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竟然認出了霍聞安。
那麽尤驕陽是汪悅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沒錯。”徐星光說:“你喝了汪院長研究室的飲料水,意外治好了你的腦癱病。那麽,霍唯給汪悅注射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藥物,有沒有可能,已經改變了汪悅的身體構造?”
“我大膽猜測,汪悅的确已經跳海自盡了,但他的腦海意識,也就是他的神經得到了進化,這才陰差陽錯重生在了尤驕陽的身上。”
“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真相究竟如何,得你自己去查詢。”
霍馨心跳如雷。
她迫不及待想要回家去詢問一個真相。
“我先回去了。”霍馨腳步急匆匆地離開,跟霍聞安他們擦肩而過時,都忘了跟霍聞安說聲再見。
“你跟她說了尤驕陽的事?”霍聞安總能準确get到徐星光的每一步計劃。
“是的。”徐星光說:“若她證實了尤驕陽就是汪悅的事,她才能意識到,我們面對的究竟是什麽。”
這時,宋熾問徐星光:“老闆,我們下一步計劃是什麽?”
今晚意外得知了太多内幕,宋熾這會兒心裏也亂成了一團,他是那種遇到問題就要直面深入它,剖開它,徹底解答它的人。
當得知這世界上還藏着一個他們不知道的神武界後,宋熾一身血液沸騰起來。
有點事做,比虛度光陰可充實多了。
“先回去休息,早上九點,咱們要啓程去下一個目的地。”
“那是哪裏?”鄭烈好奇地問道。
徐星光說:“坤澤山脈。”
外公就住在坤澤山脈西北方一處遠離世俗煙火的深谷中。
“好。”
擔心鄭烈跟宋熾會睡不着,徐星光便将嬴家送給他們的安神香薰點燃,在香薰的幫助下,他倆倒也睡了幾個小時充實的覺。
起床後,四人收拾收拾就準備出發了,霍聞安也跟程月交代了任務。
他說:“我們四人要遠行一趟,此行有些兇險,還不知道會面臨什麽。程月,一旦我們超過約定時間還沒回來,你便盡快回神隐島,去找鄭沁,協同鄭沁做事。”
程月不知道他們要去做什麽,卻也被他們這副像是要去慷慨就義的氣勢吓到了。“掌舵,你們要去做什麽?”
“去調查一些事情。”
見掌舵不肯說出詳情,程月也沒追問,她紅着眼圈承諾道:“掌舵您放心,如果你們不能回來,我一定盡快趕回神隐島,去找鄭沁。”
“嗯。”
葉明羅得知他們要遠行,說什麽都要跟着。“你們怎麽突然決定要遠行了?去那深山野林做什麽?師父,我也要去。”
點點頭,徐星光說:“那你換上登山靴,備好防毒藥水,跟急救藥物,咱們要去的地方,不僅有豺狼虎豹,還有毒蛇之類的野物。”
“什、什麽?”葉明羅錯愕地瞪圓了雙眼,嘀咕道:“現代社會還有那種原始地方嗎?師父你又在騙我對不對?”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坤澤山脈無人區。”徐星光吓唬葉明羅:“無人區你知道吧,就是從古至今,隻有人進去,卻沒人出來過的神秘地界。你要跟着我們去嗎?”
葉明羅的确聽說過無人區的那些傳說,想了想,他說:“那我不去了。”
可是,當他看到徐星光他們收拾好背包,真的要出發時,他又一咬牙大吼道:“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他飛奔到霍聞安那屋,拎着他的急救包跟幾條内褲,就鑽進了車子。
“你是我師父,哪有看着師父去涉險,徒弟卻無動于衷的道理?”
徐星光心裏正要感動,又聽到葉明羅說:“說不定這是你給我安排的一場考驗,想要測試我的忠心程度呢,可不能被你給唬住了。”
徐星光臉都黑了。
還感動呢,她現在隻想一腳踹在葉明羅屁股上。
霍聞安悶笑,他告訴徐星光:“以後還有你懊惱的時候。”葉明羅此人,明明一把年紀了,心智實際上還像個少年郎。
說他蠢,不如說他純。
一行五人,剛好一車,宋熾負責開第一段路程,鄭烈開第二段,徐星光負責進山後的崎岖山路。
霍聞安一個病秧子,沒資格碰方向盤。
葉明羅則直接被徐星光給忽視了。
路途遙遠,車子在高速路上一路狂奔,行至下午四點鍾,徐星光對宋熾說:“你該休息了,換鄭烈開,距離下個服務區還有三公裏,到了那裏,咱們先吃飯。”
頓了頓,徐星光又說:“吃飽點,今晚不一定有飯吃。”
“好。”
到了服務區,五人進餐廳吃了一頓自助餐。
接下來換鄭烈開,車子繼續在高速路上行駛了四十分鍾,就下了高速區。“這裏是竹節縣,沿着縣道繼續行駛八十公裏後,就要換村道了。”
“好。”
鄭烈吃了一顆薄荷糖,按照導航指示,在天微微黑時,抵達了一個叫做‘紫霞村’的偏遠村落。
這村子坐落在一片連綿起伏的山面前。
“下車活動下吧,等會進了山路,比較颠簸。”
聞言,鄭烈将車停在一棟無人居住的自建房前。房屋前有一片水泥壩子,葉明羅拿着瓶水走下車,他站在壩子邊緣借着月光打量這個村子。
宋熾跟鄭烈站在空曠地去抽煙。
村子依山傍山而建,瓦舍衆多,大多都是村民自己建築的自建樓房。不過,很多房子屋前屋後都長滿了雜草,看上去像是久無人居住的樣子。
葉明羅皺眉說:“這村子看着挺大,也挺熱鬧的,但人少得可憐。”
“嗯,這村子基本上已經荒廢了,隻有很少一部分老人家還住在這裏。我十年前路過這裏的時候,人就不多了。”
“雖說現在的城裏人啊,都叫嚣着要返璞歸真回農村,但那是現代化的農村,可不是這種偏遠山區的農村。”葉明羅感慨道:“放在百年前啊,住在這裏的人若是生個重病什麽的,真隻有等死的份。”
葉明羅是醫生,有一顆醫者仁心,他說:“搬出去了也好,搬出去了,條件就好了。”
霍聞安問徐星光:“要開多久的山路?”
徐星光說:“兩個小時。”
“啧。”葉明羅轉身望向身後那高得讓他仰望的大山,納悶地說:“你外公爲什麽想不開,跑到這種荒山野林裏居住?這裏都沒人住了,說不定山路都沒法通行了。”
“那就徒步。”徐星光瞥了眼葉明羅,嫌棄地說:“早就讓你不要跟過來,你不信。”
葉明羅叫苦不疊:“我哪知道你們真的是要進山啊。”
“行了,走吧。”
聞言,宋熾跟鄭烈及時滅掉煙,丢在地上,用腳尖踩碎,這才上了車。
徐星光說的山路,真的就是一條窄而蜿蜒,長滿了雜草的碎石子山路。山路坎坷不平,坐在越野車内,葉明羅有種在坐搖搖車的錯覺。
“我真的,繃不住了!”說完,葉明羅就埋頭藏在塑料袋裏,一陣嘔吐。
霍聞安眉頭一皺,下意識放下車窗,問徐星光:“你把這廢物帶來做什麽?”
“阿醉!”葉明羅神情扭曲地反駁他:“你怎麽能羞辱我呢?哥哥對你多好,啊?你病重時,都是哥哥陪着你,你竟然罵我是廢物。”
“你個小白眼狼.嘔!”
他的嘔吐聲,酸臭味,折磨得所有人都想棄車而去。
“啧。”
徐星光盯着路中間攔路的雜樹,她說:“路沒了,長滿了樹,咱們的車開不過去了。”徐星光一把拎起副駕駛地上的背包,對他們說:“走吧,下車徒步。”
聞言,葉明羅第一個跳下車,呼吸到新鮮空氣,他這才活了過來。
拉上沖鋒衣的拉鏈,打開手電筒的燈光,五人一邊吐槽,一邊朝山上爬。徒步走了一個小時,霍聞安直接一屁股坐在石塊上,他語氣别扭地說:“休息下。”
葉明羅也有些累,但他看着比霍聞安的情況要好很多。
葉明羅站在石頭上,叉着腰取笑霍聞安:“廢物。”
霍聞安眉心跳了跳,卻無法反駁。
他就是個廢物。
宋熾看了看時間,對徐星光說:“老闆,要不,咱倆去?就讓鄭烈在這裏陪着他們?”
掃了眼呼吸有些急促的霍聞安,宋熾猶猶豫豫地說:“小叔這身體,跟不上咱們的節奏。”
霍聞安:“.”
你倒也不必将嫌棄話說的這麽直白。
徐星光問霍聞安:“你還行嗎?”
開玩笑,男人能不行嗎?
“走吧。”霍聞安取出包裏的登山杖,硬着頭皮繼續爬。
繼續爬了四十多分鍾,霍聞安身子一歪,身子踉跄地朝着旁邊的荊棘叢倒去。
鄭烈早就察覺到霍聞安是在硬撐了,他貼心地走在霍聞安身後。
見霍聞安要倒下了,鄭烈趕緊一把扶住了霍聞安。“掌舵,您還是别硬撐了。”
霍聞安又羞又惱。
對上葉明羅和徐星光他們投來的擔憂,霍聞安又覺得自己很幼稚。“算了。你們去吧,我跟鄭烈在原地休整,等你們。”
說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擺爛感。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