跟着冥楓走出酒吧。
他們下樓,穿過馬路,來到一家理發店門口。冥瀾頓感不妙,下意識抱着滿頭彩發咆哮:“爺爺,這可是我的命啊!”
冥楓:“閉嘴!”
他一腳将孫子踹進理發店,逼着理發師用推頭将冥瀾的彩發推平,露出一層白嫩的頭皮。
冥楓第一次看清冥瀾頭皮顔色,頓覺神清氣爽。
“小夥子,以後就留這發型。”冥楓拍了拍冥瀾的肩膀,他說:“你老祖宗喜歡。”
冥瀾欲哭無淚,一點也不想搭理冥楓,“哼!”
沒了彩發的冥瀾,就像沒穿内衣真空上街的女孩子,哪哪兒都不對勁。
要月票啊寶子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