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星蘊蟲,屍蜈蚣就沒有可變異性,就無法進化。因此,星蘊蟲是屍蜈蚣衆多兇性基因中,最不可缺少的基因。
可星蘊蟲這東西,在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的,徐星光從沒有在任何一本醫書中看到跟它相關的記載。無論是現代醫書,還是古代醫書,亦或是網絡文獻中,都沒有。
霍聞安的太爺爺卻有星蘊蟲的照片。
不管霍聞安的太爺爺有沒有見過星蘊蟲這東西,但至少可以證明,這個世界上有星蘊蟲。
難道在這個世界上,星蘊蟲不叫星蘊蟲,而是别的名字?
直覺告訴徐星光,她在無意中觸摸到了‘屍蜈蚣’陰謀事件的冰山一角了。
“夏叔,麻煩幫我打個燈,我拍個照。”
“好咧。”
夏叔将燈光打在那張照片上,徐星光拿出手機,拍下星蘊蟲。“好了。”
她繼續往前走,走了許久,才在一張畫面斑駁的合照前停下來。合照上,是一群站在馬場上合影的人,他們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但因爲年歲久了,許多人的容貌都已模糊,身上衣服的色彩也變成了髒兮兮的色彩團。
夏叔盯着那略顯模糊的合照,告訴徐星光:“我曾見過那位太掌舵的照片,若我沒認錯的話,合影中第二排左起第三人,應該就是太掌舵。”
徐星光便鎖定目光,盯着第二排左起第三人細看。
太掌舵的容貌已不清晰了,卻仍能他挺拔高貴的站姿看出來他在世時,一定是個俊雅的貴公子。
徐星光又随意地瞥了眼其他合影者,這一看,就被她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她竟然在照片中看到了一個眼熟之人。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休閑套裝,手裏拿着一個煙鬥的中年大叔。他看上去五十多歲的樣子,就站在太掌舵的右手邊。
第二排左起第二人,便是他。
那位大叔的容貌相對清晰,他微微皺眉看着鏡頭,表情臭臭的,顯得很不耐煩。
徐星光猛地後退一步,在心裏發出震驚地呼聲:外公!
這怎麽可能!
她的外公應該比霍聞安的太爺爺還要小上幾歲。
照片上的太掌舵看着頂多就三十歲的樣子,而那個酷似外公的男人,看着卻有五十多歲了。
若他真是外公的話,年紀便對不上了。
可,那大叔手裏的煙鬥,與外公常用的煙鬥,一模一樣啊!
蘇醒大半年了,關于自己的少年往事,徐星光差不多都記起來了。
她記得,她13歲那年去外公家玩的時候,外公嫌棄她隻會吃不會做,就總是拿那根煙鬥敲她的肩膀。邊敲邊說:“你媽不中用,你比你媽還不中用,可怎麽辦喲!”
嫌棄完了,他又會咬着煙去做飯。
對那根敲打了她肩膀無數次的煙鬥,徐星光記憶猶新。
見徐星光對着照片發起呆來,夏叔瞧着那照片,有些疑惑地問道:“徐小姐,這照片有什麽不對之處嗎?”這就是一張很普通的合影照啊,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搖搖頭,徐星光說:“我隻是覺得,太爺爺年輕時候長得還挺帥,這麽好看的一個人,卻走得那麽早,有些遺憾。”
“是挺遺憾的,聽我大哥,老掌舵跟他父親長得并不像。老掌舵的大兒子,反倒跟那位老掌舵長得十分酷似。”
這說的是霍雲生。
“正因此啊,雲生先生才得到了那位太老夫人的寵愛。但孩子就不能溺愛,溺愛不成才。”
霍聞安的太爺爺死得早,霍聞安的太奶奶見大孫子跟亡故的丈夫容貌酷似,那自然是要當個寶貝疙瘩寵愛的。
這才導緻霍雲生被養廢了。
“夏叔知道這照片,是在哪個年代拍攝的嗎?”
“這我真不清楚。”夏叔說:“太掌舵去世得早,老掌舵那會兒都才兩歲呢。徐小姐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問老掌舵。”
但一想到老掌舵長得兇,人狠話不多,就不是那種慈祥和藹,愛跟晚輩們聊天的老人家,夏叔便又說:“不過他老人家,不太好相處。”
“我知道了。”
等徐星光把其他照片都看了一遍,兩人這才回去。
宮殿實在是太大了,徐星光跟夏叔回到主殿時,霍聞安都睡了一覺起床了。
他穿着黑色真絲睡衣,身上披着一件黑紅格子的外袍,肌膚冷白身軀孱弱地坐在輪椅上搗鼓他的相機。
聽到腳步聲,霍聞安操控輪椅轉身,端起相機對準走廊盡頭的徐星光。
他今天用的是一顆長變焦鏡頭,隔着幾十米遠,都能清楚徐星光的表情。
她的眉頭微微擰着,似乎遇到了難事放下相機,等徐星光走到跟前來了,霍聞安才笑着打趣她:“你看着心事重重,難道在這房子裏撞鬼了?”
徐星光想到照片上那個疑似外公的男人,竟點了點頭,語氣複雜地說:“好像是撞鬼了。”
霍聞安一愣。
因爲得知了徐星光的那些經曆,原本堅信無神論的霍聞安,現在也開始懷疑這世上是否真的有那些東西了。
因此,聽到徐星光這回答,霍聞安信以爲真,還真以爲宮殿裏有阿飄。
他想了想,認真地提出建議來:“要不,我讓人去夏國,請國安寺的大師來屋子看看?”
聽到這話,别說徐星光有些懵,夏叔跟鄭烈他們都是一臉錯愕。
徐星光當場笑了出來,她捧着霍聞安的臉,大大方方在他眼皮上親了親,“開玩笑呢,去吃飯吧。”
霍聞安被親了,人都麻了。
管家和鄭烈則第一時間轉過身去,假裝什麽都沒看見。
霍聞安并不介意給他們看到。
他喜歡被徐星光各種親親貼貼,她若不來親親體貼,那他也不介意投懷送抱。
沒有客人的時候,霍聞安一般都在玫瑰園這邊的小餐廳吃飯。
平時霍聞安都坐在主位上,身後站着一排伺候他吃飯的人。
剛來神隐島時,霍聞安特别不習慣這陣仗,認爲隻有癱子才需要别人伺候。
但後來,他逼自己學會了接受這一切。
身在這個位置,他就别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今日,霍聞安照舊坐在主位。
看到徐星光孤零零地坐在長餐桌左側吃飯,霍聞安想了想,又起身,繞到了徐星光的對面,跟她面對面坐下。
這讓霍聞安有種回到倉山鎮的感覺。
注意到這一幕,夏叔欲言又止,但想到這裏沒有外人,他便裝作看不見。
霍聞安吃的是膳食素食,徐星光吃的是大魚大肉。
霍聞安瞧見徐星光大口朵頤,胃口良好的模樣,再看自己面前那些清淡食物,頓覺人生無趣。
但爲了身體着想,他還是忍着無趣将那些食物往肚子塞。
徐星光忽然放下筷子,她問夏叔:“廚房能借我用用嗎?”
霍聞安猛地擡頭。
夏叔看到霍聞安這開心的反應,哪裏敢說别的,忙帶着徐星光去了廚房。
而霍聞安見徐星光去廚房了,立馬嫌棄地放下勺子,将清粥小菜推開。
見狀,侍女們都很緊張,生怕霍聞安會發脾氣。
但霍聞安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餐椅上,等了十多分鍾,就看到徐星光用托盤端着一碗骨湯雞絲手工面出來了。
“骨湯是廚子先前熬的,先吃吧,我晚上再重新給你做。”徐星光将面端到霍聞安面前,就回了她自己的位置。
她沒再管霍聞安,專心吃她自己的。
徐星光将雞絲切得很細,不知道是怎麽做的,嫩而滑,一點也沒有雞肉的柴感。那手工趕制的面條的細而短,霍聞安都不需要吸溜,更方便盡進食。
霍聞安胃口大開,将那碗面吃了一大半。
要不是這破胃實在是撐不下了,他真想将碗底的湯跟面都吃幹淨。
夏叔見霍聞安今日胃口不錯,真希望徐星光能多停留一段時間。
這個念頭剛從心裏冒出來,夏叔就聽見霍聞安問徐星光:“你這次過來,打算待多長時間?”
“二十天吧。”
聞言,霍聞安這才笑了。“那等我身體好些了,我帶你去島上逛逛。”
“好。”
就在這時,有沉重的腳步聲朝主殿這邊走了過來。
徐星光眉頭一挑,轉身朝身後望去,便看到一頭小一頭穿着迷彩體恤,脖子上戴着大金鏈子跟身份牌的大花豬,邁着粗壯有力的四肢,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霍無畏。”徐星光朝霍無畏喊了一嗓子。
霍無畏聽見徐星光的聲音,它像個人一樣,停下腳步,擡起頭來。
盯着徐星光看了看,霍無畏認出她是媽媽後,嘴裏百年發出‘哼哼’的豬哼聲,立馬拔腿朝徐星光跑了過來。
它站在餐椅旁邊,親昵地用它的豬嘴巴去蹭徐星光的手臂。
徐星光摸了摸它的大耳朵,又在它那粗壯了不少的背上摸了幾把,評價道:“壯實了。”
霍無畏一點也不胖。
因飲食均勻,運動得當,它長成了一頭威武強壯的大花豬。
徐星光彎下腰來,托住霍無畏的肚子,将它整個豬抱了起來。感受着懷中那沉甸甸的重量,徐星光估摸道:“有一百斤了吧。”
夏叔在一旁解釋:“105斤了。”
“好小子,跟着你爸爸,果然吃得好長得快。”
霍無畏哼哼唧唧,還像個小豬寶寶一樣,在徐星光懷裏撒嬌。
“放下吧,它太沉了。”霍聞安自己都沒被徐星光這麽抱過,所以他有些嫉妒霍無畏。
徐星光這才放開霍無畏,并拿起霍無畏脖子上的大金鏈子打量。
那大金鏈子的上挂着一個耐磨的鍍金牌子,上面刻着霍無畏的身份信息,寫的是——
霍無畏
大花豬
公。
爸爸霍聞安,媽媽徐星光。
如果走丢,請緻電1XXX
必有重金酬謝!
徐星光看笑了,問夏叔:“它一般住哪裏?”
夏叔指着宮殿外那片寬闊的草坪,說:“草坪東側那個泳池,就是它的。掌舵給它在地下建了一個房子,配有淋浴室、就餐區、玩樂室。對了,無畏還會自己去蹲廁上廁所呢。”
當初看到掌舵帶了頭豬回頭,還要當做寵物養的時候,夏叔是真的不能理解。
夏叔是神隐島土著居民,他們世世代代都靠捕魚爲生,并不吃豬肉。但他也知道,在内陸地區的百姓,都将豬肉當做日常主要肉類食材。
就算有人要養豬當寵物,也會選擇體型相對較小的寵物豬。
像這種大花豬,聽說能長到三百多斤。
不知道養着能有什麽用。
不過,在見識到霍無畏的聰明後,夏叔也漸漸對這隻豬改觀起來。有時候工作結束,他在草坪曬太陽,霍無畏還會跑過來陪他一起待着。
大概是人老了吧,有頭豬陪着他,夏叔都覺得挺熱鬧的。
得知霍無畏都會自己上廁所了,徐星光更用力地揉霍無畏的耳朵,誇它:“咱們無畏可出息了。走,帶我去看看你的家!”
霍無畏能聽懂徐星光的話。
它先跑到霍聞安身邊,用豬鼻子蹭了蹭霍聞安的真絲褲腿,又轉過身去,用它的粗尾巴拍霍聞安的小腿。
霍聞安拍拍它的背,說:“去吧。”
霍無畏這才屁颠颠地跟着徐星光一起去參觀它的家。
夏叔跟侍女們早就領略過霍無畏的聰明,但見霍無畏當真聽話的帶着徐小姐去參觀它的房子了,他們心中又忍不住嘀咕:豬都這麽聰明,有些人還聽不懂話呢。
霍無畏的泳池已經建好了,泳池池底貼着亮晶晶的透明礦石,陽光打在上面,閃閃發光。
霍無畏像顆炸彈,轟地一下跳進了泳池。
霍無畏在水裏哼哧哼哧地遊泳,四肢粗短腿不停地劃拉水面,玩得不亦樂乎。徐星光無事可做,便搬了把凳子坐在泳池邊,打開直播間,給霍無畏搞直播。
自從她跟尤明月開撕後,她這個直播間就掉馬了,現在都知道小星星就是徐星光了。
徐星光很久沒開直播了,突然見她開播,她的粉絲們,黑粉們,路人粉們,全都擠進來。
一時間直播間人滿爲患,各種禮物刷得飛起,導緻粉絲都看不清霍無畏了。
徐星光便暫時關閉了打賞功能,她問粉絲們:“寶子們,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玩古老的城堡探險啊!”
粉絲們紛紛刷屏:【想啊!星光要改做懸疑冒險主播了麽?】
徐星光微微一笑,她說:【我在外面度假呢,這邊剛好有一棟歲月悠久的哥特風城堡,看着挺陰森的。】
她看了看時間,跟粉絲們說:“今晚八點,星光帶你們直播探險。”
【好!】
約定好了直播時間,徐星光便關閉了直播間。
她帶上霍無畏回了主殿,找到霍聞安,跟他提起晚上要去後面那棟無人居住的宮殿開直播的事。
對此,霍聞安并無意見,隻問她:“需要我找人陪着你麽?”
他這破身體,暫時沒精力陪着徐星光在那屋子裏跑。
“不用,宋熾陪着我就行。”宋熾還在貴賓樓那邊,今天下午才會過來。
霍聞安便不再過問徐星光的安排了。
“對了。”徐星光抱着霍聞安脖子,湊到他耳邊近距離低語:“你不打算帶我去見見你的家人嗎?我這次過來,還給你的家人都帶了見面禮。”
徐星光灼熱的呼吸在霍聞安耳朵裏亂竄,他下意識蜷縮起手指,啞聲說:“我已經宴請他們明天中午過來吃飯了。”
“我知道了。”
下午,宋熾拎着徐星光的大包小包地來到了霍聞安的府邸。一看到宋熾,夏叔便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
這孩子,長得也太像霍家的種了吧。
霍聞安将夏叔的反應看在眼裏,突然說:“宋熾,霍雲生跟霍夫人明天會過來,你介意跟他們做個親子鑒定嗎?”
如果一個人覺得宋熾和他長得像,那還不會引起霍聞安的疑心。
但當大家都覺得宋熾跟他長得像了,霍聞安就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也許宋熾跟霍家,還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宋熾聽到這話,反應并不強烈,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都行。”說完,他想到自己早就是徐星光的人了,又問徐星光:“老闆,可以嗎?”
徐星光感到無奈,她無比嚴肅地同宋熾說:“我隻是你的老闆,不代表你就成了我的所有物,不必事事都得經過我的同意。你隻需要辦妥我交給你的工作就行了。”
說完,徐星光戲谑一笑,逗宋熾:“你這樣,是不是連你将來要迎娶誰,想生幾個孩子,都得跟我請示?”
宋熾罕見的露出窘迫表情,“我明白了。”
當晚,徐星光便帶着宋熾前去太爺爺的故居搞直播了。
既然是直播,那肯定要講究一個陰森恐怖,讓人害怕又勾人好奇心的氛圍。
他們決定不開燈。
宋熾幫徐星光打着燈,徐星光捏着手機,兩人一言不發地行走在寂寥陰森的走廊中。
直播間裏擠滿了人,但鏡頭前的網友卻都怕得蜷縮起了腳指頭。
網友評論說:【講真,星光這是從哪兒找到的房子啊?看着好大,好複古,但是也好恐怖啊。總覺得下一秒,那窗簾後面就要跳出來一個吸血鬼。】
【哪個有錢大老爺建了這麽大的房子,又放着不住?放着不住多浪費,可以讓我去住啊!】
【這房子很适合改造成影視基地基地,或者做成冒險屋。】
徐星光打開後視鏡,将屋子裏的景象放給他們看,她則時刻注意着網友們讨論的内容。
“這邊好像是一些老舊的照片。”
宋熾将燈光打在牆上的照片上,徐星光的手機從那些照片上慢慢掠過,她說:“這些照片差不多都壞了,斑駁得看不清了。”
“咦?這一張還是蠻清晰的。”徐星光将鏡頭對準照片上的植物,她說:【這是什麽草啊,沒見過耶,有人認識嗎?】
網友紛紛發言稱:【彎彎草?】
【你們不覺得這個草,特别像那種寄生在螳螂肚子裏的寄生蟲嗎?】
【樓上說的是鐵線蟲?】
徐星光突然說:【咱們來個有獎競答吧,看看有沒有認識這個草的。若是有人答對了,獎勵他十萬現金,說到做到。】
【!!】
【好家夥!我這就截圖去搜!】
【我去上網查查。】
網友們見錢眼開,還沒把那草的品種查出來,就已經規劃好要用那十萬塊的獎勵買什麽東西了。
就在大夥兒紛紛調侃不止時,一個馬甲名叫‘驕陽似火’的觀衆,說了一句話:【這不是植物,而是一種活體生物。】
徐星光從一大堆刷屏的留言中,準确鎖定這條留言。
她趕緊往上翻評論,将驕陽似火的留言截圖下來,壓低聲音對宋熾說:“讓鄭沁查一查這個人的身份,我要知道他的詳細地址。”
宋熾悄然離開,後面的直播就是徐星光獨自完成的了。
等她結束直播,回到主樓時,鄭沁已經查到了徐星光想要的線索。
他抱着筆記本,坐在宋熾卧室的沙發上,見徐星光回來,便說:“徐小姐,驕陽似火地IP地址已經鎖定,顯示是在夏國渝江城大學城的書香路。”
“大學城書香路?”徐星光感到意外,那裏離倉山鎮,隻有三公裏遠。
“我剛才黑入渝江城警署系統,弄到了那條街的用戶登記資料,查到了對方的詳細身份。經過分析,我鎖定了一個名叫尤驕陽的男子。”
“誰?”徐星光聲音微微拔高。
鄭沁說:“尤驕陽,渝江城聯盟政府下的一名小公務員。”
鄭沁将筆記本電腦對準徐星光,那上面正是戴着眼鏡,做一身英倫俊雅打扮的尤驕陽。
尤驕陽什麽時候搬到了書香路?
他不是住在政府發給他們的宿舍嗎?
想到那日在西洲市街邊看到的那一幕,徐星光又問鄭沁:“他是不是有個同居者?”
“你怎麽知道?”鄭沁将另一張照片調了出來。
照片中是一個身穿紅色西裝裙,腳踩黑色高跟鞋的女子。
那女子的容貌在監控下看不清晰,但徐星光還是通過對方的身形,以及打扮,辨認出她就是那個跟霍馨長得有幾分相似的陌生女子。
鄭沁說:“她是尤驕陽的同居人,名叫尹夙,資料顯示她是倉山鎮精神病院的醫生。”
倉山鎮精神病院?
倉山鎮的确有一家精神病院,就在倉山鎮鎮頭,而她跟霍聞安的家在倉山鎮鎮尾。
他們之間隔着整整一條街。
據她所知,倉山鎮那邊醫療條件設施落後,沒有幾個人願意把家人送到那裏去做治療。
說是精神病院,就跟個敬老院差不多。住在那裏面的,都是些無家可歸地孤寡老人。
尹夙竟然是精神病院的醫生?