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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你讓她快樂,我便讓你快樂

徐星光在倉山鎮也住過一段時間了,與倉山鎮那些老鎮民早已打成了一片,尤其是開二手車行的謝叔,更是把她當做自家孩子一樣,什麽八卦都跟她聊。

可徐星光從沒聽到謝叔說過倉山鎮養老院的事。

尹夙長得貌美,氣質出衆,她如果在倉山鎮上班,就不可能不被鎮民們注意到。

這事有些古怪。

“行了。鄭沁,你先回去休息吧。”

鄭沁關掉筆記本電腦,擡頭問宋熾:“宋熾,去打台球不?大夥兒都想認識一下你。”

宋熾是徐星光的下屬,他們是霍聞安的下屬,兩方的老闆成了一對,他們這些當下屬的,也該打成一片,交個朋友。

宋熾說:“稍等,我打完這把遊戲再去。”鄭沁便走到宋熾那邊坐下,跟他湊到一起看遊戲進度。

徐星光離開宋熾的房間,打開手機便給靳雲海打了個電話,讓他派人暗中監視尤驕陽。

她回房時,霍聞安正在浴缸裏泡澡。

徐星光便站在浴室外的門邊,将房門打開一條縫,既看不到霍聞安裏面的景象,又能保證霍聞安能聽見他的聲音。

“阿醉哥哥,你覺得尤驕陽這個人,怎麽樣?”

霍聞安的身體被熱水蒸得有些泛紅,冷白的肌膚泛紅後,顯得病态又撩人。他擦了把臉,眯着眼睛認真想了想,才說:“他給我的感覺很矛盾。”

“怎麽說?”

霍聞安便将第一次看到尤驕陽的怪異感,告訴徐星光。“還記得你第一次帶我去徐家麽,我覺得,尤驕陽認識我。”

覺得自己這話表達的不夠準确,霍聞安又說:“我是說,他認識的不是倉山鎮的我,而是神隐島的霍聞安。他當時看到我,整個人都變得不安起來,他大概率還知道一些我的傳聞。”

尤驕陽怕他。

“但我很确定,在此之前,我跟他從不曾見過面。”

“還有這事?”徐星光越發覺得尤驕陽這人不對勁,她也想起了一些曾被她忽略的細節。

“當初蘇醒後,就拜托我師姐去調查過尤靜秋一家人的情況。她給我的資料很詳細,按照資料上面的記載,早期的尤驕陽跟尤明月其實差不多,在校期間都挺愛惹事的。”

“那時候,尤靜秋的美容院掙了不少錢,對兩個孩子一向大方。尤驕陽有點小錢,在學校裏很吃得開,男孩子們認他當老大,女孩子們都愛慕他的大方英俊跟叛逆。”

“他那會兒三天兩頭地換女朋友,是學校裏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直到他大學那年畢業,跟朋友去海城旅遊,差點被離岸流給卷走,受傷昏迷了幾天,再醒來,突然就變得穩重起來。”

當初看完那份資料,徐星光并沒将這事放在心上,單純地認爲尤驕陽差點死過一次,意識到了活着的好,這才大變了模樣。

如今想來,昏迷的那幾天,他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麽古怪的事。

得知尤驕陽曾差點死過一回,霍聞安也覺得事出蹊跷,他說:“一般來說,就算尤驕陽劫後餘生要重新做人,也不會變得這麽徹底。他這樣子,倒像是.”

“換了個人。”徐星光替霍聞安說出了他心裏的答案。

“沒錯。”

霍聞安撐着浴缸站起身,拿浴巾擦幹水漬,這才穿上浴袍,邊系腰帶邊往外走。

徐星光見他頭發濕着,便去櫃子裏取出電吹風,走到沙發上旁。她給電吹風通了電,拍拍沙發扶手,招呼霍聞安坐過來。

“坐這裏來,我給你吹頭發。”

霍聞安受寵若驚。

他走到沙發上,虛弱地靠着椅背,任由徐星光用幹毛巾将他頭發上的水滴汲幹。

徐星光說:“還有個事,我得跟你說說。”

“嗯?”霍聞安懶洋洋地看着她。

“還記得上次在西洲市遇見的那個女人嗎?就尤驕陽的老闆。”

霍聞安懶散的目光頓時鋒利起來,他當然還記得。

“那個女人,叫尹夙,她住在渝江城,是倉山鎮精神病院的一名醫生。”

霍聞安突然坐直了身子,緊皺着眉頭,表情有些難看。長得像姐姐的女人,恰好是倉山鎮精神病院的醫生,這讓霍聞安怎麽不多想?

霍聞安重新靠回椅背,他揉着額頭,低語道:“倉山鎮精神病院,她以前也常去。”

知道霍聞安隻是想要一個傾聽者,徐星光便沒做聲。

霍聞安陷入回憶中,語氣沉悶地講述道:“我母親精神異常,總是對我拳腳相向。鎮長覺得她腦子不正常,便找她談了幾次話,讓她必須去精神病院做個檢查。後來她還是去了,還在那裏領了藥物。”

“聯盟政府很重視精神病人的治療,我母親吃的那些藥也不貴,因此,每當藥物快要吃完的時候,醫院那邊就會打電話催她去拿。我姐姐因爲身份特殊,經常不去學校讀書,就總是跟着她去精神病院那邊玩。”

“我記得,有次我放學回來,姐姐跟我說,精神病院裏有個公園,有假山,還有人跟她玩躲貓貓。我擔心精神病院的病人情況不穩定,會傷害到她,還曾嚴肅地叮囑過她,不要再去那裏跟那些病人玩。”

說到這裏,霍聞安蓦地瞪圓雙眼。

徐星光也意識到了什麽,停下了給他擦頭發的動作。

霍聞安仰頭凝視着徐星光,他呼吸粗重地說道:“霍馨走丢後,鎮長帶着鎮民将全鎮都搜遍了,也去過精神病院,但沒有人去過那片假山”

因爲根本就沒人知道精神病院的假山可以‘躲貓貓’!

而‘躲貓貓’這個活動,是精神病人之間的秘密。

霍聞安睫翼微顫,心跳開始紊亂。

“我那天罵她了。”霍聞安擡起手臂,蓋住眼睛,輕聲呢喃:“霍馨,你怎麽就這麽蠢啊!你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嗎!霍馨,你就是個拖油瓶子,我真該把你送去精神病院,也好過把你送去學校讀書!”

這是霍馨走丢那天,霍聞安對她說過的原話。

霍聞安忽然側身趴着沙發,雙臂緊緊摟着徐星光的腰,他的肩膀在輕顫。“她騙我,她認識我,她隻是不想認我。”

事實擺在眼前,徐星光也不能說謊話安慰霍聞安。

她也認爲尹夙就是曾經的霍馨,也知道霍馨一直都知曉霍聞安就是霍罪的真相。

巧然偶遇,她卻裝作一副不認識霍聞安的樣子。

要麽是她心裏記恨霍聞安當初抛棄她的做法。

要麽就是她已經遺忘了過去的記憶。

“也許這事還存在誤會,阿醉哥哥,等你身體好了,我陪你回倉山鎮去找她。咱們長了嘴巴,該解釋的解釋,該道歉的道歉。不管她還願不願意與你相認,你都得去見她。”

“你覺得,我當初說那些話的時候,真的隻是一時沖動嗎?”霍聞安自己都無法欺騙自己,“那并非口舌之快,那是我心裏積攢已久的真心話,隻是那天恰好情緒失控,将它們說了出來。”

“我甚至都沒臉去跟她道歉。”

說出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

縱然他有苦衷,他有他的不容易,可他還是對霍馨造成了傷害。

霍馨不認他,那是他活該。

徐星光不會安慰人,這是霍聞安心裏的魔障,得他自己去跟霍馨化解。打開電吹風,徐星光替霍聞安吹幹了頭發,便找其他話題來分散霍聞安的注意力。

“明天就要見你父母了。”徐星光問霍聞安:“我應該用什麽态度對他們?”

徐星光對未來公婆的态度,取決于他們對霍聞安的态度。

“就把他們當成兩個會說話的玩具,冷眼看着他們表演就行了。”對他名義上的父母,霍聞安毫無感情。

“那我就知道了。”

“我見宋熾今天下午拎着許多東西,他說那都是你給他們準備的見面禮。”霍聞安告訴徐星光:“其實你不必給他們準備見面禮,用不着。”

“跟他們一起吃頓飯,都是給他們臉了。”

“隻是一些小禮物,并不貴重。”徐星光笑得溫柔,她說:“他們用得着。”

“那就行。”

想了想,霍聞安又說:“老爺子什麽都不缺,你看着給吧。”

“我有分寸。”

翌日清早,霍聞安還沒醒,徐星光就起床去了程月他們訓練的校場,跟着程月他們一起晨練。

晨練結束,她沖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裙子,剛回到主殿,就聽見有啜泣聲從大廳那邊傳來。徐星光放輕腳步,認出那是霍夫人的聲音。

霍夫人在求霍聞安替霍聞北求情。

“聞安,聞北縱然有錯,可他并沒有傷你啊。你先前那情況,看着很不樂觀,大家都以爲你.”

“老掌舵年紀大了,你又身患重疾,這神隐島總需要一個人來主持大局吧。聞北是你的親弟弟,他有手腕,有能力,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孩子。”

“難道,你就願意看着少掌舵的位置被别家的孩子搶走嗎?”

霍夫人見霍聞安無動于衷,不僅惱怒起來,看他的眼神也變得怨毒不忿。“霍聞安,你是聽不見我說的話嗎?你是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霍聞安手裏拿着一把匕首在擦拭。

聞言,他停下動作來,認真思考了會兒,忽然說:“那你跪下求我吧。”

“你說什麽?”霍夫人神情劇變,站在幾米之外的夏叔也變了表情。

但夏叔根本不敢勸說。

他太清楚霍聞安的性格了,他決定的事,誰敢忤逆,誰就要跟着遭殃。

徐星光第一次看到這副模樣的霍聞安,她停留在門外,沒進去。

“看來母親的耳朵不好使了。”霍聞安将匕首遞給身側的鄭烈,他雙手交叉垂放于小腹上方,坐在輪椅上,自下而上地看霍夫人,竟也有種君臨天下的神威。

他說:“我說,你可以試着跪下來求我。”

霍夫人惱羞成怒,雍容華貴的一張臉,頓時變得猙獰憤怒起來。“霍聞安,我好歹是你母親,你怎麽能讓我跪着跟你求情!你就不怕遭雷劈嗎!”

霍聞安:“你看我像是怕遭雷劈的人嗎?”

霍夫人神情變化莫測。

她說那話,隻是想要用道德綁架霍聞安,逼他答應自己的要求,去霍滄海面前替霍聞北求求情。

哪知道這孽障竟然真的要她下跪!

她可是霍聞安的生母!

“不過母親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你是我的生母,自古以來,的确沒有生母跪着跟兒子求情的做法。”

以爲霍聞安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霍夫人剛要露出笑臉來,卻又聽見霍聞安說:“不過,在這神隐島上,掌舵之權淩駕一切。霍夫人,你跪兒子是天理不容,跪掌舵,算是合情合理吧?”

霍夫人瞪大了眼睛。“你”

她看着霍聞安那張病恹恹的臉,恍惚間想起了霍聞安剛被霍滄海帶回神隐島的往事來。那時候的霍聞安,一身戾氣,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一般。

他六親不認,凡事都按照規章制度來辦,誰若是觸犯了霍家家規,他便一律按照家規處置。

那段時間,中洞禁閉室内幾乎滿員,而被趕出神隐島,下放到偏遠國家去受罪的人數不勝數。

在他鐵血手腕的統領下,神隐島難得一片和諧。

沒有人敢搞内鬥,也沒人敢觸犯家規,他們躲霍聞安都來不及。

但沒多久霍聞安就病了。

病來如山倒,霍聞安全球求醫無果後,便也自暴自棄了。

他成了一條鹹魚,野心沒了,鬥志也沒了。期初他們都擔心霍聞安是借着生病的幌子,想要肅清神隐島的害蟲。

但一年又一年過去,眼見着那個身體魁梧,戰鬥力強悍的男人,在病魔的折磨下變得越來越清瘦,每次咳嗽起來就跟患了哮喘病一樣,他們這才相信霍聞安是真的生病了。

去年冬天,霍聞安在家宴上突然狂吐鮮血昏厥不醒,被送醫搶救,這事引起了霍氏财團的山崩海嘯。

确認霍聞安是真的難逃一死了,他的兄弟姐妹們這才起了奪位的心思。

這大半年裏,爲了奪權,霍聞北他們暗地裏動作不斷。霍夫人爲了幫霍聞北成功奪權,決定不惜一切辦法,也要拉攏赢家爲霍聞北造勢。

經過她的努力,赢家終于松了态度,還給霍夫人派發了請帖,邀請她攜子去參加赢老夫人的90歲生辰。

再過五天,就是赢老夫人的壽辰了,可霍聞北還被關在中洞罰緊閉呢。

霍夫人爲此籌謀已久,又怎麽甘心看着一切成爲泡影呢?

所以,向來都不喜歡霍聞安的她,這才跑來跟霍聞安說好話。

哪知道,霍聞安竟然拿掌舵之權來壓迫她!

“霍聞安,就算你是掌舵,可你也是我的孩子。”這是霍夫人唯一的依仗,她隻能反反複複拿這事來提醒霍聞安,企圖喚醒霍聞安的良知。

霍聞安陰森一笑,“原來母親也知道,我是你的孩子啊。”

霍聞安靠着輪椅,他一襲紅衣裹身,處在陰暗神秘的大殿内,更給人一種陰森詭谲的恐怖效應。霍母望着突然陰森輕笑的兒子,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母親,我還病着呢,您就開始給我打造棺材,替我四處挑選配婚對象,還請風水先生給我找好了風水寶地。”

說完,霍聞安笑容一斂,他道:“母親的一片好心,的确不能浪費。我與霍聞北都是您的孩子,我如今身體痊愈了,但聞北去中洞關上一月,就算還活着,身子骨怕是也垮了。大概,也沒幾年時間可活了。”

話鋒一轉,霍聞安提議道:“不如,就把母親給我打造的棺材,和那幾名爲我挑選的千金小姐,一起打包送去霍聞北家裏吧。”

“哦,對了!”霍聞安告訴鄭烈:“鄭烈,記得讓人去那塊風水寶地,提前挖個坑,再立個牌子,替我寫上一句話。”

鄭烈彎腰,恭敬詢問道:“什麽話?”

霍聞安笑看着霍夫人,說:“霍聞北預訂墓位,勿擾。”

鄭烈點點頭,轉身就去吩咐程月他們挖墓去了。

霍夫人氣得嬌軀狂抖,“霍聞安,你不肯救你弟弟就算了,你竟然還盼着他死!霍聞安,你還真是被我說中了,你果然是個陰毒的垃圾!”

“你就該死在霍欽幽那賤女人的拳頭下!”

“你這樣的混賬東西,爲什麽還活着啊!”霍夫人氣得直沖向霍聞安,死死掐着霍聞安的脖子,嘶聲力竭地罵道:“小混賬,我要殺了你!就算是同歸于盡,我也要拉你一起去死!”

“掌舵!”夏叔和鄭烈他們下意識要過來救霍聞安。

可霍聞安卻舉起了左手上的古法蟒紋戒指,“都不許過來!”

見狀,夏叔和鄭烈他們隻能待在原地,焦慮地幹看着。

霍夫人這些年一直過着扭曲的生活,盼着霍聞安早些死,已經成了她活着的一大願望了。

如今願望落空了,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也沒有好下場了,她是徹底瘋了。

她瘋瘋癫癫地說:“你是我帶來這個世界上的,你跟我本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但霍欽幽那個歹毒蛇婦,竟然把你從我身邊偷走了。”

“霍聞安,你要是我自己養大的,那該多好。可你偏偏成了霍欽幽的孩子,還對着那個賤人喊了十幾年的媽,還爲了救那個賤人的傻子女兒,成了一個殺人犯!”

“你明明是我的孩子,你卻爲了那個女人跟那個女人的賤種,變成了一個社會敗類!我一想到,我的兒子成了一個敗類,我便覺得失敗!”

“聞安啊,孩子啊,這個世界太惡心了,媽媽帶你一起離開,啊?”霍夫人掐着霍聞安的脖子,見霍聞安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就要斷氣了。

望着霍聞安那張跟丈夫無比酷似的臉,霍夫人的心裏,竟然疼了那麽一下。

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撕開了一條口子,血淋淋的,疼得她無法呼吸。

她忽然就想到了霍聞安出生的那一天,護士将霍聞安放在她的胸口上趴着,她說:“夫人,你的心跳是小公子最熟悉的,他剛來這個陌生的世界,還很害怕呢,我們讓他在你這兒趴會兒。”

“你抱抱他,跟他說說話,讓他知道媽媽在歡迎他來到這個世界,他就不怕了。”

然後她就摟着小小軟軟的霍聞安,虛弱地,溫柔地跟他說:“寶寶,我是媽媽,寶寶别怕,以後媽媽會保護你,乖哦。”

想到那遙遠的記憶,霍夫人忽然松開霍聞安的脖子,趴在霍聞安的身上,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

“霍聞安,你爲什麽不死在倉山鎮,你還回來做什麽!”

“你說,你回來做什麽!”

他死在倉山鎮,知道真相後,霍夫人還會懷念他一陣。他活着回來了,霍夫人反倒容不下他了。

那些原本無處發洩的痛與恨,就都成了霍聞安的罪過。

霍夫人哭得差點暈了過去,眼淚全部滴落在霍聞安的脖子上。

霍聞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他能感受到霍夫人的痛苦。

可是他也沒辦法啊。

他不知道該怪誰,該找誰去報仇。他無法替霍夫人報仇,也無法爲自己報仇。

“霍夫人累了,帶她去休息。”霍聞安開口了,鄭烈和夏叔這才敢走過來,連忙将霍夫人從霍聞安的身上撕下來。

霍夫人也沒掙紮,隻是無聲地落淚,她看上去像是已經放棄了一切。

霍聞安突然說:“今天是我未婚妻登門見父母的日子,母親,能不能救霍聞北,就看你今天的表現了。”

剛還像個喪屍一樣奄奄一息的霍夫人,這會兒眼裏又露出了一點亮光。

“你真願意給聞北求情?”哭過之後,霍夫人的聲音變得嘶啞了許多。

霍聞安嘲弄一笑,他說:“你記住,今天要跟你們吃飯的女子,是我今生唯愛,你讓她快樂,我便允許你快樂。你多誇我未婚妻一句,我便多替霍聞北求情一句。”

聞言,霍夫人趕緊允諾道:“我一定好好誇她!”

揮揮手,霍聞安疲憊地說:“帶她去樓上休息吧。”

鄭烈便帶着霍夫人去了二樓的客房。

霍聞安又跟夏叔說:“打水,我要洗把臉,再給我拿一件高領襯衫。”他不能讓徐星光看到了他身上的淚痕,以及脖子上的手指掐痕。

夏叔連忙讓侍女去打水,他自己則跑樓上取衣服去了。

徐星光腳步一轉,朝霍無畏的住處走去,假裝沒看到這場家庭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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